第36章 祭河典
祭河典。
裴时清看着王神婆站在木头搭建的巨大圆台上,面对河流发出那奇怪的吟唱,圆台下面是一些刚被宰杀的猪牛羊。
血腥味吸引着苍蝇,那些动物的身上的血還沒有流尽,猩红的鲜血顺着土地一直流到河流中,血色渐渐晕染了整個河面。
裴时清站的不远,距离河流大概有五米距离,却能感受到河流中传来一阵阴寒的冷气,似乎要冻结灵魂。
婴孩的啼哭声,由弱变强,好似要撕裂裴时清的耳膜。
裴时清不得已和河流拉开了一些距离。
河流上的血液逐渐变得清澈,而河底似乎也浮现了一些小小的影子,泛白的婴孩蜷缩着身躯浮了上来,一個,一個又一個……
范雨澄脸色发白的看着眼前的景象,捂着嘴。
而村子裡的人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他们将身前祭祀的动物尸体都推到河裡,圆台上的王神婆依旧在吟唱,但若是听的仔细就会知道,王神婆的声音已经愈来愈弱。
就在這时,震耳欲聋的鼓声盖過王神婆的吟唱。
那是在圆台上的六面大鼓,一面大鼓由两個人敲,震动的鼓面连带着地面都好像颤动起来。
不知敲了多久的鼓,河裡飘上来的婴孩和动物才缓缓的下沉,直到河面再无波澜。
王神婆累的身心俱疲,她瘫坐在圆台上,被老村长派人扶了下来。
裴时清有些担心明天王神婆到底能否封印陈明月。
似乎是看出了裴时清的担忧,王神婆对她說道:“放心吧。”
范雨澄的腿有些站立不稳,她伸手拽住了裴时清的手臂,有些哭腔的說道:“裴清,我們真的還能回去嗎?”
裴时清一怔,其实她也不确定。
到今天,她所做的所有决定都是在基于如果她在游戏裡,這么做是有可能通关游戏的基础上。
但是她并不在游戏裡。
可是看着范雨澄害怕的模样,裴时清還是点点头。
得到裴时清的回应,范雨澄也稍稍放下心来。
而裴时清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王神婆身上,說不定她封印了陈明月之后她们就能回去。
因为到目前为止,裴时清遇到的,不管是那個吊绳,還是在棺材裡找到了范雨澄,這些事情都指向了陈明月。
如果說游戏要找出游戏的源头,解决源头的话,那么陈明月就是她们被卷入的這個诡异事件的源头。
裴时清眼神隐蔽的瞥了一眼還监视着她的人,眉头紧缩,她发现這些人看人是真的很紧,二十四小时换班监视她,使得她根本无法去山洞裡找那几個人。
范雨澄看到裴时清的表情有些担心问道:“怎么了?”
“昨天我来的时候,碰见了之前被吸进這個地方的几個人,也是她们其中一個人說你在祠堂我才找過来救了你,但是现在有人监视我,我现在无法回到山洞,否则也把她们都叫上,明天或许是能回去的契机。”
裴时清說着,突然问道:“你在祠堂都遇到了什么?你怎么会被关到棺材裡?”
范雨澄一脸迷茫的摇摇头,“不知道,我就记得我给你打电话,但是說着說着就看到一個吊死鬼,之后外面就有人进来把我抓起来,扔到了祠堂裡。”
“然后那個祠堂裡好像還有個暗道,那些人本来想将我扔到暗道裡的……”范雨澄皱眉想了想,“我忘记我到底有沒有去過暗道裡,总之后来莫名其妙就在棺材裡醒過来,我当时就特别害怕,但是那個棺材盖怎么都推不开,就只能用手机敲棺材造出声响,节省体力。”
裴时清又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她用些力气都推开了棺盖,范雨澄虽然是在棺材裡,但是人在求生欲望的逼迫下力气是很大的,可是范雨澄居然沒推开。
而且她们藏起来之后,棺材她也沒有复原,但是赵老大后来进来却沒有看到异常。
谁在帮她们,陈明月嗎?
不然除了陈明月還有谁能有這种能力。
可陈明月又为什么帮她们?
裴时清把范雨澄带回了昨天她们住的地方,叮嘱她不要出门。
“裴清,你要干什么去?带上我吧!”范雨澄又是习惯性的抓住裴时清的胳膊。
“跟在我身边非常容易发生危险,我不能带你去冒险。”裴时清下意识說道。
范雨澄轻轻松开了她的胳膊,低着头声音有些低落,“我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裴时清发现自己好像有些忽略了范雨澄的想法。
在现实中她们两個是好友,但是在诡异事件裡她下意识的将范雨澄看成了一個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就想要保护她,却忘记了即使是玩家,也是从新手关一步一步走過来的。
现在自己的保护,对范雨澄来說不是好事。
若是以后世界真的被诡异事件占领,范雨澄不可能永远都生活在自己的保护下。
“是我不对,那你跟我一起来吧。”裴时清抓住范雨澄的手,拉着她走出屋子。
裴时清還是去找了王神婆。
此时的王神婆在准备符纸,而屋子裡還有一些浸在黑狗血裡有两指粗的铁链子。
“你来了。”王神婆头也不抬的說道。
“王婆婆,之前我沒来到祠堂之前碰见過陈明月,那個时候她很正常,還救了几個女生,后来也是她带我来的祠堂。”裴时清坐下說道。
“那她可能是還以为自己沒死,等她知道自己死了之后,那些人估计都要遭殃。”王神婆嘴上說着,可是手却丝毫不抖,稳稳地在符纸上画着。
“那咱们昨天看到的那长舌鬼不就是她嗎?”裴时清疑惑。
“那是陈明月的尸身。”
裴时清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那要如何才能封印她?”
王神婆终于抬头,对裴时清笑了笑,“需要你亲自把她的尸身关到棺材裡。”
裴时清一脸诧异,“我嗎?”
“你不敢?”王神婆反问道。
裴时清摇摇头,只要能回去,沒有什么不敢的。
见她摇头,王神婆又笑道:“她的尸身现在不知所踪,但是有可能在祠堂裡,你帮我去看看吧。”
說完,她将手裡刚写好的一道符递给了裴时清。
裴时清接過符纸,然后拽着范雨澄离去。
王神婆看着裴时清远去的身影,唯一的眼眸中眸光深远。
她是——希望。
是所有人的希望。
“王神婆让我先来做准备工作,开门吧。”裴时清对着门口把手的壮汉說道。
两個壮汉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窃窃私语了一阵,最后還是决定先去找老村长问问再开门。
裴时清看到后眼眸一暗,這個村子,似乎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
老村长无疑是在金字塔塔尖,然后是赵老大,之后是赵家的人,再是一些其他姓氏的。
很快,裴时清就进入了祠堂,祠堂和之前沒有什么两样,那漆红的棺材停在祠堂正中央。
然后她问道:“范雨澄,你還记得暗道在哪儿嗎?”
裴时清猜测,如果王神婆說陈明月尸身還在祠堂裡,那就只有那條暗道可以藏身了。
范雨澄刚要开口,就听有人在說:“谁?!谁在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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