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開誠佈公
只是方纔韋一笑那一聲呻吟委實銷魂，便連久經後世各類匪夷所思消息歷練的顧懷安，也在那一刻惡寒了。
不過轉眼他便想明白了其中關竅，對韋一笑多了幾分理解。
可理解歸理解。
面對俞蓮舟那詭異眼神，顧懷安亦不免嘴角抽動。
“二師伯，你未免懂得太多了些！”
遙想當初俞岱巖覺得天鷹教方舵主學識不夠，把巧舌如簧說成了“巧舌”之舉。
再看俞蓮舟這詭異眼神，顧懷安頓時覺得二師伯遠不似表面這般一本正經。
方纔這一切說來繁雜，其實不過發生在電光石火間。
韋一笑才退開，周顛便已嚷道：“吸血蝙蝠，夠意思！多年不見，你倒是痛快多了。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周顛嘴裏叫嚷着，便欲縱身而上，卻被身旁的冷謙一把拉住。
周顛皺眉道：“冷麪，你做什麼？莫非忘了和尚的深仇大恨麼？”
冷謙道：“不急。”
周顛還待再說，一個相貌清矍的道人卻已開口道：“周顛，且要談出個章程，再動手也不遲。”
周顛罵道：“放屁，臭不可聞！這姓顧的殺了說不得，殺了莊錚，又挑了我們這麼多分舵，自當砍死了事，還談個屁！”
一個白衣瘦高和尚冷笑道：“好得很，就你周顛想爲說不得報仇。”
周顛：“那是自然。”
另一邊，楊逍已然站起身，看着吵成一團的四人，不禁微微搖頭。
自教主失蹤後，明教果真如一盤散沙。
範遙出走不知去向。
黛綺絲叛教而出。
謝遜奪得屠龍刀後下落不明。
殷天正自立天鷹教。
剩下自己與韋一笑以及五散人，偏偏又互相看不順眼。
如今便連說不得也死了。
說起來，說不得之死，倒與自己大有關聯。
若非自己見色起意，卻也不會招惹上顧懷安！
楊逍揹負着雙手，看向顧懷安的目光甚是複雜。
四年前一個小小少年，今時今日卻讓聖教損失慘重。
楊逍朗聲道：“顧兄弟，多年不見，你風采更勝往昔了。”
顧懷安道：“好說。楊左使似是滄桑了許多。”
楊逍道：“因楊某之故，令教中兄弟死傷許多，楊某汗顏無地。”
周顛插口道：“楊逍，伱是來這敘舊來了？”
楊逍沉聲道：“閉嘴！”
周顛大怒，嚷道：“老子偏不！楊逍，若不是你這老小子胡搞一氣，說不得怎會死？”
一旁道人低喝道：“夠了，周顛！咱們聖教怕得誰來？豈能怨楊左使與人結仇？”
白衣和尚亦道：“不錯。咱們誰沒有與人結仇？那些仇家難道便沒有殺傷聖教兄弟？既是聖教中人，自當同仇敵愾，怨得誰來？”
眼見三人又要爭執不休，楊逍不禁有事搖頭。
羣龍無首，若再繼續下去，聖教必將分崩離析。
楊逍喝道：“夠了！當着許多江湖朋友的面，不嫌丟人麼？”三人猶自不服氣，只是目光瞥見遠處瞧熱鬧的武林人士，又均自強行忍耐下來。
楊逍道：“顧兄弟，聖教與武當的紛爭，皆因你我二人而起。你既約戰天劍峯，想來也是想一戰了結仇怨……”
顧懷安不待他把話說完，插口道：“楊左使誤會了。並未在下約戰天劍峯。”
二人相隔十丈許，峯頂風大，是以二人說話均用了內力。
顧懷安此言一出，不單明教之人盡皆愕然，便連那些圍觀的西域武林人士，也不禁交頭接耳起來。
周顛道：“放屁！若非是你約戰，難不成還是我們主動約戰不成？”
楊逍不禁蹙眉，對周顛這性子頗爲不滿。
顧懷安既已到此，便毫無否認的必要。
“有人想讓聖教與武當死鬥！”
楊逍不似周顛這般魯莽，瞬間便已察覺其中關竅。
他與冷謙對視一眼，皆自對方眼中看見了一抹凝重。
五散人中，尤以冷謙話最少，卻也最是機警。
楊逍心中一動，想到了某種可能。
楊逍道：“顧兄弟的意思是？”
顧懷安道：“楊左使可還記得四年前，在下與楊左使所說？”
楊逍道：“自然記得。”
周顛插口道：“你們打什麼啞謎？”
楊逍看向顧懷安，道：“顧兄弟，可否爲楊某作證？”
顧懷安道：“自然。在下也不願被人利用。”
言罷，他一縱身便朝中央大石躍去。
俞蓮舟與張松溪大喫一驚，忙縱身跟上。
好在明教羣豪並未動手，顧懷安便將當初矇騙楊逍的話又大致說了一遍。
當聽說陽頂天已死，有人在暗中算計明教時，周顛怒罵道：“好你個楊逍，如此大事，你竟一直瞞着！”
其餘人等也盡皆眼神不善的盯着楊逍，若楊逍的回答不能令他們滿意，說不得便要對楊逍動手了。
楊逍哼了一聲，道：“我命人傳信你們，讓你們回光明頂，有要事相商，你們可曾回來過？”
韋一笑、冷謙等人不禁赧然。
當初楊逍的確派人傳信給他們，可他們卻認爲楊逍不懷好意，沒有一人回光明頂。
周顛卻是無理也要攪三分，嚷道：“你就不能直說麼？”
楊逍道：“如此大事，未經驗證，豈可外傳？”
如此，便連周顛也不知該如何反駁了。
不過周顛便是周顛，很快又指着顧懷安道：“姓顧的豈會知曉？定是他胡亂捏造！”
顧懷安撇撇嘴，不屑爭辯。
楊逍搖搖頭，道：“我在中原尋了兩年，少林中確有圓音與圓真。圓音武功平平，還是個青年。那圓真卻是空見的弟子，而且據聞是半路出家，我尋了兩年，也未尋到其蹤跡。”
白衣和尚忽道：“空見？被獅王打死的空見？”
楊逍點點頭，道：“不錯。我也覺得，空見之死，或許便是獅王中了圓真圈套。而圓真的目的，自是爲了讓少林敵視我教。”
顧懷安見他們因一事瞬間便能推測到另一事上，心下不禁好生佩服。
白衣和尚道：“如此說來，天劍峯之戰，也極有可能是那圓真的圈套？”
楊逍道：“極有可能。因顧兄弟失蹤，武當與峨眉便已派遣弟子與我教爲難，此舉自是圓真期望瞧見的。”
相貌清矍的道人接口道：“他唯恐雙方罷鬥，便想借機挑動雙方再戰。若我們在天劍峯殺了顧懷安，武當與峨眉必將捲土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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