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大尧皇室太庙建在一個比较空阔的地方，虽处于神都城中，但却依山傍水。
庙宇后面是一座高山，为太庙做靠山；前面则是一條环绕而過的小河，为太庙提供流水。
而庙宇之所在，则是被削平了大半的山坡。
循坡而上的是一條又宽又长的阶梯，一阶高于一阶，总共有一百零九阶。
上了阶梯，才是庙宇。
這可不是一般人家的祠堂，身为皇室太庙，建得恢弘大气，形同宫殿。
正殿占地就有三百亩以上，中间是宽大的宽敞，四周還有环绕的偏殿。
整個地方占据了上千亩土地，在山坡上形成一片宫殿，巍峨庄严，大气磅礴。
裡面的空间，都足以装下数万人了。
如果连同山坡下的那一條极其宽敞的道路，加上那條环绕的小河，此处就如同一個疏离于热闹繁华的神都的小岛。
楚棠与风凰进了這“小岛”，闻到的是浓郁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看到的是太庙火光四起，听到的是庙宇裡面慌乱的嘶吼声。
“快上去帮忙！”风凰脸色急切，就要冲上去，却被楚棠一把拉住了，她回头瞪着楚棠呵斥起来，“楚棠，你做什么，迟了就大大不好了！”
楚棠紧紧拽住风凰的手臂，脸色凝重，指了指黑暗的四周，道：“三小姐，你看，這山下直通太庙，堪称太庙门户，平时无人看守的嗎？”
风凰回過神来，皱眉說道：“太庙内外，朝廷都派了兵马驻守……”
她也反应過来了！
如今之所见，却沒了大军的踪影，地上也沒有死伤的现象。
周围只有闻讯赶来的一些人影，但也跟楚棠他们一样，在山下徘徊，驻足不前。
楚棠說出了自己的猜测：“太庙之内，已然乱了起来，而外头的兵马却不见了踪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被人调走了……”
“那不可能！”风凰直接否定，“太庙是皇室祖宗灵位之所在，何其重要，哪怕是天子也不会轻易将驻守兵马调走。哪怕是换防，也要经過皇室宗正协调！”
“那只有第二個可能了。”楚棠顺着說道，“乱从内起，外面的兵马都进太庙支援去了。”
风凰脸色一变，道：“你的意思是，太庙之内有内鬼？”
楚棠苦笑說道：“是否有内鬼不好說，但来者肯定有所准备了，他们不可能不防备后续前来救援之人。如今可以說是敌暗我明，就伱我两人，贸然闯进去，只怕不会有好结果。”
别說好结果了，连好下场都轮不到！
明知道太庙内外都有大军驻扎，還敢来捋虎须，对方要么人多势众，要么武艺高强到不把所有人放在眼裡。
当然，他们還可能是既人多势众，又武艺高超。
无论是哪一种，他们两個六七境的人闯进去，那和羊进了狼窝沒有什么两样。
向来保命第一的楚棠，自然不会让自己深陷险境。
风凰却急得不行，道：“我們也有人在裡面，正等着支援呢，多一人就多一分力量！”
說着，想从楚棠手中挣扎开来，楚棠却死死抓住她的臂膀，指着四周影影绰绰的景象說道：“你看，闻讯而来的人還真并不多，他们也沒有贸然冲进去，好似都在等着谁呢！”
风凰看了一圈，冷哼說道：“這些人应该是附近闻讯……哎哟！不好！”
“怎么了？”风凰突然叫了起来，吓得楚棠差点跳起来，连忙追问。
风凰眼睛露出惊恐之色，道：“今日是天子诞辰，整個神都数得上号的文武勋贵都入宫赴宴。按照往年惯例，大家既要向天子敬酒，也要接受天子回敬，然而還有皇子公主会代天子款待大家。总之，酒喝個不停，直到半夜才止，几乎大半的人都要醉倒。如今……如今正是他们酒酣的时候！”
說着，风凰凝重地看向楚棠。
楚棠顿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无非是今夜袭击太庙的人在這时候搞事情，是特意选定這個時間的。
他们正是要利用天子夜宴群臣這個时刻，以至于整個神都的注意力都聚集在皇宫和新城公主府邸，朝廷和皇室的大半守备力量也都转移了重心，其他地方就疏于防备了。
果然，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深吸一口气，楚棠說道：“如此一来，我們更不能疏忽大意了。三小姐，楚某建议還是等新城公主率凤凰军到达之后，我們再一起进去吧。”
這是谨慎直言，也是稳妥之法。
风凰犹豫起来，脸色莫名：“這不好吧？”
楚棠目光闪动，道：“缁衣卫监视天下，此时只怕也已得到了消息，应该快到了。缁衣卫人才济济，高手无数，有他们介入，必然可以将乱臣贼子杀尽。”
风凰目光复杂地看了楚棠一眼，摇头說道：“我二伯此时也正在宫内，以我对他的了解，得知此事后，他肯定会让缁衣卫大部分人马都进宫护驾，而不是来救援太庙。”
“护驾？”楚棠懵了一会。
风凰苦笑說道：“谁能保证那些躲在暗处的人不是在玩声东击西、调虎离山的把戏？”
楚棠明白了，說道：“明着进攻太庙，实则在打天子的主意？”
风凰脸色凝重，道：“事情沒明朗之前，一切都有可能。太庙是死物，而皇宫内的活人才是最为重要的，這一点，我二伯不可能不清楚，其他人也必然是這样想的……也就是說，你预想中的大批高手来支援太庙的局面，短時間不会出现！”
楚棠苦笑不已，他倒是沒想到這一点。
不過想想也可以理解，毕竟活人比死物要重要得多。
“可是！”风凰脸色愈发难看起来，“太庙事关皇室和朝廷的脸面，一旦有失，肯定有人要倒霉。”
楚棠笑得更苦了：“如果我們沒来，還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沒发生。明明都已经到了，還坐观太庙有失，被人告一状，我們不死也脱层皮？”
风凰重重說道：“這也就罢了，关键是太庙裡面的凤鸣枪不容有失，否则又是一场生灵涂炭的局面！”
楚棠嘴巴张了张，无法反驳，只好问道：“凤凰军几时才能抵达？”
“十三公主到凤凰军驻地，最快也要一炷香的時間。而凤凰军驻扎在北城，大军开拔，沒有半個时辰到不了此处。”风凰无奈說道。
“也就是說，大概半個时辰内，最可能出现的局面就是，来支援的人，大多都是游兵散勇，而且高手不多？”楚棠差点都想点头回去了。
风凰咬牙說道：“先进去探探情况吧！”說着，又硬是要掰开楚棠紧拽她手臂的大手。
楚棠慢慢放开了手，目光转向了山坡上那连片的宫殿庙宇。
那地方，火光冲天，喊声沸腾。
风凰已义无反顾地往上冲了，身形如箭，速度极快。
叹息一声，楚棠也跟着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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