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死不瞑目
屋内的惨叫，让颜九以为张老鬼杀了楚棠，而方凯则以为楚棠被张老鬼杀了。
两人有這样的认知，都是出于对境界的认知。
他们认为张老鬼是四境，而楚棠是三境。
四境杀三境，岂不是易如反掌？
三境杀四境？
想屁吃呢！
他们不会想象楚棠是四境修为。
在他们看来，特别是在方凯眼中，出身小县城的楚棠，年不過二十，能有三境修为，已经是侥天之幸，算得上是出类拔萃。
而二十岁不到的四境，别說在郡城，就在是放在一州之地，也不能說天赋不高了。
他们是這样想的，张老鬼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他最终饮恨在楚棠剑下！
就在刚刚，张老鬼见楚棠用剑使刀法已经渐渐不支，就连拼命的架势都是那般虚弱，他不由得脚下前趋，靠近楚棠，想要一举拿下。
细雨柳风剑法本应该轻灵迅捷，灵活自如，处处给自己留出余地。
但是，张老鬼听到颜九三番两次拼命呼喊的声音，不由也心急，导致他的招式有些用老了。
也就在一刹那，楚棠抓住了這一良机，手中长剑忽然一变，刚才還使得极其别扭无以为继的刀法，顷刻之间改成了古朴拙重却又杀机凛然的剑法。
全真剑法！
雨疏风骤！悲歌击筑！悲恨相续！
一连三招，招招都是全真剑法裡头最富有杀气、最凌厉无双的杀招！
而這几招，也是這几個月来楚棠练得最多的绝招。
因为他沒有足够的侠义值升级全真剑法，不得不自己苦练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啊！
练得多，熟能生巧，使起来就得心应手。
唰唰唰几下，剑光闪烁，连绵成片，正如刚才张老鬼所言的剑法就是要连贯舒畅。
张老鬼因为招式用老，来不及变招，更沒想到楚棠突然使出一套成熟又精妙的剑法来。
噗的一下，他持剑的右手臂膀被狠狠刺了一剑，深入骨髓，痛苦难忍。
哐当！
张老鬼拿捏不住的长剑掉落在地上。
“不好！”张老鬼痛得流汗的脸神色大变，意识到不妙，赶紧转身，想要飞退。
也就在此时，咻的一下，楚棠手中长剑一递，使出全真剑法裡最厉害的杀招“万裡封喉”，结结实实地在张老鬼的脖子上削了一剑。
噗！
喉咙被割开，张老鬼的脖子顿时鲜血狂涌。
他捂着脖子，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表露出古怪笑容的小捕快，断断续续地憋出半句话：“你……不是……是四……”
他完全醒悟過来，他上当了！
刚才他虽然变招不及，但身为四境武者，罡气外放，周身遍布了一尺的罡气。
罡气护体之下，下三境武者除非拿這上品神兵，否则根本无法打破罡气，更别說刺伤他了。
而楚棠手中只有三品兵器，下品的玩意，根本无法与罡气相提并论。
那么，排除了所有的可能之后，真相唯有一個：楚棠，不是三境武者，而是四境以上！
唯有罡气对罡气，才能消耗掉罡气的防护能力。
是了！他刚才就隐约看到楚棠手中长剑的剑尖射出异样的气体！
只不過那气体很短，也很弱，加上对方剑法使得太快，剑光遮掩之下，他忽略了這一层东西。
现在想来，必然是剑罡！
可恨啊！明明是四境的武者，却装作是三境的孙子！
难怪這小捕快能把己方三境的武者杀得屁滚尿流，原来真相不是对方有高明的轻功身法而已，而是四境的威能！
還有，這小捕快也不是只懂刀法而已，剑法也贼溜！
至少，张老鬼觉得那几剑非常惊艳，与他的细雨柳风剑相反，古朴拙重裡头又杀机凛然。
什么以剑作刀，什么剑用刀法，什么内气无以为继，全踏马都是假的！
他演我！
而且一演就是大半夜，不仅成功杀了他大半的兄弟，還把他张老鬼也算计成功了！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张老鬼明白了真相，可惜目光渐渐涣散，鲜血喷得太多，气也无法吸入，连话都說不完全了，身体软软的，带着最后一丝不甘和懊悔慢慢倒在地上。
砰！
四境武者倒在地上的情形，也看傻了一旁观战的伍艺和徐枫。
今晚的遭遇，着实颠覆了他们的三观。
他们知道此行凶险，但依然被方凯以加入郡衙的條件吸引进来，就是源于他们对自己的实力還有些自信。
同为三境，他们认为自己年纪不大，還有上升的空间，有进步的余地。而加入郡衙，能够给他们提供更广大的舞台，更充足的资源，未来也就更加光明。
哪想到今晚遭遇贼人，人家也只是派两個三境的人围杀他们，他们反而敌不過，落于下风，還受了点小伤。
就在此时，楚棠蹿出来了，砍瓜切菜一样把围杀的他们的人都砍倒在地。
那份轻松劲儿，就好像他杀的不是人，而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轻而易举，易如反掌。
随后，黑衣人一方冲进来一個四境强者，伍艺和徐枫都绝望了。
四境诶，杀他们還不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
前面也正如他们所料，张老鬼几剑就砍断了楚棠的兵器，连他们其中一人扔過去的二品武器也断了。
楚棠落败，只是時間而已。
而楚棠以剑作刀胡乱砍伐的动作，在他们看来，更是临死前的挣扎，毫无意义。
万万沒想到啊！
他们只是眨眼的功夫，之前還一副就要落败模样的楚棠，突生变化，一连几剑，突然得手了。
他先是刺中张老鬼的手臂，继而长剑反撩，割断了這個四境武者的喉咙，让对方饮恨当场！
四境诶，就這样嗝屁了？
与张老鬼一样，伍艺和徐枫也是不敢置信。
只不過前者最终想通了真相，而他们两人沒有与四境武者交手的经验，不懂罡气的奥妙，沒看出楚棠是四境武者的内幕来，只以为他是掌握了一门高深的剑法，佯装不敌，暗算了对手。
房间内，楚棠看着倒在地上的张老鬼，毫无同情。
甩了甩长剑上的血珠，楚棠走到张老鬼身边，捡起了对方的配件。
好剑啊！四品武器，价值一千两以上！发大财了！
接着，楚棠又到另外一個黑衣人尸体旁，捡起对方丢在地上的长刀，垫了垫手，仔细观察，觉得品相不错。
应该也是一把三品兵器！
扫了伍艺和徐枫一眼，楚棠微微一笑，对着正在发愣的伍艺說道：“伍兄，多谢你刚才的相助。你的兵器断了，這把补偿给伱！”
說着，他将长刀轻轻一抛，扔向被叫回魂的伍艺。
伍艺手忙脚乱接過长刀，入手就觉得不凡，看了几眼，不由惊喜，继而不好意思說道：“楚兄弟，這是三品武器，由你缴获，理应归你……”
“是兄弟就不說客套话！”楚棠笑道，“你能不顾自己，把唯一的兵器借我使用。這份情谊，不是区区一把三品兵器能够替代的。”
這话說得旁边的徐枫好生尴尬，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好像被戳中了软肋。
楚棠正眼都不看他，只是与伍艺交流。
伍艺见楚棠說得诚恳，感谢一番，收下了长刀。
一個武者，就沒有不渴求更好兵器的人。
处置了长刀，在伍艺和徐枫震惊的神色下，楚棠来到张老鬼身边，蹲了下去，对着尸体就开始摸尸。
放在往常，楚棠是不屑于做這等事情的。
但自从生起了为许伟和徐金寻得更高阶武功的心思之后，他不由得留了心，放下身段去做一些可能获利的事儿。
摸尸，完全就是一种搜刮的行为。
還有比這不劳而获的事嗎？
张老鬼是四品武者，除了一把四品长剑，說不定随身带着能让他练至四境境界的功法呢？
可惜，抹了半天，只从张老鬼身上摸出一张一百多两白银的银票，其他毛都沒有。
“草！比我還穷，沒天理啊！”楚棠失望透顶，差点忍不住往张老鬼的尸身踢上一脚。
再摸其他两人，依然只是一些银票而已，面值更低了，只有几十两。
看来行走江湖的人都不含糊啊，出门之前，对自己宝贵的身家都有妥善的安排了吧。
就是不随身带在身上，免得便宜了别人！
“一帮穷鬼！”楚棠仰天无语，却沒想過人家随身带着的身家，都抵得上他好几年的俸禄了。
到底谁穷，心裡沒点逼数嗎？
“咳咳！”伍艺打断了楚棠的神游，为难地說道，“楚兄弟，我們，哦不，是你！你……不出去助方大人一臂之力嗎？他们好像在外面還打得激烈呢！”
楚棠回過神来，尴尬点头：“哦！是哦，得去帮忙。不過去之前，我要给那個什么颜九带点礼物才行！”
“礼物？”伍艺不解。
楚棠沒有說话，以行动作解释——他重新回到张老鬼身边，手中长剑轻挥，咕的一下，将对方的首级切割下来。
顿时，张老鬼身首分离，而凶器正是他自己惯用的细剑！
沒有比這更讽刺的了，說死不瞑目都是轻的，如果他地下有知，自觉大冤种的他說不定会从地府杀上来，找楚棠继续拼命。
楚棠呵地一笑，附下身去，左手拿起张老鬼的首级，右手持着张老鬼的佩剑，昂首阔步，几脚就迈出了门口。
门外，有正等着他精心为之准备“礼物”的颜九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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