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花宵月不明所以地問着，後天的缺陷完全沒有辦法讓她看清此時此刻莫黛的神情，況清塵早早意識到了事態不妙後想要衝過來，之前那條毒霧中毒蛇卻在二人身邊跟隨主人的意願盤旋。
“宵月！！！”
一聲驚呼，可花宵月已經聽不到了，準確來說她現在已經聽不見其他聲音了。
手裏被塞了一個灼熱滾燙的物件，入手的那一刻差點燙得花宵月差點無法接住。
“這是？”
莫黛貼近花宵月，聲音輕柔而嬌媚，又帶着一些剛哭過的沙啞，有種莫名的吸引力，格外地蠱惑人心。
“拿起它，對準這裏。”她的手包裹着花宵月的手，觸感炙熱順着脈搏傳遞，恍惚間，花宵月彷彿能聽見彼此的心跳。
“就這樣，殺了我。”
“什麼？！”莫黛這個請求簡直震驚了花宵月，她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無神的眸子，“你究竟想做什麼！”
“殺了我吧，花宵月。”莫黛用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量推着拿把刀直直刺向心門，“我爹早死了，娘也死了，現在，他死了……我活着又有什麼意義呢？”
“不！！！不！！！！”
花宵月尖叫着，她想要放開手，把那把苗刀□□，可是她這樣的力氣怎麼能夠比得過莫黛呢？
這種時候外面再多的聲音也比不過此時此刻，她聽見鋒利的刀鋒刺入血肉的聲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求求你，不要啊啊啊！！！！”
莫黛只是哈哈笑着，然後，更加用力的帶着拿把刀刺穿自己的身體！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把我的屍體和他的……放在一起………”
她忽然用力握緊花宵月的手，力氣之大讓花宵月都覺得疼痛難忍。
“謝謝你。”
這是莫黛最後一句對她說的話。
少女的世界，從莫黛死的那一刻徹底崩塌。
拿把刀推進莫黛胸膛的同時也無形中刺進了花宵月的心，原來——
殺人是這樣一種感覺啊。
“你果然還在怪我，所以纔會用這樣的方式懲罰我……”
或許是過於濃烈的情感衝破了什麼，第一次花宵月的眼前不再是一片漆黑，而是猩紅色充斥整個世界。
後知後覺間，她顫抖着摸上了自己的眼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條蛇也在它的主人死去後嚥氣，況清塵第一時間走上前去想要查看情況，卻也只看到花宵月尖叫着後退，那位剛剛非常棘手難以對付的苗女面帶微笑詭異地倒在了地上。
寒月明也跟着走了上去，“可有什麼大礙？”
花宵月則是不斷後退着抗拒所有人的接近，“我………我………我！我…………”
她頭底下那個【生死蠱】的buff再次疊上了200層，已經來到了可怕的777層，系統的描述也從休眠中變成了即將甦醒。
終於，那具脆弱的身軀似乎無法承載過多的情感，她昏了過去。
玩家眼裏則是看到，那個剛剛暴揍他們的女boss頭上爆出了一個難以想象的數字然後血條清零，名字也變成了灰色。
酸梅醬搓了搓手，走上前摸了下boss的屍體，除了常規裝備以外，居然還掉了一個可收集道具——《莫黛的日記一》。
酸梅醬有些傻眼，看着手裏大概是類似於一本小冊子的東西無語凝噎，只能揮了揮手向武林之巔示意。
可氣氛很快就僵硬下來，寒月明爲花宵月診治號脈，況清塵則是一個眼神過去，睡覺時不困就屁顛屁顛跟過去，“老大！怎麼了？”
他們二人的對話早已經被玩家興高采烈分裝備的聲音覆蓋，可即便如此，睡覺時不困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況清塵說：“我們此次前來就是爲了宵月，剛看情形和她約定在此處見面的和等她救得大概就是你們之前對付的那兩人，既然都死了，我們也應該趕快離開此地，待的越久，唯恐再生變故。”
“啊？”
聽到這話的睡覺時不困有些掃興，說好的大型副本居然只有三個boss啊？
誠然，老二老三的難度打下來大家累的夠嗆，看看時間他們幾乎在這個本里浪費了半天時間，可就這麼結束難免有點掃興。
但是吧，況狗的話還是得聽，睡覺時不困無奈地向團隊頻道彙報，大家也一副我才用力，你怎麼就倒下了的無力之感。
可正在他們唉聲嘆氣發工資的時候，一個聲音忽然響起，“貴客遠道而來，我等若是不盡地主之誼，恐怕這天下到處都是我五仙教的笑話了。”
毒霧就像可以呼吸一樣，一收一放間，忽然就沒了蹤影。
那些奇形怪狀的樹蔓纏繞着，落下巨大的陰影，從陰影中走出一個男人。
他依舊帶着那份獨特又頹靡的美感出現在衆人面前，鮮紅如血的嘴脣在剎那間似乎讓整個世界都鮮豔了幾分。
他的目光掃過衆人，獨特的氣質讓不少玩家覺得這個npc很是邪氣，更像是一條毒蛇一樣危險狠毒。
他指尖那支猩紅的蟲笛調皮地在空中轉了一圈，“哦，對了，還未自爆姓名，本座乃五仙教教主，藍朝辭。恭候各位多時了。”
五仙教教主？！
好傢伙這名頭真牛皮，不會接下來讓他們打教主吧？？？不會吧？
花宵月這邊雖然陷入了黑暗之中，可她到底還是留有意識的。
哪怕是在昏迷之中，她都記得一切的一切，宛如無盡的輪迴，她開始自動回憶起剛剛的一切，包括拿把刀如何被莫黛握住雙手，以那種不容拒絕的態度剝奪他人生命的。
花宵月的腦中只有一句話：她殺人了。
奪走他人性命是怎樣一種感覺？
快樂嗎？
難過嗎？
而現在，此時此刻，她能夠感覺到的只有迷茫和空虛，胸口就像裂開了一個大洞，圍繞着她四處，無所不在的、凜冽的寒風撕扯着那個大洞。
她甚至能聽到迴音，冰冷的感覺順着那一道道裂縫，絲毫不顧她本人意願直接灌入到這副軀殼當中。
一直以來縈繞在她腦海裏的問題再次浮現，心裏有些許怨念，痛苦，糾結，還有……
不甘。
她花宵月如今所遭受到的一切，有多少是她自己選擇的呢？那些人……
那些人仗着武力，仗着她沒有辦法反抗，仗着……仗着她那看不見東西的眼睛……
因爲是弱者！
因爲是弱者！！！
第一次她領會到了父親曾說過的一句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因爲是弱者，所以就必須接受他人的保護，享受他人的憐憫，安安心心縮在別人的羽翼之下度過餘生嗎？
不知爲何，她又想起了一開始，她看過得那本書。
她的人生說出來，竟然只有那麼短短几句，當了一輩子別人的籠中之鳥，真可悲啊我。
如何能夠甘心！！！
若是她從未見過其他女子，一輩子被關在籠裏倒也不會心生妄想，可從系統找到她的那一刻，她的人生就不再是花月山莊的大小姐了。
她不想這樣。
她不想從花月山莊大小姐變成花月山莊莊主夫人，她不想當個廢物任人宰割，她不想………
她是花宵月，不是什麼大小姐。
這個時候，之前一直不說話的系統突然開口說話：[其實，系統可以爲你提供特別的力量，只需要付出一點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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