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只不過因为他身体瘦弱,便在伙房裡帮忙。
时光流转间,种种磨砺使得他的心性变得更加沉稳,内心的仇恨不断驱使着他。
况清尘知道,只靠自己扳倒当朝权势滔天的宰相和其党羽难于登天,一直蛰伏。
可近日来,他虽为杂役,可表现乖巧听话,几次海龙岛的匪寇外出劫掠,亦带上况清尘干活,行动中,他发现這個海龙岛并非是普通贼寇聚集這么简单。
内部有统一的管理,等级森严的制度,对比军队都不多逞让的严格训练,這些贼寇们更岛上像是那位海龙岛岛主驯养的军队。
按下心头的震惊,况清尘第一個想到的却是……
若是這支军队能够为他所用,哪怕是当朝宰相,未必不能报仇雪恨吧?
可像现在這样的自己,如何才能接近那位海龙岛岛主呢?况清尘正愁瞌睡,结果便有人送上枕头了。
之前有些许喜歡他這副皮囊的侍女们告诉他了一個消息,岛上新来了一個美人。
這位美人倾国倾城,岛主准备了无数奇珍异宝只为取得她的欢心,可這位美人整天闷闷不乐,想想倒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岛主从沒让人见過他面具下的模样。
况清尘觉得這是一個契机也說不定,于是堪称精心策划了這场相遇。
“你刚刚念得,是什么?”
况清尘原本想好的所有台词都說不出来了,鼻尖满是少女的馨香,根本不敢抬头。余光裡瞥到少女水色的裙角,听着少女娇俏清脆的莺语,心中某种从未曾泛起的温柔油然而生。
“抱歉,我并非有意惊扰……我姓花,名宵月,不知你是?”
况清尘慌忙抬头,对上少女无神的眸子,不由地惊艳造物之灵秀,她的容颜皎若明珠,却因为那双全然无神的眼睛更有某种遗憾之感。
他惊诧于花宵月的美貌,却因为她无法看见這世界而感到世事无奈悲哀,甚至有些悲哀怜悯,這让况清尘不得不想起以前读书时那种珠玉蒙尘、美人迟暮、英雄末年之感。
“我念的是《孙子兵法》……况清尘。”
“况……清尘?真是個好名字,不把丹心比玄石,惟将浊水况清尘的那個况清尘嗎?”
他下意识点头,却立刻意识到花宵月看不见這個事实,又艰难地开口:“对。”
花宵月压根不知道对面這人就是她命中注定的赘婿,依旧兴致勃勃道:“真沒想到,這岛上居然也有人知晓《孙子兵法》!”
随后忽然觉得自己這种說辞有些不妥,立马道歉,“抱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只是說……我只是說,我沒有想到会在這裡遇见你!”
末了還觉得自己的话颇有歧义,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哎呀!我……我說错了话。”
况清尘看她這样,不由地笑了一声,“嗯,我知晓你的意思。”
說着,花宵月不再在這個問題上纠结,转而和况清尘讨论起刚刚听到的《孙子兵法》来。
越讨论,她越发觉得对方知识渊博,实在不像是一個普通贼岛上的贼寇,除了《孙子兵法》,其他书籍况清尘均有所涉猎還时不时会讲出一些语出惊人又令人信服的观点。
就這样,花宵月在這柴房和况清尘仅仅是聊天讨论便谈论到了天黑而浑然不知,若不是那位侍女提醒,恐怕她還能继续坐着谈下去。
况清尘更是如此,原来的他虽然被称才子,可心思全然放在光耀门楣之上,虽然也结识了不少友人,可对于感情却像個不开窍的木头一般。
花宵月前脚刚走,后脚那位戴着面具的海龙岛岛主便召請了他。
這种情况况清尘依然能够预料,按照那些侍女若說,花宵月同自己待了這么久,那位岛主怎么可能不在意?
可不知为何,心底却涌上一种从未体验過的酸涩,他闭上眼睛。
“我竟然不知道,這海龙岛上居然有像先生一般的能人啊。”
海龙岛岛主笑着对况清尘說,话语间似乎颇为赏识,“不知先生姓甚名何,有出自哪裡,怎会沦落到如今這步田地,甘心屈于小小柴房?”
他上下打量着况清尘,眼裡闪過一丝欣赏,虽然身穿粗布麻鞋,瘦得皮包骨头,可依旧带有文人墨客的风骨。
再看看长相,尽管消瘦,也称得上天人之姿了,一表人才了,不過這些,都沒有他眼裡熊熊燃烧的野心重要。
有所求,有目的是好事,尤其是這么個聪明人,更是好事。
“甘心屈于小小柴房?此言差矣,我這不就见到岛主了嗎?”
况清尘望向海龙岛岛主。
“既然如此,不知道先生对于如今的海龙岛有何高见?”
机会来了。
二人讨论了海龙岛的地势和防卫,况清尘更是将自己近日来收集的情报猜测悉数說,不仅点出现有工事的缺陷,還建议那位岛主加强沙岸一面的守卫,不日将会有其他海岛贼寇袭击。
海上的纷争,比之内陆地区有過之而无不及,无论是明面上的把持海路的几大世家之间的资源争夺,還是暗地裡贼寇们之间互相厮杀和对抢劫商路归属的争夺,都是群雄逐鹿,只看鹿死谁手。
海龙岛虽然靠着训练军队式的管理实力远强于周遭,可强龙不压地头蛇,還是得乖乖听命于此处地区积威已久的世家们联合海会。
而况清尘也听出這位岛主并不想一直让那個所谓的海会顶在自己头上。
一场对话,两個人都十分满意,听出来况清尘是個有真本事的,岛主急不可待地拉拢起来:“既然如此,先生可否为我所用?”
“自当尽心竭力。”
而這边花宵月一无所知,她再也沒找到况清尘。
日子一天天過着,尽管系统說她会沒事,可她的心总是惴惴不安,总感觉会发生什么大事一般,整個海龙岛都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
“轰——”一声炮响,花宵月感觉地面都震了一下,一旁這几日侍奉她的侍女倒是气定神闲地扶住她叫她小心脚下。
“這究竟是——”
“小姐不必担心,”那侍女一副见怪不怪的口吻叙述道:“這种事,岛上也是常有的,想来是隔壁睢阳岛的人不死心罢。”
“睢阳岛?”花宵月皱眉,“你们這……一向如此嗎?”
“這海上岛屿林立,光是叫得上名头的都数不胜数,海上的,不少是为躲避战乱逃来的,也有不少茹毛饮血之流,這等人聚集在此,发生冲突倒也是常有之事。”
花宵月听到這话不禁担心起来,对方抓她過来好吃好喝招待,所图应该不只是花宵月本身,她身上值得這般算计的无非就是花月山庄。
海上局势如此混乱,爹若为了她强行淌這趟浑水,只怕是……
[不必担心,你不会在這裡长留的。]
系统安慰她,勉强让少女稍微安定一下,可那紧锁的眉头却迟迟未被抚平。
确实如那侍女所說,睢阳岛的攻势很快就被海龙岛一一瓦解,甚至正如况清尘所料,那群贼寇进攻的位置都几乎沒有任何偏差。
此战中,原本的柴房杂役况清尘大放异彩,一举成为仅次于海龙岛岛主的副手,一时风头无量。
但是,他成为副手后接到的第一個命令就是,带花宵月去某处岛主指定之地。
而那裡,据說是前朝宝藏的藏匿之处,为此,海龙岛岛主甚至专门对况清尘取下面具。
在看见男人的刹那,况清尘瞳孔极速收缩,這個人,他见過。
当朝大将军之子,顾昼。
难怪這区区海岛居然用正规军队的训练方法,难怪……在這一刻,况清尘一下看透了這位大将军之子连同大将军做的是何打算了,心裡更是燃起某种野心。
這几天对方不可能如此信任他,很有可能他带着花宵月去的地方并非是宝藏的所在地,对方這個举动或许是在试探况清尘的忠心,可——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在岛上的這些日子裡也同样清楚武林人士是怎样的一种存在,若是胆子再大点借用来营救花宵月的武林人士帮忙……
“属下定不负所托。”
花宵月总觉得心神不安,這种感觉让她坐卧难宁,這时,门突然被敲响,走进来一個听起来初学武艺,脚步声有些不稳的人。
那人小心翼翼靠近花宵月,并且成功在花宵月后退之前說出了這样一句话:“大小姐,我是柳橙气泡,特意前来打探情况救你出去!”
柳橙气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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