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社死
“老婆!不能撒谎哦。”保命系统悄悄提醒。魔术师有沒有来找過他关系到[鬼]的問題,属于剧情相关內容。
“那,我怎么办?”苏亦在心裡道,“总不能让我亲口承认…魔术师当时躲在裙子底下吧?”
“别怕,我教你。”保命系统出谋划策,“你故意靠近白夜一点,看着他的眼睛,說话声音放柔,接下来随便忽悠,不管你說什么他都会信的,他那么笨。”
“会有這么容易嗎?”苏亦在心裡质疑。
在他看来,白夜只是不那么擅长逻辑推理,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长和不擅长的地方,這很正常,而且白夜在惊悚剧本裡混到了如今[白神]的地位,怎么可能会轻信于人。
保命系统:“你先试试呗,他要是不相信你,你来找我!”
他俩在脑内感应交流,思维速度非常快,在白夜看来苏亦毫无异常,听到他的问话后,神情有点怔怔的,乌黑的眼眸流露出几分困惑。
“嗯…”苏亦装作迟疑着,脚往白夜那边迈了一小步,两人的肢体一下子近了不少。
白夜立刻就闻到一种好闻的气味,来自苏亦的温暖的气息,暖洋洋、香香的,让他很安心,想抱着苏亦好好嗅一嗅。
白夜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偷偷地,怕被察觉。
……苏亦靠的他很近,也可能…是他的一种错觉,白夜想不明白這突然拉近的距离是为什么,苏亦以前似乎并不会主动贴近他,或许,只是穿婚裙累了才调整一下站姿,无意间离他近了一些。
早上的太阳升到很高,金色的光洒在花园裡,白夜看见阳光穿過白色的新娘头纱,在苏亦光洁的额头上留下繁纱的影子,他感到一股热意,在胸腔裡蹿涌。
宽大的婚纱裙摆似有似无碰到他的外套、他垂着的手,细腻的蕾丝刮過手背,丝丝缕缕的痒在心裡发作,過了一会儿白夜就觉得痒的难受,奇怪的热流在血液裡骚动得慌。
“你下楼之后…”苏亦抬眸,睫毛翘翘,他望向白夜的眼睛,按照保命系统教他的方法,声音柔柔地說:
“我看见魔术师正好回房间。”
白夜听见软软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像和暖的微风吹過,苏亦正看着他、和他說话,乌黑水灵的眼眸裡倒映着他的身影,睫毛朝他眨一下、又眨一下。
心脏砰、砰、砰地跳起来,越来越快,如惊蛰的雷声,轰隆轰隆,白夜盯着苏亦漂亮的脸蛋看,转不开眼睛,
苏亦不知道眼前人的心思,他只看到白夜沉默地不理他,心想果然自己說的還是太牵强了,白夜前脚刚走、魔术师后脚就回房,這么巧合的事怎么可能会有人相信!
說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苏亦沒办法只好再多解释一下魔术师的事:
“他和我說了几句话,就回房间去了,我下楼来花园。怎么了嗎?”
他說话的吐气拂過白夜的脖子,无意间晃动3记裙纱蹭過白夜的手背,细微的、沙沙感。
白夜咽了一下喉结,莫名地口干热燥,脑海中蜂鸣嗡嗡响,根本连苏亦說了什么都沒听清,只记得苏亦說话时嘴唇一张一合,洁白的贝齿后,隐隐露出粉嫩的小舌头……
“…白夜?”
苏亦有些不安,這家伙怎么老盯着自己看,看傻了似的,也不說话,到底相信了沒有呢。
“…!”
白夜猛地回神:“哦,這样啊。”
他赶紧错开盯着苏亦的眼神,干巴巴道:
“沒事了,回去吧。”
說完他立刻转身,遮掩似的背对苏亦,若无其事地走着。
身后的苏亦眨了眨眼睛,有点惊讶:
…竟然…真的信了?
“老婆你看,我說的沒错吧?”保命系统道,“随便你說什么他都会信你的。”
苏亦想不明白,那么漏洞百出的說辞怎么也会相信呢?
……好笨哦。
他心裡难得对白夜生出了一种怜爱感。
真奇怪,以前高中的时候怎么沒发现,這家伙居然這么容易就被他骗了,苏亦偷偷地笑着想。
這种心情是以前从沒有出现過的,他仔细品味了一下,发觉现在的白夜和高中时冷淡冷漠的那個人很不一样,相处下来…简直像是另一個人。
白夜现在明显多了很多鲜活气,比如脾气臭、性子傲、說话凶、還嘴硬、受了伤還藏着不告诉他。
不评价這些算是一個人的优点還是缺点,至少這是一個鲜活的人,跟這样的人相处過,不可能一下子就忘得干干净净。
可高中的白夜在苏亦的印象裡,有点像一個冷冷的空壳人,对什么都不上心,对谁都很漠视,相处起来有点无聊,也有点无趣,也不怎么說话,几乎沒给苏亦留下什么印象,好印象和坏印象都沒有,就是一普通同学。
长长的白裙曳动,苏亦跟在白夜身后,两人一起离开花园。
他们前脚刚走,身后的土就自动填平了,挖开的植被重新种回去,两具白骨藏在花园裡,惊悚剧本杀系统将一切恢复原貌,等待其他玩家能不能发现此处的玄机。
白夜迈步上台阶,回到教堂裡,鼓噪的心脏還沒有舒缓。
……自己刚才活像被蛊惑了,只是看看苏亦的脸,竟然就会跟中邪一样不能自拔。
他掩饰地抹了一下脸,调整表情,生怕再被苏亦看见自己那种痴痴的神情,太丢脸。
教堂一楼,阳光穿過廊上的浮雕柱,留下一道道斜影。
白夜迈步穿過影子,他的身后,一朵白色婚纱裙停留在影子裡。
苏亦默默观察着白夜,将他每一個小动作都尽收眼底。
眼前的白夜虽然也比较冷酷,但骨子裡并不冷,還有很多微表情的变化,有情绪的起落,不像高中时的他。
苏亦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记忆裡对白夜的印象,和白夜记忆裡对他的印象,是对不上号的。
白夜对他明显印象更深,甚至读了大学還不甘心,记到处找他的下落,买机票出国想来他這边看看……
机票的時間是7月12日,三天后,7月15日,苏亦记得自己躺进手术台,然后死亡,成为剧本杀的新人。
现实世界度過三天,[惊悚剧本杀]世界已经過了三年,而白夜在這三年裡,依然沒有忘记他。
……颈圈炸弹时冒着危险救他,婚礼现场他被怪物抓走急得来找他,很容易相信他說的话,看到他跟身份不明的家伙在一起就气疯了。
這绝不像是他印象裡那個冷漠的高中白夜。
学生时代闹着玩的一场国王游戏,绝不可能缔造出這样深刻的印象。
当年他和白夜究竟是什么关系?
光在教堂裡投下一明一暗,盛开的婚纱裙一半落在光裡,白的发亮,一半落在阴影裡,灰如蒙尘。
苏亦盯着地上白夜的影子看,他开始不自觉地去想,到底是什么造成了他和白夜对彼此的印象存在如此大的差异?
要么,是他的记忆被改過,高中时他对白夜的印象都是假的。白夜从来都不是冷漠的空壳人、不熟的普通同学,他和白夜之间的关系也远远不止国王游戏那么简单。
要么……
他高中遇到的白夜,根本不是眼前這個白夜。
“…苏亦?”
白夜感觉身后有些异样,他回头,看见苏亦站在影子裡,像在想什么,想的出神。
“苏亦,怎么了?”
“…沒!沒什么。”
苏亦回神,深吸了一口气,他看着眼前白夜的脸,觉得自己刚才的念头实在太荒谬了。
同一时空下不可能存在两個自我。他高中遇到的白夜不是這個白夜,那眼前的白夜是谁?高中时的白夜又是谁?
他在心裡摇摇头,甩掉這些奇怪的念头。兴许…白夜高中毕业后读了大学,心性上有些改变吧,高中男孩可能在叛逆期,待人就比较冷漠。
“你回房间嗎?”苏亦指向另一個方向:“沒事的话,我也先回房间了。”
那具三十五岁的白骨二号還沒有确定出是谁,苏亦要回去拿大少爷的dna进行比对,看看是不是大少爷的妈妈。
“還需要…我帮忙嗎?”白夜问。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苏亦道。
他是回去寻找大少爷的dna,要是再带上一個白夜,明目张胆地进屋子,被大少爷撞见,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事。
苏亦跟白夜道别,转身向负一层b104移动。白夜站在原地,一直目送他安全地走下楼梯,才转身离开。
吱呀——
苏亦轻手轻脚地开门进来。
玄关处摆着一双皮鞋。大少爷应该也回来了。
客厅空荡荡的沒有人,苏亦看到卧室的灯开着,大少爷应该在卧室。
门虚掩着,看不清在裡面做什么。
苏亦踮起脚,小心翼翼地移动着,趁大少爷還在卧室裡,他先溜去客厅的浴室。
牙刷上一般会有残留的记口腔细胞,应该可以提取到dna。
苏亦提着裙摆,推开浴室的门——
门沒关,轻轻一推就开,迎面扑来一阵湿漉漉的水汽。
大少爷回来后似乎洗了一次澡,可能是昨夜被电动头发追杀,想去去一身晦气。
瓷砖地沾着水,苏亦小心地踩进去,可浴室的水池台上空空的,只有一副牙刷用具,是他自己用的。
……大少爷的牙刷呢?
“哦对了。”保命系统像忽然想起来,說:
“那家伙有钱,从不用副本配置的牙刷用具,用自己买的电动牙刷。用完就放进背包裡。”
“……”苏亦:“你不早說。”
保命系统:“沒关系,老婆,這家伙不是刚洗完澡嗎?满浴室肯定都是他的dna,咱们仔细找找。”
這话也有一定道理,苏亦观察四周,想看看有沒有遗留下的衣物……
一眼望過去,浴室裡什么都沒留下,衣服裤子浴巾都沒有。
最后,他在瓷砖墙旁边的小收纳架上,发现一條白毛巾,应该是大少爷擦過的,不知道能不能留下些许皮肤组织细胞。
【玩家-苏新娘,拾取白毛巾x1,是否进行dna分析?】
苏亦點擊[是
過了一小会儿,光屏弹出大大的红叉:
【该织物残留物太少,无法形成完整的dna双螺旋链,未能提取到有效的遗传信息,請玩家更换物品!】
看来這條白毛巾沒有用。
苏亦有点失望,他把毛巾放回去,正准备离开浴室……
“老婆别走呀,你看看,毛巾下边好像還有個东西!”
苏亦回头,往摆毛巾的收纳架底下看,果然,看到一团黑乎乎的布料。
他蹲下来,仔细看,脸一下子红了,斥骂保命系统:
“這個怎么能用来检测!”
眼前的黑布料,是一條黑色的内裤,大少爷穿過换下来的,不知道为什么掉在了這裡。
保命系统:“這怎么不能用?上面肯定沾满了dna,指不定還有什么生殖细胞呢。”
“這…是别人贴身穿的。”苏亦被說的脸都有点热,他怎么好意思私自拿去检测。
還不如开诚布公去跟大少爷說,要他的dna,随便刮一点口腔细胞就好。
“你怎么知道白大少就会给你?”保命系统道,“那老男人阴晴不定,還有点变态,要是他就不给你口腔细胞、皮肤细胞,想给你生殖细胞的dna,你要怎么办?”
“你…你胡說什么!”
生殖细胞的dna指的是什么东西苏亦当然清楚,這保命系统…也开始耍流氓了!
保命系统:“而且,万一大少爷就是凶手呢?你要跟大少爷承认你在和白三少在花园裡挖出了两具白骨?”
苏亦沉默了一下。
如果他不跟大少爷說,偷偷接近大少爷获取dna的话,也很容易被发现。
保命系统:“要我說,你就直接拿這個去检测一下吧,有什么关系!大少爷又不在浴室,他哪裡看得到你在干嘛。你犹豫的時間都已经检测完了,弄好dna就把它扔回来,你不說我不說,谁会知道?”
记苏亦想了想,似乎這個方法最快捷了。
他只好伸出手,朝收纳架底下伸去,蕾丝手套包裹着白皙的手,纤细的指尖轻轻捏起黑内裤的边,将它提起来。
就,就借用一小下,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苏亦一手捏着大少爷穿過的内裤,另一手打开光屏,正要放进样品裡检测……
忽然!
轮椅的声音滚過来,唰啦——
浴室门被猛地推开,苏亦脑袋嗡地白了,马上听见大少爷低沉带笑的声音:
“躲在這偷偷摸摸地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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