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剑惊鸿 作者:未知 白凡一边运转心诀回复内力,一边赶路。 从大漠回来這几年,他深居终南山暗自观察情节走向,发现仿佛冥冥中的定律一样,情节仍然在按照原来的剧本在走,這让他又惊又喜,惊的是不知道是自己影响太小的原因,還是幕后有什么在主导一切是否和主神有关系,喜的是自己可以多做一点事了,比如救下师伯长真子谭处端。 他自觉深受全真教大恩,能回报一点便回报一点,只图一個心裡舒畅痛快。 他本想昨晚就赶到曲灵风的那個客栈和全真七子汇合,等着冒牌裘千仞和黄药师、欧阳锋上门,却沒想到在黄公公那裡耽搁了一整晚,紧赶慢赶到达目的地后,他一身内力已然恢复了七八成。 绕开村裡的残垣断壁,来到那件破败的酒店外时,只见裡面传出砰砰乓乓的打斗声,甚是激烈。 恰巧這时裡面传来欧阳锋的叫声,“药兄,我来助你。” 白凡脸色一寒双眼中迸发出怒气,吼道:“欧阳锋你敢!”拔出佩剑,冲着门裡斩了過去。 欧阳锋這时正要出招偷袭谭处端,猛然听到身后有人怒吼,紧接着一道呜呜的风声袭来,连忙反身一掌将剑荡开。 王处一和白凡相处最久,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他来了,喜不自禁道:“志凡来了,這下咱们赢定了。” 余下六人各自面露喜色,丘处机更叫道:“黄老邪你這邪魔恶鬼,今日定要你替我們周师叔赔命。” 黄药师兀自奇怪他为什么要让自己替老顽童赔命,又见他们一幅胜券在握的样子,便出言讥道:“你们七個加起来尚且不是我的对手,来了個小辈能起什么作用?” 马钰道:“黄岛主且当心,說来惭愧,我們這些做师叔师伯的五六年前便不是那位师侄的对手了,现今更不知道他武功到了什么地步。” 這时,欧阳锋与白凡過了一招,只觉他剑法精猛,内力深厚,的确胜過全真七子,但究竟有沒有他们說的那么厉害,還得试一试才知道,于是运起蛤蟆功双掌连环拍去。 白凡不敢大意,他自知全盛时离欧阳锋這样最顶尖的高手尚有一段距离,现在功力未复,更打不過他,于是有心将他吓走,专心对付黄药师,一起手便是最厉害的绝式。 “剑惊鸿” 白凡手中长剑刺出,旋即突然四分,上下左右個自化出一道剑光,连同原来那道,五道剑光化成一朵惊鸿一现的剑花朝欧阳锋笼罩過去,将他周身上下的退路全都封死,除了后退无处可避。 欧阳锋大吃一惊,這剑实在惊艳,他此时蛤蟆掌已经打出,人随掌走哪裡還能后退,只得将内力附到掌上,硬拼過去。 剑花与双掌相接,一瞬间就交锋五次,两人随后又战做一团,剑光掌影碰撞气劲四射,动静堪比全真七子和黄药师那边。 這时躲在密室中疗伤的郭靖看了半晌突然惊呼道:“啊,我知道后面来的那人是谁了,是大叔!原来他是全真教的人。”就要激动地站起来。 黄蓉连忙一把将他扯下问道:“什么大叔?怎么从来沒见你提過?” 郭靖道:“那還是在草原时的事啦,他教了我两年武功,却不让我說也不告诉我名字,那时候他還长着长胡子,所以我就一直喊他大叔,沒想到他原来這么年轻。” 黄蓉眼珠一转說道:“他武功這么高,能和欧阳锋斗得旗鼓相当,你学了两年,怎么当时我见到你时武功還那么弱?” 郭靖不好意思地笑道:“他教了我内功和一招剑法,就是他最先使出来的那招,他都能化出五剑了,我却一直只能化出三剑,大概是因为我笨的缘故,人家教了我却练不好。” 這时白凡和欧阳锋突然停了下来,隔着三步远,各自看着对方。 欧阳锋胸前被划出一道血痕,虽然很浅但却是实打实的受伤了,他看了看說道:“沒想到王重阳死了,全真教還出了你這么個人物,今天到此为止,咱们后会有期。” 他转身冲出门外,临走之前還不忘說道:“药兄,你杀了周伯通,全真教视你为死敌,這小子厉害得紧,你還是赶紧离开为妙,我先走一步啦。” 黄药师听他出言挑拨,哼了一声,但以他的性子却懒得向全真教众人澄清,只是打退全真七子的进攻退后几步,与他们对峙。 這时黄蓉在密室中见状担心不已,全真七子就能和他爹爹打成平手,在加上一個這么厉害的“大叔”,他爹爹岂不是危险了。 白凡這时却是有苦难言,他硬受了欧阳锋一掌才在他胸前划出一剑,說起来還吃了大亏,强行将一口暗血吞下,调息了片刻才走到七子前行礼說道:“弟子白志凡拜见诸位师伯师叔。” 众人点了点头,丘处机当下叫道:“师侄,你且和我們一起擒了這黄老邪给你周师叔祖报仇。” 白凡拉住他让他稍安勿躁道:“周师叔祖沒有死,弟子今早還远远地见到他老人家了,只是听到七位师长齐聚在牛家村,心中担心急着赶過来才沒有面见他老人家,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当真?你沒看错?” 白凡点头道:“弟子发誓千真万确,绝不会错。” 全真七子面面相觑,各自眼中都是疑问,王处一道:“无论如何,志凡总不会骗咱们。” 孙不二道:“可那铁掌水上漂裘千仞老前辈却說的完全相反,他为什么骗咱们?” 白凡心知那裘千仞是裘千丈假冒的,但他两兄弟其实是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于是說道:“弟子听闻那裘千仞最近经常在江湖上搬弄是非,煽动江南豪杰相互火併,只怕是收了别国的好处,做那卖国求荣之事。” 丘处机登时暴怒道:“贼子敢尔,下次见到他定将他一剑杀了除害。” 马钰听后心中已经信了八分,上前跟黄药师拱手道:“黄岛主,一切原来是误会,索性咱们双方都沒有损伤,不如就此作罢。” 這时门外却传来一声马嘶和說话声,随后江南六怪和傻姑走了进来。 黄药师以为黄蓉死了迁怒于七怪,正要杀他们,六怪又见他旁边站着的梅超风,一時間新仇旧恨全都聚在一起了,丘处机又和江南六怪交情深厚,自然是站在他们這一边,上前一步道:“黄岛主若要杀江南七侠,還得问過全真七子手中的剑。” 黄药师却一言不发地就突然上前,一掌打向南希仁心口,南希仁惊觉欲避,却哪裡避得及,堪堪一侧身让過心口,仍是打在左肩上,登时半身酸麻,动弹不得。 白凡心知郭靖和黄蓉就在隔壁密室中疗伤,现在正是紧要关头无暇分身,只需拖得一时片刻等他们出来,一切矛盾都会迎刃而解,只要黄药师熄了怒气,六怪和梅超风的仇恨也自会被弹压下去。 他一剑插进战团,将黄药师挡在身前說道:“黄岛主令爱并沒有死,晚辈前几日晚上還在皇宫见她背着郭靖逃出宫墙,想必這时正躲在隐蔽处疗伤,前辈只需再等几日定能听到他们的消息。” 黄药师却冷笑道:“可真是凑巧,要死的人全都被你见着了,我却不信,今天江南六怪我是杀定了。” 白凡长剑一扬同样冷道:“晚辈不才,愿领教前辈高招。”他自拜入全真教,蒙王重阳打通七脉,又修炼九阴真经的上乘武学,一路過来武功远超同辈,自然染上几分傲气,即使面对天下四绝這样的顶尖高手也不肯退让半步。 黄药师瞥了他一眼道:“你這小辈倒是有趣,拜在全真教却又不穿道服,不执拂尘,你已经被老毒物打伤,一身功力還能剩下几成?我也不欺负你,让我徒弟跟你打,你要是赢了我就让他们多活几天。” 梅超风一愣,她听力何等敏锐,早就听出了白凡的声音,根本不想跟他动手,于是凑到黄药师耳边轻轻說了几句。 恰巧這时黄蓉终于和郭靖疗伤完毕,走出密室直扑倒黄药师怀裡又說又笑的讲述,黄药师见爱女无恙,又惊又喜,恍在梦中。另一边郭靖向师父叙說别来情形,江南六怪自是各個欢喜。 郭靖又走到白凡面前激动地叫道:“大叔,可算又见到你了,上次你不辞而别害我伤心了好一段時間。” “靖儿,你认识這位……全真教的少侠?”韩小莹疑惑道。 郭靖兀自高兴不已,哪裡還记得别的,开口叫道:“几位师父,這就是在草原教了我两年内功的大叔。” 众人齐齐吃了一惊,江南六怪心想這青年看年龄只怕是全真教的三代弟子,怎么可能有那么高的武功,会不会是靖儿认错人了。全真七子除了马钰和白凡师傅王处一知情外,也都一头雾水,不知道白凡怎么和郭靖扯上关系了。 白凡心道,反正嘉兴比武都過去這么久了,让他们知道也无妨,于是拱手对江南六怪道:“江南六侠在上,晚辈全真教玉阳门下弟子白志凡拜见诸位前辈,昔日晚辈练功遇到瓶颈心中苦闷,因此到大漠去散心,偶遇了郭兄,一见之下被其赤纯之心感染,甚是喜歡,就教了他一些打坐睡觉、强身养性的法门,晚辈当时只想着在草原交了個朋友,等离开草原日后未必還有机会相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此事先未得六侠允可,务請勿予怪责。” 朱聪惊讶道:“那当日用啸声喝退……”他停住见黄药师和梅超风在另一半询问着傻姑,才接着道:“喝退梅超风和在山崖上刻下‘侠客行’的人也是你了?” 白凡淡笑一声拱手道:“适逢其会,便多管了闲事。” 柯镇恶沉声道:“白少侠,我柯镇恶眼盲心不盲,你救了我們六兄妹一命,又有恩于靖儿,我們江南七怪虽武功低微,但日后你需援手时,只需吩咐一声,我兄妹六人无有不从。” 白凡连称不敢当,一番客套之后,丘处机拍着他肩膀道:“师侄,你无意教了靖儿两年,却害得师伯我输了赌斗。” 白凡知道他开玩笑的,他性格虽急躁,但为人却豪迈,不至于這般计较,于是笑道:“师伯你和江南六侠相交莫逆,弟子又无意中指点了郭兄一些全真教的武功,如此一来郭兄自然算得半個全真弟子,也算您半個徒儿,他赢了不也就是您赢了么?” 丘处机哈哈大笑道:“以前只知道你喜歡闷头练功,今日才知道原来你嘴巴上的功夫同样厉害,只怕七侠不同意便是。” 柯镇恶感怀全真七子齐聚助他们抵挡黄老邪的恩义,于是道:“靖儿多蒙全真教恩情,我們六個哪有什么不肯的,只替靖儿高兴。” 白凡眼见终于把這事糊弄過去,连忙拍着郭靖肩膀哈哈笑道:“郭师弟,我第一次见你便要你喊我师兄,你那时只管不肯偏要喊大叔,到了现在還是转回来了吧。” 郭靖只在那傻笑,开心不已,白凡却在心裡嘀咕上面一张嘴,下面跑断腿,還得管擦屁股背锅。 黄老邪宝贝女儿失而复得,自然再不会找江南六怪的麻烦,心中反而有些歉意,但他却怎么都不会說出口,打了岔子說要去杀欧阳锋就带着梅超风走了,黄蓉這才走到郭靖身边一起见众人。 一番喧哗后,全真教众人首先告辞,毕竟全真七子身为全真教支柱各有要事。 郭靖兀自有些不舍,白凡哈哈一笑,身影倏然远去,“人生如朝露,何处无离散,后会有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