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谁污染,谁治理
他疼得在地上打滚,几乎昏厥過去,看见凌疏向他走過来,又吓得连滚带爬的四处逃窜。
“…怪物!魔鬼!這是魔鬼!”
壮汉惨嚎着,拼命的抓挠着墙壁,想爬出這個坑洞,但他已经沒有右手了,根本爬不上去,只有细碎的土块掉落下来。头顶投下一片黑暗的阴影,那是围观者们的影子。
凌疏慢慢走到他身后,壮汉心一横,转身向他扑過去,准备拼個鱼死網破!
壮汉大吼:“我跟你拼了!”
凌疏抓住他袭来的左臂,把他狠狠的掼在地上,用鞋跟碾压他的胸口,周围的人几乎能听到肋骨一根根断裂的声音。
壮汉嘴裡喷出一大口鲜血,整個人无法控制的抽搐,眼珠子已经翻白了,他的嘴巴一张一合,仔细听就知道他在凄惨的求饶,求凌疏饶他一命。
但凌疏似乎是生气了,并沒打算放過他,他蹲在壮汉身边,表情平静而自然,就像一位绅士有礼的食客撕开餐盘上的面包一般,慢條斯理的把壮汉撕成了碎片。
他的左手,他的小臂,他的肩膀,他的头,他的脚……
几乎所有可以称得上是身体部位的东西,全都被用蛮力剥离了他的躯体。壮汉的哀嚎声从一开始的崩溃欲绝,慢慢的几不可闻,最后就完全消失了。
风把鲜血的味道卷了上来,死亡浓重的阴影笼罩在每一個人的头顶。
人群中鸦雀无声,几乎连呼吸都停滞了。
乔仅脸色惨白的看着這一切,身体摇摇欲坠,几乎站不住。
他到底只是個普通人,第一次看到這种血腥的场面,本能的恐惧已经完全篡夺了他的意识,尽管计划是他提出来的,但是凌疏执行计划的方式…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了。
他真的,就像一個恶魔。
乔仅在這一刻甚至无法接纳他为同伴。
凌疏用手背擦了一下脸上的血,仰头看向众人,淡道:“還有继续挑战的嗎?”
本来摘了挑战牌的人立刻就把牌子扔了,這些人每一個都是高大强壮,可全都吓得面如土色,抖得像筛子一样,半個字也不敢說。
“沒有就算了。”凌疏随意的从深坑中跳出来,向乔仅走過去。
乔仅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左脚一软,跌坐在地上。他仰头看着凌疏慢慢接近,身体在微微发抖。
凌疏因为他的抗拒而停下脚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被鲜血浸透的衣服,不解的问:“是因为我身上很脏,你才不愿意我靠近嗎?”
乔仅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
凌疏又问:“還是因为我刚才欺负了你,你不高兴了?我可以向你道歉。”
周博远脚步虚浮的挤开人群跑了過来,刚才那场残忍的虐杀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就忍不出冲出去吐了,现在才慌张的跑回来,跌跌撞撞的摔在乔仅跟前,忙不迭地伸出胳膊护住他。
“那個,那個,凌疏同学,乔仅沒事,沒生您的气,他就是有点儿吓到了,沒事的沒事的!”
凌疏的视线越過周博远的胳膊,落在乔仅身上,乔仅颤抖了一下,迅速的扭過头避开了他的目光。他的脖项白皙而细嫩,脉搏因为紧张而飞快跳动着。
凌疏难得认真的检讨了一下,但是沒觉得自己犯了什么错,以至于招来乔仅的厌恶。
联想到周博远那句“他就是吓到了”,凌疏仿佛明白了什么,他点点头,自言自语的道:“是這样啊,乔乔不但很弱,胆子還很小。”
他的声音很低,乔仅并沒有听见,他扶着周博远的手臂站起来,扭到的左脚虚虚的挨着地。他低声道:“不要浪费這次机会,小周,你现在去跟苟东溪說,我們可以帮忙把尸体扔进石窟,不用他再派人了。”
周博远连忙点点头,他想去找苟东溪,但是又得扶着脚踝受伤的乔仅,一时陷入两难。
“把他给我吧。”凌疏接過乔仅,扶着他来到一片树荫下,让他坐在石头上。
而凌疏半跪在他面前,挽起他的裤脚,轻轻的给他揉着脚踝。
那根暗红色的绳艺脚链被压在凌疏的掌心之下,紧贴着乔仅的皮肤,有点儿痒痒的。
凌疏的手法很好,揉了几分钟之后,乔仅就觉得脚不疼了。他忽然想到,原来游戏裡受的伤不只可以在玄关医院裡治疗,在游戏内也是可以医治的,只不過游戏裡一般沒這個條件,也沒有足够的精力和時間去治伤。
凌疏垂下眼帘,轻轻握着乔仅的脚腕,轻声问:“你還在生气嗎?”
“……”乔仅哪敢生气,他怕凌疏一個不高兴把自己的脚也拧断了。
不過凌疏现在倒是沒有一点儿残忍冷酷的样子,他垂着头,看起来有些沮丧,又很迷茫,好像根本弄不懂乔仅抗拒他的原因。
乔仅叹了口气,他弯下腰拍了拍凌疏的手背,“为了通关游戏,肯定会遇到這种不得不杀死npc的情况,但杀死和虐杀是不一样的,以后尽量不要這样了。”
凌疏眼裡闪過一丝不悦,“那人言辞不敬,這是他应得的惩罚。”
乔仅总觉得他的语气有点儿奇怪,怎么說呢,很居高临下,就好像他是什么身居高位的神祇,冷酷无情且理所当然的对每個罪人降下惩戒似的。
乔仅无奈道:“你不能因为别人骂了你几句,就把人撕成一块一块的吧,這太不正常了。”
凌疏:“這很正常。”
“……”乔仅:“你個傻x,好了,现在我也对你言辞不敬了,你要惩罚我嗎?”
凌疏愣了一下,显然沒想到乔仅会来這一招,他沉默了,皱着眉冥思苦想了几秒,然后忽然灵光一闪,凑過来在乔仅唇上亲了一口。
他严肃的道:“以后你再对我言辞不敬,我就這样惩罚你。”
乔仅:“?”
“乔仅同学,我来了我来了!”
周博远及时跑過来打破了這诡异的气氛,他手裡拎着一條麻布口袋,“乔仅同学你脚還疼嗎,苟东溪答应让我們去扔尸体了,還给了我一個大袋子。”
乔仅:“那么問題来了,谁去捡尸体?”
“……”
本着“谁污染,谁治理”的基本原则,乔仅深刻贯彻落实了“谁碎尸,谁捡尸”的方针政策,把凌疏踢下去收拾尸首去了。
凌疏像一個扫马路的环卫大爷一般,左手拎着苟东溪友情赞助的麻布口袋,右手拿着两根木棍,尽职尽责的把满地的残肢肉块一一捡进袋子裡。
苟东溪在旁边痛心的谴责乔仅,“你這個可恶的小朋友,怎么能让老大干這种脏活呢?!”
乔仅坐在石头上,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随口道:“他自己作的,有责任收拾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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