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墮天
他走到收銀臺旁邊，擡手，挪了一下面前櫃檯上的一個檯燈，地面震動了兩下，大門外的捲簾門忽然重重地砸在地上，然後，他們面前的兩架書櫃忽然向着兩邊散開，露出一個漆黑的通道。
易弈擡手，對着面前揮了揮，通道里亮起了白色的光，他轉頭，看着057，說道：“來吧。”
踏上了這條通道，057有些好奇的四處張望了起來。對於他的這個行爲，易弈絲毫不覺得驚訝，他只是一邊在前面帶路，一邊順口介紹到：“這裏算是我……的一個祕密基地，能夠防止很多能力的入侵，相對來說，比外面要安全一些。”那個“我”字之後，他似乎還想說什麼，但他到底也只是卡了一下，沒有說下去。將這件事記在心底，057直覺易弈這是打算告訴自己一些祕密的態度。
說話間，他們也走到了路的盡頭，面前的大門上是一道密碼鎖，057自覺轉身，就聽到易弈輕笑了一下：“失憶了以後，你的素質倒是比之前高了不少。”
不一會，057聽到身後傳來咔噠的一聲，他轉回身，就看到大開的房門後，一個比地上的書店更宏大的圖書館出現在了二人的面前，易弈已經走了進去，顯然是感覺到身後057沒有跟上來，他側了側頭，轉向057，開口：“進來吧，這裏應該能解決你的一些疑惑。”
聽了這句話，057終於踏進了圖書館。身後的門在他進來的同時關上，他卻沒有任何慌張，見他這樣，易弈面上的笑容更深，他一招手，兩把椅子從遠處飛來，停在了他們的面前。
雖然已經猜到這個世界可能是一個異能世界，但是這還是除了那名“玩家”之外，057第一次直觀的見到“異能”這個元素的表現。他上前，面不改色的坐了下來，四處張望着周圍。
很快，他的視線停留在了圖書館的一面牆上。
那裏，似乎隱約有着什麼字跡留下過的痕跡，而如果他的眼沒有花，那兩個字大概是“墮天”。
正是易弈之前警告邱哲的時候，提到的那個組織的名字。
易弈顯然也看到了他的目光，他笑了笑，開口：“是不是很好奇，我和‘墮天’到底有什麼關係？”057點了點頭，易弈又招了招手，兩個杯子飄了過來，他接過杯子，遞給057一個，才坐下，開口：“這個故事不着急，我們先來解決第一個故事。”
他擡眼，目光在057銀色的面具上久久流連，許久，才嘆了口氣：“雖然失憶了，但是你的腦子還沒生鏽吧？”這似乎只是一句玩笑話，因爲他沒等057回答，就繼續說了下去：“所以，你應該也能感覺得到，周巖然雖然表面上對你處處包容幫助，實際上，他的所作所爲，未必是出於好心。”
057點了點頭，易弈的目光終於帶上了些溫度，他看着057，繼續說道：“你終於能發現這一點了，之前你一門心思覺得他是爲你好，那個腦子我簡直不想和你多說一句話。”這樣說着，他喝了一口杯中的水，才繼續說道：“我一開始也非常好奇，所以，我找機會試探了一下週巖然，然後，我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事情。”
他眯了眯眼，語氣冷冽了幾分：“他並不像我猜的一樣，是一個雙面間諜，他是一個‘破壞者’。”
他這樣說着，看向了057，似乎在期待057的反應。可057只是茫然的看着他，顯然是完全沒有理解他話裏的意思。有些掃興，易弈嘆了口氣：“這方面還沒想起來嗎？算了，也不是很重要。”
他清了清嗓子，坐得正了些：“簡單點來說，他並不屬於任何一方勢力，他所做的一切，只是爲了滿足自己的私心。”
這個解釋就比較清楚了，可057還是開了口：“‘破壞者’是什麼？”
對於他會提出這個問題，易弈顯然有些不耐煩，但他嘆了口氣，還是認真地解釋了起來：“‘破壞者’是被頻率污染了思維的人，他們做事沒有邏輯，不顧道德，全憑本心，根據我們的調查，‘破壞者’的出現無跡可循，但他們的行爲舉止普遍會比較反常。”
抿了抿脣，他繼續說道：“而周巖然，顯然是‘破壞者’中比較高階的存在了，‘破壞者’中，等級越高的存在，越是擅長僞裝自己，讓自己看起來同常人無異。他們不會意識到自己已經發生了變異，只會愈發的自我中心，行事隨心所欲。”
說到這，他看了一眼057：“所以，我告訴你不要相信任何人，很重要的一個原因也是，任何人，都有可能在無知無覺的情況下成爲‘破壞者’，包括我。”
057皺了皺面具下的眉，開口：“既然這樣，如何能夠驗證一個人是不是成爲了‘破壞者’呢？”
易弈勾了勾脣，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很簡單，打開他的腦子。”
他一擡手，一個筆記本向着二人飛來。筆記本徑直飛到了057的面前，057擡手，就聽到易弈繼續說：“翻到第47頁。”
057於是按照他說的話，將筆記本翻到了第47頁。幾張詭異的照片出現在他的面前，都是顏色各異的大腦切片。有得從表面就產生了變色，有的變色的地方只有最中間的一點。不等057詢問，易弈已經開了口：“這就是‘破壞者’的大腦切片，最左邊那個的變異最隱蔽，一開始我們都以爲殺錯了人，如果不是最後確定了他的確是變異者……”
他想了想，搖了搖頭：“好像也不會發生什麼事。”
一開始聽到“破壞者”這個概念的時候，057滿腦子想的都是，既然大腦會產生變化，直接掃描大腦也可以看出區別。可是，在看到了面前的幾張照片之後，他立刻意識到，這種方法行不通。
那些變異的大腦，除了顏色不同之外，與正常的大腦，竟然也沒有任何的區別。
這樣的思考並沒有妨礙他聽到易弈的話，他一擡眼，看向易弈。易弈接收到了他的注視，聳了聳肩：“別這麼看着我，‘破壞者’這種存在出現在社會上所帶來的危害，絕對比錯殺一個好人要大得多。”
這樣說着，他低下頭，咕噥了一句：“再說了，我們還沒有錯殺過一個好人呢。”
在這個空間的易弈顯然要比之前放鬆了太多，他沒有繼續端着架子，擺出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而是會抱怨，會發牢騷。057看着他，試圖從他身上判斷他是不是也成爲了一個“破壞者”。
他的注視毫不遮掩，易弈深吸一口氣，表情恢復了平靜：“你放心吧，至少目前，我應該還沒有變成‘破壞者’。”他轉頭，看向了牆上的那兩個字，露出一個有些苦澀的笑容：“如果我真的變成了一個‘破壞者’，我是進不來這裏的。”
他給出的信息已經很多了，所以057開口，語氣篤定：“‘墮天’是專門清理‘破壞者’的組織。”
易弈那短暫的情緒失控似乎已經結束，他點了點頭，整個人又恢復了之前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不錯，‘墮天’是專門清理‘破壞者’的組織。”
他勾了勾脣，語氣沉靜：“而且，也是‘滅殺者’，‘清潔者’，‘追殺者’這幾個組織的源頭。”
說到這裏，他嘆了口氣，卻沒有繼續講述這段故事，而是換了個話題：“這些事情並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原本的三個組織，都是‘墮天’手下的不同小組。而在‘墮天’毀滅之後，原本的核心人員全部死亡，剩下的小組元老互相猜忌，互相戒備，誰也不服誰，所以，他們各自爲政，形成了現在的三個組織。”
他看向057，挑了挑眉：“你說，這是爲什麼呢？”
057很快就開了口：“因爲，他們都懷疑，對方是‘破壞者’，對方造成了‘墮天’的毀滅。”
他的語氣十分篤定，易弈的眼睛一亮，開口：“說下去。”
057聳了聳肩：“這很好猜，按照你之前在‘梁園’的話，‘墮天’應該是在同‘破壞者’鬥爭到元氣大傷之後，又因爲輕敵才毀滅的。既然是輕敵，那麼一定要有一個敵人。”
他頓了頓：“考慮到這個組織的龐大，能讓它元氣大傷，說明它的鬥爭對象下場只會更慘，所以，敵人不一定在外部，很有可能在內部。”
說到這，他看向了易弈：“或者是俘虜，或者是內部人叛變，或者是有人變異成了‘破壞者’，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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