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京城風雲起
東廠。
這,是大明帝國傳說中,最可怕的地方。
再硬骨頭的人進來,都只有兩個下場。
一,是受盡折磨,忍不住招供出東廠要的供詞。
二,還沒開始受折磨,就被東廠的刑罰嚇得招供出東廠要的供詞。
沒錯,只有這兩種情況。
在東廠之中,沒有棘手的要犯,沒有要不到的供詞。
因爲這裏的每一個操刑者,都是瘋子,他們不擔心關進來的人太倔強,完成不了任務,只擔心,關進來的人骨頭不夠硬,禁不住他們玩。
而曹正淳,正是這些瘋子的領袖,東廠九九十一套刑罰,其中半數以上,都是曹正淳發明。
能夠以一介太監之身,爬到這個位置,和當朝皇叔、宰相、神候分庭抗禮,曹正淳的一輩子,本身也是一部傳奇。
當然,這一部傳奇裏,必然充滿了不堪、血腥、殺^戮等元素。
平時,曹正淳是不會親自到東廠來的,因爲這裏髒、亂,這裏充滿了血腥味、充滿了慘叫和死亡,這裏,埋葬着曹正淳卑微的過去。
曹正淳本身,不喜歡這些,相比之下,他寧願留在皇宮裏。
因爲曹正淳是一個貪權的人,因爲只有靠近皇上,曹正淳才能感覺到自己的地位。
能夠跟在這個世界上地位最高的人身後,那麼,縱使不是地位最高的,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作爲一個太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也是曹正淳所能做到的極限,能這樣,他已經滿足。
所以,任何想拉下他的人,他都不會放過。朱無視,正是他不可能放棄對抗的對手。
今天,曹正淳回東廠了,因爲東廠中,他的得力手下,鐵爪飛鷹來信告訴曹正淳,有關於太子殿下的最新消息要稟告。
自太子離京之後,就彷彿石牛入海,再無消息傳回。
畢竟,有林遠圖這個絕頂後期的高手守護在側,二人又特意隱藏行跡,即使是東廠的探子,也沒那麼容易發現他們。
所以,此次朱厚照那裏有消息傳來,曹正淳不可能坐得住。
走進東廠的大門,曹正淳原本始終掛在臉上的諂媚笑容,完全地消失不見了,換上了一派淡漠威嚴的氣質,比川劇之中的變臉還要快,還要絕。
在皇宮中,曹正淳是奴才,是侍奉皇帝、郡主、後宮衆妃的太監,而在這東廠,他卻是殺^戮和死亡的使者,或者說,是殺戮和死亡的主宰。
“鐵爪飛鷹,見過督主,”迎面走來一個男子,戴着面罩,遮住一半臉,身穿黑衣紅袍,右手之上,一柄利爪,寒光閃爍,任何人看一眼,都會覺得一陣鋒銳之意襲來。
這是鐵爪飛鷹,曹正淳最得力的手下,東廠大檔頭,武功高強,實力也穩穩地步入了絕頂之列,很多曹正淳不方便做的事情,鐵爪飛鷹都能完美地替他完成。久而久之,鐵爪飛鷹已經成爲了東廠除曹正淳之外,地位最高的人,深得曹正淳信任。
曹正淳淡漠地點點頭:“飛鷹,你讓本督趕回來,到底有什麼大事?”
“事關重大,飛鷹不敢飛鴿傳書,怕走漏了消息,”鐵爪飛鷹說着,附在曹正淳的耳朵上,低聲私語了一番。
聽着鐵爪飛鷹的話,曹正淳目光越來越亮,喜色毫無作假:“飛鷹,此時屬實?”
鐵爪飛鷹認真道:“這是七小姐親自飛鴿傳書送來的,絕無虛假。”
七小姐,正是江別鶴的髮妻,江玉鳳的母親。
之所以被稱爲七小姐,則是因爲曹正淳一共祕密收了九個乾女兒,分別嫁給了江湖上九個聲名遠揚的大人物,藉此控制江湖勢力。
而江別鶴的妻子,在這九個乾女兒中,正好排名第七,江別鶴,更是曹正淳的乾兒子。
“好,好啊!這個消息,來得太好了,”曹正淳哈哈大笑,“太子殿下看上了別鶴的女兒,這對於我們來說,是個絕好的機會。飛鷹,記得給七小姐記一個大大的功勞,知道嗎?”
鐵爪飛鷹點點頭,道:“是,知道了。”
“對了,江別鶴雖然是我的乾兒子,但是這個人野心有點大,不能把籌碼放在他一個人身上。”曹正淳高興之餘,又思忖道,“七小姐自己不是也有一個女兒,叫江玉鳳,在南海神尼手下學藝嗎?算一算,今年也差不多二十歲了,讓七小姐把她召回去。以太子殿下過去的品性來看,姐妹花,他一定會喜歡的。”
曹正淳的眼裏,光芒閃爍,充滿了期待和欲^望。
有一句話,曹正淳沒有告訴鐵爪飛鷹,甚至沒有告訴任何人。
久居皇宮的他,不比朱無視、諸葛正我等外臣,須得召見才能進宮。和皇帝朝夕相處,曹正淳已經慢慢地發現了皇帝的不對勁。
在朱佑樘的練功室裏,曹正淳數次找到了還未來得及處理的,被逼出來的劍氣,帶着霸道的氣勢,和點點血跡。
這殘留下來的劍氣,曹正淳很熟悉,他知道,這是葉孤城的飛仙劍氣。
心機深入曹正淳,已經有了想法,這個皇帝,恐怕是快要不行了。
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曹正淳必須要提前謀劃,不能讓這場皇位更換的波動,威脅到自己的地位。要做到這一點,朱厚照太子殿下的這手牌,他曹正淳一定要牢牢地抓在手裏!!!
當然,皇帝重傷這件事,曹正淳沒有告訴任何人,因爲他的心中,自始至終完全相信的,也就只有自己。縱使是鐵爪飛鷹,曹正淳也始終有所保留,沒有完全信任。
與此同時,京都的另一個方位,一隻白鴿,飛過高高地圍牆,進了護龍山莊之中。
“借江別鶴這條紐帶,聯合曹正淳?呵呵,好一個太子殿下,看來本王還是小瞧你了。”朱無視的房間中,傳出幽幽的一聲嘆息,“柳生但馬守這麼久沒回來覆命,看來也被你的人殺了吧!葵花老祖的徒弟,果然有點門道。”
“只不過,從小就服下‘縮脈散’,經脈萎縮,無法修煉高深武功,你就是心機再深,又有何用?”朱無視的聲音慢慢地轉爲自信,“等我解決了曹正淳他們,再來收拾你!哼!”
“來人!”
“叫海棠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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