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穿花尋路 第96節 作者:未知 eric畢竟二十歲的大小夥子,不是很想被他打發進去。 老周拉着他,將他推進去了。 他只覺得好笑,舅公和老周總是這樣。 他一手搭在老周肩上,笑着哄:“我不說話了好不好?” 他不是小孩子了,滑不溜手,老周早已經拿他沒辦法了。 龔先生:“你母親去世前,託我照看你,這是遺願,我不好駁她。你應該知道你母親的死,和你脫不開干係。這是你第三次無理,我很遺憾。” 何女士瘋了一樣:“一樣都是我生的,爲什麼你只幫姓馮的,就不能幫幫我兒子!” 龔先生甚至有些慈悲的看着她,一動不爲所動。 “你不需要知道爲什麼。” 何女士是真的怕了。她求過他了,也鬧過了,什麼方法都用了。 她跪在地上求他:“你只要能救我兒子,當牛做馬,我都可以,求你們了。” 這樣的何女士,一貫的做派。 eric問:“他到底做什麼了?” 何女士看到有人搭腔,立刻開始語無倫次的講話,eric提醒她:“我需要完整的案件資料,我才能知道他做了什麼。你如果想救兒子,首先去準備你的資料。” 等何女士短暫離開,龔先生問:“你何必要幫她?”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想了半天,最後說:“我就當,謝謝她生了我媽媽吧。不管是她年少無知也好。鬧來鬧去,讓我媽媽知道,我爸又要生氣。何苦呢。” 龔先生能不知道她兒子老實嗎? 知道的,可惜她不認命,非要富貴榮華。非要兒子有出息,這是能強求的嗎? 大家族裏最不缺孽子,龔先生見得多了,假如她野心勃勃,或者是能力超羣,他是願意和她認真講話的。 可惜她這樣一邊指責他看不起她,一邊又因着阿瓊的這張免死金牌來討便宜。 老實的人,只適合安分守己活着,養着他們其實都無所謂的。 但是非要逆天改命,那就讓他們去吧。 eric一個家裏最不聰明的孩子,看一眼就知道大概事情是什麼樣的,他也很奇怪了,這樣老實窩囊的人,是怎麼進去狼窩的? 一想,哦,是他媽媽拼命鬧進去的,求仁得仁。 怪不得舅公不理會了。 他童年曾經煩惱過,外婆不是很親近,可惜這個還不如那個不親近的。 人生真是滑稽。 舅公這人也有意思,恐嚇也不是不管。 何女士這次是真的被嚇破膽了,她之前鬧過那麼多次,都是沒問題的,老周教育她一通也就過去了,沒人把她當回事,可是這次兒子要沒命了。 eric被舅公打發過去處理這件事,可能也是有考驗的意思。 最重要,龔先生喜歡他的純善和孝順。 eric也很冤,他回頭再想,也氣不順。 對他來講其實也不算事很大的事,所以看了眼時間寬裕,就先去看哥哥,哥哥在劍橋,他追着哥哥混喫混喝幾天,哥哥和身邊人忙的腳不沾地,他看着真是人生無樂趣。 所以又去隔壁的帝國理工看妹妹,舍了兩月的零花錢給妹妹發了個紅包,人家都不領情,匆忙中都沒時間和他喫一頓飯,只顧得上和他講,謝謝二哥,替我和媽咪爸爸講我很想他們。 都不知道享受人生。 他也很無奈,只好領着人去辦正事,律師團隊大半個月梳理這件金融案件,那個倒黴蛋確實沒有犯法,因爲他工作了這麼多年,老實本分並沒有接觸到項目核心,所以免於這次的牢獄之災,真的很不可思議。而且這次他也嚇破膽了。 eric救了人就回港給舅公父覆命去了。 龔先生見他回來很高興,馮映汐壓根不知道這回事,只當他又出去野了。 等他回來纔在飯桌上講起這件事情。 馮映汐回憶了很久才說:“我印象中,那個孩子好像很老實。” 她也拒絕承認那是弟弟,畢竟她和何女士無任何往來。 宋倞庭聽着兒子講的跌宕起伏,失笑:“行了,就你最聰明。” 不得不承認,eric在除了學習方面,是很聰明的,比如他每個月替舅公走一趟新加坡,比如他和舅公那些道上的朋友處得很好,伏龍街的商販到商會的主席,他都能和人聊得來。 飯後馮映汐嘲笑他:“二少今天又要去哪條道上混啊?” eric也沒辦法,只能聳聳肩:“沒辦法,大家給面子嘍,今天和周叔一起去釣魚,你要不要一起去?” 說完還挑釁看了眼爸爸。 馮映汐:“你難道要學他不戀愛不結婚不成家嗎?” “媽媽,這就是你看不開了。人生那麼短,除了爸爸愛躺在家裏,我們自然是尊重他這個愛好了,那不能家裏人都喜歡躺在家裏,對不對?” “滾。” 他開着宋倞庭的車,中規中矩,並不熱愛跑車,很奇怪的一個孩子。 周思廉週末會在江邊釣魚,他鞍前馬後,就爲了學周思廉的絕技‘發牌陰陽手’。 馮映汐和他講周思廉當年在賭場也是人稱‘玉面小賭神’。 他就盯上了周思廉。 eric知道一點點關於周叔和媽媽的創業的事,這和賭博起家一樣刺激。 他不得不承認,他確實不像媽媽,馮女士當年做事情是真的野路子。 腦子靈光,靠着時機、巧合、和錢財,撬了外公的中環大廈。 如果是他的話,單這一件事提出來,就夠他一輩子自豪了。 周思廉休假的時候很悠閒,畢竟也沒有家庭,沒有女朋友,就喜歡馮映汐的小兒子,這孩子機靈。 eric掏出魚竿問:“怎麼樣?我的見面禮不錯吧?” 周思廉看了眼天價魚竿,失笑:“你媽沒罵你?” “怎麼會,馮女士是非常民主的家長。” 周思廉聽的嗤笑:“你媽不講理的時候,你還是個細胞。” eric也發現了,身邊的長輩們,都不簡單。 年輕人沒辦法,就喜歡探聽這種長輩的舊聞辛密,就比如他頭看到了舅公收藏的那位阿瓊女士的照片,千方百計從老周那裏套出話,阿瓊也是一位傳奇女性。 讓他起草的舅公的自傳,填補了感情部分的空白。 第84章 知名作家 eric的寫給舅公的自傳還沒有完成, 哥哥就畢業回來了,他給哥哥舉辦了一個儀式,特意要求交接一下。 兄弟兩人玩鬧了一通,主要的意思呢, 就是他一個人的肩上的責任太多了, 爸媽就交給哥哥去哄,他要給自己放假了。 這個家, 只有他才能面面俱到, 事事操心, 就連媽媽喜歡的包,他都照顧到了。 他一直臭屁覺得自己最重要。 albert確實很優秀,他非常有做哥哥的自覺,弟弟妹妹推給他的事情,他也都接受。和弟弟的嘴甜不同,他做事情很像宋倞庭,很多事情都是做得多, 說得少。 比如在弟弟窮困潦倒的時候,就把自己零花錢的卡給弟弟, 由着他滿世界瀟灑揮霍。替妹妹買好公寓,安排好妹妹的生活。 這些都是悄悄做的。 eric最愛哥哥不是沒有道理的。 他去舅公的郵輪上玩過兩次, 輸的精光,被周思廉知道後, 嘲笑:“你出去別講你是馮映汐的兒子, 丟不起她的人。” “不至於這樣的。我爸爸名聲不比媽媽的大?我是宋倞庭的兒子, 也沒見誰嘲笑我。” 周思廉坐在江邊慢悠悠的,一天都釣不上來一條魚,還挺有信心的。 “你媽媽當年在牌桌上, 就沒有輸過。” eric提箱子的動作都靜止了。 “我媽媽?我沒見過她玩牌。” 周思廉笑而不語。 eric覺得自己寫東西的速度,有點太慢了。 根本追不上長輩們的輝煌。 albert打電話讓他回家喫晚飯,兄弟兩一個星期都見不了一次面,因爲沒有同時在家,馮映汐難得高興,但是她幾十年沒有進過廚房,也做不了慈母。所以只負責陪兒子們聊天。 母子三人侃侃而談,宋倞庭回來的時候,人家三個人已經聊到去歐洲度假了。 eric難得偷懶:“我就不去了,最近事情很多。過兩天妹妹回來,媽媽和妹妹一起去,她說了很想你們。” albert回來後休息幾天就要開始進公司工作了,不光要打理家裏的產業,他還要負責媽媽的產業。弟弟是擺明了一點都不想碰。 但是商量到最後,只有eric沒有去度假,他住在舅公這邊,在院子裏做了一個園藝造景,滇南氣候溫暖,很多那邊的植物這邊養不好,他花大價錢從那邊移栽的花木,請了園藝師來打理。 上年紀的人,就會思念故鄉,回憶年少。 這樣舅公會和他講龔家的馬隊,茶山,和土司的買賣,還有出境和緬甸人的交易。 都是些遙遠而傳奇的故事。故事的小少爺還不懂家族的使命,故事裏的老爺們也不知道厄運即將來臨。 他呢,每天早晨,替舅公泡一壺茶,將那隻老貓抱着放在老周的懷裏。 陪兩人聊天,一聊就是一天。 舅公的自傳,差不多也聊完了。 後續的潤筆,他需要重新慢慢修改。 龔先生很寵愛他,從來不過問他寫什麼,他做什麼。 他和老周講過了,等他不在了,他的產業一分爲三,給了兄妹三個,但是eric是最多的,他的私產大多給了他,他對eric的偏愛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