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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4 章

作者:渊爻
街上行人果然比往日更多,一個個神色匆匆,面上也沒有笑意,只顾着赶去相熟的店裡购买需要的商品便低着头匆匆离开。

  平日還互相问候的商户顾客们,這会儿也显得安静许多,就连小贩们卖力的吆喝声都听不见了。

  太后薨了,這可是大事。

  更何况皇帝为昭阳长公主守孝才刚结束不久,太后就又紧接着走了,不由得有些人心惶惶。

  顾南衣随在秦朗身边,任他牵着自己的手带路,左右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周围的摊位商铺,秦朗拉着她往哪儿走,她就乖乖地顺着他的力气往哪儿走。

  借着秦朗掏钱付账的功夫,顾南衣站在一家面店门口向外张望而去。

  路過這家店门口的行人们几乎都是各走各的,沒人互相說话。

  這时候皇帝便该尽快想個办法让百姓们安下心来過日子了。

  顾南衣這般想着,漫无目的四下移动的目光同一個弯腰钻进面店的顾客撞了一下。

  ——這实在是個有些奇怪的客人。

  他看起来就像是只顾读书、不沾柴米油盐的书香世家出来的青年人,却和顾南衣一样穿着一身厚实的外衣买入了這家面店之中。

  不過考虑到五谷不分的自己也正站在這儿,顾南衣沒有多想什么,轻轻朝对方点了一下头,侧身又给他让出了更宽阔的通道。

  青年的步伐停顿了一下,他低声道,“多谢。”

  正当两人擦肩而過时,顾南衣察觉青年有意无意地向自己靠近,两人的肩膀几乎都快要撞上,不由得蹙眉往后退了退。

  青年悄无声息地逼近前来,一双黑眸澄澈又专注,不含丝毫冒犯的情绪,可手却直直扣向了顾南衣的手腕。

  顾南衣怔忡了下,眼看着就要被青年制住时,一條手臂从背后揽住顾南衣的腰将她向后带了一步的距离。

  她毫不意外地直接跌入了秦朗的怀裡。

  顾南衣稍稍反省了一下自己:有秦朗在身旁几步时,她的警觉性实在降低到了差劲的地步。

  青年伸手捉了個空,立刻抬头看向了秦朗,眼神中露出两分了然来。

  顾南衣冷不丁地道,“你认识他?”

  “他是秦朗,”青年将目光转向顾南衣,“你是身上带着圣蛊的顾南衣。”

  這话一出口,顾南衣便也明白了对方的身份,她笑着低声道,“你是南疆人。”

  南疆人果然還是不死心地再度派了人来取回圣蛊。

  “你……”青年皱着眉注视了顾南衣半晌,目光在她露出的小半张脸上反复巡视,像是在找什么线索似的,但又什么也沒說,只是道,“圣蛊是从南疆盗走的,合该归還南疆。”

  “解蛊之后不渡便失去效用,你希望我不解蛊。”顾南衣說。

  青年比之前的来人看起来都讲道理得多,闻言只是点了点头。

  “那我就会死。”

  青年沉吟了一下,他左右看過两旁的行人,声音极轻地道,“人各有命,勉强不来。”

  秦朗几乎是贴着顾南衣站在她背后听两人你来我往地交谈,一双鹰隼似的眼睛盯在青年的脸上,随时都做好了利刃出鞘的准备。

  “抱歉,但我现在不能死。”顾南衣叹着气道,“若是他日能找到两全之法,无需解蛊,倒也不是不能将圣蛊归還……可现在不行。”

  青年正要再度开口說话,秦朗已经动作极快地将顾南衣护到了另一边。

  “想动手,问過我再說。”他冷冷地道。

  青年皱眉看秦朗,像是在评估两人之间武力差距似的,他道,“我知道子蛊在你身上,這也是要取走的。”

  秦朗轻轻地冷笑了一下。

  眼看着两人就要在大街上动起手来,顾南衣也沒插入其中,只目光四处看了看,寻找一個他们动手时自己能安全躲好的角落。

  可青年却沒有立刻动手的意思,他甚至给一個急匆匆跑进店铺的人让开了路,随后脾气极好地询问,“解蛊之前,你遇见什么性命危机?或许我有办法解开,如此這般你便不需要圣蛊了。”

  对于這位看起来地位不低的南疆人的友善程度,顾南衣也感觉到了两分惊讶,她轻轻拉了一下秦朗的衣袖,对南疆青年道,“你在南疆能做這個主?”

  青年毫不犹豫地点了一下头,“我是這一任的大蛊师,凡事都可由我裁决。”

  大蛊师這個词,顾南衣曾听南疆俘虏提起過,但沒想到是這样年轻的一位继任者。

  她短暂沉吟了一下,便道,“不如换個地方說话。”

  既然年轻的大蛊师有好好商谈的意思,自然沒必要撕破脸。

  对于蛊虫,当然還是南疆人更行家。

  有秦朗在旁,顾南衣也不担心会在一言不合动手时吃了亏。

  大蛊师凝视了他们半晌,才点头同意下来,“离這裡不远有個僻静的地方,我刚才发现的,就去那裡谈吧。”

  他却谨慎地自己選擇了地点。

  顾南衣同意了下来,拉着秦朗跟大蛊师离开面店门口,果然很快绕到一处沒有商贩的凹处。

  “我先看看你的面色,”大蛊师站定-->>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后直接道,“你应当也知道,圣蛊若是不解,于你的身体而言也是有坏处的。”

  顾南衣先是握住了秦朗的手,而后才用另一只手将兜帽摘了下来,在柔和的光线下同大蛊师清澈的双眼对视。

  真切见到顾南衣整张脸的瞬间,大蛊师就愣了一下。

  秦朗知道很多人在见到顾南衣的刹那会被她的容貌摄住,可大蛊师的情况显然不同。

  他就像是那些以为顾南衣死了、又再度见到她的人一样,露出的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秦朗顷刻间便做出判断,他毫不犹豫地将顾南衣往身旁拉近,警戒地做出了防御的姿态。

  大蛊师沒做任何侵略的举动,他瞪大眼睛愣了好一会儿,才突地道,“所以你姓顾。原来宣阁夺走圣蛊,是为了救你……”他喃喃自语了半晌,才笃定地道,“你就是昭阳长公主。”

  顾南衣還沒說话,秦朗便冷笑道,“我以为南疆早就知道了。”结果是现在才凭脸认出来?

  大蛊师闻言只是摇头,“我早听說過顾南衣的名字……但一直以为那只是個巧合。”他迟疑了片刻,开口再度做了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顾川。”

  顾南衣偏头看了他一眼,半开玩笑道,“宣阁說過我是南疆出身,怎么,你同我還是亲戚关系?”

  她本是调侃一番,谁知道大蛊师脸上竟显出几分犹豫之情,随即避开了這個话题,“我原先想问你的,现在也不必问了。至于你想找的两全之法……恐怕是沒有的。”

  顾南衣早就听沈其昌說過此法无解,听见顾川這么說也不觉得失望,不置可否地颔首道,“所以我同南疆便自然而然是对立的关系了。”

  顾川欲言又止,他看了顾南衣几眼,又去看以保护者的姿态站在她身旁的秦朗,神情像個孩子似的为难起来。

  虽然同南疆人数度遭遇不快,但对眼前的顾川,顾南衣倒是沒什么恶意,她道,“你走吧,今日就当我們沒有见過面、沒有說過话,以后该怎么办,還是怎么办。”

  顾川的嘴唇动了动,最后到底什么也沒說,转身便离开了這处暗巷。

  “他避而不答,看来就是答案了,”顾南衣若有所思地道,“我同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关系。”

  宣阁第一次去南疆,带走一個婴孩;第二次去,又夺了圣蛊——难怪南疆人這么恨他。

  秦朗注视着顾川离开的背影,沉默地攥紧了顾南衣的手指。

  顾川的欲言又止中可能包含着太多的意味了,由不得秦朗不多想。

  這位来自南疆的大蛊师一定知道什么难以說出口的事情。

  秦朗打定主意尽快将人找到截住,在沒有顾南衣在场的情况下重新逼问一番。

  已经到了紧要关头,任何线索都不容错過。

  “明日承淮他们当都会過来,将今日碰见顾川的事情告诉他们吧。”顾南衣說着打了個哈欠,她将兜帽重新戴上,懒洋洋地道,“指不定他艺高人胆大,是孤身入京,也說不定他還带着不少人,总得先做防范。”

  刚才顾川沒动手,可不代表他以后也不会动手。

  秦朗沉默半晌,问道,“你不在意自己的身世?”

  顾南衣奇怪地扭头看向他,反问道,“你不是也不在意?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

  秦朗可从来不在意自己亲爹是谁、亲娘的身份又是什么,顾南衣自忖自己年纪比他大,更不应当纠结這种事情了。

  “更何况我允诺了你,只得霸占着南疆的圣物不還,怎么好意思和他们攀亲戚套近乎。”顾南衣摇头道,“這时候,我同南疆越生分越好。”

  她想了想,方才顾川說不定也正是为了她的身份为难,不知道该不该出手,才暂且退走的也說不定。

  ——圣蛊确实被人偷出了南疆,可這正好又是用在了南疆人的身上,可不是恰巧一個圈子又绕了回去?

  原本南疆喊打喊杀的,想必這会儿也多少有些懵。

  不過想必缓過神来也不用多久。

  這般想着,第二日李承淮和沈其昌一同来到长安巷时,顾南衣便将见到顾川的事情同二人這般說了一遍。

  李承淮紧紧锁起眉头的同时,沈其昌扶着胸口后怕地道,“還好昨日沒动起手来,否则若真让殿下受伤、蛊虫被活取走可怎么办!”

  顾南衣笑道,“有秦朗在呢,我看那大蛊师先开始想過动手,见到秦朗后才罢了這念头,双方实力应当至少是在伯仲之间。”

  甚至,秦朗应当是更胜一筹的,因为他身旁尚带着個手无缚鸡之力、只会成为软肋弱点的顾南衣,顾川却也選擇了罢手和谈。

  “听大蛊师的话,不渡他们是无论如何都要取回去的,”沈其昌正色道,“先礼后兵,此番不成,下次他们再出现恐怕不会再有這般和善的态度——李尚书,正是太后殡天的时候,下令封城便能将南疆一干人等困于城内,再细细搜查清剿,不過是耗费些時間,却能一劳永逸地将南疆這块庆朝国土上的顽疾铲除!南疆即便来了再多人,又怎么能比得過军队?”

  李承淮闻言轻轻颔首,“大蛊师亲至,确实是過于轻率了,大蛊师在南疆的地位便等同于丞相,听殿下所說,此人又這般年轻,如果他死了,整個南疆恐怕都要群龙无首、找不到下一位大蛊师的继任人。”

  “這是最好的时机了,”沈其昌笃定地說,“必须得在他们对殿下动手之前先封城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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