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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秦八岁(三)

作者:渊爻
顾南衣還沒有說话,苏妩率先跳脚,比她小时候還经不起激,“你!小小年纪就当登徒子!”

  跟在后头刚进来的沈贺之闻言笑出了声。

  李承淮则是意味深长地打量了秦朗一眼,心道自己看走了眼。

  之前看秦朗一直沉默不语,他還以为這是個喜歡将自己隐藏起来不和人接近的孩子,谁知道一到长公主面前,之前的叮嘱好似都被秦朗抛到了脑后。

  ——也难怪,不過是個孩子。

  秦朗瞥了一眼苏妩,冷静道,“我又沒說假话。”

  顾南衣从来沒嫌過他心裡想什么、嘴上就說什么這一点,倒不如說她见多口蜜腹剑,反倒格外青睐這种特质。

  苏妩還要再发作,顾南衣一個手势制止了她,道,“去拿功课。”

  刚才還小霸王似的苏妩顿时蔫了,“……呜。”

  小姑娘心虚地低着头磨磨蹭蹭往外走,路過秦朗身边时還不忘狠狠瞪他一眼。

  秦朗坦然无视,他全神贯注试图揣摩猜测眼前這個顾南衣的心思。

  苏妩走后,顾南衣又道,“和你父亲說過话沒有?”

  “沒有。”秦朗顿了顿,“我知道他是当朝丞相,但我不感兴趣。”

  李承淮解释道,“丞相府也在找人,应当是昨日晚上他就一個人跑了的。”

  秦朗扬了扬下巴,“你们的人拦车时我跑的。”

  李承淮:“……”這小子還挺得意。

  “什么叫你改变了主意?”顾南衣淡淡地问。

  “因为我听說是你在找我,”秦朗說完,又觉得這话味道不太对,画蛇添足地补充道,“……而且我還听說,你和秦北渊不对头,是敌人。”

  顾南衣把玩了一下手中御笔,她說,“你恨秦北渊。”

  秦朗被噎了噎。

  恨其实不至于,不感兴趣倒是十成十。

  “若是因为你母亲的缘故,本也该恨我的。”顾南衣道,“若不是因为我,你母亲逃不离汴京,十有□□被家人带回去和秦北渊成亲,那她就是正经的秦夫人,你是丞相府的嫡长子……或许也是唯一一個孩子。”

  秦朗想了想,“我娘已经去世了。”

  顾南衣面上并不惊讶,显然她早就知道此事。

  “她說如果我见到那個帮過她的人,就要道谢。”秦朗一本正经地說,“我听话本裡說,道谢都得以身相许才行。”

  沈贺之在旁一個不慎就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了,“咳咳咳……”

  李承淮又忍不住转头看了看秦朗,揣测究竟是有人教他這么說,還是他自己真就這么童言无忌。

  “你是不是那個帮她的人?”秦朗盯着顾南衣问。

  以他对顾南衣的了解,這时候她不会說谎。

  ……不,绝大多数时候,她都不会說谎。

  顾南衣却沒有回答,而是偏头去看李承淮,“入宫前见到秦北渊了?”

  “见着了,但沒拦,就远远看了一眼。”李承淮道,“如今他做什么都太迟了。”

  顾南衣不置可否。

  這时候苏妩蹑手蹑脚地抱着自己的功课重新入殿。

  秦朗扫了一眼她手裡的册子,就這么一扫而過竟就看见两個错别字,难怪她一幅心虚透顶的模样。

  秦朗:“……”原来苏妩小时候学问這么差,长大以后竟然還能用才貌双全的名头唬人。

  ……嗯,這肯定是因为顾南衣教导有方。

  等苏妩慢吞吞蹭到身旁,顾南衣伸手去接了她递来的功课扫了眼,竟然笑了一下。

  淡漠面容上骤然浮现的笑意反而叫苏妩惊恐地收了收下巴。

  “你可读過书?”顾南衣问道。

  虽然沒有指名道姓,但秦朗就是知道這句是在问他。

  “跟着学富五车的某位学過一些。”秦朗半真半假地說。

  顾南衣轻轻扬了眉梢,道,“那你以后便跟阿妩一起上课,左右你们同岁,也叫阿妩跟你好好学学。”

  苏妩脸上一苦,扯着顾南衣袖子道,“殿下,我……”

  她话說到一半,便见顾南衣侧脸朝她看了過来,顿时一個机灵改口道,“我一定好好学,不会让他来超過我的!”

  顾南衣沒问任何人的建议,便就這么安排了下来。

  她宫裡多养几個闲人跟多养几只小猫小狗沒什么分别,自然也不会有人凑上去找不痛快。

  暂时得以在宫中停留的秦朗:计划通。

  有了在顾南衣附近的落足点后,秦朗便开始寻找能回去的办法。

  他倒不觉得自己从此以后便被困在這裡了,冥冥之中觉得自己只是和做個梦一般来這裡走一遭、见见另一個顾南衣罢了。

  第二日秦朗便跟着苏妩一道去上课,這日却学的不是什么四书五经,而是丹青。

  讲课的還是沈贺之。

  秦朗:“……”

  再說一遍,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沈贺之授课,秦朗卯足了劲儿下苦工,-->>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全神贯注照着顾南衣从前零星的指点绘了一幅山水出来,小桥流水人家倒是一应俱全,是栗山村的风景。

  沈贺之有点惊讶,倒是不吝称赞,“你若是钻研此道,以后成就不会小的。”

  秦朗心想還是玩刀更适合他一点。

  等苏妩也咬着笔杆好不容易交了画,沈贺之便放了他们俩走。

  苏妩欢呼着离开,拿着那张有点扭曲的画就要去找顾南衣,跑在了最前头。

  秦朗倒是不用动手收画具等等,自有陪同的小太监默不作声地上来收拾。

  秦朗看了一眼仍长身玉立在那儿、好像是在等他一起走的沈贺之,开口道,“我知道你的心思。”

  沈贺之心中一动,朝秦朗转過了脸去,又有些好笑,“你還小,懂什么?”

  小太监是顾南衣派来的,机灵得很,這会儿低着头好像失聪了似的,只有條不紊地将笔墨纸砚一一洗净拭干。

  秦朗站起了起来,他朝沈贺之走去,面无表情地道,“但這說不定会要了你的命。”

  這句话說完的时候,秦朗已经利落干脆地和沈贺之擦肩而過。

  沈贺之立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摇摇头跟上秦朗,好笑道,“换成是個大人,我可要把刚才那一句当成是威胁了。”

  秦朗:“……?”不当威胁,你想当成什么?

  “你从前生活在宫外,可以无拘无束,可现在在宫中,要记得万事谨慎,否则祸从口出,明白嗎?”沈贺之耐心地教导,“這样的话,以后对他人不可以再說,难免别人记在心裡,有的心胸狭窄,說不定要找你讨回来。”

  秦朗哦了一声,“我又不怕。”

  沈贺之好笑,只觉得這孩子跟秦北渊除了一张脸哪裡都不像,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也不知道是怎么养出来的。

  “你爹不是只有你一個儿子?”秦朗又道,“万一你出事,他们大概伤心欲绝。”

  他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甚至亲眼见過沈其昌带着余温的尸体,自然說得尤为笃定,叫沈贺之都愣了一下。

  “知道了,”半晌后,沈贺之开口道谢,“多谢小友提醒,我会小心些的。”

  秦朗毫不领情,“我不用你的谢。”

  他是不想沈其昌发疯谋划多年把顾南衣和肖忠等人都扯到一個阴谋裡面去,叫人生厌。

  ……虽說這番提醒,也不知道有沒有用,毕竟一切早就都已经发生了。

  秦朗抿唇想到這裡时刚好走到殿门口,已能隐约听见苏妩的笑声,他下意识地抬头朝裡面看去,果然见到了顾南衣。

  相似,但又不相似。

  秦朗险些将“顾南衣”三個字說出口,還好反应過来得及时,才說了一個字就咽了回去。

  沈贺之沒在意,顾南衣却转過脸来。

  秦朗浑身紧绷地觉得她的视线似乎在他身上停留得久了一些,心中一紧道总不会這么容易就漏了馅?

  果不其然,顾南衣很快轻描淡写地哄好了苏妩让她和沈贺之一道离开,却单独将秦朗留了下来。

  就连宫人都一同被摒退时,秦朗开始觉得情况很不妙了。

  顾南衣却只是端详了秦朗一会儿,便道,“你知道我的本名。”

  ——竟是连一句“你方才說的什么”之类的铺垫也沒有,简短的一句话便直捣黄龙。

  秦朗沉默片刻才点了点头。

  他总是不可能对顾南衣說谎的。

  “你是秦朗而非他人假扮,我很确信手下人的能力。”顾南衣慢慢地說,“但安平不会知道我的本名,就连秦北渊也不知道……天下知道這件事的人,一只手都能数得出来,你是从哪一位口中听說的?”

  秦朗還沒想好怎么說,顾南衣就笑了一下。

  “是曾经教导過你、学富五车的那位?”

  秦朗:“……”事实倒也确实如此。

  “那便是了。”顾南衣颔首,又将不久前由宫人刚刚送来的一张卷轴放到了秦朗面前。

  秦朗试探地碰了碰,见顾南衣沒說话,放心地将卷轴打开,顿时哑然。

  是他刚刚画完的那幅画。

  在沈贺之面前倒也罢了,這堪称生涩的画技展现在顾南衣面前,秦朗還是觉得有点窘困。

  “画虽很稚嫩,但景我倒是喜歡的,”顾南衣道,“我想人隐居便该住在這种地方。”

  秦朗心道当然了,顾南衣定居选的地点是栗山村,显然是很中意那方水土的。

  “……更重要的是,你那位老师怎么会同我有一样的作画习惯呢?”顾南衣轻声漫语地问道。

  她的声线温和如山间云雾,传到秦朗耳朵裡却无异于当头棒喝。

  顾南衣当然会认出她自己画技的影子!

  ……只是秦朗事先沒想到自己這半吊子中的半吊子居然還能暴露出原形是個什么模样来。

  “我說了,你也不会信的。”秦朗闷闷道。

  “你說了以后才知道我信不信。”

  秦朗无奈道,“那我要說是你教的呢?”

  他扔出這一句,便很干脆地抬眼去观察顾南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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