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權柄初臨心未穩,酒狂一念禍門開
而且,有些祕密也只有裘承德知曉,若能提前收到一些風聲,哪怕是隻言片語,好處自不需要多說。
裘承德慢步走到溪流邊,負手而立,悠然一嘆:“爲師一時之間也不知從何說起。”
周青峯落後半步,雙手捧腹,恭恭敬敬站在裘承德身旁,靜靜等待下文。
“掐指一算,那件事也過去五百年了,時間過的真快啊。”
裘承德稍作沉吟,擡手撿起一塊石頭,隨意的拋到溪水之中:“青峯,你看到了什麼。”
周青峯微微一怔,沒想到師父會突然問這樣一個看似簡單的問題。
他順着師父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見那塊石頭在水面上激起了一圈圈的漣漪,逐漸擴散開來。
這本是一個平凡無奇的景象,但在這一刻,似乎有了不同的意味。
“徒兒看到一塊石頭落入水中,泛起了層層波紋。”
周青峯如實回答,但隨即意識到師父可能不是在詢問表面的現象,而是有更深一層的意思。
他稍作思考,繼續說道:“這些波紋就像事情的發生,一塊小小的石頭能引起如此的變化,就如同一個小小的舉動或決定,可能會帶來意想不到的結果。”
裘承德輕輕點頭,眼神中帶着一絲讚許:“的確如此,每一件事、每一個選擇,都像這塊石頭一樣,一旦投下,便無法收回,它所帶來的影響也會如同這漣漪一般,一圈圈地向外擴散,有時甚至會影響到我們難以預見的地方。”
“當年爲師就是做錯了一個決定,方纔導致如今的局面,那時候的承虎不是這樣的……”
仇承虎,原名裘承虎,乃是裘承德的親兄弟,依靠着裘承德的名望和權利,當年在劍塔混的風生水起,誰見着裘承虎那都要禮讓三分,所以,裘承虎的話並非是吹牛逼,劍塔有頭有臉的人物幾乎每個人都認識他。
可是裘承德太耀眼了,幾乎奪走了他這位弟弟的所有光芒。
世人大多隻知裘承德不知裘承虎,少部分人提及裘承虎,也只會說他是裘承德的親弟弟。
這就導致裘承虎迫切想要證明自己,希望能夠憑藉自身的能力在劍塔謀得一席之地。
於是,便反反覆覆的懇求裘承德能夠給他一次施展自身才能的機會。
裘承德對於弟弟太過了解,那是真的優點是不多,缺點不少。
從小到大,那都是說了不聽,聽又不懂,懂又不做,做又做錯,錯又不認,認又不改,改又不服,不服也不說,若是委以重任,德不配位,恐怕早晚要出大事。
看透了結局,裘承德方纔不讓弟弟入仕途,以免他日死無葬身之地。
可是裘承虎不甘心,仗着哥哥是裘承德,直接通了天,懇求第一夫人恩賜一次機會。
第一夫人:“承德,他是你親弟弟,你說,該不該給他這個機會。”
裘承德望着弟弟哀求的眼神,知道再攔着,親兄弟怕是沒得做了:“一切任憑夫人做主。”
裘承德這一個錯誤的決定,便讓裘承虎搖身一變,直接擢升爲城防軍的總兵,實權在握的一把手。
裘承虎上任後那真是年少得志,意氣風發,囂張跋扈,不可一世。
爲了慶祝,裘承虎大擺宴席,風光無限。
無數有頭有臉的人都來道喜,一時風頭無二。
往後的日子,裘承德也開始教導弟弟,手把手的教他檯面上的規矩以及檯面下的規矩,裘承虎開始也算虛心學習,後來逐步熟悉後,也慢慢上了手,逐步培養班底和左膀右臂。
有裘承德關照,加之裘承虎自己也爭氣,裘承德慢慢也放下心來,還以爲弟弟真的成器了,便放了手讓裘承虎去幹,這一放了手,沒過幾年,就出了大事。
外城使節來訪,因路上耽擱,導致夜半時分纔到劍塔城外,請求入城。
夜晚劍塔城封門落鎖,外城使節來的不是時候,值守將官只能上報給裘承虎定奪。
裘城虎正在青樓和狐朋狗友花天酒地,美女入懷,喝的是滿臉通紅,走路都打飄,聞聽此事,強撐着醉意去城門口履行職責,命令部下大開城門,按照程序檢查外臣使節的車隊。
可是問題就出現在這裏,裘承虎登上了外城使節隨行家眷的馬車。
不久,馬車內的女子家眷就大呼非禮。
裘承虎慌忙跳下馬車,手中還拽着人家的衣物。
非禮外城使節家眷,這下事情大了,直接捅破天。
外城使節直接一紙訴狀遞到第一夫人面前,指控裘承虎非禮自家女兒,懇求第一夫人做主。
當時馬車上就只有使節之女,使節之女說裘承虎調戲她,扒她的衣服。
而裘承虎卻是另一番說辭,說是根本沒有調戲她,只是按照正常程序檢查馬車和人員而已。
可是沒人信啊,因爲他喝了酒,衆目睽睽之下從車內出來時拽着人家的女子衣物。
裘承虎覺得自己委屈,大呼冤枉,抵死不認罪,希望能有人還他一個清白。
照規矩,裘承虎必死無疑,因爲這是一件巨大的醜聞,無論是劍塔還是外城使節都很默契的想要將此事按下去,私下處理掉對大家都好,公開處置只會導致雙方顏面受損。
裘承德當年不知道弟弟是不是被冤枉的,但是已經不重要了,事情到了這一步,必須要果斷拿出一個交代,他不動手,其他人也會動手,其他人動手,那麼結果可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爲了保住弟弟的命,裘承德拽着弟弟,不顧弟弟哀求和呼救,當場挖其眼砍其手,將裘承虎逐出家門,剝奪裘姓,驅逐出境,劍塔永不錄用,如此外城使節纔不追究此事,勉強過關。
一夜之後,此人此事再無人公開提及,似乎那個風光無限的裘承虎總兵憑空蒸發了。
“唉……”裘承德長長嘆了口氣:“承虎怨我當年爲何不救他,爲何不幫他,我沒得選啊,誰知道他究竟有沒有侵犯人家,車內就他和使節之女在場,使節之女咬死他非禮,誰能作證他沒有非禮呢。”
“何況他還飲酒過度拽着人家的衣服出了馬車,事實勝於雄辯啊,就算他沒有非禮,那也是黃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我若稍慢一步,他必死無疑。”
“因爲此事,我這個愚蠢的弟弟啊,記恨我五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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