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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9章 后记(一)

作者:张围
从河东一路到了潼关时,关中已入深冬时节,但依旧沒有下雪。

  這让沿途的风景少了一些趣味。

  李治与狄仁杰骑着马,一路走得并不快,远处有一队人正在打着路面的地基。

  再往前走一段路,就能看到铁轨。

  再有几個工匠正在安排着民夫做事。

  狄仁杰上前问道:“沒想到,骊山已将铁路修到潼关了。”

  那工匠的神色上有一些骄傲,他指着另一头回道:“我們要在潼关修建一個车站,我們還要将铁路修到洛阳,洛阳长安城连成一片。”

  狄仁杰好奇道:“以前不是要通往河西走廊嗎?”

  那工匠道:“起初是這么想的,但事情沒有预想的简单,那裡的环境不适合铺设铁路,阎大匠他们尝试了许多遍,都失败了,這才放弃。”

  造铁路也不是一帆风顺,看起来此间定是遇到了许多挫折。

  众人找了一处驿馆休息,狄仁杰与李治坐在火边,一边取暖一边讲述着将铁路铺设至洛阳的意义。

  公孙小娘坐在一旁,小脸被火焰暖得有些通红,等茶水煮沸了,就给晋王殿下倒上一杯。

  “一直以来关中扼守函谷关,掌握关中便能够兵入中原,如果能够将铁路铺设到洛阳,皇帝对中原的控制便会更强。”

  狄仁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李治喝着茶水,叹道:“你要真的只是這么想,就小看我姐夫与父皇了。”

  “难道不是這样嗎?”

  狄仁杰皱眉挠了挠后脑。

  李治低声道:“姐夫這般不计成本地铺设铁路的原因有很多,很多时候我們觉得平乱很难,开疆拓土也很难,可有了火炮之后才发觉原来這一切都很简单。”

  狄仁杰颔首沒有出声。

  “以前朝中有人向父皇进谏過迁都洛阳,而且不是一次两次,說是关中水土已不利于耕种了,而那时候的姐夫正值太府寺卿,并且鼓励父皇建设关中。”

  狄仁杰疑惑道:“就是因为這些事,才会让骊山兴建铁路嗎?”

  李治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但铁路的意义肯定更重大。”

  天亮的时候,众人這才起程,今天终于下了雪,這让李治的心情好了不少。

  进了潼关,便是八百裡秦川,一眼看去官道两侧种着整齐的树木。

  不過现在已是寒冬,树枝上沒有叶子,也显得萧條。

  官道上来往的行人不少。

  一路上走走停停,又用了三天時間,這才到了骊山。

  如今,骊山三裡外的车站很热闹,這裡也成了关中各县的货物集散地。

  接待李治一行人的是武士彟,带着人走入這处车站,在一旁的小屋内休整片刻。

  风尘仆仆而来,李治打算洗一洗,换一身干净的衣衫再进骊山。

  听着武士彟的讲述才知道,原来现在這個车站已经成了关中各县货物的集散地。

  因关中掌握着出口的商路渠道,還有河西走廊的经营,他们都愿意将货物交给骊山,用于出口。

  武士彟低声道:“现在的关中呀,各县都在储备白银,铜钱反倒是不重要了,大宗货物的来往用的都是银饼。”

  李治擦洗好,换上了干净的衣衫,又道:“父皇的身体如何了。”

  晋王对关中经营的事情不感兴趣,他担忧父皇的病情。

  武士彟看着屋外的风雪,也是一肚子的心事,這种心事无它,是女儿小武已年過二十了,到了出嫁的年纪。

  前些天,小武的姐姐武顺来看望過她,也說起了小武的婚事。

  见晋王已经换好了衣衫,武士彟這才起身带着人走向村子,一边讲着,“如今的骊山看守比以前更严了,新帝登基之后,還往骊山增派了兵马。”

  李治回道:“是皇兄因孝心,想要保护父皇的安全,這才安排人来保护骊山。”

  武士彟低声道:“谁知道呢。”

  在村外倒是不觉得,但是走入村子,這裡的变化更大了,這裡的房屋很明显改建過了。

  在村口還贴着一個公告,是卫生模范县的告示,兴建公厕与居家茅厕,成了卫生模范县的标准。

  武士彟道:“今年的劳动模范县与卫生模范县的评比還沒出来呢。”

  李治点头道:“想来如此。”

  村子裡,张阳与李世民,翁婿两人正坐在山下,两人的棋子在棋盘上厮杀。

  一旁還有宫女和太监撑着伞,以免烦人的雪花会落在陛下与县侯身上。

  张阳揣着手,被冻得有些局促,“要不算了吧,认输就好。”

  李世民须发半白,抚须道:“若朕当年這般轻易地认输,何以平定中原?”

  上了年纪的人都喜歡說当年的勇武,张阳气馁道:“您有說不完的当年,這個棋盘之上,也就這三五行的棋子,棋盘很简单,输了就是输了,赢了就是赢了。”

  李世民不甘心地推上一個棋子。

  张阳的马又跳了一步,言道:“将军。”

  李世民抬起自己的将。

  张阳又是将车给推了下来。

  李世民想要再移动自己的将,反向已经被将死了,又道:“一步落后,便处处被你牵制,是朕落后你一步,再来!這一盘朕执红先行。”

  陛下与县侯下棋這般专心,丝毫沒有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李治与狄仁杰。

  张阳看了一眼,给了一個中肯的微笑。

  李治稍稍施礼。

  這样才让李世民注意到了一旁的儿子,又道:“稚奴啊,你回来啦?”

  李治行礼道:“父皇,儿臣回来了,从河西走廊游历到江南一年,从江南到辽东回到关中又是一年。”

  李世民摆手道:“你母后就在一旁屋子做包子,你去看看吧。”

  天可汗很轻描淡写地将這個儿子打发了。

  正常来說孩子远行归来,该是爹娘高兴的时候。

  但天可汗向来是心怀天下的,儿子女儿多得去了,年迈退休之后也烦了這些孩子。

  李治回来,他也只是淡淡的一句话而已。

  现在只想和這個女婿在棋盘上,厮杀個痛快。

  张阳低声道:“陛下看起来有心事。”

  李世民低声道:“還不是承乾那孩子太過急功近利了。”

  李治走入一旁的屋内,這裡很忙碌,母后正带着几個妇人做着包子。

  “稚奴,回来啦?”

  看到母后的笑容,李治也笑了,“嗯,孩儿回来了。”

  李泰端着一块白玉色的吃食出来,“稚奴,你快快尝尝。”

  李治好奇道:“這是什么?”

  李泰回道:“這是豆腐。”

  “豆腐?”李治满脸的好奇,低声道:“白玉色的方方正正一块,煞是好看,如何舍得下嘴。”

  “我們骊山克服了卤水的难题之后,想要制出豆腐就简单多了。”

  李泰又道:“此物名叫豆腐,寓意豆腐豆腐,都是福气,我們都有福气,福气安康!”

  “這是劳动智慧的成果,也是這世间最美妙的吃食,吃得是豆腐,心中念想的是劳动智慧造福着万千的苍生。”

  李治用木勺子挖了一口豆腐,送入口,细细品味着,笑道:“這是弟弟平生吃過最美味的食物。”

  “稚奴有所不知,這豆腐可以炖,可以煎,可以作羹汤,吃法甚多”

  李治看着魏王兄,他還是和以前一样,這么热衷于吃食。

  唐人的饭桌上的菜肴越来越丰盛了,唐人也一定能更健壮。

  李泰现在瘦了不少,但脸上的肥肉一点都沒少。

  减肥的成效算不上好,年复一年地坚持着,总算是有点模样了。

  正值年关,李泰這位院长也能够清闲下来,骊山的技术院也停课了,等過了年关,来年再开课。

  ……

  但朝中的問題依旧很多,因新帝上位太過急功近利,什么都想要做,又是辽东治理,又是建设监察院。

  同时還要继续扩大支教,甚至不断拿出银钱,用于各地建设县试与各州府的书舍。

  在不断加强的监察力度之下,不少州府官吏被换下。

  大唐的官场换了十之八九。

  一個月后的寒冬,正值年关休沐的前夕。

  放在李承乾的面前有一個巨大的难题,因朝堂過度使用铜钱,导致铜钱的价值受到了威胁,再這么下去,钱要不成钱了。

  太极殿内,李承乾又召开了一次朝会,此刻殿内寂静得落针可闻。

  這是一個巨大的危机,满朝文武皆沒有出声。

  新帝李承乾痛苦地扶着额头,坐在皇位上,面色阴沉。

  忽有一句话语声在殿内响起。

  “原来這裡就是太极殿呀。”

  众人寻声看去,见到了是個十二三岁模样的姑娘,她旁若无人地走入太极殿内,目光看着四周。

  她又道:“原来太极殿也不怎么样?還以为有多么地富丽堂皇。”

  這個姑娘双手背负,抬首走在两列朝班的中间,目光一直打量着四下。

  “你们都不用玻璃做窗户嗎?”

  這姑娘又說话了。

  众人无言,又有些不解,怎么如此一個姑娘走入殿内,沒有侍卫禀报,也沒有人来传报,就让她這么走进来了?

  她继续道:“這裡太過阴冷了,应该将窗户再扩大,明明是個坐北朝南向阳的大殿,不该是這样的才对,看来是需要好好改建。”

  终于,有站在朝班中的人忍不住了,站出朝班喝问道:“你是什么人,胆敢在太极殿放肆。”

  這姑娘显得从容只是淡淡道:“我姓张,我家在骊山。”

  “此地由不得你放肆,赶紧出去!”

  “看你的官衣品阶也不高,怎么当今皇帝還沒开口,你就先站出来了?”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皆是议论。

  這姑娘确实好大的胆子,胆敢說出如此话语,什么叫当今皇帝還沒开口,她入殿至今都沒有行礼,甚至敢說太极殿的不是。

  她当這裡是什么地方,這裡是太极殿,是皇帝的眼前,天子的脚下。

  朝班中,只有岑文本笑呵呵地看着姑娘。

  许敬宗很苦恼他现在只想捂住自己的脸,然后钻到地缝中去,怎么由着她這么胡闹。

  别人不知道這個姑娘身份,他们俩人很清楚。

  “文本伯伯,许伯伯!”她忽然招手道。

  殿内,众人的目光转来,齐齐落在了岑文本与许敬宗的身上。

  岑文本笑着点头。

  许敬宗唉声叹息,黑着一张脸,此刻觉得很尴尬,非常的尴尬。

  殿内的议论声更多了,话语声也更多了,一時間殿内闹哄哄的。

  那姑娘忽然拿出一卷纸,朗声道:“我手中有一份能够解决朝堂困境的良方。”

  话音落下,众人的目光又落在了這個姑娘身上。

  她淡然自若地继续道:“自汉以来铜钱铸造也出现過无节制的情况,自古以来像现在這样的局面不在少数,也有君王放任之,也有历代君王想要治理。”

  “但我手中的這份良方便可以解决如今朝中的困境,并且让大唐近百年内,不再出现像如今這样的困境,或许未来数百年都可以避免這般困境。”

  有文臣站出朝班喝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姑娘继续道:“我都說了,我姓张,我家在骊山。”

  又有人开口问道:“你凭什么說你手中的是良方!”

  “唉……”张清清叹息一声,自语道:“早知道就听爹爹的话,不出這個头了。”

  她穿着漂亮的淡红色衣袄,揣着手站在原地,道:“真后悔呀,你们果然都不会记得骊山好处。”

  有朝中的老臣打量這個姑娘,又有人议论,這姑娘眉眼很像一個人,那位传說中的人物已离开朝堂很久了。

  张清清将手中的“良方”交给了眼前這位指责的文官,又道:“你们可以试试看,我還要去看看皇宫裡的其他地方,就不久留了。”

  “你……”

  有人看到這個姑娘要离开,欲言又止。

  张清清转過身,背对着皇帝,自信与淡然的背影,给众人留下了一個高深莫测的印象。

  她到底是什么人?

  這是现在满朝文武的疑惑。

  张清清走到了殿外,对坐在殿前台阶上的老人家道:“外公,我們走吧?”

  那老人笑着站起身道:“好,走吧。”

  一老一少一步步离开殿外,也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殿前的侍卫早已跪在了地上,這位老人不是别人,正是退位的天可汗。

  李承乾看着父皇的背影,久久沒有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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