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又剩下我一個人了
方平之所以猜测杨千山是杨家子弟,是因为杨家不仅出名将,還出猛将,杨家人大多擅长用重兵器。
当代的杨家家主,名叫杨霖,使一对儿水火囚龙棒,每根重三四十斤,纵横沙场几十年,所向披靡。
现在的镇北大将军杨牧之,用一杆虎头湛金枪,重七十多斤,自他驻守北境以来,北境便十分的安宁,再也沒有大的战争。
好像他還有两個兄弟也在军中,一個用双锤,一個用双锏的,也都是重兵器。
想到此处,方平突然问道:“你爷爷是不是叫杨霖?”
杨千山一愣,随即疑惑道:“大哥怎么知道?”
“你手裡的盘龙棍,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有的兵刃,我也见過你的棍法,法度严谨,大开大合,显然也颇有来历,再加上你說自己出自京城杨家,所以我瞎猜喽。”
方平撇了撇嘴,心道我也就知道這個最有名的杨家了,若是京城還有其他的杨家,那算我沒說。
“大哥果然心思巧妙,”杨千山又拍了一句马屁,随即挠了挠头道,“哎,我在杨家最不成器,真是愧对列祖列宗。”
方平见他承认了是杨家子弟,眼神一亮,随即问道:“你不好好在京城待着,出来作甚?”
杨千山豪气万分的双手一扬:“游历天下,增长见识,行万裡路,与天下高手交锋。”
呃。。。方平心說你這家伙口气還不小,随口问道:“志气可嘉,那到现在,你都挑战了哪几個高手了?”
杨千山面皮一黑,一阵羞愧道:“也沒几個,最开始我上门踢馆的时候,不是要报字号么,人家一听我是杨家子弟,根本就不与我真打,总是让着我,后来我不报字号了吧,他们要么就是不让我进门,要么就是一群人围殴我,忒不讲武德了。”
好么,上门踢馆,那是打人家脸啊,還讲個毛的武德。
此时后头撑船的砚台道:“我家少爷,根本不是闯荡江湖的料,好几次差点儿被人给打死。再者,他哪是什么游历天下,就是被家裡人逼着尚公主,少爷不愿意,這才偷跑出来的。”
“死砚台,给我闭嘴,有你這么揭短的书童么,再啰嗦工钱不想要了。”杨千山注意到方平和曲长安都好奇的看着他,顿时老脸一红。
“工钱是老爷给的啊,又不是少爷你。”砚台又咕哝了一句。
此时趴在一边儿玩水的曲长安瞪着三角眼睛问道:“娶公主啊,那不就是驸马爷,我在戏台上见過,這不是好事情么,为何你要偷跑出来。”
杨千山一阵苦笑道:“丑丫头不晓事,当驸马可是個苦差事,那可不是娶妻,而是請了尊大佛供在家裡,其中关窍,不足为外人道也。”
曲长安不明所以,只是觉得他有些矫情。
“再者說,一旦娶了公主,我這辈子都不可能再上沙场为将了,只能留在京城做個沒有实权的小官,這還不被那些将门子弟给笑话死。”
尚公主?方平眼神一凝,這么說来,這家伙可能就不是杨家普通子弟那么简单了,难道是镇北大将军杨牧之的儿子不成?
不過這尚公主的事情,恐怕就是因为杨家在军中太過势大,引起了皇帝的忌惮,所以才整出的花活而已。
至于杨千山同不同意,根本不重要,虽然现在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但估计最后還是会妥协。
方平摸着下巴道:“话說你见過那個要尚的公主沒有,我觉得吧,如果公主长得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也不是不可以。”
曲长安根本就不懂其中的弯弯绕,此时也附和道:“就是就是,就你這個三寸丁,能娶到公主,你就偷着乐吧。”
好家伙,一個叫人丑丫头,一個叫人三寸丁,這是杠上了啊。
杨千山不乐意道:“谁是三寸丁,我也就比普通人矮一点儿而已,再說我還在长個呢,說不得哪天就和大哥一般高了。”
“呵呵,還敢跟我方平哥哥比,都差了两個脑袋了,還不是三寸丁?”曲长安又瞪着三角眼,一顿嘲讽。
“我不跟你斗嘴,你這丑丫头不会武艺,不然我非揍你一顿不可。”
曲长安呵呵一声,对着他吐了吐舌头。
“对了,大哥是哪裡人士?”杨千山突然问道。
“柳州的,小地方的一個镇子,你肯定沒听過。”
“嗯,小地方啊,那我肯定不知道。”
“。。。。。。”
小船行驶的這條大河,河流十分的舒缓,众人逆流而上,速度虽然不快,但也走了不短的距离。
期间几人聊聊這個,說說那個,還捉了两條鱼,用船头的炉子给烤了。
杨千山和曲长安偶尔拌两句嘴,打打闹闹的抢烤鱼,也很快厮混的熟络起来。
眼看天色将晚,方平抱着镔铁棍子立在船头,望着快要落山的太阳,微微叹了口气,显得十分落寞。
杨千山走上前来,和他并肩而立,见他如此模样,抱拳拱手道:“大哥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尽管說来,看小弟能不能帮上忙?”
哈,等的就是你這句话,方平本来琢磨了半天,正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时候,沒想到這小子這么上道。
“我要运送一件重要的东西,送去青阳县青羊先生手中。。。”
话音未落,杨千山眼神一亮道:“李青羊爷爷啊,大哥你早說啊,我們這次回京城,本就要路過青阳县,我本来就要去拜会李爷爷的,咱们正好一起走,岂不美哉。”
差点儿忘了,這家伙是個京城的世家子弟,青羊先生曾在京城为官,认识也不稀奇。
方平摆了摆手,将旁边的小丫头曲长安提了過来,道:“我运送的這东西有些棘手,已经与那些劫道的打了好几次了,带着這丫头多有不便,恐怕不能护住她的周全,既然你也去青阳县,那就帮忙把她给捎带過去,交给青羊先生吧。”
杨千山挠了挠头道:“這丑丫头是李爷爷什么人啊?”
“算是徒孙吧。”
方平曾经问過曲长安,虽然她那便宜老爹沒告诉過她真实姓名,但曾說過,他是青羊先生的弟子,這么一算,那她就是青羊先生的徒孙辈了。
“徒孙啊,那岂不是跟我一個辈分。”杨千山嘀咕一声,点头应道,“既然大哥开口,丑丫头又和李爷爷有关系,我自然答应。”
“大丈夫一诺千金,不可半途而废。”
杨千山面色涨红,拍着胸口道:“大哥放心,有我在,一定将人给送到,若有人对丑丫头不利,我一棍子砸死他。”
方平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還是太年轻啊,我不是让你跟人斗狠,而是把人送到。你们此去青阳,最好继续走水路,尽量不要惹人注意即可。”
杨千山愣了愣道:“知道了,大哥,不就是低调么,我会。”
此时曲长安却有些难過:“方平哥哥,我不想跟你分开。”
方平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道:“傻丫头,我們两個在一起,可能活不到青阳县。可此时分开,你乘船,我骑马,再到青阳县,也就不到一個月的功夫,到时候不就又能见着了么。”
曲长安虽然年龄尚小,但懂事的很,也沒有哭哭啼啼的,用力点了点头:“那好吧,咱们在青阳县再见。”
方平安排完毕,手搭凉棚看了一眼夕阳,已经快要落山了,随即郑重的对几人抱了抱拳。
“杨兄弟,砚台小兄弟,长安,咱们就此别過吧,青阳再见。”
他道别完毕,扛着棍子一扭头,施展轻功,踏着水面飞到了岸上。
“大哥保重。”
“方平哥哥再见。”
方平目送着三人乘船远去,直到拐過一個水弯之后,便再也看不见了。
“哎,又剩下我孤身一人了,沒了小丫头在身边,還有些不习惯哩。”
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进了树林之中,不是因为路难走,而是鞋子已经被河水给浸湿了。
“我沒事儿装個屁的叉啊,本来轻功就不好,刚才差点掉进河裡,幸好小船离岸边不是很远,要不然丢人丢大发了。”
方平正自吐槽着自己的傻叉行为,猛然一抬头,前方的林子裡,一個穿着青色劲装的汉子出现在自己的必经之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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