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转到主要內容

第19章 真实目的

作者:温茶米酒
第19章真实目的

  朱辉一愣,似乎沒有想到他這么敏锐,不禁问道:“你为什么這么想?”

  “因为你的语气啊。”

  苏寒山說道,“你字裡行间,总感觉有一股伱快死了,但是我沒有受過于家的恩义,所以我不用死在這裡的意味。”

  朱辉笑道:“你多心了,我們這么多人出动,就是为了救走于家子女,而今已经到了這裡,如果不走,岂不是枉费這么多日的血战劳苦?”

  苏寒山并未立刻回答,只是看向正在闲谈的那些人。

  那十几個人中,有几個人接话接的比较少,脸上的笑容也不太多,显得十分肃然。

  爬山涉水,血战至此,终于大功告成,就算是性格再怎么内敛的人,也不该是這样一副模样。

  他们那個样子,倒好像截止到目前的事情,都只是前奏,接下来要面对的才是真正的大事。

  “我猜,你们是有一部分人要护送于家儿女离开,另一部分人,才是要留下的。”

  苏寒山說道,“而且即将离开的那些人,還不知道另一部分人会留下。”

  朱辉不语,也在看着那些人,目光有些怅然。

  苏寒山继续說道:“但是我不明白,你们這些人留下是想干什么,断后嗎?”

  “只要我們入了荒漠,他们不可能查清我們具体的行进方向,就算分散兵力,四处追杀,我們聚在一起对抗起来,也更有成算。”

  “你们把人手分散成两批,只会导致你们這些人被杀光之后,另一边的人手也会更薄弱,更有可能让两边的人,都沦落到悲惨的结局。”

  朱辉沉默了片刻,不再否认,說道:“不只是我們這几個人会留下,很快,還会有人来跟我們会合,我們的目的,也并不只是断后。”

  苏寒山问道:“那……谁?!”

  他突然扭头向东看去,东边的屋顶上正有一個人影跳了下来,众人纷纷拔刀提剑。

  朱辉定睛一看,却连忙喊道:“别动手,這也是我們的人,是吴参军的朋友。”

  来者大约三十岁,英眉朗目,目光锐利,鼻梁高挺,下巴上的皮肤只能看出少许青色,胡须刮得很干净,身材修长,手裡還拿着一把黑伞。

  “萧少镃,见過诸位。”

  他向众人抱拳之后,目光落在苏寒山身上,笑道,“我們进城之后,就察觉到這裡的情况跟预想的不符,东厂派到這裡的人,居然已经全部伏诛,想必是多亏了這位少侠。”

  苏寒山也向他一抱拳,报上名号。

  “原来是苏少侠。”

  萧少镃环顾众人,說道,“苏少侠刚才猜得不错,這裡的人接下来确实要分头行动,各有去处。”

  苏寒山跟朱辉的对话声音不高,那边谈笑风生的一群人,都沒有听到他们两個在說什么。

  這個人居然在屋顶上听到了,内功造诣非同小可。

  但他這句话的效果,比他的内功更惊人。

  铁竹等人脸色大变,顾不得身上伤处疼痛,急忙站起,连声追问道:“分头行动,什么意思?”

  “你们這一批,就是该走的人。”

  萧少镃从怀裡掏出一张路线图,抛给他们。

  “护送于家儿女离开的一群人,要在三月初九之前,赶到吴宁事先在荒漠中设立的那座粮栈,白天警戒,晚上睡地窖,熬到大风沙天气過去之后,再继续赶路。”

  “至于该留下的那群人嘛,事先都已经知道了,也不用我复述。”

  铁竹等人面面相觑,看向桌边那几個一直坐着沒动的人,眼中满是惊疑之色。

  朵拉也眉头紧锁:“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們直接进荒漠,是最好的選擇,根本不需要留人断后。”

  “因为我們不是要断后。”

  朱辉淡然說道,“我們是要报仇。”

  门外传来一声叹息,约有三十多個人,陆陆续续走进了這座破败的院落。

  领头的那人看着五十岁上下,头戴方巾,身穿布袍,身形清瘦,长须花白。

  众人一看到他,纷纷行礼,口称参军。

  這人,就连朵拉也认得,脸上颇有几分见到旧相识的喜色。

  此人正是当年于谦帐中的参军吴宁,曾经坐到兵部侍郎的位置上,也就是兵部的二把手,仅次于于谦本人,堪称位高权重,更兼神机妙算,日日在军中走动。

  所以于谦旧部,基本都认得他這张脸,况且他当年当官的时候,也喜歡穿這么一身布袍,配色都沒变過。

  据說,京城之战结束后不久,吴宁就因为用了太多心计,头脑发热数日,大病了一场,辞官养病。

  想不到如今于谦已死,這個早已回归民间的参军,又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吴宁向众人见礼之后,也向苏寒山道谢,而后才对萧少镃說道:“贤弟,你何必這么急着說破?”

  萧少镃黑伞点地:“他们明日就要走,今晚必然說破,早些晚些,又有何差别?”

  吴宁瞧着于冕那张变来变去的脸,就知道這個侄儿心中有了颇多思虑,心中暗自摇头。

  “朱辉說的不错,我們這些人留在城中,不是要断后,而是要报仇,但也不仅是为了报于家的仇。”

  吴宁面朝众人,字字诚挚,“朝中忠良,虽以于大人为象征,但其他人,难道就只是于大人衣摆下的木石傀儡嗎?”

  “他们、我們,也都是一個個有血有肉,有心有思,有家有国的大活人。”

  “夺门之变,阉党奸贼当天在京城内,就戕害大大小小数百官吏,尸相枕藉,惨不忍睹,等清洗的风波牵连到地方上,具体残害了多少人,更已经不可细数。”

  “在场的人,几乎就都是那次风波的亲身经历者吧。”

  朱骥、铁竹等人,都沉默了下来。

  于谦的恩义虽广,名声虽大,但有能力、有胆子来参与這场亡命之举,劫走于家儿女的人,确实也基本都是当初在军中有职位的。

  他们拼死拼活,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行事无愧的上司,拼出一個前程,却也正因为有了一官半职在身,在夺门之变后,成了最快遭到打击屠杀的那批人。

  铁竹当初逃出京城时,死了几個亲如手足的兄弟,梦裡都是血和泪,却說不定是在场所有人中,与夺门之变的血仇最轻的一個。

  而那夺门之变的罪魁祸首,可以說是太上皇,可以說是曹吉祥,可以說是武将石亨、文臣徐有贞。

  但在知道内情的人心目中,最不容置疑的一個罪大恶极之辈,還是那东厂督主,受封昭武伯的曹武伯。

  于谦并非不知兵,更并非不知人心,否则他也不能扶立新帝,统领朝政,掌权八年。

  他虽为避嫌,不至于做出一些掌控宫城的事情来,可皇城内外各個紧要之处,其实也都有愿意为他报信的人,可以說是他的耳目。

  然而在夺门之变当天,于谦居然沒能收到任何消息,沒能做出任何及时的反应。

  最大的原因,就在于东厂潜藏的势力。

  曹武伯暗中培养死士,在江湖上招揽大盗巨枭,在夺门之变当天,劫杀了所有想向于谦一系报信的人手,又搅乱宫廷,使景泰皇帝误以为是于谦想要谋反,错失最后求援反制的良机。

  “我們之中有些人還保下了一些牵挂,有些人,却已经只剩下仇恨。”

  “所以我听說曹武伯要用于家儿女设局,钓出忠良旧部之时,才想尽办法,联络不惜此生,决心报仇之人,有了一個将计就计的谋划。”

  吴宁继续說道,“我测算天文,查看地理,翻遍地方典籍记载,上溯至宋元年间,确定今年的平阳城一带,会有一场不同于以往的大风沙,在三月初九开始,连吹七天至十天左右。”

  “兵分两路,一路劫囚,一路阻挠东厂人马,正是为了做出我們自己已经中计的假象,并顺理成章,拖延他们抵达平阳城的時間。”

  “等他们到城中之后,风沙大作,两眼难睁,人数再多,也必将混乱不堪,而我們却有事先准备的雪蚕丝蒙面,无畏尘土,可视百丈之物,趁乱突袭……”

  吴宁說到這裡,深吸了一口气,略显苍老的嗓音中,竟意外生出几分金石般的激鸣,“以我等血肉之躯,闯开乱丛刀枪,直取那昭武伯爷!!”

  。

首頁 分類 排行 書架 我的

看小說網

看小說網是您最喜歡的免費小說閱讀網站。提供海量全本小說免費閱讀,所有小說無廣告干擾,是您值得收藏的小說網站。

網站导航

热门分類

© 2023 看小說網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