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未成沉醉意先融
“想什么呢因因？”风铃不声不响地出现，打断了月因因的思考。
“风铃，你說，若你见到一個人会被无缘无故‘吸引’，是为什么？”
“谁啊因因？”风铃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月因因觉得风铃肯定又要脑补了：“当我沒问。”
“哎，别啊因因，你不說我也知道是谁。”
月因因不想理她。
“我猜你說的一定是那個离师兄对不对？”
月因因不置可否，看着风铃，示意他继续說下去。
“因因，如你方才所說，你见到离师兄会被他吸引，這是因为——”风铃故意卖关子，不往下說。
“因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你喜歡离师兄啊。”
“不是那种吸引。”她就知道风铃会往歪了想。
月因因不打算再聊這個话题。
风铃看月因因這样也不再逗她，突然严肃地问他：“因因，有桩事情要问你，令玄是不是天选之子？”
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嗎？月因因诧异之余点了点头。
“可是什么是天选之子？”风铃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月因因有些奇怪：“传言天地间将有浩劫，上古秘境中出现的人，就是能解决這一场浩劫的人，而令玄就是這個人。”
這些事情六合八荒早已传遍，风铃怎么会不知道。
“我知道這個，可不是說令玄当时年纪尚小，怎么就认定是他了？”
“上古秘境从无虚言。”虽是如此，這一点她也很是迷惑。不過，风铃怎么突然对令玄的事情伤心了，月因因觉得风铃最近有点奇怪。
殊不知，风铃其实连月因因說的那些都是最近才打听的，不知为何，她感觉自己忘了一些事情。近几日，她发现自己身上居然有衍墟的印信，可她自己对于衍墟全无印象，且最近每次见到令玄隐隐约约地会头痛，刚开始可不会這样。
“风铃？”月因因還是第一次看见风铃這么认真的样子。
风铃回過神来，很快又恢复往日模样和月因因說說笑笑。
“因因，我最近又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你知道嗎？咱们南禺山有一個有趣的师兄，還挺帅的哦！”
“改天介绍你们认识。”
…………
是日，月因因正在打坐调息，感觉身后有人走過来。
来人单手直指月因因的太阳穴。月因因反手向后，对方却突然止住了力道。
看清来人，月因因有点诧异：“师兄，怎么是你？”
“警惕性不错。”离时欢目光落在月因因的脸上。
在這样的注视下，月因因的面色也并无半点异常：“师兄有事找我？”她刚刚看得可是很清楚，离时欢想试探她，为什么？他们无仇无怨，应当不是要伤害她？那么就是另有所图了。
“无事。”离时欢說得坦荡，也不解释自己刚刚的行为。
月因因沒想到他如此坦然，一时无言。
“嗖！”耳边一道劲风袭来。月因因和离时欢同时身形微闪，避开袭击。
二人本以为是有什么人想要偷袭他们，可是对方偷袭之物竟然只是树叶，似乎无意伤害他们。
又是一团树叶包围住月因因，离时欢沒有要插手的意思，抱着双臂站在一旁看月因因如何破阵。
虽然只是以树叶为攻，但是离时欢和月因因也看出来了对方的阵法不简单。
不過对方未免太小看月因因，這样的阵法拿来对付一般人還行，用在她身上就太小菜一碟了。月因因曾在上古秘境中守了六年，什么样的阵法沒见過？這個对她来說自然也是轻而易举。
月因因破阵破得轻巧，离时欢沒太惊讶。他可从不觉得月因因是什么弱质女流。
“沒想到师妹阵法也学得不错。”离时欢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方才袖手旁观有什么不对。
月因因看得更开：“师兄谬赞了。”虽說二人是师兄妹，但她真不觉得方才离时欢不帮她有什么不对。对方的意图明显是她，离时欢沒必要插手，很多事情，她早已经学会了自己面对。
“师妹還是自求多福吧。”离时欢看她如此，倒是稍微对她有了点不一样的认知。
离时欢走后，月因因对着竹林裡的方向瞥了一眼：“少令主還是出来吧。”
令玄笑笑：“你怎么知道是我？”
月因因为他解惑：“玄轻阵法乃是上古秘境中十二阵法之一，历来为衍墟所传，這点别人不知，我却是知道的。”
令玄眨眨眼：“我還真忘了九天神女也不是什么绣花枕头。”
月因因开门见山：“为什么？”
令玄神秘一笑，调侃道：“我這可是为了帮你啊。”
月因因不是很明白：“帮我？”
令玄点点头：“对啊，你不是喜歡离时欢嗎？方才可是一個好机会。”
月因因蹙眉：“我喜歡他？”我怎么不知道？
令玄以为月因因是在故作矜持：“月因因，你就别装了，白白浪费了我为你创造的好机会。”
“什么机会？”月因因眉头蹙得更深了。
令玄叹了口气，颇为惋惜：“自然是投怀送抱的好机会！”
月因因這下全明白了，還是那副淡淡的口吻，說出的话却不那么客气：“令玄，你有病吧？”且不說她是不是喜歡离时欢，這一切和他应当沒什么关系吧？他還为此费尽心思布下阵法，這是得有多无聊才能做出這样的事来。
令玄不以为然：“此言差矣。我可是为了你好。”
月因因不打算再和他說话，扭头就走。
令玄不明白：“怎么還不识好人心呢！”
走到一半的月因因听到這句话表示并不需要他自以为是的好心。
一個人乐得清闲，月因因便去了紫竹林。独坐林中，忽闻耳边箫声幽远，甚为悦耳。心念微动间，月因因拿起长越为其和音。
箫声悠扬低沉，似乎让人漫步山野间，领略山河之势，抚慰人们被世俗蒙尘的心灵。
闻曲竞生归隐心，奈何只是一俗人。
忽而箫声又婉转迂回，柔肠百转，欲言又止，让人忍不住想探個究竟。
想不到這样与世无争的人也会为情所困，月因因暗自感慨。
一曲罢了，月因因還沉浸在這曲子中。想起第一次来南禺山听见的箫声，月因因断定，這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你是谁？”一人自林间走出，问话间衣袂翻飞，发丝微扬。這人月因因是见過的，只是想不到会是他。
月因因从容回答：“寻郅师兄，我是新入门弟子月因因。”拜师大会寻郅沒有来，自然也不认识她。
寻郅：“你就是那個九天神女，师尊的小徒弟？你怎么会来這儿？”這竹林鲜少有人来的。
月因因坦然：“這裡清净。”
“哦？這倒是句实话。方才的琴音，是你所为？”寻郅沒想到她会這么說，還以为她会先附庸风雅一番的
月因因点点头，大方道：“一时兴起，不料扰了师兄的兴致。”寻郅问话间那点淡淡的不悦月因因能感受到，以为是他不喜歡旁人与他合奏。
寻郅摇头：“与你无关，是我庸人自扰而已。”
月因因于情之一字上沒什么经验，一时不知该說些什么。
寻郅也沒再多說，往旁边石凳一坐，不知从哪儿拿出来一壶酒，自顾自地喝着，不再管月因因。
月因因一见有酒，当下酒虫又被勾起来，不過人家借酒浇愁，她总不能太沒眼力见，是以只盯着寻郅的酒看，沒做出什么动作。
只是這眼神太過灼热，寻郅想忽略都不行。
“你会饮酒？”看月因因這样子应当還是個中好手。寻郅沒想到這月因因看起来霞姿月韵，行事却不拘一格。
月因因点了点头，寻郅不知从哪儿拿出来一壶酒递给她。
月因因入口，叹道：“莫许杯深琥珀浓,未成沉醉意先融。果然好酒！”這還是她来南禺山，第一次如此开怀。
“不過，可不能告诉别人，不然，再想喝可就沒有了。”寻郅提醒她。
月因因点点头，她当然不会告诉别人，她還想再来蹭酒呢。
“寻郅师兄，我以后還能来這裡找你嗎？”月因因问。
寻郅一眼看穿她的想法：“我看你是想蹭酒吧。人生得一知己难，你我也算有缘，你想来就来吧。”
月因因欣然应允，好不容易有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她才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九重天
月上一人独饮，云迹踱步過来：“我說你一個人喝的什么酒？小月儿去了這么长時間，你就一点不担心？”
月上表情沒什么变化：“有什么好担心的，若是出了事，长越会感应到的。”
云迹才想起来這回事：“也是。不過你就半点不担心她若是知道之前那些事。”
“若是知道，又能如何？”月上不以为然，他相信月因因，只是伤心一场是难免的。
云迹還是有点不放心：“你倒是放得下心，若是她知道了，会生气的。你就不怕她怪你？這孩子，总是什么话都放在心裡，又最是重情、固执，恐怕会苦了她自己。”
“這都是命运使然，你我插不了手。”月上何尝不想做点什么呢。
自从月因因不在，月上和云迹的日子倒是過得清闲，只是這样宁静的日子又能有几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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