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师兄
绿衣青年男子呵呵笑道：“师门（升调）？师兄提起师门渊源，小弟斗胆问一句，达尔巴师兄与您几十年师兄弟，奉四王子命传命与师兄，却抵死不愿与师兄相见，宁愿让小弟代往，不知却是为何？”
霍都眼神冷厉，隔了良久哼了一声，道：“你为传令而来，尽說些陈年旧事作甚。现下丐帮主力都被我引到這裡，想必铁嵩早已安然离开，我這次任务可算是圆满了吧？张将军。”
绿衣青年张灏云苦笑道：“不论蒙古大宋人人都說霍都王子凉薄，此言诚然不假。這便是要不认我這個师弟嗎？亏我甘冒大险，特地来此为师兄指一條明路。”
霍都冷冷的哼一声，不加理睬。
张灏云道：“铁嵩护送“汉江水路图”一路到汉水南岸时，遭到郭破虏偷袭，“汉江水路图”也被他夺回。”
霍都听后眼神一变，继而冷笑：“黄毛小子济的什么事。”
张灏云也笑道：“师父当年常說铁嵩悍勇无谋刚强莽撞，不能独任大事。可四王子却偏說他手下的大漠九鹰都是呼伦河畔的少年英雄，铁嵩更是蒙古五十年不遇的勇士。這次事败，足见师父他老人家法眼如炬。小弟如今想，不如师兄在此一举杀了郭破虏，师父和四王子知道后必定欢喜，之后师兄重归师门和家门再兴自然都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霍都轩眉一动，直视张灏云道：“明人不說暗话，小师弟你为金轮和阿术效力，几曾把四王子看在眼裡。你這样安排，只是为阿术谋划，想去了郭破虏，除去襄阳军一臂，好为他日阿术军团踏平襄阳清路，即使让你师兄为他陪葬也在所不惜，也许你也早计划除掉我這個金轮门之耻，免得拖累金轮门和你這位少将军的名声吧？”
“正是如此”张灏云神色一变，投射過来的目光锐利如剑：“霍都你是個卑鄙无耻，为了怜惜自己狗命，不惜背叛师傅师兄自己逃亡的家伙。你失去了师门，败坏了当年扎木合将军的名声。如今更像一條狗一样流落江湖，這和死了有什么两样。事到如今你還吝惜一死嗎？”
霍都默默的盯着這個自己曾经的小师弟，浑浊的眼神中交替升腾着冷厉的光芒。
“好了，我了解现在的情况了，我死之后先祖的家门真的可以复兴嗎？”
“当然，我已金轮门弟子的名义向你承诺和告别，别了，三师兄。”张灏云向飘荡的云朵一样施展轻功离开房间，他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绵绵细细的越来越轻。
张灏云离开不久，霍都也准备离开了。他并不认识郭破虏，但他想郭破虏打败铁嵩夺回“汉江水路图”，如此偌大的功绩，足以使他接受英雄般的欢呼，在那一刻无疑他会脱离众人，讽刺的是那也正是自己刺杀他的最好时机。本来在這种情况下行刺，担当杀手的人的退路的确保必须经過相当周密和复杂的策划，但现在這個已经不重要了，正如张灏云所說他霍都现在已经是一匹人见人恶的狼，生存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
霍都离开茶室时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视线当中茶楼的伙计宫七被人一刀刺穿咽喉死在走廊排椅上，鲜血渗入二楼的木质地板后点点滴滴的滴落到地面上。爱财如命的董老板就死在了自己的柜台上，勒死他的铜钱串子年深日久，显然是藏在茶楼某处银柜裡的藏金，在被张叶云找出后，就势做了杀死這爱财老板的凶器。
“可怕的家伙，为了自己恐怖的美学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霍都在厌恶的啐了一口的同时，干净利落的换上了早就备好的丐帮弟子“何师我”的面具和鹑服。之后发出一声长啸，拴在马厩裡的爱马破云黄，听到這声啸声后，猛然挣脱了栓系着的木桩，风驰电掣般的向北方跑去。负责监视的丐帮弟子看到变故后，发生了小小的骚动，之后几個带头的弟子站出来，其中一個六袋弟子站出来說道：“大家不要动，小心中了這奸贼调虎离山的诡计。”众弟子听后放弃了去追黄马的打算，几個带头的弟子商量了一下，便指挥众人绕着茶楼围了一個圆圆的圈子，在中间空了一大片空地，看起来不管霍都从茶楼的哪裡逃出都会曝露在丐帮众人众目睽睽之下。
霍都看见后暗暗好笑。他默默地数着刚才发生骚动时带头商量的几個弟子的口袋。“六袋、五袋、五袋、五袋、六袋。很好沒有高手。”心意一定，霍都施展“穿风破云”第五重的轻功，青色的武功云气，出现后又迅速的消失。霍都便在這一瞬之间，堂而皇之的跳入了丐帮弟子的包围圈。
一個时辰后，郭芙一身红衣大步而来，宛如一团红云。走在身边的两個女子霍都也都认得那是程英陆无双表姐妹，都是十几年前的宿识了。霍都暗暗揣度自己战胜這三個女子原也不难，但若再加上几百丐帮弟子自己就万万脱不了身了。眼望郭芙满不在乎的呼喝着走入了茶楼，随后便发出大声的惊叫。霍都知道她必是看到了死在屋裡掌柜和伙计的尸体。心中暗暗好笑。程英不敢怠慢和陆无双并肩也冲入了茶楼。不一刻，三女走下楼来。郭芙跺脚怒道：“霍都這奸贼已经跑了，所有丐帮弟子听令，大家四人一队分散到四门追捕，一看到這奸贼就用丐帮的竹哨联络，万万不能让這杀人的奸贼逃脱。”霍都混在群丐中大声应令，心中暗笑：“大胜关前的郭大姑娘，十多年不变，還是如此粗疏莽撞。”
霍都和其他三名丐帮弟子一路向城南追去，堪堪跑過一個三岔路口，背后一個小丐呼道：“大叔你路走错了。”霍都回過头来笑道：“這裡路盘盘绕绕的，真是容易走错。”那小丐也笑，說道：“大叔面生，想来不是襄阳界面的弟子。”霍都道：“大勇分舵弟子，前晚跟我們瓜舵主一起来的，這大老远的，都是霍都這奸贼累大家受苦。”那小丐笑道：“這就是了。”他招招手道：“大叔這裡来，让我走在前边为大叔带路。”霍都走了回去，那小丐快步向他迎来，忽然之间脚下一個踉跄，一步撞进了霍都怀中，那小丐抬起头来眼中光芒闪烁：“霍都奸贼受死吧，郭门弟子王剑民拜上。”王剑民一抬手，手中的匕首带着森森的血迹从霍都左臂裡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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