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不是药神
一名村民呆在原地,静静看着桑切尔镇上空落下大颗大颗的雨珠。
“火山.....沒有喷发....”
“太好了!沒有喷发!”
人群之中,不知哪裡爆发出了一声喜悦的呼声,顿时点燃了村民们欢欣的情绪。
“太好了!沒有灾难了!”
“啊!啊!神灵保佑!”
“不不不!是王都的法师拯救了我們!”
這场雨水宛如奇迹一般,将一切危机全部抹除。
陆续回到桑切尔镇的法师和骑士们放松了他们紧皱的眉头,但是心情却沒有同时放松,反而感到无比的沉重。
每個人都沉默以对,宛如一具具行走的提线木偶。
不明真相的镇居民走出了安全区,回到了他们的镇,感谢着這些‘拯救’了他们的英雄。
然而,却沒有一個法师能够在面对他们的时候,骄傲地出那句“不用谢”。
他们沒有拯救這些无辜的居民,甚至,连他们自己,也差点覆灭在火山上。
是的,就差一点。
魔法大阵最终沒有释放。
如果那时候,火山彻底喷发出来。
王都派来的所有法师都会身陨在那场灭世般的熔岩之下。
在這场大雨下,居民们陆续回到了自己的房屋。
军队开始陆续将法师们送回王都,裡维公爵站在大雨下,任由暴风吹打在他的脸上。
直到最后一批法师离开,贝克伯爵远远的望了裡维公爵一眼,摇了摇头。
“再见了,公爵。”
他几乎是勉强着自己出来這最后一句话,语气中還带着明显的不满,拄着拐杖的手都有些不稳。
“裡维公爵,我理解你的爱女心牵”
“但是在鲁莽做事之前,請你考虑自己的立场。”
“這次回到王都之后,你可能会受到许多大臣的弹劾,還望好自为之。”
罢,這位贵族法师上了马车,在军队的护卫之下离开了。
从头到尾,裡维公爵都沒有抬起头来回应過一句话。
周围的骑士们担心裡维公爵会在這场大雨下生病,毕竟法师的身体并不如他们骑士硬朗。
于是招呼起了他:
“公爵大人,請您先上马车等候,格温骑士长正在寻找您的女儿。”
裡维公爵沒有回应他,站在风雨之中,久久沒有回应。
眼神呆滞,空洞无神。
夜空风雨下突然出现了一個银白色的身影,就像是黑夜下的一道猛然出现的黎明。
她的怀中抱着那個金发女孩。
裡维公爵看到了,一瞬间,眼中重新冒出了名为希望的光。
格温把艾丽卡带到了裡维公爵的面前,交给了他。
“幸不辱命,公爵大人。”
裡维公爵颤抖的双手接艾丽卡,将她抱在怀裡,眼裡尽是震惊与痛惜。
“艾丽卡,艾丽卡.......”
似乎是轻微的呼唤声叫醒了艾丽卡,她缓缓抬起眼皮,看到了她最熟悉的父亲,勉强扯出来一個笑容。
“爸爸,我回来了。”
這一刻,這位在卡伦西亚帝国,位高权重的男人,流下了泪水。
他曾经顶立地,却沒能够守护好自己的女儿。
他羞愧万分。
裡维公爵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女儿,但是得到的却是女儿疼痛的低鸣。
他這才注意到艾丽卡身上有许多处烧伤,慌乱的他想要用魔法治疗女儿,但收效甚微。
不是所有法师都能像维克托一样变态,学了几百种魔法還能够运用地无比熟练。
裡维公爵的治疗魔法只能治愈一些轻微的创伤,面对女儿如此严重的烧伤却是万分无力。
他焦急地看了看四周,试图寻找一位精通治疗的法师,但是周围,除了站在原地待命的骑士团,哪還有什么法师?
看着裡维公爵焦急的模样,格温犹豫了一下,掏出了一瓶猩红色的药水。
那瓶药水的模样仿佛是血液一般,红裡透黑,散发着幽幽的光泽。
這是维克托送给她的治疗药剂,但她一次都沒有用過。
也不知道效果如何。
可如果艾丽卡再不及时治疗的话,她這一身伤势恐怕会落下永久的后遗症。
只能赌一赌了。
她咬了咬牙,這一刻,格温相信维克托不会欺骗她。
“公爵大人,不如试试這個。”
“如果出现問題,一切后果皆由我承担。”
格温递過药水,裡维着急的接了過来,看到药水的颜色,突然一愣。
這颜色和血一样的药剂,真的能喝嗎?
但现在已经沒有办法了,艾丽卡身上的伤不能耽搁。
他打开了木塞,轻轻递到艾丽卡的嘴边,随口一问:
“你這药水....哪裡来的?”
“是......我的未婚夫给我的。”
药水顺着艾丽卡的嘴边倒了下去,裡维公爵的手微微一颤。
格温·德林的未婚夫?
“维克亭克莱文纳?”
“是。”
格温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她知道公爵和维克托之间有些摩擦,但是眼下根本不是顾及那么多的时候。
就在這时,奇迹发生了。
喝下了药水的艾丽卡,宛如受到治愈女神的眷顾一般。
身上的烧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仿佛长出了新的皮肉一般,皮肤亦如先前的凝脂。
公爵彻底愣在了原地。
先是蓝色的魔法药水,现在又是猩红色的恢复药剂
這恐怖的效果,到底是怎么回事?
格温同样瞪大双眼,惊讶的看着這一幕的发生。
她从来沒有用過那瓶药剂,从未想過這效果竟如此惊人。
這般恐怖的恢复效果,哪怕丢掉了半條命,也可以复活過来吧?
不過,恢复伤势的艾丽卡并沒有睁开眼睛。
她的精神无比匮乏,能够在公爵的怀裡醒来一次,那都已经是奇迹了。
在疼痛感消失的那一刻,她终于能安稳的昏睡過去了。
裡维公爵亲手将艾丽卡送上了马车休息,出来之后,向着格温深深鞠了一躬。
“由衷的感谢您,格温骑士长。”
“請允许我回到王都之后再对您好好感谢一番,自然也包括您的未婚夫。”
听到公爵的话,格温有些受宠若惊。
她目送着已经恢复情绪的裡维公爵上了马车,马车缓缓驶动,和周围的军队慢慢离开。
格温深呼吸了一口气,转過头去,看了一眼马棚裡那匹沒有主人认领的白马。
它還在驿站安静的吃草,甚至完全沒有意识到骑它過来的维克托已经消失了。
‘维克托,你究竟去了哪裡?’
暴雨久久沒有停下,她戴上了头盔,遮蔽风雨,翻身上了马。
临走之前,她最后看了一眼那匹孤零零的白马。
‘如果你還有良心,還记得我,那就骑着那匹马回来找我吧。’
‘它死不掉的,至少在重新见到我之前。’
她调转马头,率领着身后的骑士团,前行离开。
在一阵盔甲碰撞声和马蹄踏過泥潭的嘈杂声之后,桑切尔镇重新回归了平静。
经過一场暴雨的洗礼之后,瑕光穿破了阴霾,晴空万裡。
几時間,桑切尔镇的居民们重新過上了平常如旧的生活。
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前几那段可怕的日子。
然而,驿站门口却不算平静。
“喂,那匹白马真好看啊,把它送给大爷我吧,如何?”
一個肥膘体壮的汉子围在驿站前,恶狠狠地瞪着眼睛问着驿站的管理员。
前几他们就看上了那匹白马,都過了几時間了,也沒有人来认领,所以他们就认为這匹马已经是沒有主饶了。
但是管理员很固执,丝毫不同意他们蛮横无礼的要求:
“有一位骑士大人付了很大的价钱,要我們好好看管這匹马。”
大汉哈哈大笑起来:“王都那帮人都已经走了四五了,這匹马就是被抛弃了。”
“就是就是!我們老大肯定沒看走眼!”
周围几個弟在他身边附和道。
“如果你出价比她還高,我就同意了。”
管理员提出了一個建议,轻蔑地看着几個挑事的鲁莽之徒。
大汉互相望了望,问道:“付了你多少钱?”
“這個数字。”
管理员伸出一個巴掌在他们面前晃了晃。
“五十?哈哈哈哈!我出一百!”
管理员摇了摇头,大汉迟疑了一下继续问道:
“五百?”
管理员沒有话,继续盯着他们。
“是五千。”
当他出這個数字的时候,大汉们暴怒而起。
“你他妈的!就一匹马他妈的卖我們五千吉欧?”
“你是不是趁机敲诈我們?”
罢,撸起袖子就要打,管理员双手挡在了眼前,往后缩了缩。
拳头并沒有打在他的身上,他反而听到了一声惨剑
他移开了手,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
只见一只包裹着熔岩的巨手,将那为首的大哥提了起来。
大汉突然腾空而起,一脸懵逼。
他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几個弟惊恐万分,他们顺着巨手看去,尽头处,是一個身披风衣的男子。
還有一只奇怪的独眼乌鸦站在他的肩膀上,叽叽喳喳。
在他身后,伸出来了一個仿佛由熔岩合成的手臂。
黑色的风衣之上画着些许红色的纹路,其中好似有熔岩在不停地流动。
“那是我的马,你们有意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