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02·百花式神(小修)
“嗯……虽然有点突兀，但我還是想问，莲你考不考虑成为我的式神，跟我回一個叫高专的地方呢？”
“你作为式神强得超出规格了，我不能任由你在森林裡泡温泉呢……威猛的奇珍异兽，不可以随便乱跑哦。”
银发男人的愉快语气多了几丝苦恼。
“如果你是沒理智沒礼貌的式神，直接打一顿捉起来就好了……但既然莲你這么彬彬有礼，我得征求你的意见。”
百花莲用纯白的眸子注视着五條悟，她那因白与红的眼尾莲花纹一半清丽一半冶艳的面庞，始终带着柔美从容的淡笑。
“就算妾身說不愿意签订契约，五條先生也不会纵容我继续留在這森林中吧？”
五條悟轻快道：“哎，被你猜中了。你要是不想跟我回高专，我就只能把你抓回去了。”
這個野生式神，意外地是個直球系啊。
她对人类相当友好，看起来是喜歡人类的那一类式神。
“五條先生，您确实极强，妾身能感应到您的力量。”
“你的实力也不错呢，我眼睛很好，‘看’得出来。”
白发式神微笑着，那宛延着朱红莲纹的左半边脸，艳丽灼目。
伴着扑鼻而来的清雅花香，百花莲来到了五條悟的身前。
式神身材本就纤长，她又浮空而立，离地半米多，此刻一人一式神面对面立着，她比他高出不少。
她俯身，垂下眼帘，一双非人的白眸俯视着他。
“妾身原来是平安京时代的妖怪，因喜歡人类，才成为了式神。”
“五條先生……妾身很中意您，愿意签订契约，成为您的式神，追随在您身侧。”
“不過……妾身有一個交换條件。”
百花莲的一缕纯白长发从后背滑下，垂落到五條悟的胸膛，他仰头看着她。
“什么交换條件？”他问。
“妾身在找一只半妖。”
百花莲轻声說。
“妾身的先代主人，也是妾身曾有過的唯一契约者，乃平安京时代之人。他逝世后，妾身成了无主式神，一直自由活动。”
“平安京时代结束后，灵力骤然衰退，妖族持续消亡……妾身因幸运，尚能苟延残息，但身边沒有同族，又沒再遇见能缔结契约的有缘之人……妾身很是寂寞。”
“妾身在明治年间遇见了一個半妖女孩，她本是人类，误食了妖怪残骸才变作半妖，妾身收养了她。”
“后来，因为一些事端……妾身在明治末期陷入沉睡，半妖女孩不知去向……如今妾身醒来了，想找到她。”
“人间的变化天翻地覆，妾身难以适应，也不知该如何寻人……故此需要五條先生的帮助。”
“人类。”
白发女性式神对五條悟伸出手，一朵新的红与白的并蒂莲在她掌心绽放。
“签订契约吧。”
“妾身将倾尽此身庇护你，直至缘尽之日到来。”
“悟，人海茫茫，你要怎么找到一只半妖？”
“世界上竟然真的有這种级别的人形式神……古籍记载不是說，他们全都在平安京时代后消失了嗎？這太不可思议了……”
宽阔的房间光线略暗，深色木地板上堆着许多玩偶，夜蛾正道盘腿坐在其间，他看着漂浮在空气中的穿十二单衣的白发式神，后者对他露出友好的微笑。
“夜蛾先生所言极是。”
百花莲的声线柔美，语调与遣词相当文雅，透出古韵。
“妖怪的时代早已因灵力凋敝而终了……许多妖怪選擇成为式神，希望凭借人类术师的咒力活着，大多数却還是死去了……像妾身這般的，如今确实不多。”
“寻人确实不易，但妾身相信，以五條先生的不凡本领，必然能助妾身与故人重逢。”
“找一只半妖，也不算太难吧。”
五條悟端着下巴，說：“莲又沒有失忆，她清楚记得自己要找的半妖长什么样，我可以找侧写师什么的，根据莲的描述画出半妖的画像，發佈寻人启事。”
夜蛾正道点头道：“這是個好方法。”
五條悟看向飘着的白发女子，她与他对视，她一直面带浅笑，又有一双白茫茫的白瞳，令人琢磨不出她的情绪。
“凡事总得试试嘛，保不准我哪天出门刚好就迎面撞见了她要找的那個故人呢。”
“莲，我现在要去教室，”五條悟问，“你能暂时把自己收起来嗎？”
“当然。”
百花莲化为一道白光，融入了银发男人的前襟处。
夜蛾正道看着人形式神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禁问：“她去哪裡了？”
“她回到契约印记裡头了。”
五條悟指了指自己。
“她和普通式神不太一样，我和她签订契约后，身上多了個印记，她可以待在其中。”
“……悟，你难道不觉得随身带着一個和大活人沒区别的人形式神，很奇怪嗎……”
“還好吧，說到底只是式神，不是活人。”
五條悟转身离开，他随意地摆了摆手。
“夜蛾校长，我去上课了，拜。”
“悟，记得写一份详细的报告。”夜蛾正道提醒道，“高层的人需要知道你究竟从京都的森林裡带回了什么。”
“知道了，别催了，我刚出差回来，超累的啊。”
“我的天……我脸都要笑僵了。”
五條悟身上的契约印记，其实是一個传送门，直通黎米的個人空间。
黎米回到空间，立刻脱下了【百花莲】马甲。
這处空间能完全隔绝外部世界，保障她的秘密不泄露。
但是相应的，外面看不到裡面，裡面也看不到外面。
身在空间内部时，黎米如果想知道外部世界的情况，只能听系统的转述。
“扮演喜爱人类又高深莫测的式神，真累啊……”
百花莲优雅而矜持，她的仪态时刻如同礼仪教科书上的例图，扮演這种角色让黎米累得不行，她现在舒展着颈部肌肉。
“五條悟這人真难搞，脸上笑眯眯，心裡冷冰冰……他看起来对百花莲态度挺友好，实际对她的好感度只有11，這什么两面三刀的男人……”
希望他对百花莲的好感度以后能涨起来，好感度越高，能抽取的【情感能量】就越多。
最好是能涨到85，好感度有85，两人就是很要好的朋友关系了。
“宿主大人，我建议你努力刷五條悟的好感度。”系统出声道，“他的情感所含的能量极高，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中最高的。”
每個人的情感，所含能量都不一样。
有的人，一丁点儿情感，就具备超多能量；有的人，爆发出全部情感，其中也沒什么能量。
正如1克拉钻石，和1吨干草，其价值天差地别。
五條悟的情感所蕴含的能量，是顶级的。
百花莲和五條悟之间有“契约”和“束缚”，她绝对无法伤害他，他可以完全信任她。
尽管如此，這表面嬉皮笑脸的男人的心扉，却不会轻易敞开。
黎米只能慢慢地刷五條悟的好感度，让他逐渐将式神当作真正的伙伴。
“百花莲”是黎米从逃生游戏裡带出来的系统为她设计的马甲。
为了回调時間，拯救家乡，她必须收集足够的情感能量。
系统帮她策划了计划，助她实现目标。
黎米在每個世界会有两個马甲。
两個马甲彼此相关，或是亲人关系，或是友人关系，或是爱人关系，
马甲们拥有完整的人设和凄惨的背景，各個都算是手握美强惨剧本。
黎米要让两個马甲之间发生故事，故事必须虐，必须是be结局。她要用這双马甲演虐，演给原住民们看，从他们的悲伤情绪中抽取情感能量。
为什么要虐？因为悲伤比快乐蕴含更多能量。
她還要努力刷原住民对马甲的好感度，当两個马甲迎来be结局，一起死遁脱离该世界时，原住民对马甲的好感度越高，情绪就越强烈，产生的能量就越多。
一個人面对陌生人的惨剧，和面对好朋友的惨剧，情绪波动自然大不一样，所以黎米要让自己的马甲们和原住民成为好友，缔结羁绊。
简而言之，黎米要精分成两個惨角色，自己和自己演虐，最后俩角色一起死遁，世界原住民是不知道真相的观众。
“系统，2号马甲還要多久才能做好？”
系统回答：“需要一個半月才能制作完成。”
“ok”
黎米打了個响指，空荡荡的空间眨眼变成舒适的大卧室。
“我上床睡会儿，五條悟要是找百花莲，你就叫醒我。”
“遵命，宿主大人。”
“……五條老师又迟到了。”
深绿色马尾辫的高個子少女推了推眼镜，语气略带不满。
“這也是沒办法的。”一只熊猫安慰道，“毕竟是五條老师啊。”
围脖遮住下半张脸的白色紫瞳少年点了点头，“鲑鱼。”
“我可爱的学生们，别生气嘛。”
姗姗来迟的银发男人在教室前门出现，他不疾不徐地走到讲台，露出灿烂的笑。
“老师我啊，给大家准备了惊喜哦。”
胖达抬爪掩嘴，它看向真希，“上次五條老师說给我們准备了惊喜时，发生了什么来着的？”
“五條老师每次這么說，都沒好事。”真希一脸冷漠，“上次他抓来了一只特级咒灵给我們看。五條老师准备的惊喜，喜是不喜，惊倒是真的惊。”
狗卷棘表示赞同，“鲑鱼。”
“诶，别這么不信任老师嘛，這次的惊喜，可不是特级咒灵。”
眼部缠着白绫條的银发男人压低声音，摆出一副神秘的样子。
“——是特级助教哦。”
真希：“？”
狗卷棘：“？”
胖达：“？”
眼镜少女第一個反应過来，她问：“高专从来沒有聘請過助教……哪裡来的助教？”
“不是由学校官方聘請，”五條悟說，“是老师我在京都的森林裡发掘的人才，是我個人聘請的。”
“宿主大人。”
黎米睡眠非常浅，在逃生游戏裡待久了，她已经养成了不论何时、哪怕在睡觉也保持警觉的习惯。
系统一叫她，她就醒了。
黎米掀开被子坐起身，她的目光清明，丝毫不像一個刚醒的人。
“怎么了？”
“五條悟在呼唤百花莲。”系统說，“他要她帮忙训练学生。”
……好家伙。
原来成为五條悟的式神，除了打咒灵，還要给他的学生当陪练嗎？
這什么黑心咒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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