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真是有惊无险!
我坚决地看着他们,說道,不管他们有沒有阻拦我,我的语气依旧那么执着。
杨懿不同意,有些着急地对我說道:“裡面很危险,你還是留在外面,不要进去了。”
我沒有看他,而是看向了色鬼,想要征求他的意见。
为了能够让他同意我和他们一起,我眼光闪烁着,脸上有些燥热,别开了脸,看向了另外一边,不自在地說道:“我不敢一個人在這裡,你看着周围,黑漆漆的,你们进去了,就留我孤身一人……我不管,你们要进去的话,我也要去!”
杨懿看了下四周,神情有些复杂,之后還是看向了色鬼,应该是看他怎么决定。
色鬼沉默沒多久,终是妥协了,点了点头,抬起手朝着我招了招:“你一定要紧跟在我身边,千万别乱跑。”
我立马露出了笑容,快步跑到他身边,双手自然地抓住了他结实的手臂,仰着头看着他。
杨懿看到他点头了,自己也沒有再阻拦些什么,先一步走上前,推开了半掩着的门。
缓缓变大的缝隙裡,一片漆黑,即使从远处有橘黄色的灯光透過来,它们似乎也无法渗透进這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墙内墙外,真的就像两個世界一般,光芒无法传递到另一個世界,我无法知道,在這扇破旧的门后,等待着我的,是什么。
或许是破旧的宅院,萧條干枯的草一点都不符合這個盛夏季节植物的生长象征,這种情况是最好的。
而最坏的情况就是,碰到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普通的恶鬼我倒是不担心,杨懿和色鬼都有驱鬼的能力。
万一是個厉害的家伙,我最先担心的,就是色鬼和杨懿的安全了。
我在心裡责备那几個闯祸的年轻人,要不是他们贪個刺激,私自闯进這個旧址,我們也不会进来,为了确保一直被封印在這裡的玩意儿沒有脱离出来。
我紧紧地抓着色鬼的手臂,四周一片漆黑,当我的脚踏进木门的时候,我能够清晰地感知到,原本在耳边一直鸣叫的田鸡和蟋蟀的声音一下子变弱了。
就像是有一层膜盖在了我的耳朵上,這個现象让我瞬间有一种脱离了现世的感觉。
我感到,自己缓缓地,朝着一個不属于阳间的地方前进。
闷热的温度沒有变,紧张和害怕导致我背后出了一身的汗水。
脑子中快速闪過了十几分钟前,我透過墙壁看到的那团黑雾,它冒着一双鲜红如灯笼般大的眼睛,瘆人的压力使得我的头发都炸了起来。
那個东西,难不成就是被封印在這個旧址裡面的恶鬼嗎?
“嘶,好诡异的气息,比渗出到外面的气息要浓烈几十倍。”
杨懿的声音很紧,光是靠听,我就能知道,他十分紧张,我甚至能够听到他吞咽口水的声音。
色鬼的手掌牢牢地抓紧着我的手,冰凉的手心沒有一丝人应该有的温热的温度,這沒有让我恐惧,反而安抚了我的心。
他一直在自己身边,沒有离开過自己,我是安全的,色鬼他会保护好我的。
我能感到他将我的手握得有点生疼,察觉到他停留在了门口,沒有继续朝裡深入,我看着他,担忧地出声:“你還好吧?”
他是发现了什么东西嗎?
色鬼握住我的手,捏了两下,示意自己无事,他开口,戴着的面具朝向了杨懿所在的位置:“我不知道你的祖上做了些什么,這個代价,必须有人来承担。”
我听罢,一愣,色鬼這么虎头蛇尾地說了句,沒有接杨懿的话,但是我却听出了他话中隐含的意思。
杨懿拿着手机,打开了照明灯,他露出的苦笑简直比黄连還要苦。
看来,這裡目前的情况,一定很糟糕,不然色鬼就不会說出這种话来了。
我确实感觉不到他们所說的“气息”是什么,托色鬼的“福”,我的体质发生了变化,有时能够看到鬼魂,但是却无法像一些阴阳人一般,感知到气息。
只是从旁边两人的状态,我就能判断出了,我們此刻所处在怎样的环境裡。
我开始回忆刚才我們之间的谈话,他们都有谈到一個叫做“仪式”的词。
究竟是怎样的仪式,能够让色鬼說出這种话?
杨懿手机背后的灯光,照出了庭院内的情景。
不出我的所料,裡面的确是一片萧條,正对着的大宅的门是敞开着的,左右各有两個拱形的门,让人通過,门内是怎样一副场景,由于实在是太远了,外加光线照不到那裡,所以我不清楚。
我們进来的门旁,左右两边都有两棵槐树,可是它们都像是病了一般,歪斜在一旁,绿色的叶子看起来变成了黄色和灰色,大量枯败的枝叶凋落在地上,最后烂在泥土裡。
槐树?种什么树不好,偏偏是槐树?
我眯了眯眼睛,心想。
家中要种树,不种槐树還是有一定道理的,槐字中带有“木”和“鬼”,我小时候就听奶奶說過,槐树就是這棵树上住着鬼,准确地說,鬼比较容易附身在這种树上,若是栽种在家裡,会给家裡人带来不好的影响。
乐家裡种着的,居然是槐树?
還是在大门口的位置?
我想到后来信鬼的一派迫害死了信神的,便知道,這些树估计也是他们重新栽种的。
杨懿问道:“我們還要进去嗎?”
色鬼牵着我的手,朝着裡面走去。宅子的门敞开着,但是并非是那种被风吹开的样子,而像是被人打开的。
两扇大喇喇地敞开着,门几乎开到最大,门上缝隙处原先糊着的纸全部消失了。
随着我們越往裡面深入,耳边的虫鸣声越来越轻,我听到更多的,是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跳声,還有我和杨懿浓重的呼吸声。
色鬼突然停下了脚步,微微弯腰,看着地上,示意杨懿将手电朝這边打了点。
“這裡,你照一下。”
杨懿听话地将光打到色鬼手指所指的地方,我看到了一個背包,上面已经蒙上了一层灰。
在背包的旁边,還能看到一些目前才会有的零食的袋子,裡面的残渣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估计在這之前,已经有蟑螂或是老鼠前来光顾過了。
還真的有人来了這裡,我依稀能够在角落处看到半個鞋子的脚印。
可能這裡還有很多别的脚印,但是在夏天這种时不时来一场阵雨的情况下,角落处的脚印就显得十分珍贵了。
不能判断有多少人进入過這裡,可有人进来這一事实已经被证实了。在屋门前,有一個三格台阶,石台阶左右两旁各有一個石雕。
石雕也不是什么狮子,或是别的招财压邪的吉祥物,而是一個我从沒有看到過的动物。
它长相狰狞,像犬类,但是它却有三個头颅,脸十分狰狞,雕刻之精细能够看出它四足上的勾爪极为锋利,我相信,若世上真有這种生物的存在,他的爪子,绝对能够把人的脑袋给削下来!
周围除了被杨懿照亮的一块区域,别的地方都被一种别样的黑暗吞噬了,瘆人又燥热的风不断地在我背后刮着。
我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刚才看到的那团黑色雾气告诉给色鬼,随着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再也熬不住這令我感到压抑和恐惧的安静,我默默地开口,手扯了扯色鬼的衣袖。
“要不我們……我們走吧,這裡沒有东西……”
我开始后悔刚才自己的决定,早知道,方才我就应该听他们的话,不进去,一個人跑回宾馆,躺在床上,不断地催眠自己今晚发生的所有事情,全是一场梦。
可是,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再退回去,恐怕很难了。
杨懿的脸色很难看,又是青又是紫的,嘴巴张张合合,眼睛则是看向了某個方向,眼珠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朝着一边转动着。
色鬼突然出声,低沉的声音中隐含的情感,我不愿去猜测。
“不,它沒有离开,它還在這裡。”
這句话,就像個巨大的锤子,砸在了我的心上,我們只是朝门裡走了沒几步,我已经无法接受继续深入這种行为。
我觉得,自己要是再往裡面走几步,我绝对会被這种无形之中的恐惧和压力压垮在地。
杨懿压低了声音,几乎是用气音对我們說话,眼睛還是看着某处,我看向他所看的方向,那是右边拱门进去的地方,黑漆漆的,只能稍微看到门口处有鹅软石铺成的小道,别的什么都看不见。
“它在這裡,沒有逃离,万幸,我們赶紧走吧,趁它還沒发现我們。”
色鬼点了点头,他拉着我的手改成了半搂着我,转身就朝着门口而去,我在离开之前,也不知道自己是中邪了還是什么,硬是朝着那拱门的方向瞄了眼。
一对圆圆的红色眼睛直接出现在了黑暗之中,它们正在快速朝着我們逼近,那两個红灯笼以一种诡异靠近我們。
“该死的,怎么就被它给发现了?!”
杨懿拉着我的另一只手,快速朝木门口跑去,手从口袋裡掏出了一张符纸,自言自语地道:“還好我有先见之明,进门之前将符画好了。”
免得现在跑路的时候,慌慌张张,误了大事。
色鬼几乎是飞向门口的,速度极为的快,但是身后的那对红灯笼的速度更快!
眼看门近在咫尺,色鬼一手紧紧地搂着我,另一只手猛地提住了杨懿脖子后的衣领,闪到了门外!
一阵风直接带上了木门,而那红眼睛的主人已经出现在了靠近门的位置,它全身被黑雾笼罩着,我能够听到它发出的声音。
尖锐,刺耳,像是千万個男女在那边尖叫的声音,又像是指甲划過金属的声音。
门“砰”地一下被关上了,杨懿不顾色鬼還拎着自己的衣领,右手食指和中指捏着符纸,用力朝着门缝处一甩,一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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