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 請你不要告诉她我死了
小哥擦了擦眼泪,看着我僵硬地笑了下:“我当然知道,以前苗苗姐将他带来上班,我們這的员工都很喜歡他,很懂事,很听话。”
我皱了皱眉,悄悄看了眼身边的毛毛,怎么自己听他的话,觉得毛毛去世的事情,他们都不知晓呢?
果然,下面的几句话,让我目瞪口呆。
“不幸中的万幸,苗苗姐的闺蜜同意让毛毛暂住在了她家,可是……苗苗姐出事那天,我們打电话联系她的闺蜜,却无人接听,很奇怪。”
我心头立马出现了一個恐怖的念头,连自己都被這想法吓了一跳,我绷紧了神经,又慎重地问了遍:“你說联系不上林苗苗的闺蜜?”
小哥点点头:“我最近還打了几個电话,一直打不通,感到很奇怪,难不成有事出国了?”
我的脚有些轻飘,险些跌坐在地上,身子才向后面倾斜了一点,就撞到了一個硬硬的身板。
“华儿。”
我知道色鬼的声音别人听不到,我低着头,看了眼身边流着泪的毛毛,将心中那种假设转化成了事实。
林苗苗脑溢血住院,毛毛寄宿在她闺蜜的家,现在我看到毛毛的灵魂飘在我的身边,小哥有联系不到林苗苗的闺蜜。
事实已经很清楚了!
毛毛在他妈妈的闺蜜家,遭遇了什么事情,经历了什么痛苦,我不敢去想象。
只知道事情已经朝最坏的方向发展了。
我严肃地看着地勤小哥,认真问道:“麻烦你,能不能告诉我林苗苗现在在哪個医院嗎?”
先让毛毛见到妈妈,别的事情……等毛毛的事情办妥了之后,我再去调查。
“顺便……方便把她闺蜜的联系方式给我嗎?”
小哥纳闷地望着我,有些警惕:“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追究那么多事情?难道……你是讨债公司的?!”
他声音很响,简直就是叫出来的,吸引了另一個女地勤的视线,我赶紧解释道:“沒有,你想多了!”
我看了眼毛毛,心中不忍,深呼吸了一口气:“我认识毛毛,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求你告诉我他妈妈在哪個医院,好么……”
小哥犹豫了下,瞥了我好几眼,迟迟不肯开口。
“毛毛喜歡吃棒棒糖,草莓味的。”
毛毛开口,他指了指小哥,对我說道:“這個哥哥给我买過棒棒糖。”
我立马懂了他的意思,对一直心怀警惕,犹豫不决的小哥道:“你给毛毛买過草莓味的棒棒糖,是么?”
小哥有些吃惊地看着我,沒有回话。
“我這样說,你還不信我么?毛毛一直和我聊天,一些发生過的事情我都知道。”
他眼中的警惕终于卸了下来,从桌子上的便签本上撕下一张纸,拿水笔在上面快速写下几行信息,递给我。
“我就相信你的话,這是苗苗姐所在的医院,下面的是她闺蜜的电话号码,家住地址我不知道。”
我从小窗口接過了纸,看了眼。
是本市的一家三甲医院,医疗水平非常高,让我的心稍微安了点。
但是,毛毛這情况……我竟不知道希望林苗苗活下来,還是希望她离开人世。
若是活下来,她得知自己孩子已经死亡的消息,简直比杀死她還要残忍!
丈夫出轨跑路,亲戚背信弃义,不念亲情,唯一支撑着她活在世上的,只有毛毛了。我這個知道真相的人,怎么可以告诉她這個残忍的事实?
要是她因为脑溢血去世了,或许,她和自己的孩子還能够团聚。
我沒有资格让别人放弃生命,可是在现在這种情况下,死亡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我拿着便签纸的手在微微颤抖,我对着毛毛苦笑了下,說道:“来,我带你去找妈妈。”
色鬼看出了我的心情,有力的手掌将我的手包裹在内。
毛毛从那之后,一直沒有說话,静静地跟在我身边,改变的只有他身体周围的气息,越来越黑暗了。
時間不多了!我必须马上去医院,毛毛,你一定要坚持到那边!你的妈妈還活着,她好好的,所以你也要好好的!
我很想将這句话告诉给他,但我知道,自己做不到。
人与鬼之间的交流,受到很多事情的影响,我只能在心裡默念着,希望毛毛能够懂我的心,懂我传递给他的想法。
……
我直接拦了個出租车,到了医院,高大的建筑物上有着很多小窗户,白色的灯光从一扇扇窗户内透出,個别几個房间沒有开灯。
很大的“门诊”二字出现在我眼前,医院很大,朝着小路往东面走一点,能够看到“急诊”二字。
以前我生病,一般都就近找一家医院看一下,不会去這個离家有一段距离的三甲医院。
我直奔“住院部”,一进去就按了电梯按钮,這才记起来,不知道林苗苗的病房号。
着急使得我像是個无头苍蝇,我直奔前台询问。
“林苗苗是嗎?她在八楼重症监护病房803,還沒有脱离生命危险。”
我听到后转身就要离开,就听到前台的护士告诉我:“她欠下的医药费医院垫付了,如果你是她的家属的话,請速去底楼住院收费处缴清费用。”
显然,她把我当做了林苗苗的亲人了。
我暂时沒空和她纠结這些事情,我搭上电梯,前往八楼。
电梯裡满满的都是人,全是前来探望病人的家属,只有我一人是前往八楼的。
色鬼一直将我的手抓得紧紧的,给我力量,可是我心中的火苗却在逐渐熄灭。
原本的着急快速冷却下来,烦闷和不知所措填满了我的心。
马上要见到林苗苗了,如果她清醒着,我该怎么和她自我介绍,我该怎么和她交代毛毛的事情?
即将面对的一切,不是我能够承担地起的。
但是,我却不后悔帮助毛毛。
重症监护室裡,每一個病房中都摆满了仪器,奄奄一息的重病患者被那些冰冷的仪器强行抢救回来,将命吊在那。
我在经過一個玻璃窗的时候,朝裡看了眼。
躺在床上的白发老人,感觉不出一丝生机,在他的身体上,我隐约看到了一团白色的物质在抖动着,像是一团棉花。
准确地說,是他的灵魂。
他的灵魂开始要从他的体内离开,由于命续在那边,导致从他体内分离出来的灵魂无法脱离肉体,也无法再次充分融入回去。
看来,那個老人应该快不行了。
我的心沉了下来,這一层的病房裡,几乎间间都透露出一股死气。
看着门牌号,我终于来到了林苗苗所在的病房。
她一脸苍白地躺在病床上,很多线连在她的身上,左手挂着盐水,我几乎感觉不到她的被子有起伏。
“妈妈!”
毛毛看到自己的妈妈后,迫不及待地穿過门,朝裡面飘去。
我正打算一起跟进去,却被一個护士喊住了。
“等一下,請问你是林苗苗的家属嗎?”
我摇了摇头,侧目看了眼病房,对她解释道:“我不是她的亲戚,我是她儿子的朋友。”
护士怜悯地看了眼林苗苗,說道:“她被同事送进来后,就从沒见過有亲戚来看望過她,她的情况很糟糕,随时都有可能离世。”
“哎,她的儿子怎么也不来探望她一下,怎么說都是自己的妈妈呀!”
我的身体一颤,眼中有点酸,看着病房裡毛毛拉着自己妈妈的手,感觉自己的心都快碎了。
“她的儿子已经去世了。”
我缓缓开口,說出了這句话,护士显然被我的话给吓到了,惊呆了,站在那裡一动都不动。
“我今天過来,就是替毛毛来看望他的妈妈的,我能进去嗎?”
护士愣了好久,才点了点头,带着我进了病房。
一进去,一股比外面浓烈几倍的消毒药水的味道充斥满了我的鼻腔。
“哎,怎么会這样呢。”
护士整张脸都灰暗了,她伤感地望着林苗苗:“她這辈子遭了什么罪啊!”
我指了指病床上的苍白女人,对护士道:“她醒着嗎?能不能听到我們說话?”
她有些尴尬道:“多数情况是昏迷,只有极少数的時間是清醒的。”
“那我只能盼望现在她能听到我們的对话。”
我請求道:“能不能让我单独和她呆一会,我有些话要告诉她。”
护士点了点头,静静地退了出去,离开前叮嘱了下。
“時間不能太久。”
“好。”
我答应道。
病床旁边有一個单人椅子,专门给探病的人来坐的,我搬起来坐下,以防椅子拖动地板的声音吵到了林苗苗。
我看向了床边的毛毛,无奈地叹了口气。
“毛毛,妈妈在這呢,找到她了呢。”
毛毛沒有說话,良久,他才抬起他灰蒙蒙的眼睛,问我道:“妈妈马上要死了,是嗎,姐姐。”
我赶紧摇头:“沒有!毛毛的妈妈一定不会有事的,她能活下来。”
“姐姐不用骗我,我知道的,我能感受到她,她快坚持不住了。”
他转头看着我,眼神十分认真:“姐姐,如果妈妈活下来了,請你不要告诉她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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