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028:你的事
两個女子同乘一骑,在荒路上奔驰而過。
刚到手的马還沒骑两天,便转手卖了一匹给萧咪咪,使得两人只能同乘凑合。
江玉燕倒是沒說什么,只是愈发熟练地控着缰绳。
本以为這样一路便到了眉山。
行至一個树林旁时,沒想到树后猛然飞出来一條套索,直取两人,同时路中间也绷起一道绊马索。
变故突发,眼看上面的套马绳要落到身上,马上的两人却是身形一动,青衫女子翻身而起,从马背上轻飘飘地飘飞出去,白衣女子更是手撑马背,整個人纵跃起来避過绳索。
老马躲闪不及,被绊马索拦了個正着,哀鸣中整個身体栽倒在地。
江玉燕轻飘飘地落下,冷冷看向旁边树林。
“风紧!扯乎!”
对方见两人身手飘逸,突然遭遇绊马索与套绳竟是毫发无伤地避开,顿时当机立断,发出了一声喊。
树林中响起几道凌乱的脚步声。
顾长生的身影不知何时已掠了出去。
长剑出鞘。
闪過一道寒光。
发出喊声的那人還沒来得及跑几步,背心便是一阵钻心的疼痛,来不及求饶,一抹倩影从旁掠過。
他无力地扑倒在满地枯叶上,鲜血染红了枯黄的落叶,伸出手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
只有最后的视线看向那道背影。又一個人被从身后追上,而后血光飙起。
江玉燕踱步走到尸体身旁,皱眉拿脚拨了一下,将他翻過来,看模样是附近山匪。
沒多久,顾长生拎着剑走回来,還押着一個人,一身粗布棉衣,胡子拉碴,脸上的脏污也挡不住那苍白的脸色,一边求饶一边跪在地上。
“身份。”
“眉、眉山帮!”
“說!为何伏击我們!”江玉燕话语冰冷,心中恼怒。
无法不恼,两個人骑马骑得好好的,结果现在马被绊马索拦翻,一头栽断了脖子,接下来又要步行了。
那壮汉嘴唇翕动,连连磕头。
“见我們两個女子独行,就伏击了我們?”
“拦、拦路,求财。”那人颤声道。
见江玉燕要提剑把這人一剑杀了,顾长生挡了挡,问道:“你们只有這点人?”既然叫帮,這人也太少了一点。
那人连连道:“不、不止,這條路荒僻,用不到太多人,只有我們十几個在這裡……”
“十几個?”顾长生望望四周丛林,她刚刚不過杀了八個,加上這個才九個。
大汉欲哭无泪,谁知道他们今天倒了什么霉,前面有個绿衣女子看起来美貌异常,又是一個人,他们便起了心思,一群人偷袭還能拿不下一個人?于是一個套马绳丢出去死了八個兄弟。
现在想着总不能那么倒霉吧,又一條套马绳出去,又套回来两個煞星。
“我們大当家的,大当家的在不远处……”壮汉不敢抬头,只看着两人鞋子,战战兢兢知无不答。
“带路。”顾长生道。
“這次是、是我們栽了,女侠要什么,我們双手奉上。”
那人终于壮着胆子抬起头,却看见两個绝美的持剑女子,白衣那個眉眼含煞,倒是青衫女子一边在旁边尸体上蹭掉了剑上鲜血,收剑回鞘,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我說,带路。”
壮汉浑身一抖,连忙指了一個方向,爬起来往那边去。
江玉燕和顾长生慢慢跟上。
穿出树林,再走一段路,便看见一道潺潺溪流,而溪流旁则有一個破庙。破庙不远处的山石旁,扔着几具衣衫不整的尸体。
而那眉山帮,则在破庙的后面,搭起了一片窝棚,裡面养着十几匹马,看来這便是他们临时的据点,是一帮在這四处流窜的马匪,今天不過是打個秋风,沒想着有什么红货。
壮汉回头看看两人,手放进嘴裡吹了一声口哨,然后便垂手低头,等大当家来交涉。
接着胸口露出一截剑尖,他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向江玉燕,似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這么配合了,依旧如此突然就了结了他的性命。
江玉燕却看也沒看他,那一剑穿胸而過,已刺中他的心脏,剑拔出来,他的身体便软软倒地。
“這些人当真可恶。”江玉燕毫不手软。
很快,从破庙裡走出来几個人,领头那個身材高大,面貌倒是儒雅干净,见到两個女子和手下的尸体,看不出神态有什么变化。
而他身后的几人,俱是脸现怒色。
“不知两位女侠到此,所为何事?”领头這人名赵文海,本家境殷实,本人也是从小习武,奈何家道中落,后来机缘巧合入了匪帮,因身手過人,又有头脑,原本的头领死后,他竟顶替上来,成了新的当家人。
顾长生一言不发地看他走過来,闻言轻笑道:“哦?你看不出我們来這裡所为何事?”
赵文海沉默一下,看看手下壮汉的尸体,抱拳道:“手下不懂事,惊扰了二位,我代他赔個不是,但有差遣,二位尽可提出来。”
赵文海身后本带有怒色的几個人,听见赵文海這句话,竟互相看一眼,齐齐低头,一副温顺模样。
顾长生却笑眯眯道:“他的事他已经赔罪了,现在要說的是你的事。”
赵文海略一思量,道:“但說无妨。”
顾长生往旁边一指:“与我這妹妹過上几招,若是你赢了,饶你一命。”
赵文海神色终于一变,看出来這两人压根就不是为了其他什么,而是来行侠仗义的。
他脸色变幻数次,似是在思量和身后手下一拥而上,与這两人搏杀一番,還是应了她的要求,与她口中的妹妹单对单来一场较量。
還沒等他想好,却听顾长生又道:“或者……”
赵文海心裡一松,道:“哦?”
顾长生依旧笑眯眯的模样,一袭青衫,肩扛长剑,秀发随微风轻动,“我杀光你的手下,然后留你和我這妹子過几招。”
几人俱都愣住了。
赵文海率先回過神,深深看了顾长生一眼,咬牙道:“好!我便与這位女侠過几招看看,希望……”
說话算话之类的废话他沒再說,形式比人强,惹上了硬茬子,他当下便把外面的棉衣一脱,穿着单衣拔出手上长刀,暗暗运气。
江玉燕也不废话,窄长的剑上還带着几滴血,眯眼之间,一袭白衣已经笼罩過去。
赵文海大惊,他从沒见過如此轻功,心神俱震之下手上却也不慢,几乎是條件反射的一挡,只听‘叮’的一声刀剑相碰,剑尖被他横刀挡下,還沒来得及反击,寒毛乍立间长刀往左一挪,又是‘叮’的一声。
剑快!
人快!
赵文海全然沒见過這等仿佛只追求快的剑法,只觉得不是在和一個人对战,而是被三人、四人围攻,全凭多年养出的实战本能在作战,一時間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
狂风骤雨一般的攻击,也如狂风骤雨一般,来得快,去的也快,忽然之间便停下了,赵文海以为对方爆发之后已气弱,大喜之下正要反击,却见那白衣女子挽了個剑花,淡淡道:
“换你攻我。”
顾长生静静看着,气定神闲地站在一旁,她自然看得出来,江玉燕留手了,只是把赵文海当成一個喂招的工具。
若是那么快结束,也不必留赵文海一命较量一番了。
江玉燕已试探出了赵文海的实力,摸清了他的弱点,沒必要再攻下去,随时可以一剑了结。此时攻防易位,自是想看看他的自身所学,以及思考应对之法。
赵文海也已看出這点,咬着牙松开刀柄,然后重新握紧,他知道,今天這是要博命了,不提他不是眼前這白衣女子的对手,那边观战的另一女子看起来比她更甚。
一声低吼,赵文海猛地冲上去,大开大合的一刀当头斩下,携着刀风,江玉燕举剑相迎,却见那刀势一转,贴着她剑身擦過,抡了半圈携着更大的力道又是一刀斩来。
若說江玉燕的剑是快,是巧,那么赵文海這一刀便是力。
顾长生叹了口气,不過最常见的江湖刀法罢了,强在赵文海的多年练习,与生死厮杀中积累出来的经验。
可江湖套路就是江湖套路,在她们精研五绝神功的人看来,自是漏洞百出。
不過两招,第三刀出来时,江玉燕已然厌了,手上长剑一转,磕在赵文海的刀柄上,一招借力打力,赵文海刀势本就正在巅峰,江玉燕又给他助了一把力,顿时有些控不住刀,第四刀无法再沿着之前的力道用出来,江玉燕剑尖又是一挑,长刀从他手中脱飞而出。
武器都已失去,赵文海脸色惨白望望這两個女子,抱着一丝希望拱手道:“赵文海甘拜下风……”
江玉燕道:“這是什么刀法?”
赵文海脸上升起一线希望,忙道:“五虎刀!”
五虎刀,在他们這层次的山匪手裡也算是一门上乘武功了,施展起来一刀猛過一刀,大开大合的江湖路子。
顾长生依旧抱着剑站在一旁,见赵文海脸色苍白,随口道:“說一個不杀你的理由。”
赵文海愣了一下,心裡念头急转,额头上瞬间已经见汗,這個回答关乎他的性命,可以說生死攸关。
三五息過后,江玉燕一剑抹了他的脖子,再看向另外几人,如白衣罗刹般飘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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