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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王府裡婢女侍从大大小小也有几十号人,顾晏不会为了一個无伤大雅的下人,特意找人打听。
叶梓心裡如意算盘敲得响,将茶盏递到顾晏面前,规规矩矩道:“王爷請喝茶。”
他话音刚落,身后忽然传来轻微的瓷器碰撞之声。
秋棠手忙脚乱稳住差点被她摔碎的瓷瓶,纳闷:刚才那不是瑞王妃的声音嗎?
早晨那匆匆一面,她沒看清瑞王妃的模样。可她们做奴婢的,首要就是得会识人,不能认错了主子。因此就算是只听声音,她也不会弄错。
可瑞王妃怎么会是一副侍从的打扮?
秋棠好奇地抬头朝叶梓看過去,后者恰好也因听见响动转過头来,二人目光撞個正着。
叶梓:“……”
……完蛋,不想活了。
好死不死,怎么又撞上這小丫头。
秋棠机灵,见叶梓那副心虚地模样,立即反应過来。這多半又是王爷独特的癖好,若给人发现,王爷要不好意思的。
她朝叶梓微微点了点头,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叶梓:“……”
误会好像更大了。
顾晏正要接過叶梓手裡的茶盏,抬眼却见叶梓和小婢女眉来眼去的模样,眼神一沉,伸手覆在叶梓手背上。
叶梓手一抖,回過神来,险些把茶盏打翻。
顾晏故意责怪:“沒吃饭么,连杯茶都端不稳?”
說完,神色如常地把茶盏接過去。
“我……”叶梓不知自己是哪裡惹到這人,又不敢顶撞他,只小声嘟囔一句,“我本来就沒吃饭。”
别說吃饭,他从早晨到现在都沒被浇過水。
渴死草了。
顾晏从桌上的果盘裡拿出個果子。那果子拇指一般大小,皮是鲜红色,看着晶莹剔透,叫人口齿生津。
顾晏问:“想吃么?”
叶梓诚实地点头。
顾晏递给他:“赏你了。”
叶梓折腾這一早上,是真渴了,沒和他客气,将果子接過来一口吃掉。這种果子汁水多,果皮咬开后满口都是果肉香气,甜丝丝的。
叶梓吃了一個還嫌不够,眼巴巴地盯着果盘裡剩下的。
顾晏衔着笑看他:“還想要么?”
叶梓点头:“嗯。”
“那你得回答我一個問題。”顾晏停顿一下,指了指屋裡一众婢女,认真道,“你觉得這屋子裡谁最好看?”
叶梓:“……”
這是什么要命的求生欲测试么?
拿這种事情来套路他,這人怎么這么无聊?
叶梓稳定心神,诚惶诚恐道:“您最好看。”
顾晏盯着他看了好半晌,看得叶梓腿都软了,才总算放過了他:“坐下吃吧。”
堂屋另一侧,一名婢女凑到秋棠跟前,疑惑问:“王爷身边那人你见過么?那果子是西域进贡来的,一共也沒多少,王爷怎么全赏给他了?”
看戏看得正爽的秋棠收敛唇边笑意,正经道:“别多问,干活吧。王爷的心思,咱们怎么能猜得到。”
外人怎么猜得到,王爷私下裡竟這么会撒娇。
让心悦之人扮作家丁,随时随地带在身边,還得夸他好看才能吃個果子——
会玩。
婢女们清扫完堂屋便被顾晏挥退。
叶梓一口气吃完了一整盘果子,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肚子。
他吃得急了,嘴角沾染上了些许鲜红的汁水。顾晏无奈地笑笑,伸出手想替他擦一擦。還沒等他碰到叶梓,门外又来人了。
“王爷,三皇子和誉王世子到了。”
誉王是先皇在位时封的异姓王,在朝中德高望重,就连靖和帝都要礼让他三分。誉王膝下只得一子,宝贝得很,便是這位誉王世子。
誉王世子萧珉与顾晏年纪相仿,幼时同在当朝太傅坐下读书,做過几年同窗。萧珉是家中独子,性子被惯得乖张顽劣,但为人心眼不坏,与顾晏关系還算不错。
今日便是他派人传了消息,要来拜访顾晏。
可他先前却沒提及,三皇子也会一起来。
靖和帝原本有五子一女,大皇子与四皇子早夭,都沒活過十五岁。二皇子为皇后所出,如今封为太子,剩下還有庶母所出的三皇子,以及還未年满十岁的五皇子。
顾晏自小在宫裡长大,但他与靖和帝的這几位皇子不怎么来往,因此与三皇子的交情也并不深。
顾晏皱了皱眉,沒說什么,可叶梓却垂下眼,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三皇子顾晅,這個名字他并不陌生。
顾晅,正是原书中最后取走了顾晏性命的人。
按照书裡的故事,顾晏成年后权倾朝野,几番意图夺位,就在成功前夕,被靖和帝识破阴谋,功亏一篑。顾晏受不了计划失败的打击,患了失心疯。
靖和帝念在叔侄情份,特准顾晏去往封地静养。
沒過几年,顾晏病愈,谋逆之心不死。
他集结一支军队,揭竿而起,势如破竹,一路打到了京师。
危急之时,三皇子顾晅领军出征,终于将顾晏斩杀。
顾晅因此立下战功,几年后,太子因病去世,他便被拥立为储君,最后登了帝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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