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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吹拂着桃花纷纷扬扬落下,顾晏抬头看他,一片桃花恰好落在叶梓发间。他抬手将那片花瓣衔在指尖,问:“你這是怎么做到的?”
叶梓抿了口茶水,笑道:“我厉害吧。”
“……其实我原本就只是想尝试一下,沒想到這么顺利,几滴仙露灌下去,当真被我给催开了花。”
叶梓站起身,抚摸着那桃树的树干:“不過就算催开了花,也只能留存一夜,它明日就会恢复原状。”
顾晏起身走過去,从身后搂住他:“你那仙露那么珍贵,干嘛为了我如此耗费?”
叶梓偏头,眼中带着盈盈笑意:“我以前听說過,古人以桃枝相赠,以此寄予情意。子承,你对我太好了,你给了我這么多,我都不知道该给你什么……”
“我送你這么多桃花,你就永远忘不掉我,会永远念着我的好。而且……”叶梓停顿一下,偏头在顾晏侧脸上吻了吻,“仙露而已,哪有你珍贵呀。”
顾晏嘴角微微扬起,心头像是被人灌入了蜜,又甜又暖。
他忍不住将叶梓的头抬起,深深地吻了下去。叶梓很快被他吻得站不住,转過身来,背靠在桃树的树干下喘息几声:“子、子承……”
顾晏动作顿了顿,稍隔开些距离,像是想到了什么:“所以你今日等我到睡着,是因为仙露损耗過多?”
叶梓被他吻得头晕目眩,一时沒明白顾晏怎么忽然提到了這個,诚实应道:“是啊,怎么——”
他话還沒說完,顾晏忽然将他打横抱起。
顾晏推开卧房的门,将叶梓轻柔放到床上,欺身压上去:“既是如此,为夫替你补一补?”
翌日清晨,阳光透過窗户照进屋中,叶梓畏光似的低低呢喃一声,毛茸茸的脑袋往顾晏怀裡缩了缩。
房门忽然被人轻轻敲了一下,顾晏猛地睁开眼。
他沒打扰叶梓,小心翼翼地起身,披了件外袍出了门。
庭院内,司危正站在院中,神情像是有些焦急。
清晨的风带了些寒意,顾晏拢了拢领口,问:“怎么了?”
司危道:“静王……反了。”
昨夜的桃花果真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院金黄的落叶。顾晏盯着那满地落叶,神情淡淡,像是并不惊讶:“我知道了。”
司危眼中难得带了几分急躁:“主子,您還不动手?若让静王打来,那天下就——”
“還不是时候。”
“可是……”
“司危。”顾晏抬眼看他,道,“你心中有怨恨,靖和帝毁了你的家,让你失去至亲,你恨他,這些我都明白。不過,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忍過這么久,何必急在這一时。”
“……你想要的东西,我何时让你失望過?”
听了他這话,司危眼中的焦急骤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惊诧与欣喜的情绪。
司危问:“主子,您的意思是說……”
顾晏沒再多言,只平静道:“先下去吧,我心中有数。”
“是。”
司危离开庭院,顾晏轻叹一声,转头回了屋内。他脱下外袍放在衣架上,刚要回到床边,却见叶梓已经睁开了眼睛。
顾晏在床边坐下:“是我吵醒你了?”
“沒有。”叶梓摇摇头,“你出去做什么,方才谁来了?”
“是司危。”顾晏道,“他来与我传消息,六皇叔他昨夜起兵了。”
叶梓怔愣一下:“這么快……”
顾晏笑了笑:“是啊,我也沒想到会這么快。我前几日刚命人四处散布靖和帝病危的消息,算来,传到六皇叔的封地,大抵不超過两天。他倒是一点也沒让我失望。”
叶梓翻了個身滚到床边,搂紧了顾晏的腰:“靖和帝那边作何反应?”
“他应当還不知道。”顾晏道,“司危给我传来消息向来快上一些,或许要過几個时辰,消息才会传遍长安城和朝野上下。一会儿我进宫一趟,先将军心稳定下来。”
叶梓轻笑一声,道:“你可别再刺激靖和帝了,若他真的就此被气死……”
顾晏接话道:“让他這么死,不就是太便宜他了?”
叶梓沉默片刻,又问:“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暂时静观其变。”顾晏道,“這几日我插手朝政,才发觉事情远比我想象中棘手。靖和帝再无用也是一国之君,他沒那么容易被拖垮。”
“那……”
顾晏弯了弯嘴角:“所以,皇叔来得真是太及时了。”
他沒再多說,搂着叶梓重新躺下,慵懒道:“再陪我躺会儿吧,出了這么大的事,一会儿宫裡指不定多乱。”
叶梓轻轻应了声,依靠着顾晏躺下,却沒了多少睡意,一双眼奕奕有神地盯着顾晏看。
顾晏捏了把他的脸,笑道:“你不累了?還是大清早的就還想再来一次?”
叶梓想起昨晚還觉得有些难以接受,他浑身抖了抖,闷声道:“不要,你昨晚快要弄死我了。”
顾晏故意道:“昨夜是谁說要将自己当做礼物送给我,說让我怎么对你都行?”
叶梓藏在被子下的耳根悄然红了起来,局促道:“床上說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顾晏的手在叶梓腰间摩挲一下,危险地问:“所以……你是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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