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也许是心存愧疚,我也不知道该再說些什么。有些人、有些事,有些命中注定的缘分,让人扼腕叹息。若說楚青痕比起谢长风,他也并不差多少,可我就是提不起劲爱上他……当然,能有這么两個优秀的男人为我倾心,我感到万分幸运。
但是楚青痕說自己要去种菜……這也太屈才了吧?
我鼓起勇气三两步跑到他身前,拦住他去路的气势:“我不准你去种菜!”
他扬起淡淡一笑,我却看得心疼:“为何?”
“你若是想种地,青陀城中那么多土地,你愿意挑哪一块都行。但是要去找個小山谷?隔绝人迹,种田修仙上青天?喂喂喂,我說你也太沒追求了吧?”小姐我觉得有些词穷,干脆直接数落他的错误:“种田对你這么有*,想来是用自己的屎粪浇灌出来的谷和菜更合你口味。”
“……”
我见楚青痕脸色有动容,便移步先走,他继而跟上我的脚步。我想着是我激将法有了作用,于是继续添油加醋:“你身为长夏国皇子,虽作为质子来到大月国许多年,但這些年你也学了不少东西。你文能提笔写情书,武能沙场斩人头,试问你這样一個伟大的人才,去种菜?!你不觉得很可惜?!”
楚青痕张口想要說什么,我赶紧发了音抢先出声:“啊……還有!我們大月国自古以来都有占卜测国运的习俗。大月国上一任占卜师培养的弟子早逝,新帝上任之后,国师一职尚且无人可以担任。我看你那么通晓五行八卦,幻阵一战,军中将士们对你的崇拜程度那是非常高涨啊!舆/论加上你的能力,我就不信谢杳离不给你国师做!”
大月国崇尚花神,占星师用杏花杖测国运。为何是杏花呢,有一种說法,大月国的开国皇帝曾经是個卖杏子的,之后举国上下也都崇敬杏花。
楚青痕思忖了一会儿,周围灌木丛中蛐蛐儿偶尔叫响,他似是觉得不妥,摇了摇头,沉沉开口:“以我的身份,怕是沒那么容易当国师。而且谢杳离那個昏君,他怎么可能会……”
我一口反驳了這個观点:“欢欢姐……哦,大月国的丞相曾告诉我,我們在战场上除掉长夏国主要兵力的时候,他们宫廷中也在打压皇后外戚势力,并且两头都取得成功。谢杳离并不是昏君,从很大程度上来說,能够扳倒长夏国和皇后一党,都是谢杳离一手策划。”
楚青痕的双眼眯了眯,“难怪我出宫這么久也沒人发现;难怪宫人虽是克扣我的衣食,我却也从来不会被饿着被冻着……”
“……”咦,這听起来有些有趣哦。
楚青痕咳嗽几声,缓了缓,他叹了一口气:“我今年二十有三,是时候觅個良人了。”
小姐我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怎么他說来說去還是沒有說到重点啊?于是我不甘心地提醒他一句:“那你想好了沒啊?到底是去屈才种菜,還是跟我回青陀城安心当国师?”
楚青痕不答我,脚速忽然快了起来。我在他身后急急叫唤一声,跺着脚,百般郁闷地跟上他的速度。
南疆的天空很蓝,天上若是有個大太阳,阳光直直照射下来,不透過云层的感觉,让人很是赏心悦目。除了有些热,别的小姐我都可以接受。
到后来,我几乎是跑着跟上楚青痕的步伐的。南疆本来就热,人在外头走上几步都会出汗,何况我是一直跑着步子往军营去。等到我看见营门的时候,抬手抹了抹额,只觉得,這才是真正的挥汗如雨啊。
楚青痕与我草草道了個别,就往他自己的帐子方向离开。我喘着大气儿,呆呆地望了手中的药袋半晌,這才奔着扶桑的帐子,一路小跑而去。
彼时扶桑正在晒制药材,他摆弄着簸箕裡的奇形怪状的东西,见我来,眼神裡先是惊恐,再是鄙夷,最后是幸灾乐祸:“王嫂,沒看出来啊,你对钟灵那么好啊……瞧瞧、瞧瞧,這跑出来的一身汗哦……王嫂也不怕中暑。”
我正想粉饰一下自己多么舍己为人的感人行径,扶桑转身拿了個药瓶子给我:“喝了它。”
我顿时脑补了很多情节,有些迟疑:“你、你要干嘛?”
“這种眼神看我做什么?预防中暑和伤寒的,我酿了一天才酿出来的药,你不喝更好,我……”
我赶紧打断扶桑未說完的话,只觉得這东西来之不易疗效也好,毕竟是扶桑神医酿制的药,不喝简直是浪费:“我這就喝!”
其实药拿在手中我還是有些迟疑的,毕竟上次尝了一点谢长风的药,那苦味……让人不敢相信,這個药,会不会也那么难喝……
我抬眼瞄到扶桑的面色变得越来越不好,于是赶紧把药塞打开,猛地将药往口裡一倒。
這药清凉清凉的,有薄荷的味道。算不上好喝,也不能說难喝……奇奇怪怪的。
“把钟灵的药给我吧,我去煎药,一炷香后你過来拿药。”扶桑一遍拆着药包上的麻绳,一边吩咐我。
像夫人我這样红娘心态的人已经不多了,到现在我還想为钟灵撮合一把:“那個,我待会儿要出营有事儿,這药,你自己送给钟灵不成嗎?”
扶桑回過头来,用凌厉的眼神剜我一记:“那我就在药中加一副决明子改变药性,让钟灵见鬼去!”
“……”夫人我顿时被吓了一大跳。想来扶桑小子是不会吝啬他平常用来泡茶的决明子,他倒也太会吓人了,天知道加了决明子那药会变成怎么样啊,天知道扶桑是不是吓唬我的!但是有什么办法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夫人我還是从他的意,顺带救钟灵一命罢。
我觉得他的帐子弥漫药味,闻久了让人冷静不少,便赖在這裡不走了,慵懒着双眼偏着头看扶桑扇风煎药。
扶桑一边给药炉扇风,一边撇嘴笑道:“王嫂不会是在观察我的举动,担心我往药中加决明子吧?”
我毅然摇头:“你是神医,若你存心想毒死她,我就是长了一百双眼睛也不一定能发现你致命的小动作。”
扶桑抬眸笑着:“王嫂真是冰雪聪明。”
我皱了皱鼻头,屁颠說道:“那是!”
药炉裡的汤药被煎成了原来的三分之一,黑乎乎的一碗药,又烫又臭,倒满了药碗后,還有一些剩余在药炉裡。
我用毛巾抵住碗壁,小心翼翼地端往钟灵的帐子。這药太臭了,我在药碗的后方,整個人又是往前走的,刚好能闻满一鼻子苦臭的药气。
钟灵的小脸蛋還是那么苍白,嘴唇上都多出来一些干皮。钟灵见我来,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說道:“夫人,我渴。”
我赶忙倒了凉水送往他的嘴边。之前那么多日照看病重的谢长风,夫人我对照顾病人這档子事儿已经轻车熟路。沒多久,那茶水就被我安然地送尽到她的腹中。
钟灵喝了水后,嗓音大了些。她使劲闻了闻,转头问我:“夫人,什么味道,這么臭?”
哦,不提醒我我還差点忘了。
我转身把药碗端過来,用勺子轻轻搅拌着黑乎乎的汤药。钟灵顿时就明白這是什么东西,她惊恐地往*裡边儿移动,想离這药碗远一些。
我开始苦口婆心劝說钟灵:“人是铁,药是钢,生病不喝药瘆得慌。你看你,连說话都沒什么力气了,再這么下去,病情会加重!夫人我一开始還以为你是想装病吸引扶桑的注意力,沒想到你這身子骨這么差,一来就来真的。”說罢我叹了口气,顺便观察钟灵的反应。
钟灵只是痴痴地望着我手中的药,半晌,她开了口:“這药是亟临煎的嗎?”
“亟临?哦,你說扶桑啊?是的呢,药是他煎的。那小子害羞,死活不肯来送药,就托了我帮他個忙。”
听完這话,钟灵本来黯然无光的眸子顿时亮堂一些:“他這么关心我……夫人,我喝。”
夫人我看她觉悟這么高,由衷地笑了笑:“這药是有些苦,你捏着鼻子,应该会沒那么难受的。”
我准备给钟灵一勺一勺地喂药之时,她却对我摇了摇头,从我手中拿過碗,把勺子自汤药中挑出来给我,然后抱着那一大碗药,稍微闻了一会儿,再咕噜咕噜灌下肚子,看得夫人我一阵发痴。
当钟灵拿着空碗递给我时,我還愣了一会儿,“哦哦,原来這药是不苦的?”
我本是又要手贱把药汁往自己嘴裡送,想了半天,感觉這情节有些熟悉。对啊,当初谢长风不也這么喝药的嗎,后来我還试了一点点……那才是作死啊。
人嘛,贵在不犯同样的错。之前我已经被扶桑煎的臭药所害,如今闻着這令人作呕的药气,我還是不要再试了。
钟灵扯住我的衣袖:“麻烦王嫂让亟临過来一趟,就說我有事要請教他。”
**(正文字3013)
看到看官们的各种指责湮后妈男二的行为,湮湮果断修改了思路……种菜神马的就算了,当個官员也不错哟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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