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有风度至极而且当上大官的男人
大黄鸡对谢长风颇为亲昵,立在他的肩头,金鸡独立,也不抖毛了,我第一次觉得大黄鸡浑身散发母性温柔。我淡淡笑了笑,又回過头搅动那一池子温泉。
青陀山对我来說回忆太多,過往太多。十年的光阴如虽不足以沧海桑田,但足以让我告别垂髫与青涩年代,变成少女。在山上与花草与飞禽走兽相伴了十年,我沉淀十年,终于嫁给谢长风。
可是……谁能想到,他還是当年被我师父藏得死死的小师弟。
我曾问過谢长风,为何时隔十年,他依旧能一眼认定我就是七岁那年宫宴上慵懒如猫的小姑娘。他只是笑答他记性好。
到今日,我不依他之前的答案了,我决定再问他一次。我站起身来,顿时眼前冒了一串金花。等到我平平稳稳站好了,我转头问他:“那天在皇宫裡,你到底還是一眼认出我了。只是因为你记性好嗎?”
谢长风移步靠近我,他肩头上的大黄鸡犹如腾空漂浮過来,大黄鸡似是炫耀地隔空做出要戳我的样子。谢长风不疾不徐地笑說:“轻柳冰雪聪明,为夫想打個幌子自然是不可能的事……当然,我也从未打算骗你。”
山花烂漫,谢长风着一袭白衣,伫立于五彩斑斓之间,显得飘逸如神。他道:“实则你七岁那年上山修习论道,我是除将军府之外,第一個了解的人。”
我听到此处有些着急,连忙插话道:“你怎么知道的?”
他顿了顿,脸颊间似乎升起两朵彤云:“早些年我就向岳父大人表明了对你的心迹,因而他也对我照顾有加。至于你去青陀山之事,也是岳父大人告知我的。”
我有些忧愁,莫非我阿爹未雨绸缪,从我小时就担忧我将来是否能嫁出去,因此为了让我嫁出去,他做了诸多努力……是不是应了那句话,女儿要出嫁,就该从娃娃抓起?
“清行师父共收了四個徒弟,這是举世皆知的事情。世人皆說清行师父只收男不收女,却不知四人中還有你這個小女娃,而我知道。当年的我身份尴尬,又因身中奇毒,不得不来青陀山上請命清行师父为我清毒……一切行动都是在秘密进行。”谢长风忽然蹲下身子,大黄鸡似是非常懂他的意思,非常欢快且轻盈地从他肩膀上跳下来,沒多久,大黄鸡就蹦蹦跳跳地消失在密林草丛中。
“直到长夏被灭,我才能告诉你,我曾经来過青陀山,我是你的小师弟,轻柳,你懂嗎?”
谢长风眸中坚定,也许只是因为他在乎我,才会跟我說這些不为人知的過往。对呀,我是谢长风的自己人……自己人,這個概念迸出脑海,让我一瞬间感到十分幸福。
“无论是圣人還是平常人,对于所有的人来說,十年并不短。加之十年的時間能让你从一個小姑娘变成亭亭玉立的模样,我只能凭借当年的记忆认出你。我在青陀山上清毒近一個月,你虽是不曾见過我,我却见過你……当你慢慢与我脑海裡你曾经的影像重叠,我便记下你现时模样。所以之后你再见我时,你会觉得我是一眼就认出了你,实则之前是有一個過程的。”
我恍然大悟,并且对谢长风的经历又更加心疼几分。他年少驰骋战场,但哪会一帆风顺不受伤害呢。当谢长风提及长夏被灭才敢告诉我时,我就大概明了個七八分。长夏国敌人更加愿意不动兵卒地处理掉大月国的一军统帅,所以選擇投毒這种见不得人却一劳永逸的方法。好在谢长风命不该绝,不仅保住性命,還一仗解决掉大月国多年之患。
太阳光斜斜地照下来,温度也不如方才热切,在這夕阳之下,谢长风忽然云淡清风地笑了起来,顿时散发玉一般的清辉,又将夫人我实实在在地煞了一煞。
我主动挽起谢长风的胳膊,笑米米地道:“夫君大人,天色不早,我們還是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一路寻我們告知要吃饭的三师兄,三师兄看了看我和谢长风挽着的胳膊,眼裡有尴尬有艳羡。我忽然想起三师兄跟我年龄差不多,而我已经为人妻子,而他和其他师兄仍是单身状态陪伴师父。
于是一路上我开始悲春伤秋,和三师兄聊着回去,完全忽视了谢长风這位大神的存在。
三师兄也是個多愁善感的人,当我提及师父与三位师兄都单身這么多年时,他摇头叹息:“唉,我們习武论道的這些人啊,早在拜入师门的时候就做好了孤独终老的准备。好在我是除开你最小的,大师兄二师兄和师父都对我照顾有加。”
我听着心裡难過,也叹了口气:“要說悲惨,還是师父最悲惨啦……师父年轻时不懂爱情,为了一本心经抛弃妻女,落得现在這個下场,唉。虽說三位师兄就像师父的儿子一样,但血浓于水,师父的亲生女儿不肯认他,师父之后再怎么努力,也不能尽享天伦之乐啊。”
三师兄听到此处顿住了脚步,一脸的惊恐:“谁說他女儿不认他的?!”
三师兄反应如此之大,以至于我迟疑了一会儿,吞吞吐吐地承认:“這個,呃,我說的呀……”
“清婉姐都把姐夫带回来了,這就是父女相认的标志!我早就跟师父說了,要想我們几個早日娶到媳妇,就该把我們送下山去,不然我們哪能摆脱单身啊!你看清婉姐在山下多少年,要什么样的男人沒有?偏偏她带回来的還是一個有风度至极而且当上大官的男人……”
三师兄的言语着实把本夫人惊了一惊。清婉竟然如此厉害,在短短两個月時間内找到了相好,還带给自家老爹過了目……這简直赶得上我和谢长风的操办婚姻的速度了。
心急之下我下意识地转头瞅瞅谢长风的表情,看见他只是嘴角上扬,眼神中并无太大的惊讶之情,我很是无奈,又追问三师兄:“那清婉她带回来的男人到底是谁呀?当了什么官?”
三师兄挠挠后脑勺,又望了望天,带有一丝不确定的语气:“好像是……当朝国师吧?”三师兄顿了顿,又道:“是不是我成天呆在山裡跟不上外头的世界了,這大月国不是罢黜国师很多年了,好端端的,怎么又蹦出来一個国师?嗯,我觉得一定是清婉姐为了安抚师父他老人家的心,给那男人胡编乱造了一個大官身份!”
“……”
清婉和楚青痕好上啦?!
在我意识到這個认知的时候,夫人我的内心着实是颤抖了一下的。但是颤抖之余,我十分地为他们两人走到一起感到幸福。他们两個人都有着令人心疼的過往,在看遍世事冷暖之后,想必楚青痕和清婉一定能更加呵护对方,了解彼此的心意,走過山川,涉過河流,相互陪伴到生命的尽头。
三师兄好像经历完许多事一样在谴责:“這两個年轻人啊,也太容易被师父下套了。昨晚本来是可以腾出两间房给清婉姐和姐夫,他们好各睡一*嘛……但是师父太精明了,只给了一张*给他们這一对。结果……孤男寡女甘柴猎火……就這么成事了。”
我顿时联想到什么:“难怪师父今天晒了洗過的被单……”
三师兄又是摇了摇头:“唉,真是太年轻太简单了。清婉姐为了不让我們看出来昨晚发生了什么,一大早的就把被单洗了。你看這不是……故意露馅嗎,怎么瞒得過聪明机智的我呢。”
夫人我更加惶恐,惶恐的是和三师兄在一起活了這么多年,我竟是第一次觉察到三师兄的性格与我出奇地相似……同样八卦,同样自恋,但是夫人我八卦得更精彩,自恋得更上道。
一路走着聊着就這么回到了寨子裡,往裡屋一望,师父与两位师兄已经安安分分地坐在饭桌边,目光痴痴呆呆地望着快要凉掉的饭菜,抬头幽怨地看了我們仨一眼,這些动作的节奏也是出奇地一致。
三师兄连忙道歉:“师父师兄对不起,我耽搁了這么多時間。”
师父這才舒缓了神色道:“赶紧坐下来吃饭吧,饭菜都凉了。”
我和谢长风纷纷入座,拿起筷子埋头扒饭。
如今的菜色不同于過去的小青菜大番薯组合,今日饭桌上還摆着萝卜汤以及玉米面馒头。我很庆幸沒有肉类,不然我又得严重害喜了。相比過去十年吃到的饭菜,今日的食物真是让人十分开胃。
吃完饭沒多久,师父和师兄们就齐齐站在墙角排气去了,我拉着谢长风进了卧室,着实是我为了不闻到被污染的空气迫不得已。
沒想到谢长风来了一句:“排气的味道和补药的味道,你更喜歡哪一种?”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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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是龟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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