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希歐多爾有點緊張,不過慶幸主角已經躲起來了。
“你剛纔在看什麼”琴酒問希歐多爾,語氣明顯變得不太好。
希歐多爾連忙往前走了兩步和他並排,回答“沒,只是看到了有點眼熟的人。”有點眼熟的光環和氣息。
不過說起來,變小的工藤新一旁邊那個女孩,身上的氣味也有點熟悉。
“眼熟的人”琴酒重複了一遍,盯着希歐多爾的目光忽然變得鋒銳,“你在這裏,還認識別的人”
希歐多爾歪了歪頭“見過一面不算認識吧”
琴酒哼了一聲“見過一面就眼熟了”
主要是那個光環在,還有特殊的氣場,他也沒法不眼熟。希歐多爾心想,一邊歪倒在琴酒身上,把鼻子埋進他的衣服裏,說“唔,那個人比較特別。”
“特別到你一眼就記住了。”琴酒突然就毫無徵兆地邁開步子往前走了。
“哎。”希歐多爾一下重心不穩,差點把手上抱着的東西摔到地上。
希歐多爾連忙跟上琴酒,再看一眼縮小工藤新一的位置,他還在那,但是這個角度看不見了。
希歐多爾感到有些困惑,如果說當時琴酒給工藤新一喫的藥可以讓人縮小,那工藤新一爲什麼不跑遠點呢
明明他也看到了黑澤陣,他不擔心阿陣又準備對他出手嗎
還是說黑澤陣其實不知道那個藥可以把人變小
希歐多爾思索着,跟着琴酒穿過了馬路。
走到車前時,工藤新一離希歐多爾他們只有幾步之遙。
這個時候琴酒忽然問希歐多爾“你當時,爲什麼會選擇我”
希歐多爾被拉回了注意力,愣了一秒,很快回答他“因爲我對阿陣一見鍾情啊。”
琴酒看起來對這個回答還算滿意,但神色依舊是淡淡的,他伸手胡亂摸了把希歐多爾的頭髮,順手就把希歐多爾推到了車門上。
那隻手移到他的下巴撓了撓,琴酒低低地問“那現在呢”
被撓下巴打感覺很好,希歐多爾還記得現在是人形,忍住不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只是微微擡起下巴想讓琴酒繼續,同時不加思考地回答“現在是日久生情”
琴酒的手停頓了一秒,下一秒他沒有表情地捏了一把希歐多爾的臉,往後退了兩步,嫌棄地指使“別擋住車門,把東西放到後排去。”
希歐多爾瞪大眼睛看着他。明明是他把他推到車門上的
希歐多爾把東西放在後排後就坐到了位駕駛,現在只要琴酒出門,他就是專屬司機。
琴酒坐在旁邊,接通了電話。
“對,是我。”
希歐多爾就坐在他身邊,電話內容當然也聽的一清二楚。
掛斷電話後希歐多爾問他“阿陣,你今天晚上又有任務嗎”
琴酒沒有回答希歐多爾,他收起手機的時候,目光落在車門附近,盯了兩秒,捏起了一根頭髮。
希歐多爾疑惑地叫了他一聲“阿陣這是”
說起來這個頭髮上的氣息有點熟悉
“雪莉”希歐多爾想起來了。變小的工藤新一旁邊那個女孩,居然是也變小的雪莉嗎
琴酒有點驚訝地看了希歐多爾一眼“你認出來了”
希歐多爾當然可以認出來,畢竟有氣息在,他的記性也不差。但爲什麼阿陣能通過一根頭髮認出來
希歐多爾抿了抿脣,不知爲何心裏有點不高興,悶悶地不想回答。
琴酒似乎也不在意希歐多爾回不回答。
琴酒的目光落在座位之間,在尋找着一些可能出現的東西。
希歐多爾一聲不吭地在旁邊看着,想問他點什麼,卻不知道要怎麼問。
琴酒從座椅旁邊摸了一個什麼東西出來,冷笑着捏碎了。
“沒想到啊,雪莉,你居然會先採取行動來接近我。”
希歐多爾立刻探出一根觸手卷住琴酒的手指“阿陣,這好像是口香糖,不乾淨,我幫你洗洗手。”
“這裏面裹着追蹤器和竊聽器。”琴酒提了一嘴,雖然被竊聽到了晚上的任務,卻反而帶來了好處,他脣角勾起,心情變得很好。
希歐多爾很快用水幫他把手洗乾淨了,琴酒沒有阻止他的動作,他的目光落在車窗外,雪逐漸下得大了起來。
這種天氣,很適合送人上路。
“隨便找個地方停下,然後用你的能力回家。”琴酒對希歐多爾說。他原本也是這麼決定的,現在多了雪莉這個變數,也只是稍微影響了一點晚上的安排。
希歐多爾沒有立刻回答。
琴酒回頭看向他,敏感地發現他情緒不對。
那根纏在他手上的觸手也沒有鬆開,有點焦躁地卷着他的手,翻過來又反過去。
“怎麼了”琴酒心情不錯,所以難得問了。
希歐多爾悶悶地問“爲什麼你會一眼認出這是雪莉的頭髮”
看起來還那麼高興。被裝了竊聽器在車上有什麼好高興的。
“你不是也認出來了嗎”琴酒反問,他觀察着希歐多爾臉上的神情,隱約感覺到了什麼。
希歐多爾急急地說,幾根觸手急得在空中瞎比劃“那不一樣不一樣。我認出來是因爲氣味,我對所有氣味都很敏感。”
他焦躁地揮着觸手,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想法,或者說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說什麼,他只知道自己心裏悶悶的,像被什麼東西壓住了,不高興,渾身難受。
希歐多爾看着琴酒,發現他還在沒有什麼表情地看着自己,心裏賭氣。
觸手的存在,還有隨意變形的能力,讓他只用半秒就從安全帶裏掙脫了出來,幾個眨眼,他就從自己的位置上撲到了琴酒身上。
琴酒猝不及防被他親了上來,希歐多爾的親吻是溼漉漉的,伸出的觸手是黏黏糊糊的。
吻和觸手都像它們主人的心情一樣雜亂,失去章法,卻也因此更讓人難以忍受。
觸手的亂來讓他的呼吸變得急促,他能感受到希歐多爾的一些部分逐漸變得滾燙。
還是那句話,琴酒並沒有洗車的打算。
他的手落在希歐多爾後頸,用力地捏了捏,又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希歐多爾的舌尖,想讓他平靜。
希歐多爾終於親夠了,親吻卻並沒有讓他覺得自己變得開心,他壓平了嘴角,從頭上扯下一根頭髮,舉到琴酒面前,非常幼稚且執拗地問“如果是我的頭髮掉在車裏,你能認出來嗎”
琴酒抽了抽嘴角,拍了下他的手,那根頭髮就掉在了車裏,混入車內的設備,消失不見了。
琴酒嘲諷地問“你自己用眼睛看,別說認出,先說你找不找得回來。”
能認出雪莉的頭髮純粹是因爲咖啡色少見,這傢伙在較什麼勁。
希歐多爾低頭,憑着氣息準確地找到了那根屬於自己的頭髮,他正準備伸出手去拿出來,被琴酒按住了。
琴酒很敷衍地給他一個主動的親吻,然後不耐煩地催他“你不是人,你找得到不算。別折騰,時間緊,我餓了,回家。”
雖然很敷衍,還很不耐煩。但這是琴酒主動親他誒。希歐多爾脣角微微翹起,又立刻被他壓下,他聽話地帶着琴
酒瞬移回家。
卻在落地到家,坐在餐桌旁後,希歐多爾繼續執着地想要知道答案“所以你剛纔的意思是,你認不出我的頭髮是因爲是黑色的”
琴酒隨口回答“還因爲太短了。”
長髮總是比短髮好找。
“那如果我換一個髮色和長度呢”希歐多爾繼續問,他停下了筷子,等待着琴酒的回答。
“應該吧。”琴酒低頭喫飯,想了一下以他的眼力和記性,應該不難。
希歐多爾若有所思,他閉上眼構造了一下,睜開眼後捻了根長髮看了眼,很是滿意,於是又問琴酒“那現在呢”
琴酒擡起頭
“咳咳咳”他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希歐多爾急忙指揮觸手接了杯水端到琴酒面前。
琴酒推開那杯水的時候注意到希歐多爾的觸手也跟着變了顏色,於是咳得更加撕心裂肺了。
他咳地說不出話來,想要希歐多爾滾遠點的話卡在喉嚨裏,差點沒把他嗆死。
琴酒背過身去拒絕再看,希歐多爾的觸手輕輕地拍着他的背,卻被他緩過來後第一時間揪住,握緊。
琴酒深呼吸,看一眼,又深呼吸,閉上眼,呵斥“變回去”
希歐多爾很茫然“爲什麼阿陣不是說這樣就可以認出來了嗎”
可不是嗎彩虹色的長髮,不管掉在哪裏,不管是誰,只要見過都認得出來吧
琴酒忍無可忍,他從口袋抽出槍,對準了希歐多爾“給你五秒五、四”
希歐多爾雖然不怕槍,但他知道一旦琴酒把槍都抽出來了,就是非常憤怒了。
他悻悻地變了回去,有點委屈“我只是想”他卡住了。
他想像雪莉一樣隨便一根頭髮也能被琴酒認出來不,他想要的不是這個。
希歐多爾垂頭喪氣,他說不出自己想要什麼,也不知道怎麼表達,喜歡真是件奇怪的事,過去沒有喜歡阿陣的時候,他從來不會有這麼奇怪的情緒。
琴酒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正常黑頭髮的希歐多爾,他鬆了口氣,收起槍,繼續喫飯。
他注意到了希歐多爾的悶悶不樂和心不在焉,甚至能知道這小子在想什麼。
但他沒有必要去爲這傢伙解惑,甚至是在看戲。琴酒嘴角上揚。
東京的雪一直下到夜裏也沒有停。
琴酒在喫完飯後就離開了,希歐多爾沒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樣乖乖地待在家裏。
他現在站在街邊,過個馬路就是杯戶飯店,那裏現在有縮小的工藤新一和雪莉,阿陣不在,但似乎也在向這裏靠近。
希歐多爾是來等琴酒的,想等琴酒完成任務後和他一起回去,但似乎來早了一點。
他站在雪裏,沒有打傘,人類的身體還是有點怕冷,他打了個噴嚏,決定還是先進室內。
於是希歐多爾走進了杯戶飯店。
走進去後他就後悔了。裏面很多人,還有主角在,似乎剛死了人,涌動的惡意無處不在,希歐多爾屏住呼吸,沒有阿陣在身邊時他對惡意凝成的氣味毫無忍耐度,他幾乎是倉皇逃竄,以透明的狀態衝進了杯戶飯店的酒窖。
進去後他才發現雪莉在裏面。
幼年形態,戴着眼鏡應該還可以通訊她在和對面的人說話,大概是工藤新一。
希歐多爾原本只是想安靜地做個背景,卻見幼年版的形態翻出了一瓶酒打開了瓶蓋。
希歐多爾大驚失色,他自從上次喝醉酒,從此這種特殊的飲品敬而遠之。他查了很多資料,進行了一定了解,所以知道小孩子是不能喝酒的。
雖然說雪莉是成年人
,但她現在是小孩。
希歐多爾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去阻止,也就猶豫了幾秒,就見雪莉開始喝了。
她好像還在感冒,身上有生病的氣息,臉色蒼白。
希歐多爾忍不住了,他從角落裏衝了出來,從雪莉手裏把酒瓶搶了過來。
“小孩子可不能喝酒”他晃了晃酒瓶,把酒瓶放得遠遠的。
灰原震驚地看着不知道從哪裏衝出來的希歐多爾,驚得說話都說不完整“你,你是不對,你是從哪裏出來的”
這不是琴酒身邊的那個誰嗎灰原一時無法對他的身份下定義,雖說有所猜測,但畢竟對方是個人,她不敢妄下結論。
不對,他在這裏的話,是不是意味着琴酒也在附近
不應該,不對,難道琴酒在追殺她的時候還帶着這位嗎
希歐多爾被她問到纔想起來他和雪莉見面的時候雪莉並沒有看見他,他撓撓頭,自我介紹“希歐多爾,我的名字。”
灰原警惕地往後退了兩步,她想知道可不是名字,而是爲什麼對方會出現在這裏,琴酒在不在附近。但她在喝下白乾後好像感冒更嚴重了,腦袋發暈,身體虛弱無力。
希歐多爾打量着她,忍不住好奇心,問“我知道你是雪莉,爲什麼你會變小了啊”
灰原在他說出第一句話時就幾乎要暈倒了,她又往後退了兩步,緊緊地貼着牆壁,聲音裏帶着恐懼“爲什麼爲什麼你會知道”
希歐多爾理所當然地說“我見過你,然後今天聞到氣味就發現了。”
這傢伙是狗嗎爲什麼會通過聞氣味認人灰原幾乎要窒息了,她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直切重點“你知道的話,琴酒知道嗎”
希歐多爾搖搖頭“他不知道,我沒告訴他。”
灰原鬆了半口氣,她接連拋出幾個問題,原本只是慌亂中的質問,沒想到對方一一回答,她慢慢地冷靜了下來,逐漸意識到眼前的少年好像很好忽悠,沒什麼心眼,問什麼答什麼。
所以確實只是琴酒的情人嗎
希歐多爾見灰原不再問問題了,於是反問“雪莉,所以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表小的嗎”他對這件事很好奇。他還以爲這個世界上只有他能隨意變體型。
灰原盯着他看了一會,內心掙扎,最後在希歐多爾沒有雜質的眼神中下定決心,她說“如果你能保證不把今天的所有事情告訴琴酒,我就告訴你。”
這是場賭博,按道理來說灰原是絕對不會相信一個和琴酒有着親密關係的人的,但不知爲什麼,希歐多爾的話語和眼神好像帶了魔力,讓人莫名覺得值得信任和親切,像是朋友一般。
如果希歐多爾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的話,一定會說,還真是魔力。
他感覺雪莉不會告訴他,所以小小地用了一點魔法。
在交流結束前,希歐多爾還問了幾個問題。
“在琴酒一眼認出你的頭髮後,我很不高興。”他頓了頓,把心裏的感受詳細地描述了一遍,然後問,“你知道這是什麼情緒嗎”
他不好意思去問阿陣,卻又沒有認識的人,只好趁機逮着雪莉問問了。
灰原驚訝地看着他,脫口而出“你這是在喫醋嗎”
希歐多爾眨眨眼“什麼是喫醋我不喜歡醋。”
灰原沒想到有人能對感情這麼無知,她面露懷疑,告訴他“喫醋就是你看到他對別人更好,或者是你覺得自己在他心裏不是最特別的存在,然後產生的嫉妒。”
希歐多爾下意識反駁“我纔沒有嫉妒”
灰原按住太陽穴“行,你只是在喫醋。”
希歐多爾不說話了,好一會兒,在
灰原都快撐不住,開始疑惑自己爲什麼會站在這裏和男同討論感情問題時,希歐多爾才慢吞吞地說“好吧,所以怎麼不讓自己喫醋”
好問題,雪莉就算是意識被迷惑,也沒法回答這個問題。
於是希歐多爾換了一個問題“那,怎樣讓我在琴酒心裏是最特別的存在”“”雪莉張嘴,心情複雜,她問,“嗯看得出你很喜歡琴酒,所以你怎麼知道他喜不喜歡你呢”
朋友魔法狠狠地起了作用。
讓灰原說出了心裏話“他很可能只是把你當情人,泄工具或者寵物,他不喜歡你,你自然也不是特別的。”
灰原想,這是作爲朋友需要提醒的。
結果就是希歐多爾被狠狠打擊到了,差點沒哇地當場哭出來。
他甚至忘了給灰原解除魔法,就滿臉傷心地跑了。
灰原茫然地站在那,忽然覺得渾身劇痛,剛剛喝下去的白乾終於發揮了作用。
希歐多爾蹲在琴酒的車旁邊,他雖然很傷心,被打擊到了,但是沒忘記自己是爲什麼出來的。
他出來的時候發現琴酒的車在外面,於是乾脆蹲在車邊等琴酒。
不知過了多久,雪花落下都要把他的頭髮鋪成白色了,他才終於感覺到琴酒在靠近。
他猛地站起來,甩甩頭把頭髮上的雪甩掉,衝了出去,撲到琴酒身上。
琴酒沒有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裏,驚愕之餘還有點說不清的情緒。
不過轉念一想,琴酒覺得他會在這裏也正常,剛纔在杯戶飯店頂層的時候,希歐多爾在他出門前給他的另一隻迷你希歐多爾替他擋下了麻醉針。估計這傢伙感受到了就跑過來了。
“你身上有血的氣息,還有火。”希歐多爾在他身上嗅嗅,說,“你沒抓到雪莉,也沒殺死她。”
“死的是皮斯克。”琴酒並不想提到跑掉的獵物,避重就輕地說。
希歐多爾擡眼,兇狠地瞪着他。
琴酒極少從他眼裏見過這種情緒,一怔神,就被希歐多爾推到了車門上。
這個動作有點熟悉。琴酒微妙地想。
不過附近沒人,是僻靜的角落,再加上反正也要等貝爾摩德,琴酒也就默許了。
下一秒希歐多爾果然親了上來,透明的觸手也跟着冒了出來。
室外溫度很冷,琴酒輕輕打顫,被希歐多爾溫熱的觸手纏上。
希歐多爾的觸手是溫柔的,他的身體卻像小獸,野蠻兇狠。
大概是希歐多爾也知道不合時宜,所以這次沒有尖牙,但是有密密麻麻的吻。
滾燙的吻落在脖頸,毛絨絨的腦袋蹭得琴酒癢癢的。
忽然琴酒感覺到了脖頸間有一點溼意,一怔,想要揪起希歐多爾的頭看一眼,卻被扣住五指,重重地按在車門上,牙關咬緊,眼神失焦,渾身繃緊又鬆懈。
希歐多爾緊緊抱着他,聲音裏帶着莫大的委屈,喃喃地問“爲什麼阿陣就不能稍微喜歡我一點點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