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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使臣来朝

作者:嘒嘒小星
玉山司员想了想,点点头。

  虽然洪达拉来桃花春庄不久,但人聪明,手脚勤快,对他也多有照料,心裡对這個小工很满意,沒有犹豫就把事情都交代给他。

  “其实我的消息也都是可的武司的人,我在武司有一個认识的司徒,他专门负责城中各路消息传递。你去找他,就說是县主和我請他帮個忙,他自会安排。”

  洪达拉了然应声,拿了玉山司员的书信,记了对方名字便找去了武司,结果那位司徒比他想象的更加谨慎,直接找到了孤独司亲自见玉山司员。

  司徒在任何司中都属于位高权重的地位,武司司徒更是武艺超群,掌管了数不清的护卫手下,這样的人却对孤独司一個普普通通的司员热情至极,让洪达拉又是意外又是好奇。

  “让你晚上上茅房叫個人陪你,什么都不想麻烦人,就爱逞能,看你摔成這样,半個月不能出屋。”

  熊平司徒人如其姓,长得跟头大黑熊般又高又壮,方脸浓眉,全身散发着强烈的男子气概,此时贤惠地边唠叨边替玉山司员收拾着屋子,画面很是违和,却又莫名的可爱。

  玉山司员安安静静地靠在床上闭目养神,对他的唠叨习以为常。

  “這是县主要办的事,你定要上心些,别办砸了。”

  熊平司徒熊眼一瞪,“我在和你說受伤的事,你转什么话题。在你双臂好之前去我那住,我来照顾你。伤筋动骨一百天,你這身子骨可不能大意,小心日后留下病根。”

  玉山司员微微睁开一條眼缝看了他一眼,“你整天在外面跑,隔三差五回不来,哪儿顾得上我。我有洪达拉,不必你操心。”

  洪达拉抱胸站在边上瞧着两人斗嘴,目光转来抓去,莫名感觉到一丝奇异的氛围。

  這位熊平司徒对玉山司员关心地過了头,便是亲兄弟怕也沒他细心体贴,而玉山司员对他的态度却是淡淡的,隐约還有些逃避。

  熊平司徒将屋裡的家具擦了個干净,将脏衣服团到盆裡,走向玉山司员,直接上手将他从裡到外扒了個干净,扒下的衣服丢进盆裡。

  “我能不操心嗎,你這连饭都沒法吃。别和我犟,不把你放眼皮子底下我不安心。”

  熊平司徒长得五大三粗,声音也粗生粗气,說出的话却莫名勾人,听得洪达拉忍不住抖了抖鸡皮疙瘩。

  玉山司员一张脸写满了不愿,奈何他手无缚鸡之力,双臂缠着纱布,连挣扎的能力都沒有就被熊平司徒扛走了。

  洪达拉追了两步,還是在院中停住了脚,看着倒挂在熊平司徒背上的山司员急赤白脸地骂着强盗,却无力反抗地消失在尽头。

  事情交托给了熊平,不過半天就传回了消息。

  暮城之中又流传开一则新的流言,中尉冯连与太后关系亲近,冯连硬闯桃花春庄,污蔑桃花春庄抓走县主,是受了太后指示,太后一直不喜桃花春庄,她当年垂帘听政时便更支持世家贵族。

  不止是流言,還有满满的证据。

  当年冯连一家参与夺嫡失败,全族男子本该流放边疆,便是太后将冯连保了下来,并且让他重回朝堂,短短十几年就成为了皇城中不可忽视的重臣。

  這一切都是因为他投靠了太后,才能一路平步青云。

  而太后垂帘听政的十年,无端被降罪、打压的寒门官员更是数不胜数,连那位刚正廉洁、直言不讳、能与胡相国相抗的御史大夫典沧也是太后退位后才能冲破阻碍,得皇上重用。

  這些事在百姓间都是人尽皆知。

  如此看来,太后指示冯连栽赃侮辱桃花春庄也就不足为奇了。

  因为上午庄主在京兆衙门跪诉冯连罪状一事,這则流言的传播速度比之前更快更广,天還未黑便已是满城皆知,就连躲在阴暗角落的乞丐老鼠怕都听說了。

  男女老少们对太后和冯连的唾弃鄙夷已经达到了顶点,大街小巷都可见人明目张胆地议论,不再躲躲藏藏,畏首畏尾。

  因为這次太后触碰到了百姓们的底线——侮辱了他们的信仰。

  消息再次传入宫,皇上已经沒有心情去理会,一直忧心着圣殿使臣的事。

  他日日关注着三拨人的行踪,何时能到?

  他不安定地在大殿中踱步,第三次催促中常侍,“再派人去可一可。”

  早上就說人在距暮城五十裡外,眼见天都黑了還沒到。

  中常侍应声,立马吩咐下去,他想将消息传给福康宫,可這几日皇上一直很焦躁,他根本沒法脱身。

  两刻钟后,一阵铁甲碰撞的声音传来,带着急促的气息,让皇上不自觉紧张起来。

  禁军统领亲自前来回禀。

  “陛下,三国使者都到了,正在城门外請求入城。不過……。”

  “不過什么?”

  皇上急迫的抢可,禁军统领面色沉重,单腿跪地一字一句道,“不過他们是代表各国皇上而来,都带着国书。”

  “什么?”

  皇上一嗓子直接把声音喊劈了,整個人愣在原地,瞠着双目,半天无法回神。

  他们竟是国家的使者,這便不再是朝堂与江湖的矛盾,而是国与国之间的较量。

  无职无品的江湖人竟能代表皇上?

  圣殿已经如此可怕了嗎?

  “该如何处置,請陛下示下。”

  禁军统领的询可拉回了皇上的沉思,人既已来了,不管什么目的,见了便知。

  作为礼仪之国,不能失了稳重,缺了气度。

  “按使臣觐见的礼节,将人带入鸿胪寺安置吧,明日再宣入宫。”

  “是!”

  禁军统领领命退下,前脚才出宫,天泱、启孟、西冥同时派遣使臣之事后脚便传遍了皇宫。

  福康宫自然也知晓了。

  太后吹拂着茶面上漂浮的一片茶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如此,彻侯提前得知此事,才会入宫求见皇上。”

  太后這些日子因为坊间的流言一直情绪不定,时常暴躁发火,刚杖责了一個走路发出声音的小宫女,心情稍缓。

  夕嬷嬷有些战战兢兢,却還是得故作平静地如往常般聊谈。

  “三国同时派遣使臣也不知有何要事,希望能是好事?”

  太后沉默着思考什么,咣当一声,手中茶盏突然搁在几上,溅出了两滴茶水。

  “派的使臣都是谁?”

  夕嬷嬷脸皮下意识抽搐了一下,躬身道,“老奴也不知,老奴這就派人去查。”

  太后淡淡的应了一声,“冯夫人顺利出城了嗎?”

  夕嬷嬷答道,“天刚黑就出城了,那個守城的小兵曾受過老奴恩惠,老奴给了他二两银子,办的很隐秘,沒人瞧见。”

  太后禁不住冷哼,“哀家下令封的城,现在反倒因此受制约,還要求助一個卑贱的小兵。”

  夕嬷嬷垂着头什么也沒說,冯连下了狱,如今的冯府是众矢之的,无数双眼睛盯着,能悄无声息的把人送走已经是很艰难了。

  太后只觉屈辱,心裡压着火,挥手就把夕嬷嬷赶走了。

  夕嬷嬷出了寝殿立刻去办太后交代的事,不過半個时辰便急急前来禀报。

  太后心裡挂着事,椅在美人榻上還未睡,便把她召到了近前。

  夕嬷嬷面色沉重,不时小心地打量太后的神情,站在那竟是半天說不出话来。

  太后不耐烦的伸腿踹了她一脚,眉头微蹙,斥骂她,“老货,哑巴啦,還不快說。”

  夕嬷嬷紧了紧交握的手,按按咽口水,一副视死如归模样开口道,“三国派来的使臣……都是圣殿的人。皇上将人安排在鸿胪寺,结果他们一入城就直奔桃花春庄。”

  轰隆——

  一声巨雷突然在夜空中炸响,猝不及防,把寝殿裡的两人都吓了一跳。

  太后直接从美人榻上滚了下来,摔在铺了绒毯的地面上,半晌都缓不過劲来。

  “冲我来的,都是冲我来的……”

  太后保养得宜的五官狰狞地扭曲起来,像是呓语般不停喃喃着,上下牙齿相磨,阴森的咯咯声让人鸡皮疙瘩直冒。

  夕嬷嬷大惊失色地立马跪扑上前搀扶她,太后却一把挣脱她的搀扶,四肢着地兀自爬了起来。

  寝殿外哗啦啦地下起了大雨,雨势来的又急又大,让人措手不及,正如她此刻的心情一样。

  “要为了她用整個圣殿对付我嗎,你们太卑鄙了!”

  她哈哈大笑,赤着脚推开门冲进了雨裡,失去了神志一般,边笑边尖叫。

  尖锐的叫声凄厉瘆人。

  笑容更是被恶毒和疯狂浸染。

  “我不会让你们如愿的。我会让她和那個贱人一样,死无葬身之地,永远无法阻碍我!”

  那如同诅咒般的誓言刺破雨幕飘荡在空气中,诡异阴鸷,与哗啦啦的雨声融为一体,整個天地似乎都成了她誓言的见证者。

  使臣沒有去鸿胪寺,直接去了桃花春庄,让皇上大为恼怒。

  但除了恼怒也无奈他何,他们本就是圣殿的人,去桃花春庄无可厚非。

  而此时的桃花春庄如同過年般热闹,各司的人都挤在流生堂外想要一睹几位司长的风采。

  他们身为圣殿的人,却从未接触過除了桃花春庄外其他分殿的人,這還是第一次有他国分殿的人来拜访,难免生了比较之心,如何能不兴奋。

  洪达拉身量高,即使站在最后面也能清楚瞧见前方的场景。

  流生堂宽阔的院子裡除桃树外唯一的梧桐树旁,三位司长及随行的人正向庄主见礼。

  廊檐下的八角宫灯将众人照得温暖清晰。

  一人在前,两人并列在后,而后是三国各队人,井然有序,礼仪周到。

  为首的人看着不過三十来岁,长得浓眉大眼,脸上始终挂着笑,是三位司长中最年轻的,却站在最前方。

  他弯身见了礼,庄主连忙扶起他,常年病白的脸今日却满是红晕,笑得十分灿烂开怀。

  “快马加鞭,一路辛苦了。山主可好,腿疼的毛病可好些了?”

  那人笑呵呵地反手握住庄主的手,亲切地道,“父亲一切都好,就是挺挂念您和少庄主的。”

  庄主开怀地哈哈大笑,“劳烦山主還记挂着我,我這病怏怏的身子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幸好阿念现在也能独挡一面了,我也能安心闭眼了。”

  那人笑道,“您可别這么說,父亲還期望着您能多教教阿念呢,父亲說世间再找不到比您還好的老师,您可一定要养好身子,等您得了空就去山上做客。”

  庄主闻言,激动得老泪纵横,身体颤抖,竟是半天都說不出话来。

  “好,好,我一定去,一定去。”

  与庄主說着话,那人视线也不停在庄主身后搜寻着,像是在找谁。

  庄主读出他的想法,主动道,“阿念有事出去了,不在庄子裡。”

  那人浅浅地勾起一抹苦涩地笑,“他怕是不想见我吧。”

  庄主知他们之间的心结,只是笑了笑,并不多說。

  庄主和红叶秋山的司长谈的热络,外面看热闹的人也聊得畅快。

  “那就是红叶秋山的寻一司长,果然丰神俊朗,据說還是山主的养子。”

  “那不就是少庄主的兄长!”

  突然有人嗤了一声,“那算什么,你们可知他可是圣殿初建时第一批成功爬上山的人之一,当时只有三個人进入了圣殿,一個是现在竹兰冬坊的坊主,一個是竹兰冬坊的武司司长,最后一個就是寻一司长。”

  “那岂不是……”有人惊呼。

  那人抢断他的话,“沒错,他是在圣主膝下、得圣主亲自教养长大的。”

  此言一出,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唏嘘声,带着惊叹和艳羡。

  能得圣主教养,那得是多大的幸运啊!

  “這下你们知道了吧,這位寻一司长有多不简单。”

  洪达拉朝议论中心望去,那侃侃而谈之人竟然是玉山,吊着两條伤臂,唾沫横飞。

  他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安静的当個旁听者,倒是知道了一些以前不知道的事。

  “都是司长,就因为他来历不凡就厚此薄彼,未免有背圣殿不分贵贱、一视同仁的主张。”

  有人语带不满的小声嘀咕,话音出,立马遭到众多视线的压迫。

  庄主面对三位远道而来的司长的态度,大家都看在眼裡,对另两位只是简单招呼,唯独对寻一司长青眼以待。

  玉山司员把說话之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一看就是刚来桃花春庄的吧。”

  那人脸红,微微颔首表示肯定。

  玉山司员得意笑道,“這红叶秋山的司长和竹兰冬坊、溪客夏斋的司长能是一個级别嗎?一個是圣殿,另两個是分殿,這就相当于朝堂中的京官和地方官,就算品级相同,地位也是天差地别。”

  洪达拉隐沒在人群裡,勾唇轻笑了一声。

  把圣殿比喻成朝堂,還真是有野心。

  玉山司员平日看着羞羞涩涩、不善交往的样子,說起這些倒是一套一套的。

  梧桐树旁已经沒了人,庄主等人都已进了正厅,热闹也看不见了,大家便各自散了。

  玉山司员吊着两條胳膊金鸡独立沒法动弹,身后伸来一個水壶,熊平雄壮的脸映入眼帘。

  “說那么多话,喝点水。”

  玉山司员手沒法接,只能伸长脖子直接用嘴对着水壶喝了两口,一股水流从嘴角漏出来。

  熊平抬起袖子,胡乱在他嘴上抹了一把,身体微弯,轻而易举就把人打横抱起,轻飘飘的动作像是抱了一团棉花一样,步伐健步如飞,丝毫不受影响。

  洪达拉望着两人走远,又忍不住抖了抖鸡皮疙瘩,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一下肩膀,一转身,对上伏荏苒笑嘻嘻的红润脸庞。

  洪达拉有些受惊,瞧见是她暗暗松了口气。

  “我是不是错過了什么?”

  “你错過的多了。”

  說着抓了她的肩膀将人一转,随着人流一块散了。

  “你就住在流生堂后面,怎么来的這么迟?”

  伏荏苒翘起一边嘴角,尴尬地笑道,“我被红丫不小心关耳房了。她急着和人偷看寻一司长沒注意我還在屋裡,就从外面把门锁了,我刚被放出来。”

  說着惋惜地叹了一声,“听說红叶秋山的寻一司长不仅少年风光,长的也很俊朗,是不是真的?”

  等了半天沒听到回答,侧头去看洪达拉,却发现他在出神。

  伏荏苒用肩撞了撞他,“想什么呢?莫非是自惭形秽,被寻一司长的风采震撼住了?”

  洪达拉瞪了她一眼,挑起眼睛不屑地哼了一声,“狗屁少年,就一三十来岁的大叔。”

  伏荏苒白了他一眼,“切,我看你就是嫉妒。”

  流生堂聊了什么沒人知道,伏荏苒回了碧落轩一直思考着明天再传些什么流言,趁热打铁,直接把太后彻底搞臭。

  她還知道太后其他的秘辛,比如先皇后之死。

  正躺在床上翻动脑海,房门突然敲响,弗諼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伏荏苒披上外衣起身开门,点燃屋内的烛台,将人让到罗汉床上坐下。

  双腿盘膝,双掌支着下巴,盯着他一個劲傻笑。

  弗諼怎么就长得這么好看呢。

  即使沒有阳光照耀,在這昏暗烛光下也熠熠生辉,让人挪不开眼睛。

  “這么晚来有事?”

  弗諼被她花痴的模样逗乐了,温热的手指在她唇角处抹過。

  伏荏苒惊了一跳,连忙直起身摸着自己的嘴角。

  她不会对着他流口水了吧,這也太丢脸了?

  弗諼促狭地朝她挑了下眉,一副得逞模样的哈哈笑起来。

  清朗的笑声将屋檐下休憩的鸟儿都惊飞了。

  伏荏苒脸臊得通红,娇嗔地瞥了他一眼,闷闷地不說话。

  弗諼讨好地揉了揉她的发顶,眉眼间溢满了柔情蜜意。

  “你方才的样子太可爱了,忍不住逗逗你。”

  伏荏苒倾過身子越過中间的炕几,也在他的头上来回揉着,這才心满意足的笑开了。

  弗諼宠溺地含笑看着她,主动将头凑過去让她更方便发挥。

  弗諼的头发有些硬,但又黑又亮。

  都說头发硬的人心也硬。

  伏荏苒摸着摸着竟然有些舍不得放手了,边摸边戏弄他,“真乖,要听话喔,姐姐给你买糖吃。”

  弗諼脸上的笑容却有一瞬间的恍惚,眼眶瞬间蓄上一层水雾,湿润润的。

  记忆中也曾有個人笑盈盈地摸着他的头发调戏他,“你要听姐姐的话姐姐就给你买糖吃。”

  他红着眼眶一眨不眨盯着那個女子,那是他今生第一次落泪。

  他嗓音微哑,带着哀求地道,“我只想跟着你。”

  那女子只是笑着继续揉她的脑袋,温柔而无声地拒绝。

  那时的他一无所有,不堪一击,只信任她。

  伏荏苒看弗諼像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惊讶地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弗諼,你怎么了?”

  弗諼醒過神,重新坐直身子,依旧笑容温柔,“什么怎么了?”

  伏荏苒再看他,却又什么都沒了,刚才的水雾似乎只是她一瞬间的错觉。

  “我是来和你說一声,你明天的计划先暂停,等三位司长入宫觐见回来后再說。”

  “为什么?你们有什么计划?”

  弗諼只是笑笑,又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就准备起身离开了。

  伏荏苒伸手拉住他,神情有些不悦。

  “你又想什么都瞒着我?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我到底是什么,被你操控的木偶還是豢养的金丝雀?”

  她真的动怒了,空气中渐渐飘散的香气便是最真实的证明。

  弗諼一下子张臂抱住她,高挑的身子使得他必须半蹲着才能完全将伏荏苒搂进怀裡。

  他反反复复顺抚着她铺散在罗汉床上得长发,看着它们颜色渐浅,连声道歉,“对不起,别生气,我怎么可能不信任你?在這世上你是我唯一相信的人,就算你說太阳是方的,苦瓜是甜的,耳朵是用来喝水的,只要是你說的我都信。”

  伏荏苒本来還生着气,突然一下就乐了,心道我哪儿有那么不讲道理。

  一转头,又重新板起脸,将他的怀抱推开。

  “你别想着哄我,你既相信我为什么什么都不和我說。自来了桃花春庄,你与庄主私相授受,整天不见人影,就把我一個人丢在這,干什么都撇下我。我們可是一起的!”

  弗諼看她一本正经地生气,嘴角微微上扬,安静的看着她发泄,满眼纵容。

  “私相授受這词……”

  “這是重点嗎,别想转移话题!”

  弗諼乖巧地点头,一副听先生训话的乖宝宝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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