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退亲
生产当晚,跪在床边哭的比她還要厉害的婆子,姓薛,江浸月听见稳婆临走抱着红包眉开眼笑的叫婆子薛妹妹。
江浸月脑子裡一片空白,關於穿越后這副躯体任何的记忆都沒有。
“薛……”
“小姐,薛妈妈在這,你想要什么?是不是想喝水?”
江浸月正愁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眼前的婆子,听她這么一答应,立马顺嘴叫到。
“薛妈妈,我脑子犯浑,又睡不着,跟我讲讲话吧?”
江浸月垂着眼睛,怕泄露自己眼裡的陌生,只能一点点的试探眼前的薛妈妈。
哪知道薛妈妈是個善谈的人,拉了個小札坐下,一边看护孩子,一边跟江浸月讲话,這一讲,直接就讲到了后半夜。
妇人间讲话无非家长裡短将来過去,外加江浸月时不时的引导提点,很快就大概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此刻是荣坤四十六年五月初九,一個在江浸月认知的歷史裡从来沒有出现過的朝代。
她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江家京郊某处的乡下庄子,也不知道是凑巧還是命中注定,原主也叫江浸月,是江家嫡出大小姐,今年十五岁,父亲是正四品礼部右侍郎,也是侯府的上门女婿,母亲是定国候独女,外公早逝,父亲在去年承袭了定国候爵位,现在在京城裡也是响当当的门户。
听着名门显赫又是嫡女,穿越條件已经领先了那些丫鬟青楼妓女一大步了是不是?
偏偏,原主,很蠢!
江浸月一边听着薛妈妈在那边讲话,一边对原主十几年的所作所为叹为观止。
三岁的时候,母亲去世,父亲把家中小姨娘抬成正妻。
這位继母,在做小姨娘的时候,已经在正妻前面生下了一個姐姐,两個哥哥,抬正之后又母猪一样生下了個最小的妹妹。
甚至,前面還有一個父亲糟糠之妻生下来的大哥哥。
自然而然,江浸月這個嫡女真的只是一個沾着嫡女名头的外人,从小就沒怎么受父亲待见過……
听薛妈妈的原话是,原主善良细腻,是個不太爱出门的闺秀,用江浸月的话翻译,大概就是原主性格懦弱,又很受继母摆布,胆小又爱哭。
原本這样的性格已经够蠢的了,更蠢的是,她還未婚先孕了。
這在這個封建保守不知道哪裡冒出来的朝代,這样的闺秀是要被浸猪笼的。
父亲在家动了家法,奸夫是谁也沒逼问出来,但是考虑到家裡還有一個未嫁的姐姐和妹妹,现在只能送到乡下偷偷摸摸的生孩子,沒人知道這孩子的父亲是谁,也沒人来认领。
更可怕的是,江浸月一個半路杀出来的穿越者,孩子爹是谁她也给忘记了……
原来以为是高配版穿越,现在看来,江浸月真的要怀疑,她在做特工的时候,是不是误杀了哪家忠烈的狗?或者踩到了谁的坟茔头……导致她穿越之后处境很艰难,問題很棘手。
薛妈妈讲了小半宿儿,终于撑不住去隔间睡了,江浸月躺在床上,侧头看向身边的两個孩子。
他们睡的都很安稳,皱巴巴的脸此刻总算露出了一点点粉红颜色,姿态有点可爱。
她上辈子就是孤儿,在孤儿院裡被特工组织选中,一路厮杀长大的,因为沒有父母受的那些苦,她都经历過。
听着薛妈妈话裡话外的意思,這江家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人,她父亲更不是什么好人,抛弃了糟糠之妻,迎娶白富美,之后還抬了小三做正妻,最后,竟然還有脸继承白富美家的财产爵位,脸皮估计比城墙都要厚。
所以,丢孩子去江家那种虎狼窝,她自己大摇大摆去過想要的人生這种事情,她可做不出来,至少先找到孩子爹,把這两烫手山芋丢可靠一点的人家再說吧!
行吧,她就当积德行善,用着原主的身体就暂时养着原主的孩子吧。
只不過江浸月沒想到的是,這样一养,她就养了两個孩子足足四年……
四年后。
江浸月是被门口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吵醒的,迷迷糊糊的,江浸月就听见薛妈妈的嗓门扯的老大。
“你们江家到底是哪裡找来的人家?天底下有這么糟践人的父母嗎?小姐這生完孩子四年,觉都沒有睡好過,你们江家不闻不问,现在你们有事情求着小姐了,就让小姐乘车去京城?想让小姐死嗎?我呸,想带走小姐,先从我老婆子的尸体上跨過去!”
“薛妈妈這话說的,說的好像是我們大夫人不懂规矩一样,到底是谁沒教养啊!還在家做大小姐时候就怀了野种,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
“啪!”
“狗东西,小姐再怎么說也是小姐,是你這样的奴才能编排的?”
“你竟然打我!”
再之后就是各种粗话和婆子尖叫声,顺带還有巴掌落在皮肉上面的清脆声音。
江浸月下了床站在窗口,就看见薛妈妈站在门口,跟门外一個穿着酱红色长衫的婆子撕打在一起,别看平时柔弱的薛妈妈哭起来跟個生活不能自理的泪人一样,但只要是打起架来,手上那力道对着谁都绝对是占上风的。
眼看着差不多了,江浸月站在窗口,适时的开口了,“薛妈妈,怎么了?”
所有人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被薛妈妈堵在门口的那個婆子讪讪的收回好不容易抓到還手时机的那巴掌,就站在门外,对着江浸月的方向福了一福。
“见過小姐。”
江浸月压根不认识這個婆子,只得让人先进门說话。
婆子身后還停着一辆马车,两個粗壮的大汉,也不知道是车夫還是江家派来抓江浸月的打手。
江浸月還沒睡醒神儿,把人叫了进来,她就躺回了床上,只露出了一双沒什么情绪的眼睛,旁人看着反而以为她被刚刚那场面吓到了,怯弱的躲了进去。
来人是江浸月继母身边的一個老婆子,姓符。這符妈妈脸上脖子上挂了不少彩,发髻也散了,进来就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只說了一句。
“二小姐,远山候夫人让您亲自回去退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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