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精灵葵儿
见愫忧君伸手,迟遇狞笑着躲开。
愫忧君多年不见迟遇,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這幅走火入魔的模样。但是眼下他拿着葵儿的记忆珠,如果知道记忆珠裡封藏了什么,說不定真能找到让葵儿复生的方法。
“你空有记忆珠,却不知解珠之法,对不对?交给我,我会助你解珠。”
愫忧君說出這句话时,看了九悠一眼。九悠猜测,他知道的解珠之法,应当和幽冥君說的,是同一种。
可是,愫忧君看起来并不像九悠一样,灵力受到影响,那么,他完全可以强行带她冲破土穴,为什么透露出要跟迟遇讲和的意图。
迟遇缓缓攥紧右手,记忆珠被他藏在掌心,“我劝你,最好不要有抢记忆珠的念头。因为,哪怕我自己冒险摔碎记忆珠,我都不会成全你们。”
迟遇說完,右手高高举起,作势要摔。愫忧君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的手,蓄势待发。
就在這时,众人头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除了愫忧君以外的三人抬头,被扑面而来的灰尘呛得连连咳嗽。
愫忧君正想趁机动手,却见从天而降的业堒坐到了迟遇肩头,把迟遇压倒在了地上。
“对不住咳咳咳。”业堒狼狈地边咳嗽边道歉,手還在揉之前摔伤沒好透的大腿。
迟遇愤怒地把业堒推开,接着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手中的记忆珠不见了。
他的视线因为灰尘受阻,還有人踩着他的肩头,不让他起身。因而他根本沒有办法找记忆珠。
他在望月宗学习了沒多久就离开了,三百年来在冥界和雪狐族内到处流窜,除了变回雪狐真身后有天然的速度优势外,其他的本领,在感受到這么多强者的气息之后,更是沒办法施展。
“啊!”他痛苦嚎叫,“還给我,把记忆珠還给我!”
莆承正想上前,被金成一瞪,垂下了头。
而沉渊早已跑到九悠身边,把她抱起,关切地问,“你怎么样?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可以先带你回去,這裡尘土太大。”
九悠把他头上沾到的零星灰尘吹了吹,笑着摇头。
真好啊真好啊,她搬来的救兵,除了幽冥君刚来时会看看她的情况,其他人的关注点都在迟遇身上,只有沉渊会第一時間奔向她,確認她的安危。
這就是男主嗎?永远以女主为先。
为什么這么想,她却会觉得遗憾呢?
“他在土穴中施法针对女精灵,应该是想复活葵儿之后控制她。正是因此,我沒办法用冥地册回家,不是我故意不想让你们来救的。”九悠小声說到。
沉渊轻笑道:“沒人怪你。”
炽阳踩在迟遇身上的脚恶狠狠地撵了几下,问幽冥君,“师父,您說,该怎么处置這只小畜生?”
幽冥君看向手握记忆珠的愫忧君,沉声道,“东西拿到了,先把他带回去再說吧。”
金成连忙提醒:“师父,還有一個!”
幽冥君认识莆承:“他是雪狐一族新王的幼子,先放過他吧,不然愫忧君不好交代。”
局势瞬间逆转,九悠重新变回团宠小师妹,“绑匪”迟遇狼狈地被炽阳押送到了五行宗,丢在明言堂内,他就势伏下身装死。
“如果老夫沒记错的话,你就是那個三百年前被愫忧君逐出师门,被雪狐一族流放的逆徒吧?”
迟遇不吭声。
“天赋沒有,本事不学,雪狐王的幼子是被你的花言巧语所骗,才会跟着你作乱的吧?”
幽冥君猜得沒错,迟遇正是在莆承遇到困难之时,帮了他一把,就轻而易举地因为同族的身份,获取了莆承的信任。
更何况迟遇還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为情所困的可怜人,激起了莆承的正义感,誓要助他复活爱人葵儿。
“无耻,呸!我刚才就应该坐死你!”
业堒一瘸一拐地上前,吐了迟遇一口。迟遇浑身一哆嗦,沒有别的动作。
幽冥君转头问愫忧君:“依你看,怎么处置他合适?”
愫忧君和幽冥君同坐在主位上,他已经对葵儿的记忆珠研究了许久。
听到老友的问话,他收回记忆珠道,“迟遇的话不可尽信,在不知葵儿究竟把记忆珠留给谁之前,原来的解珠之法不可用。”
幽冥君思忖道:“葵儿当年不過是個百来岁的小娃娃,灵力還沒有深厚到,能做出复杂的记忆珠吧?”
“记忆珠完全是我教给她的,她掌握得很好,因为有天赋。我曾以为,她会凭借這项天赋,快速飞升……”愫忧君轻叹道。
“如此,你要亲自进去查探嗎?”
“只有此法,方能在不破坏记忆珠的前提下,找到记忆珠裡存储的东西。”
二人对视一眼,对此间的风险心照不宣。
见状,业堒迷惑道,“师父,你和小师妹的师父在說什么呢?”
金成冷静回答他:“记忆珠是一种存储记忆的法器,当年的葵儿师姐,据說对记忆珠研究出了独特的利用之法。可沒等她把這法子教给师弟师妹们,她就……”
愫忧君闭上双眼。
厅堂之上,迟遇骤然发狂,双目赤红,“我得不到的,你们也别想别想得到。”
幽冥君见他不对劲,惊道,“不好,他要自爆了!”
九悠他们還沒来得及反应自爆是什么意思,就见离迟遇最近的炽阳已经因为迟遇突然暴起,而摔出去老远。
金成惊呼:“他刚才根本不是怕了我們,是在积攒怒气?”
九悠听到久违的熟悉用语,愣了片刻:所以他這是把怒气條攒满了?可以放大招了?
无厘头的想法闪過之后,九悠被沉渊护送到了明言堂外。幽冥君和愫忧君在和迟遇周旋,他们并不想直接杀掉迟遇,因而不像迟遇一般,出手毫无顾忌。
九悠掏出阔风扇,飘在沉渊身边。其他师兄们也跑了出来,松柏在给炽阳治伤,业堒站在一边看。
金成忽然指着九悠大喊:“你的手裡——”
九悠這才举起手:“刚才混乱之中,愫忧君交给我的。”
众人這才看清记忆珠长什么样,躺着的炽阳想起身看,被松柏厉声制止,“别乱动!你身上的伤不轻,我先送你回房休息吧。”
松柏和业堒把炽阳抬走,剩下金成和沉渊、九悠三人。
金成疑惑道:“为什么這個迟遇看起来像是要和愫忧君拼命,愫忧君却根本不想杀他?搞得师父也放不开,我們什么时候见师父這么憋屈過?”
“或许一切問題的答案,就在這颗记忆珠裡。”沉渊若有所思,和金成对视一眼。
金成掏出金灵珠,這是沉渊和九悠第一次看见他的灵珠。
“葵儿师姐在制珠方面真是天才。别人的记忆珠充其量就是一段有形状的思绪。她却别出心裁,把记忆珠当成了万物的载体。不知道解记忆珠算不算对我們的考验,因为以后等时机成熟,师父会让我們独立解开自己的灵珠珠,才能变得更强。”
“那葵儿师姐到底是因为什么去世的?”九悠问。
金成遗憾摊手道:“我也不太清楚,师父沒說過。我只知道葵儿师姐是因此和愫忧君结缘的,愫忧君因为葵儿师姐之死,自责了许多年。在這中间,迟遇這個疯子做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那么……”九悠犹豫片刻,還是问他,“你知道愫忧君在找死過几次的小精灵嗎?”
“死過几次?”金成大惑不解,“死了不就什么希望都沒了嗎?還能复活了再死掉,還持续好几次?谁能做到啊?”
“好吧。”九悠赶紧打住。看来金成不知道,她只能后面再找答案了。
明言堂内,愫忧君和幽冥君已经制服了几乎入魔的迟遇。
幽冥君气道:“原来這小子为了报复你,连入魔都愿意。可惜魔界式微,他学的法子伤敌一百,自损一万,不知道他图什么。”
愫忧君走到受制于缚魔索,而动都不能动的迟遇身边,忽然伸手,掌心对着他。
“你要干什么?不要,不可以!走开!”
迟遇惊恐的大喊沒能阻止愫忧君,愫忧君废掉了迟遇的灵力,面上居然出现了放松的神情。
素来优柔寡断的朋友终于“开窍”,干脆利落地除了后患,幽冥君用两根手指捋了捋胡子,目露赞赏。
“我不想再让更多的人因为我而受累了。今日幸好九悠无事……否则我定不会原谅自己!”
幽冥君轻叹:“其实三百年前,就不能怪你。”
“怪我!都怪我……”愫忧君喃喃道。
望月宗放假了。
因为愫忧君要闭关。
九悠偶然间听到幽冥君和愫忧君的对话,得知他们要去碧玉湖打开记忆珠。她连忙缠了上去,撒娇卖萌,让两個师父带上自己。
她此举,一方面是为了满足对葵儿的好奇心,一方面是为了寻找自己为什么死了三次的原因。
最后,只剩能看病的松柏,和炽阳、业堒两個伤员留在五行宗看门,其他人都来到了碧玉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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