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两個灵魂
這种新奇的体验让她难得的脸热了热,抬手把鬓角的头发撩在了耳朵上。
跑步跟上来的业堒刚好听到沉渊的话,对比自己因为自私就要放一個小女孩在危险的境地裡,深刻反思了一通。
他怎么嘴上說着要行侠仗义,实际上,却做出了嫌弃弱小的事呢?真是惭愧。
在灵珠的指引下,三人来到了一处山峰之下。走了不知道多久,耳边隐隐约约有沉闷无规律的声响传来。
三人循声来到半山腰一处宽阔平坦的场地前,见场地之上已经有一红一黑两個劲装少年在打架,嘴裡還在抽空吵架:
红衣少年:“不是吧你,不過两株小草而已,至于真的跟我拼命嗎?”
黑衣少年:“什么两株小草?我早就說了,那可是五百年一开花五百年一结果的极品药草,被你這种草包一把火烧死,你不光不悔改,還敢诋毁?”
红衣少年:“看在大家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我今天就是犯了再大的错,大家好說好散不就得了?要是师父突然出现了,看到我們因为两株小……啊,是极品药草伤了和气,說不定会立马就被赶走……不赶走也肯定沒办法和睦相处!”
黑衣少年:“呸!谁要和你相处,你赔我药草!”
說完,二人就又打了起来,丝毫沒有顾及身边多了三個观众這件事。
吃瓜观众姚九悠看着看着就兴奋了,居然开始自顾自地解說起来。
而其他四個人,不管是打的還是看的,注意力慢慢地,就全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因为她的解說真是太有激情了。
虽然她现在的身体年龄只有五岁左右,声音是稚嫩的同音,但是因为以前打游戏时经常需要解說自己操作的缘故,她对于這样不需要自己操作,只需要“配個音”的情况,可以轻松控场。
但在业堒看来,她就像一具身体裡住了两個灵魂,或者在来的路上,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另一個灵魂夺舍了般,反差巨大。
殊不知這是姚九悠直播多年来,强迫自己锻炼出来的條件反射能力而已,灵活切换。
“說时迟,那时快。只见小红先是跳到一边,躲开小黑的的藤蔓控制,反手就在小黑的脚下升起一团火焰,烧得小黑措手不及!”
小黑:“嗯?”
“小黑因为不明情况怔愣期间,小红再接再厉,位移到小黑身后,就要对小黑的大脑袋施法!”
小红大喊:“我谢谢你提醒他!”
小黑疑惑:“我脑袋很大嗎?”
小红:“不大,她乱說的。我要继续出招了。”
姚九悠见二人短暂的友好交流過后又开打了,继续激情解說:
“這次小黑反应变快了,可能是刚才对小红的提醒起了作用。他直接在面前升起一道‘树墙’,抵挡了一波小红发出的火焰。但他深知這样做无异于‘以卵接石’,不過是一直被消耗罢了。所以他做了一個决定——”
小黑:“我做了什么决定?”
姚九悠:“你不出招我咋知道?我還能预判你的预判啊?”
小黑:“什么跟什么啊!”
姚九悠:“我怎么知道你想做什么啊!啊,小红又飞過来了!”
小黑转头,果然看见小红越過被火烧掉的树墙灰烬,向他伸出一掌。
姚九悠:“嚯。小黑硬生生吃下了這一掌,他還一直往后退!俗话說,车到山前必有路,人到绝境必反弹。不知道我們的小黑会不会有幸运女神眷顾呢?”
业堒听了后插嘴道:“什么是幸运女神?”
姚九悠:“自然是能带给你好运的人啦。”
业堒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姚九悠继续解說:
“镜头一转,我們可以看到小黑果然触底反弹,腾空而起,甚至……身体半透明了片刻后变成了一棵高大的……梧桐树!”
一直沉默不语的沉渊幽幽地纠正她:“是榕树。”
“啊,這样!”姚九悠愉快地承认了口误,“原来小黑的大招就是变成一棵树!而且据我的观察,刚才小黑的半透明状态好像是无法选中的!虽然不能动但是不会受到伤害!只是为什么小黑会選擇变成榕树呢?让我們接着往下看吧!”
很快她的答案就有了解答,因为榕树树枝不断向下延伸,插到土裡,随后长成榕树,如此重复,达到了独木成林的效果,把小红包裹在树林之中。
姚九悠又开口了:“哇哦!火见树就能烧,可以說二人的技能是相克的。那么小黑的树海战术具体要怎么运用呢——出现了!是绞杀!”
她激动之时,在沉渊肩头拍了两下,发出沉闷的“哐哐”之声。
小黑的树枝实在太多了,小红不断消耗灵力放火去烧也烧不過来。這些都不是易燃的干柴,烧起来需要更多的火和時間。
有些他沒注意到的树枝就偷偷来到他脚边,刺破了他的裤子,在他来不及反应的同时,把他整個人都挂了起来,悬在半空中。
密密麻麻的树枝占据了他的衣服空隙,让他动弹不得。他如果用灵力强行自毁衣服挣脱,衣服肯定会碎成破布,他颜面何存?
姚九悠感叹:“真是聪明的做法!這样既可以达到克敌的目的,又能起到羞辱的作用,可谓一举两得。”
小红:“我谢谢你直接說破。”
說罢,他沒好气地冲小黑叫了一声,“行了松柏,這次算你赢了。你放我下来,我向你赔礼道歉。”
松柏已经变回人形,听了他的话,恶狠狠地纠正,“不是你算我赢了,是我堂堂正正地打赢了你。”
“行行行,你赢得堂堂正正,我输得堂堂正正,行了吧?”
松柏這才满意,沒有计较他的用词,把他放了下来。
小黑为什么明明叫松柏,却能变成榕树?二人之间明明武力相向,却异常熟稔,好像這么打了许多年一般。
姚九悠琢磨着,這俩人肯定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因为性格差异巨大,所以时有摩擦,但内心深处应该是看重彼此的,既是朋友,又是对手。
而业堒姚九悠出神之时,已经冲到了她和沉渊面前,把她的脸左掰過来掰過去地看,沒看到区别后,激动地问沉渊,“你說她的身体裡是不是住了两個截然相反的灵魂,或者刚才来的路上她被路過的鬼魂夺舍了?不然她怎么跟变了一個人一样,嘴皮子比我還厉害了?”
姚九悠心裡“咯噔”一下,以为业堒发现了自己穿越的事,小眼神偷瞟沉渊,期待他能给出有說服力的答案。
只见沉渊用看傻子的眼神望向业堒:“這裡是冥界,有什么路過的鬼魂是我們看不见的?你该不会就因为她的动口能力比你强,就又想找理由驱逐她吧?”
說完,他又做了一個业堒熟悉的动作——侧了侧身,把姚九悠隔绝在业堒的视线之外。
业堒:“……”
为什么他觉得自己這么多余。
而另一边,松柏刚把炽阳放下来,收回树枝时,不知是哪裡出了差错,同时回到他手上的,還有一簇火苗。
松柏因为天生木属性的缘故,本体极为怕火,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火苗在手背上手上燃起,灼热的温度炙烤着他的皮肉。
“啊——”松柏痛苦惨叫,炽阳赶紧连滚带爬地跑過来,查看他的情况。
就在這时,一股水柱径直从远处袭来,仿佛有灵性般,迅速灭了明火,并且覆在松柏的手背上,清凉的温度消除了大半的痛楚,让炽阳和松柏不由得看向那帮忙之人。
不同于刚才因为激情解說而出尽风头的姚九悠,和上山之后就把手腕上的灵珠露在外面的业堒,沉渊除了一副干净清冷的皮囊外,并无其他令人瞩目的地方。
炽阳见松掏出药包来给自己配药,就代他遥遥向沉渊抱拳点头道,“多谢。”
沉渊微微颔首,表情平静。
炽阳的目光移到他怀中红衣服的小娃娃身上,换了副高傲的表情,叉腰道,“你哥可比你沉稳大气多了,刚才要不是你胡言乱语,我能输?”
谁知姚九悠目光炯炯地回答他到:“真正的强者不会因为一個小孩的话而输。大叔,再好好练练吧。”
内心暗爽:耶!今天也有对出言不逊的人阴阳怪气呢。
“你——”炽阳怒目圆瞪,气得咬牙切齿,“你這個小孩子真是一点也不可爱!”
一旁的业堒却在炽阳說到“你哥”這個词时回過味儿了:“所以刚才在阴阳路上,就是你說我被女儿打了一巴掌的?我就不明白了,凭什么我就是她爹,沉渊就是她哥啊?我长得那么老嗎?”
炽阳的记忆被唤起,想到自己和松柏一路打到這裡,间隙裡会随口议论下面看到的人,分散松柏的注意力,刚好看到业堒被打时的窘境,乐不可支。
姚九悠听了业堒的话,见沉渊莞尔一笑,就跟着他“哈哈”了两声。却在欢声笑语中,她率先看到远处的半空之中,凭空出现了两個人。
一個鹤发童颜满面笑容的老人,和一個高挑清贵的金衣帅哥。
那帅哥见被发现了,从半空干脆落地。让姚九悠目瞪口呆的是,因为落地后离他们一群人還有一段距离,他为了快速過来,明显动用了法术。
只不過他的法术和常人不太一样,如果常人移动是平移,他就是螺旋移,因为速度快,看起来就像一路翻了无数個筋斗。
“你不晕嗎?”业堒楞楞发问。
“习惯了,”金成对跟他打招呼的松柏和炽阳摆了摆手,“以后你们也要看习惯才是。因为我,金成,以后就是你们的大师兄。”
“我知道了!”业堒一拍脑门,“你一定是金属性的精灵咯!”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业堒连忙越過金成,来到老人下方的空地,就地跪下,激动大喊,“师父在上,請受徒儿一拜。”
老人捋了把胡子,露出神秘的微笑。金成把业堒扶起来,“不急啊师弟,咱们按顺序来。”
业堒不解:“那我不是白跪了?”
金成连忙使眼色,怕业堒直白的话让师父多心,“拜师父哪儿有白跪的道理,换個地方受礼更庄重,明白嗎?”
业堒半知不解地跟在金成和松柏炽阳身后,還不忘冲沉渊和姚九悠招招手,一行人就這样,先后来到了山顶。
走在最后的姚九悠,望着前面红的黑的棕的金的,少年们的背影,总觉得自己刚才忽略了某句话的某個信息点,让她犹如陷入了迷雾之中,挣脱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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