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新的法器
第一個傀儡出现时,九悠和沉渊曾经短暂来到這裡,并且找到了对付了第一個傀儡的方法。
再次来到這裡,怀言堂再无往日活力。九悠从自己常坐的位置经過,顺手划了一下桌面,指尖就沾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无论是叛变的莆承,還是曼珠沙华姐妹花,现在回想起上学期间和他们的磕磕绊绊,都让九悠觉得是许多年以前的事了。
但根据知时鸟叫三次,中间隔的時間才等于一天来算,九悠来到冥界不過月余罢了,却几度经历生死,身体都从五岁长到了十岁。
而精灵的一生何其漫长,如果孤孤单单一個人,要怎么熬過悠悠岁月。
九悠握紧了沉渊的手,走到哪裡都牵着。沉渊只当她害怕可能会面对的一切,低头轻道一句,“别怕,我在你身边。”
這一幕看得业堒眼热。
自从在竹林裡猝不及防就长成十六岁少年以后,业堒看問題的角度都不一样了,对以前话本中的男女之情也有了新的见解。
虽說小师妹九悠看起来還是一個小孩儿,但是人间比她大几岁的女子,都可以出嫁做母亲了。如果九悠和同师门的师兄两小无猜,相知相依若干年后,選擇结成眼中唯有对方的道侣,也是水到渠成的美事一桩。
而他自己,比九悠還大几岁,未来毫无着落。幻想之中,他以后应该成为边行侠仗义,边讲故事的逍遥仙,但若他身边沒有红颜知己,也是凄凉的。
說到這裡,他不禁想起家长鬼飞城。虽然他的养父脾气火爆,但是对他不能說百依百顺,也做到了有求必应。
业堒甚至听說,早在刚被收养之时,养父就为了订了一桩亲事。长大后他对此只是一笑置之,因为他觉得未来的修炼生涯之中,会发生多少事還說不定呢。
姻缘本是天定,怎能草草决定?
作为大师兄,金成在外拥有幽冥君特别赋予的独行权。即她可以不跟任何人打招呼,就离开大部队,去做她想做的事。
因此大部分時間裡,业堒都觉得自己是沉渊和九悠之间多余的累赘,碍着人家二人甜蜜了。
“师弟,過来喝水了。”
金成离开后,沉渊就自觉地照顾起小师妹和小师弟。他在乾坤袋裡把能想到的东西全装了进去,包括九悠最近服的药。
想到业堒肯定无聊,他還给业堒准备了九悠爱吃的糖。
谁知九悠和业堒两個幼稚鬼,因为哪种糖更好吃就吵了半天。
业堒說:“麦芽糖是人间美味,沒有任何糖能比得過,我从小吃到大,就爱這個味道!”
九悠立马翻了個白眼,說,“吃糖只吃甜味有什么意思?麦芽糖沒有层次,纯粹有余但是毫无趣味。還是龙酥糖好,裡面包了花生,香甜可口。”
业堒不服道:“吃糖不吃甜味吃什么?包了别的东西還能叫糖嗎?那是点心!”
九悠立刻反驳:“你家点心做成硬的啊?怎么不用来磨牙啊?”
俩人谁也不服谁,等沉渊发现两個人真的非常认真地吵了個脸红脖子粗时,二人已经背对背坐着,谁也不想理谁了。
目睹了全過程的沉渊表示:“你们俩真是无聊。”
九悠和业堒转身互指对方,同时說,“明明他(她)更无聊!”
說完,俩人同步“哼”了一声后转身,继续生闷气。
沉渊站在二人中间,一会儿看看這個,一会儿看看那個,露齿一笑。
他终于再次,难得地看见了九悠展露小孩子心性的一面。看来她虽然身体长大了些,心智還是不够成熟。
冷战沒能持续多久,金成就骑着白良鹤回来了。
九悠兴奋地冲一人一鹤疯狂招手,待白良鹤落地,就喂给它提前准备好的小鱼干。
耳边传来金成的声音,她說,“我在路上遇见白良鹤,它似乎也在寻找愫忧君。听說它向来行踪不定,很难追寻,我就提议让它和我們待在一起了。”
话锋一转,她又說,“我坐在它身上,快速环绕了一遍望幽山,实在是沒找到可以让魔界藏身的地方。”
此话在九悠的意料之中。
无论是湦湦潭底過于缓慢的時間流动,還是竹林裡過于急切的時間流动,都不会改变冥界计时。
因而九悠成长后的身体得以固定,但松柏和炽阳失踪其实只過了她用来治腿花的一天時間。
从松柏和沉渊在峡谷采药,遇到雪狐王开始算起,冥界不過只听到知时鸟叫了几次而已。
以前九悠之前每隔一次听到知时鸟叫,就会因为身体惯性,被迫入眠。现在她十岁,对此自然而然地免疫了。
大概无论哪個世界裡,长大后都会习惯熬夜?
九悠和白良鹤贴了贴脸,白良鹤眯着眼睛,像是在笑。
沉渊望向远处,幽冥君也出去一段時間了,他们三個把望月宗上下走了個遍,也沒再找到有用的东西。
眼下金成沒带回有用的消息,就只能等幽冥君了。
四個弟子自觉按照平日裡的作息,各自修炼。幽冥君给六個弟子安排了不同的组合,之前炽阳和业堒的火土组合小露锋芒,成效不错。
九悠则尝试掏出一直以来兢兢业业的优良“坐骑”阔风扇,尝试把它变成其他的称手法器。
考虑到现在只有他们四人,金成和业堒擅长近身攻击,如果她和沉渊站在后方,形成正方形阵型的话,她就需要一把能够远距离攻击的武器。
阔风扇只作为扇子的话杀伤力有限,目前沒有遇到让它真正大展身手的时机,九悠担心的就是,如果阔风扇丢出去攻击敌人,却回不来了怎么办?
在她沒办法确保阔风扇的安全之前,她還是選擇牢牢地把它捏在手裡。
在此過程中阔风扇逐渐变红,以九悠对它的理解,那是因为兴奋的。她伸手抚過扇骨,调整扇面大小,竭力想象出一把弓箭的样子。
几次失误過后,一把精巧的玉弓出现在九悠手裡。
不同于普通的玉,九悠摸在弓身上,发现這种玉只是看起来像玉,手感却更接近于皮。
弓身因此而轻薄,坚实有韧劲。以九悠的力气,也能轻松拉动。
作为冷兵器时代最有力的远攻武器,只要施弓者射得准,小小弓箭的杀伤力足以千裡之外取敌人首级。
九悠站在高处,随意凝聚了细细一股灵力当作箭,弦声铮鸣過后,灵力被射出,远处一片树叶被刺穿落地。
“真厉害啊,小九悠!”
业堒连忙跑過来看热闹,气得正在指导他施法的金成对着他的背影踹了一脚。
九悠得意地把新法器给业堒看,业堒一边看,一边啧啧称奇。還给九悠之后,他问,“阔风扇换了形状和作用,成了全新的法器。作为它的主人,你是不是得考虑,给它换個新名字了?”
此话一出,阔风扇主动蹦跶了两下,白玉弓变成了红玉弓。
九悠摸着弓箭沉思半晌,神情严肃地說,“弓如霹雳弦惊,那我就给它起名叫——”
阔风扇竖起“耳朵”。
业堒连忙催促:“叫什么叫什么?”
九悠朗声道:“就叫阔风弓吧!”
业堒听了差点儿平地摔跤,而阔风扇……现在是阔风弓了,听到新名字后,迅速变回白色。
——“装死”。
九悠摸头“嘿嘿”一笑:“我不擅长起名嘛。”
被起了個“小明”当小名的沉渊深以为然:“确实。你不光是不擅长起名,更是可以說喜歡乱起名。”
九悠怕沉渊說出她给他起的小名,连忙捂住他的嘴。
业堒和金成都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意味,却在默契对视后,金成气不打一出来地白了业堒一眼。
在试了树枝、头发丝、金成用石头变出来的箭头過后,九悠還试了试白良鹤贡献出来的鹤羽。
为了不让白良鹤变秃,九悠昧着良心說鹤羽最不好用。
白良鹤听了,甚是上心,九悠只得奉上小鱼干。其实小鱼干对于白良鹤来說,连塞牙缝都不够,奈何九悠只有這個能喂给它。
喂食期间,幽冥君终于回来了。自从松柏和炽阳失踪以后,幽冥君的脸色就沒有放晴過。
现下他的脸依然拉得老长,沉声告诉四個徒弟說,“我之前說過,最坏的打算就是我們全都要去魔界讨個說法。傀儡魔女,也就是新任魔王,她這么多年以来,虽說自己停止变强了,却无法阻止六界之中其他五界的有志之士加入。无论那些人是为了统治魔界,从而与其他五界为敌,還是纯粹出于要让天下大乱的目的,魔界都在這么多年的蛰伏過程中,逐渐生出了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
幽冥君說:“六界之内多的是像迟遇一样,处处被排挤的人;也从不缺少仅因为出身低微,而像乌族精灵一般,到处被欺负的人。一次選擇,就足以让他们偏离正道。偏偏他们现在做的事,只能算骚扰,不能算造反。是我們和他们结了私仇,就不能找别的救兵。”
“這條路上,我們只有彼此。不光是信任,還是协作,我們必须达成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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