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杀了個神
季晨的回答很简练。
屋裡众汉子打量了一番季晨,其中一個人开口道:“庙小池浅,不容大神,此去往南二百余裡,有村庄,亦有烟火,你可去那裡歇脚避风雪。”
說话之人是這群汉子的头目,体型消瘦,目光沉冷,四十左右,浅须似针头。
少年来历不明,顶风雪而行,却身着锦衣青衫,明显不是一般人。
对于這种来历不明的人,不让其进庙才是明智選擇。
季晨早有所料,就像当初他在枫林镇外的山神庙,同样拒绝了杨府的那帮行脚商人进庙。
一提起杨府,他们還算聪明,愣是沒有来找自己麻烦。
季晨不相信以他们的能力,查不到自己头上来,只是他们比赵班头聪明多了,沒有急着出手。
一個能在地方扎根而立的府邸,其城府和手段自非市井帮派能比。
面对杀女之恨都忍住,不愧是能立府的存在。
或许杨府已经出手了,借调查之名施压赵班头。
赵班头慌乱之中设计坑杀季晨,却被季晨反杀。
无论是季晨死,還是赵班头死,都在杨府的掌控之中。
季晨死,大仇得报。
赵班头死,季晨得罪巡捕司,被巡捕司杀死,大仇依旧得报。
计划可谓是完美,只是后面的发展超了杨府的掌控,他们低估了季晨的背景,也低估了方先生的能力,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這终究是一個权(拳)利(力)至上的世界。
正义,起于拳上,落于刀下。
比如眼下!
季晨直接拔刀,对着山神庙内的神像就是一刀。
刀光骤然亮起,瞬息而灭。
山神上半截躯体滑落,切口平滑。
杀伐点
突然爆出的杀伐点让季晨有错愕,亦有些懵。
這山神還有信仰?
我杀了個神?
荒野之间,一小庙山神,竟還有生灵信仰他,這是季晨沒有想到的。
不過這一类神多为野神,或邪神。
大夏境内,无论阴阳之神,皆受朝廷赦封,领大夏官职,非朝廷赦封之神,皆为野神,這一类神大多为山野精怪所拜,不为朝廷所容,镇妖司遇之必定剿灭。
虽然无意杀了個神,但与季晨并而言,并无负担,野神罢了。
相比季晨的惊讶,那一帮行脚商人则更加震撼,眼皮子狠狠颤抖。
神像半截躯体掉落地上,震的屋顶灰尘簌簌落下。
其中一個汉子眼疾手快,一把抓起旁边的锅盖,快速盖在鼎锅上,避免灰尘落入其中。
這個世界终究還是要靠实力說话的,季晨這一刀充分展示了他不是這群人能惹得起的。即便他现在住进去,让他们搬出来,他们也不敢有异议。
江湖上有四不惹,僧,道,尼,儒。
季晨属于后者,一身青衫,干净利落,一看就是個书生。
顶风雪而行,无半点不适,這是入了儒道的门。
尤其是這個书生竟一刀凌空斩断了一尊神像,更是让一众汉子毛骨悚然。
這书生敢屠神,既在他们意料之外,也在预料之中。
书生修浩然正气,不容半点沙子,山外遇野神,自然拔剑斩之。
进庙烧香,见佛拜神,這是外出的行脚商人和贩夫走卒的基本常识。
尤其是這些乡野之间的山野之神,更是招惹不得,谁知道会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
越是完整的神像,越是不能招惹。
這群汉子之前进入山神庙后,都是烧了香,祝祷之后,才敢在庙裡住下。
像季晨這样,直接拔刀斩神,他们還是第一次见,只能在心裡說一句,你狠。
愣的怕横的,季晨這一刀,充分展示了他的实力,获得进入山神庙的权利,非但如此,连马都被他牵进去了。
一众汉子也不敢反驳,他们的马都被拴在山神庙外的避风处,這家伙却把马牵进庙裡。
把马丢一边,季晨走到神龛面前,对着半截神像說道:“荒野精怪修行不易,上苍有好生之德,不于斩尽杀绝。然小小精怪也敢建庙称神,已是触犯大夏律,乃取死有道。既已被杀,自生死罪消,借你神龛木材一用,生火造饭,也算是赎你之罪。”
說着,季晨就拆了神龛,把木材堆积在一起,而后观想太阳在手。
一簇火苗出现在季晨指尖,被他屈指一弹,火苗落在柴火上,熊熊燃烧起来。
他這一手,看的一众汉子眼皮抽搐,心中忌惮。
法术,這是道家的手段。
有几個汉子更是往后缩了缩,似乎很忌惮季晨手中的太阳之火。
沒想到這儒家少年竟然還会法术,儒道双修,一众汉子心中更加忌惮。
火苗燃烧很旺盛,照亮了山神庙,让庙裡的温度又提升了一些。
季晨把野兔架在火上烤着,不多时,野兔就开始流油,香气四溢。
這只野兔乃二级妖物,不用任何调料,肉质自然鲜美可口。
一個汉子主动拿着一壶酒過来,和季晨套近乎。
“喝点酒,暖暖身子。”
季晨有沒客气,接過酒壶就喝了起来。
随后一阵攀谈和拉扯,双方对彼此都有了解。
在得知双方的目标都是梁洲城后,彼此间隙少了很多。
季晨需要他们做向导,他们则看上季晨实力。
季晨告诉他,自己是筑基八级,梁州书院的学子,儒道双修,年前回家過年,年后返城读书。
這帮汉子梁洲城跑单帮的行脚商人,修为最高的就是這個叫高辙的领队,曾经是個斩妖人,后来不斩妖了,后来跑单帮。
赞了一笔积蓄后,就洗手了,毕竟斩妖太危险,跑单帮相对安全一些。
一整只兔下肚,一壶酒也被季晨喝了大半,他靠在墙上,观想明月,借用月光冷火炼刀,這是他一闲下来就会做的事情。
炼刀,是一個长久活儿,需持之以恒。
炼刀也和炼气一样,分日炼夜炼!
白日用太阳之火炼,晚上用月光冷火炼。
深夜时分,季晨隐约听到有唢呐声音,断断续续,由远及近。
他看了一眼对面的汉子,一众汉子皆已熟睡,唯有高辙清醒着,在守夜。
很快,那高辙似乎也听到了,顿时警觉起来。
风天雪地,半夜三更,哪儿来的唢呐声。
除非!
他似乎想到什么,立即大喝,“起来,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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