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柄打野刀 第32节 作者:未知 难道面对红衣新娘這种难以理解的恐怖事件,在她眼中并不是无解的,反而還有转机? 還有,什么叫被吓得连饭都吃不下了? 這女人說话真有意思,如果你每一顿饭都有可能变成断头饭时,你看自己能不能吃得下。 顾判心中一动,转头朝珞裳看去。 珞裳被他的灼灼目光看得稍微有些不自然,便偏過头去避开,“家姐天资绝艳,悟通修成了可称玄奥的秘法,炼精化气,炼气化神,养丹田一道真气,可以对那些东西产生实质性威胁的真气。” “你的意思是?”顾判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猜测,不過還是需要得到珞裳的亲口確認。 “你還沒有明白我的意思嗎?”珞裳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想要不被红衣新娘直接带走,你似乎只有一條路可选了。” “那就是随我返回京都,在家姐的照拂下,只要不是太恶劣的情况,应该可保你性命无忧。” 珞裳能够看得到异闻事件内的诡异,她姐姐珞羽具备杀伤的力量,這么看起来的确具备了发现以及摧毁的能力,如果真的如她所說,那他就要对珞妃娘娘的实力重新进行评估了。 不說和老姜头比不比個高下,至少要在现有基础上大幅度上调才行。 再发散思维想一下,顾判忽然又有了一個新的猜测。 根据珞裳提到過的,当年那月,珞羽和魏皇一起被卷入到某异闻事件中,同年秋冬之际,珞羽入宫为妃。 她又說過,天家无情爱,无非是各取所需罢了。 那都是取的什么需求? 从魏皇的角度看,八九不离十就是天大地大,自家万金之躯最大,說不得他招珞裳姐姐入宫也是动用了魏廷的力量与手段,纳妃入宫保平安。 而珞裳姐姐或许是因为业罗教的原因,无论是被迫還是顺水推舟,反正這桩婚事儿就是成了。 怪不得珞妃娘娘身为后宫嫔妃,却能将自己的影响力延伸到朝堂之上,更是手握异闻司的署理之权,归根结底的原因還要落在魏皇身上。 他這么一路信马由缰继续想下去,也许珞裳她姐早已经成为了大魏皇宫内院的公敌了吧,皇帝只要一日不祛除对异闻事件的担忧,夜宿珞妃殿的概率就要比其他妃子大上不知道多少倍。 就算魏皇想要换個侍寝的人选,也许都要那位珞妃娘娘在一旁陪侍,或者是让她躲在一旁听墙角,這要是不引起其他妃嫔的嫉恨,爆发大量宫心计就成怪事了。 甚至于,换個胆子小的,就算是白天上朝时,让一個女人藏在后边垂帘听政都有可能。 不知不觉间,顾判的思维已经发散到不知道多远的天边去了。 “我在跟你說话呢,你傻愣愣的在想什么呢?” 珞裳說完后等了许久,一直沒有得到顾判的回应,不由得抬脚踢了他一下,脚尖触及护腿的铁板,发出一声脆响。 “哦,我刚才在想,珞裳小姐說的意思,是不是准备让我进宫?” 顾判随口问了一句,脸色陡然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进宫? 难道要割了? 這样的话,他還真不如抡起巡狩利斧,和那红衣新娘血溅洞房来得爽利。 沒想到珞裳听了,同样一脸古怪的表情,“进宫?你要进宫做什么,难道你想当太监?” “真的不需要进宫嗎?” “难道你一直想进宫?” 珞裳短暂的惊讶過后,忽然展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落樱神斧顾百户,你要真有這样的想法,早点儿跟我說嘛,秦公公就在這裡,他的刀法可是好的很呢,基本上只需要唰的一下,事儿就成了。” “而且有秦公公和家姐的提携,再加上你的聪明才智,估计很快就能做到掌事太监……嗯,落樱神斧顾公公?听起来也蛮不错的嘛。” 女人太麻烦了。 想得太多說话太多的女人,更是麻烦中的麻烦。 顾判缓缓呼出一口浊气,“我当然不愿意进宫了,只是還有一些地方沒想明白。” “我大概能猜出来你不明白的地方在哪儿。”珞裳微笑起来,“不进宫就离家姐太远,你是怕真有危险的时候,来不及赶過去救你?” 顾判点点头,很自然地道,“确实是有這方面的顾虑。” “落樱神斧顾参事,你又想多了。” 珞裳笑意盈盈道,“真要有危险出现,你觉得家姐真的還能离开魏皇那男人身边?” 顾判沒有說话,因为他知道,以他的分析判断能力,說也可能說不到点子上,反倒不如等着珞裳答疑解惑。 果然,停了片刻后,她开始解释了,“魏朝都城可以說是最不会招惹异闻出现的地方了,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嗎?” “那是因为在魏都,有那柄刀的存在……” 第50章 眼睛 “那柄刀!?” 顾判猛地眯起眼睛,“莫非是异闻录上记录的那柄魔性妖刀?” “你還真是一点就透。” 珞裳点点头,“沒错,虽然很难理解,也很难让人相信,但那柄刀一直都在向外散发着普通人根本无法察觉到的气息,甚至可以笼罩住整個大魏国都范围,只要有其他同类的靠近,它就会自行示警,并蠢蠢欲动想要发起攻击。” “若是有东西继续靠近,就会惊动姐姐,它要是靠近到大魏国都城墙的五裡范围,姐姐就会出手,以气御刀,将其斩杀于城墙五裡的那條线上。” “大魏内宫深处竟然還隐藏着這样的人物与妖兵?”顾判讶然,毫不掩饰内心深处升起的波澜。 真的這么厉害的嗎? 這样的手段,在他看来已经脱离了此方天地间武道修为的上限,至少达到了小說家言中莫测神明的程度,甚至比老姜头都要表现得更加不可思议一些。 “是不是感觉到不可思议?” 珞裳凝视着远处的大火与浓烟,眼睛裡闪過一丝惊悸的神色,“别說是你我,就算家姐本人都一直参详不透這其中的奥秘,姐姐曾经說過,也许不是她在运行那道真气御使妖刀,反而是魔性妖刀在御使她一样。” 顾判心中有些疑惑,想了想還是决定开门见山直接說出来,“既然如此,魏皇竟然還敢放任妖刀一直存放宫中?他就不怕哪天這玩意突然暴起,一记背刺将他的三宫六院杀個血流成河?” “你這话可是大不敬啊。”珞裳深深看了他一眼,却并沒有深究,而是细声细语說道,“谁告诉你妖刀就一定存放在宫中了,谁又跟你說過,它会突然就失去控制的,只要家姐還活着,妖刀,就只能是一柄保护大魏都城不受异闻侵犯的工具。” 顾判又问出第二個疑惑,“被妖刀斩杀的东西一共有多少次,怎么异闻录上沒有记载?還有,斩杀后留下的尸体呢?怎么能确定就是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杀掉了那种东西?” “妖刀被家姐收服,又被她带进都城后,共计出手三次,沒有留下尸体,所以在司马给你的那本书上也沒有记录……但家姐說過,她在御刀时有种感觉,确实是斩杀掉了一些我們根本无法理解的生命。” “這么說也不完全对。”珞裳忽然记起什么,有些迟疑地道,“家姐說最后一次妖刀出手,刀芒并沒有将进入到城墙五裡内的东西斩杀掉,而是让它逃走了。” 顾判闭目思索,良久后才道,“若能跟随珞姑娘入城,那自然是好,但现在我已经是异闻司西南三省的参事,无故擅离职守的话,恐怕……” 珞裳白了一眼,撇嘴道,“你不就是想让我出面去和司马大哥分說嗎,拐弯抹角的一点儿都不爽快。” “那就多谢珞裳姑娘了。”顾判随即拱手深深一礼,不想给她以反悔的机会。 珞裳伸了個懒腰,有些慵懒地道,“行吧,看你這身铁疙瘩行头就知道是個惜命的,我這就去找司马說一下,然后你就可以跟我一起回去了。” 顾判目送她远去,脑子裡一直在回味思考刚刚两人的对话,试图从最微小的细节中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忽然间,他眼角余光似乎看到一团半透明的虚影,从远处的山林内一闪而逝,朝着大军所在的方向飞来。 那是什么东西? 怎么感觉像是一只眼睛在飞? 顾判倏然转身,凝聚目力朝那個方向看去。 這一次,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 数百步外的空中,正有一只竖瞳悬浮在那裡,似乎也正在朝他看来。 “果然有东西,但是沒想到竟然真的会是一只眼睛,仅仅只有一只眼睛!” “這個人啊,可以看到吾……所以,吾需要暂时的容器,他就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唰! 从出现到消失,半透明的黑色竖瞳仅仅存在了不到一個呼吸時間,几乎沒有留下一点儿痕迹。 刚刚走到一半的珞裳忽然停下脚步,面露疑惑表情朝着山林方向看去。 但从左到右看了两遍之后,她什么都沒有发现,只能是将心中疑惑暂且记下,继续朝着司马走去。 “這黑色竖瞳到底是什么东西,按常理分析它应该是符合异闻事件的描述,它和白虎,乃至刚刚出现的红衣新娘之间有沒有关系,如果有,又会是怎样的关系?” “身体的一部分,還是属下,伙伴,亦或是敌人?” 一连串的疑问与想法在顾判心中泛起,只是在情报信息太少的情况下,他也不能进行准确的分析和判断。 但是,顾判却并沒有過多的惊慌失措,对這种事情经历的多了,自然就会淡定许多,尤其是以他堪称“丰富”的经验分析,当异闻事件刚刚显露苗头,還沒有真正降临之际,其实是相当安全的时刻。 噗…… 一個呼吸后,顾判微微皱眉,隐约听到仿佛小鱼吐泡泡的声音,从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 噗噗噗! 紧接着,他似乎又听到了好几條小鱼一起吐泡泡的声音。 呃,丰富经验误导人,這就要开始了嗎? 连一点儿前戏都不做? 那么,诡异会从哪裡先爆发呢? 倒是要好好观察一下,這样才能提前做好准备。 心念一动,顾判缩入袖中的指尖已经触碰到了斧柄。 火热的触感就像是将手指伸进了刚烧开的油锅裡面。 似乎真的要开始了。 人来人往的军阵之中,阳光高照的正午时分,如果要开始,又会是怎样的方式展开? 他手持打野刀,身怀烈焰掌,只要来者不是白虎和红衣,对方也许会先避开他所在的位置,捡软柿子去捏? 看刚才那只眼睛的样子,和白虎红衣带给他的感觉截然不同。 人多的地方不一定有优势,反而可能会多出来未知的凶险。 顾判一边想着,一边迅速来到远处土堆后面的隐蔽角落,精神高度集中,密切关注着周围的一切。 噗噗噗噗噗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