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柄打野刀 第5节 作者:未知 這裡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之冷? 仿佛突然从烈日炎炎的夏日来到寒风阵阵的深秋,都不给人慢慢适应的時間。 顾判捂住鼻子,打了個小小的喷嚏,草草环视了一圈就准备退出。 但才刚刚转身到一半,他便愣在原地,下意识地握住了腰侧的刀柄。 火热的触感顺着刀鞘与刀柄传入身体,暖洋洋的顿时让人舒服了许多。 “不对劲,這地方有古怪。” “难道镖局裡的人其实并沒有死,而是变成了那种只有打野刀才能杀死的东西?” 顾判摩挲着打野刀,回想起陈伍长、腾副将对此事的描述,都用到了诡异一词,心裡不由自主有些发凉。 他不敢在這裡继续呆下去,赶忙回到了前面的院子裡。 上午的阳光直射下来,顿时驱散了所有的冷意,打野刀也沉寂下去,不再像刚才那般传递热量。 “两位官差之前在各個屋裡也查探過吧,有沒有发现不妥的地方?” 高個子的差役道,“這屋子我现在熟悉到闭着眼睛都能摸到任何一处缝隙,你說查探過沒有?” “不妥的地方?我是沒有任何发现,难道顾镖师在门口站了一下就找到了线索?”矮個差役斜眼看過来,冷冷道,“真要发现了什么就抓紧說,齐老爷那裡可是有重赏呢。” “我也沒有发现什么。”顾判想了一下,還是将刚才的异状隐瞒了過去。 “那就抓紧時間往裡走吧,镖局大的很,可不是只有這一间屋子。” 顾判此时早就打了退堂鼓,但鸭子已经被赶到了架上,還真沒有合适的理由直接撂挑子不干。 上面有腾副将和齐家主在等结果,他怎么可能刚进门就转头溜之大吉? 难道要說一进屋就感到空虚寂寞,和冷?那别人为什么不冷,就你自己在那裡打哆嗦? 這样的话除非暴露打野刀的秘密,否则他绝对无法交代。 顾判点点头,绕過议事大堂,继续往裡面走去。 他打定主意,每间屋子都不能太過深入,装模作样进去看看就好。 只要把每一处地方都走到了,最重要的是把時間耗到了,再抛出来一個找不到线索的结论,谁都挑不出来毛病。 就這样一间间屋子看過去,在两個不停打哈欠的差役眼中,顾判真的是尽心尽力,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其实什么都沒做,全部心思其实都用在了感知寒热交替与打野刀的不断变化上面。 時間一点点過去,顾判最终在镖局后院的门前停下脚步。 第七章 来都来了 镖局后院的大门同样紧闭,只不過上面沒有落下锁头。 “這裡面是家眷的住所,基本上和镖局事务沒有太大关联,顾镖师還要进去看嗎?” 矮個差役抹了把汗,又打了個哈欠。 這位仁兄,你說话真好听,会說可以多說点儿,最好出本书。 顾判心中一松又一喜,正准备就坡下驴,冷不防却听到高個差役开口了。 “嗯,既然来都来了,還是进去看一看吧。” 神特么来都来了…… 你闭嘴会死嗎? 顾判唇角抽搐一下,還是点了点头,伸手推开了那扇大门。 冷…… 刚刚踏进后院几步,他就感觉到了比之前某些屋子裡更加刺骨的寒意,腰侧打野刀也活跃起来,开始散发滚滚的热流。 “這地方不能多呆,划一圈水赶紧离开。” 顾判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抬脚往裡面走去。 两個差役并沒有跟进来的意思,這也让顾判有了计较,划水的速度可以更快一些。 快步在院子裡转了一小圈,顾判根本沒有进任何一间屋子,便准备沿原路返回。 “嘻嘻!” 突然间,一道似男似女的尖细笑声钻入耳中,让他头皮猛地发麻,后背浸出一层冷汗。 顾判判断出声音的来源就在身后,第一時間向前跨出几步,倚靠住一间屋子的窗户转身看去。 院子裡花是花,草是草,树木枝叶随着微风轻轻飘动,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根本沒有出格的情况出现。 但他听的清清楚楚,刚才确实有笑声,绝非是幻听。 嘻嘻…… 又是那道尖细的笑声,贴着他的后背响起。 身后的窗户同时发出吱呀的响声。 顾判心中犹如火药炸开,闪电般转身,拔出了腰侧衣服内藏着的狩猎宽刃。 眼前突然间黑了。 耳朵裡全部被嘻嘻笑声充满。 顾判一下子就陷入到目不能视,耳不能闻的诡异境地之中。 倏然间,似乎有一個飘忽不定的影子从身前闪過。 他来不及细想,下意识地就是一刀挥出。 唰! 黑暗如同来时一样,毫无征兆消失不见。 顾判满头冷汗,视线从半开的窗户投射进去,死死盯着正对面的那一面铜镜。 镜面有些老旧,映照出他发白的面孔,正中央似乎有一道微不可查的裂纹,就像是被人在脸上划了一刀,留下了一條细细的诡异疤痕。 走! 抓紧走! 這地方一刻也不能多呆。 要不是有效果不明的打野刀在手,刚才指不定会出现什么情况。 顾判迅速藏好打野刀,急匆匆就离开了镖局后院。 心不在焉和两個差役聊了几句,他跟着齐府管家回去向齐郦湘交差。 对于顾判沒有查出什么线索的說法,齐家家主并沒有什么意外,他這次让顾判過去无非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无奈之举,万一有了发现自然是极好,但沒有发现才是理所应当的情况。 毕竟镇南府南黎郡六扇门才是最专业的破案人才,连他们都找不到的东西,指望一個小镖师找到才是不合理的事情。 从齐府出来,顾判沒有直接回镇南大营设在南黎城裡的驿所,而是循着记忆来到最常去的酒楼,随意叫了些吃食,又要了一坛老酒压惊。 一坛烧酒下肚,顾判醺然欲醉,也将身上残留的一点寒意祛除殆尽,他掏出银钱结了账,沿着熙攘的大街朝驿所走去。 他决定在解决山林白虎一事之后,就借口心力交瘁向齐家辞行,拿了身份路引,找一处远离南黎郡的小镇安顿下来,立誓此生绝不再靠近镖局一步。 到时候就算镖局裡有什么诡异古怪闹腾,那也有六扇门和镇南大营伺候,和他沒有半点儿关系。 這摊子浑水他是坚决不能再趟下去了。 嘭! 想着心事的顾判忽然听到哎呦一声,低头看时就发现一個满头白发的老妇人,正捂着脚坐在地上,旁边是散落一地的各种杂货。 “阿婆,你沒事吧。”顾判伸手将她扶起,又在路人帮助下收拾好掉落的东西,送到她手中。 “沒事沒事……”老妇人连连摆手,刚一抬脚却痛呼一声又停了下来,弯腰卷起裤管一看,脚踝处肿起老高,明显是扭住了。 顾判张了张嘴,又伸手将她扶住,口中道,“阿婆你家住哪裡,我扶你回去吧。” “這……”老妇人低下头,又叹了口气,“年纪大了就不中用了,那就麻烦小哥了。” “這事儿是我不对。”顾判掺着老妇人慢慢向前走去,停了一下又道,“应该是沒伤到骨头,一会儿我再找個大夫去看看,开几贴化血去淤的膏药,将养几天也就沒大碍了。” 两人一边說话一边缓步前行,不多时就到了老妇人家附近。 這一片地方居住的都是南黎郡内有头有脸的人家,一眼望去都是青砖红瓦的高门大院,和贩夫走卒的聚居地比起来,自然有一种富丽堂皇的大气。 老妇人在边缘区域的一所宅子门前停下脚步,蹒跚着上前敲响了大门。 很快有人過来开门。 那是一名长相颇为秀气的少女,看穿着打扮应该是府裡的丫鬟。 “主母回来了?”少女见到顾判,明显愣了一下,不過很快便朝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顾判眨眨眼睛,将视线从少女身上移开,暗道這种青涩而又甜美的笑容真是让人沉醉,他一個陌生人乍看上去,都有种邻家有女初长成的初恋心动感觉。 “去准备茶水,拿老身珍藏的好茶出来。”老妇人回头看了顾判一眼,微笑道,“我看小哥似乎饮了不少酒,就进来喝杯茶解解酒气好了。” 顾判犹豫一下,见到那小姑娘搀扶着老妇人颇为吃力,便点头应下,上前把人接了過来。 跨過院门,走到庭前小院正中,一阵微风拂過,带来沁凉的气息,让刚刚喝完酒又晒了半天太阳的他异常舒服。 更舒服的是,屋前栽种的大树枝叶繁茂,将日头完全遮住,所以越靠近堂屋,就越是凉爽。 将顾判熏熏欲醉的酒意都驱散不少。 他不由得发出一声畅快的叹息。 “這几棵大槐树還是老身小时候种的,一晃几十年過去,它们也长成了,平日裡遮日挡雨的倒是好使。” 顾判随口应着,目光转向堂屋,看着刚刚从裡面走出来的两個人。 第八章 一点聘礼 老宅的堂屋房门打开,两個人蹦蹦跳跳从裡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