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正是跟董拙有過一面之缘的神剑门门主,史阿!
史阿抬头望了望远传隐约可见的长安城,调转马头,跑到马车旁边,恭敬說道:“师父,前方再有五裡地就是长安城了。您看是否在此休息片刻?”
“不必了,直接入城吧。”马车中传出一個苍老有力的声音,淡淡說道。
史阿恭敬行礼道:“喏!”
半個时辰后,车队达到长安城城门处。
一队看守城门的士兵過来,对车队进行例行检查。
检查很快完成,车队顺利进入长安城。
……
相府。
董拙正以神魂遨游天地,体会仙道的奥妙。
他有段時間沒有提升仙道修为了。
并非龙气值不够,只是在有意识的控制仙道修为的提升速度。
仙道重领悟。
与武道不同,武道打磨肉身,只要功夫到了,自然就练成了。
所以用系统提升境界也无所谓,不存在什么隐患。
但仙道修炼念头。
便是意志、想法。
万物的想法和念头是有力量的。
古籍中曾有這样一個故事:“說民间有個媳妇,和婆婆晚上睡觉的时候,墙壁忽然塌了。
媳妇奋力撑起墙壁,让婆婆逃了出去,但自己却被压死了。
婆婆很伤心,痛哭流涕,村裡其他人为了安慰她,就說自己做了個梦,梦见那媳妇被天庭封为城隍了。”
当时朝中大臣们听了這個故事众說纷纷,很多人认为這媳妇孝行可嘉,但要說封神云云,便是扯淡了。
但有位道家真人却說:“那媳妇确实成神了,因为百姓认为她成神了,她就成神了。”
天听自我民听,天视自我民视。
其实所谓的神,本就是人的念头所化,庙宇裡的神佛,之所以能够屡屡显灵,是因为承受了人们太多的供奉和信仰。
這世间本沒有神,信仰的人多了,人们的念头凝聚起来,便产生了神。
所以对付神佛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只要拆毁它的庙宇,灭杀它的信众,让它失去信仰。
這样久而久之,所谓的神佛自然也就消失了。
這便是万人称颂,立地成圣,千夫所指,无疾而终!
当然,凡夫俗子的念头力量,還是太過微弱。
需要聚集在一起,才能产生影响现实的作用。
修仙者却能以功法秘术,壮大精神,纯粹念头,凝聚神魂,从而获得强大的力量。
但神魂的根本,依然是心中的信念。
信念坚定,百折不挠,便可以支撑神魂越来越强大,直至成为阳神真仙。
但若信念不够坚定,那不管神魂力量有多强大,都只是一個空架子,被人一触即破!
便如当初的王允,在被董拙抓住后,以言语击破心志,信念丧失,其仙道修为瞬间被废。
董拙有系统在手,只要龙气值足够,便可以随心所欲的壮大神魂力量,提升仙道境界。
但他却担心自己的意志跟不上仙道修为。
毕竟信念意志這种东西,属于心灵向范畴,便是系统也无法影响太多。
因此,董拙对于仙道修为的提升,一直都很谨慎。
若是沒有十成把握,轻易不会提升仙道修为。
好在他身居高位,每日都与那些人杰博弈,這在无形中自然磨练了他的意志,强化了他的信念。
所以就算不用系统提升,但他的仙道修为依然增长的非常迅速。
距离当初突破显形境初期沒過多长時間,他便已经快达到临界点,即将突破显形境中期了。
董拙正以神魂凝聚過去大佛,盘膝坐于相府上空,迎接的烈日的捶打和磨练。
忽然看到太师府门口,身穿黑衣的张宁急匆匆赶来。
顿时神魂一闪,回到书房肉身内。
书房外,很快传来急匆匆的走步声音,张宁出现在书房门口。
她深施一礼,沉声道:“太师,王越入城了。”
“哈哈哈,好!吩咐下去,明日府中设宴,本相要宴請王越!”董拙大笑道。
自从一個多月前,在汉水东岸与史阿短暂接触后,史阿便再无音讯。
直到十日前,终于传来消息,說是已经請动王越西来长安与董拙见面。
董拙对此很是高兴。
虽然王越来此,并不表示就会投靠他,還要对剑神门的安置工作进行具体商议。
但只是王越西来這件事,便是一個明确的信号,给予天下诸侯足够的震撼!
江湖庙堂,這看似是两個世界,实际却是紧密联系。
這两個世界顶尖人物的动向,都能够左右天下的局势。
王越西来的直接后果,便是让董拙重回东汉各方诸侯和世家大族的眼中。
自十八路诸侯讨董,董拙退回长安以来,董拙虽然名义上還是朝廷太师,天下第一诸侯。
但实际上,除雍凉之地,其他各地的诸侯和世家大族,都已经将视他为家中枯骨了。
虽然他還掌握着朝廷大义,但沒人在意他。
大家都认为,就算他能猖狂一时,也很快就会死去。
世家大族這种判断并沒有错误。
歷史上,董拙退回长安后,很快就死在王允吕布手上。
只是沒人想到,神州大陆的董卓,竟迎来了一個异世灵魂。
于是原本注定的命运,便发生了波澜。
王越西来,表示作为东汉六大派之一的神剑门,正式认可董卓的地位和潜力。
将董拙作为有能力参与天下争霸,有可能成为未来东汉之主的对象,进行投资考察!
這对其他诸侯的震撼,可想而知!
……
第二日,
相府大厅高朋满座,宾客如云。
凡是长安城中有地位,有名望的人,皆被請了過来。
董拙高居首位,身穿华服,举止之间,王霸之气油然而生。
让人畏惧之余,却也不觉生出臣服之意。
“剑神门太上门主,王越门主到!”
忽然,大厅外传来仆人高亢的唱名声。
大厅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门口处,要看看這东汉第一剑客的风采。
厅堂门口,一行人走過来,前面引路的是董拙曾经见過的史阿。
在史阿身后,众人簇拥中,却是一位头发黑白掺半的老者。
从其表现出来的年岁看,应该是已经年過六旬了。
但从他的行走状态中,却丝毫看不出老态。
他后背依旧挺得笔直,好似出窍的长剑,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让人感觉刺痛的锋芒。
宗师大成巅峰!
董拙几乎在瞬间就判断出了王越的境界。
不愧是三十多年前,就成名天下,被誉为东汉第一剑客的王越。
三十年闭关苦修,让他修为更进一步。
如今他已经真正站在了宗师境界的尽头,距离武圣之境,只有一步之遥!
在董拙打量王越的时候,王越也看到了董拙。
毕竟董拙的位置并不难找。
但让王越震惊的是,在他眼中的董拙,竟是平平无奇,好似一個完全不会武功的普通人!
怎么可能会這样?
以董拙這种地位的人,怎么可能不会武功?
而且据史阿所言,董拙武功是要在他之上的!
史阿实力虽然不放在王越眼中,但已经是东汉国中难得一见的顶尖武者,是武道宗师。
董拙比史阿实力更强,那至少也得是宗师呀。
此时怎会在他眼中表现的好似不会武功?
返璞归真?
修炼了某种遮掩修为的秘术?
還是說对方修为已经高到自己无法看出来?
王越心中顿时闪過数個念头,原本有些倨傲的脸色瞬间变得恭敬下来。
身上那股逼人夺目,让人感觉刺痛的锋芒也在瞬间消失了。
不管是哪個原因,都预示着董拙的不简单。
原本他還想以东汉第一剑客的声望和实力,来压服董拙,以便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取得优势。
所以在进入大厅后,便全力激发气势,便是要以這强大的气势震慑董拙。
可此时看来,這些全是无用功,对董拙根本沒有任何用处。
還是收起来为好,免得让人笑话。
不過与此同时,他心中也泛起喜色。
拥有如此实力的董拙,将是未来东汉执掌者的最有力竞争人选。
剑神门這次下注,选对人了!
“燕山王越,拜见太师!”王越对董拙恭敬行礼道。
董拙大笑起身,快步走過来扶起王越道:“王公快快請起,本相盼王公久矣,王公能来长安,這是看得起本相,你我平辈论交就是,无需這些繁俗礼节。”
“這万万不可,上下有别,礼不可废。太师位高权重,执掌朝纲,王某只是一介江湖游侠,岂敢与太师平辈论交。”王越连忙推辞道。
董拙哈哈笑道:“王公過谦了,神剑门虽非朝廷机构,但却为我东汉国培养了诸多英才。
王公之功,不在朝堂诸公之下!
本相对王公也是神交已久,今日能与王公同饮,真乃人生幸事!”
随后两人分主宾落座,董拙举起酒杯,高呼道:“今日王公来长安城,乃是本相幸事,朝廷幸事,东汉幸事!来,诸公与本相一起举杯,为王公贺!”
“为王公贺!”厅中诸多王公大臣全部举杯,齐声喝道。
王越脸色微微泛红,同样举起酒杯,激动道:“王越一介江湖草莽,竟得太师如此礼遇,当真是三生有幸。這杯酒,当敬太师!”
三杯开场酒喝下,宴会正式开始。
数十名容貌绝色的侍女走入厅中,轻歌曼舞以助酒兴。
诸多宾客觥筹交错,气氛极为浓烈。
王越董拙乃是宴会主角,自然是少不了被人敬酒。
好在二人皆是武道高手,全都不惧饮酒,凡是敬過来的酒水,皆是一口饮下。
很快,两人身后便各自多了十几喝空的酒坛子。
直到月上中天,這场宴会才算结束。
董拙手持王越手臂,送王越出府。
在府门处,董拙醉眼稀松的說道:“王公此来,可是要入朝为官?”
“为官也好,为民也罢,皆听太师吩咐,王某年纪大了,這些都已经看淡了。”王越面色潮红,好似已经快要醉的不省人事了,含含糊糊的說道。
董拙赞道:“王公豁达!請上车!”
“太师留步,王某先行告辞了。”王越脚步虚浮的行了個礼,然后登上马车,向驿站方向行去。
王越走后,董拙返回相府,那看起来充满醉意的眼神,在瞬间便恢复清明。
走入书房,一個长身如玉的年轻人正等在那裡,正是郭嘉。
“拜见太师!”郭嘉行礼道。
董拙摆摆手道:“起来吧。”
“喏。”郭嘉起身道。
董拙在主位坐下,淡淡說道:“王越并不想入朝为官?”
“那他想要什么?”郭嘉目光一凝,问道。
董拙呵呵笑道:“舍小利,自然是要谋大利!不想当官,自然是想当比官更大的!依本想来看,他是想当圣人!”
圣人,
上左有耳,代表闻道,通达天地之正理。
上右有口,代表宣扬道理,教化大众。
下边有王,代表统率万物为王之徳,德行遍处施行。
圣人其实是儒家创造的一個词汇。
儒家有至圣孔子。
孔子座下有七十二门徒,皆为圣人。
這些圣人俯览众生,教化天下,虽不入朝堂,但却教导出无数门徒弟子入仕。
這些门徒弟子以圣人为核心,相互结党,彼此帮衬,不能可以左右朝堂形势,甚至能够让天子俯首!
董拙說王越要当圣人,并不是說他要当儒家的圣人。
而是指他要效仿儒家圣人之道,做东汉国的圣人。
這并非不可能。
因为王越不是一個人,他是神剑门的太上门主,麾下有神剑门众多弟子。
這些弟子从军从政,执掌权柄,便如那圣人门徒一般,可以在形成一方势力。
王越虽不入朝为官,却可以通過這些弟子来影响庙堂,做那江湖天子!
领袖武林,遥控庙堂,上伏天子,下压百官,這不是圣人又是什么?
“嘶!”
郭嘉倒吸一口冷气,惊怒道:“王越竟有如此大的野心?听他早年经历,不想是有這般大志之人啊。”
“人嘛,总是会变的。早年的王越是什么样,你不知道,本相也不知道。
但今日的王越,却是本相亲眼所见。
你可知道,他已经是宗师大成巅峰了。”董拙依旧笑呵呵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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