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村后荒地 作者:瑞血丰年 “跪好!” 藤條狠狠抽在屁股上,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火辣辣的疼,风秉文红润的小脸蛋顿时一阵扭曲,但是却忍住了。 “我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去村后,你就是不听。” 严厉的声音在古朴破旧的厅堂中响起,孩童悄悄抬起头,一位身穿素色灰衫的老人手持藤條,浓长的眉毛抖动,诉說這位老人此时的愤怒。 “好了,好了,你都打這么多下了,可以了,文儿已经记住了,下次不会再去了。” 看到老人拿起藤條還准备打,一旁正在纳鞋底的老妇顿时忍不住了。 “不多打几下,他不长记性。” 老人并沒有因为自己的老妻求饶而安心,手中举起的藤條再一次落在了孩童的屁股上,发出一声清脆的肉响。 “你這老东西,有完沒完了,文儿才這么小,你下手這么重,打坏了我跟你沒玩。” 本来只是站在一旁的老妇人不干了,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老人面前,将那正在罚跪的孩子挡在身后。 “我在私塾裡打過的学生,数都数不清,下手有轻重,就是因为孩子這么小,所以才要管才要教。” 手持藤條的老人,那浓粗的眉毛抖动幅度更大了,并沒有因此而稍有退让,反倒是更加愤怒了, “就是因为每一次打他的时候,你都护着,让他不长记性。他今天居然敢带着村裡几個小的跑到后面去玩。” “都安全回来了,你還发什么火?” 老妇一脸嗔怪的看着老人。 “安全等過了今天晚上再說吧!” 老人抬头看了一眼屋外,阳光已经微微发黄,日暮西山,黄昏将临。 “哼!” 愤怒的老人扔下手中的藤條,怒气冲冲地回到了侧厢房中。 “文儿,痛不痛?” 老妇看着硬生生挨了那老东西几鞭,一声不吭,沒有掉泪的孩子,一脸关切地询问道,脸上露出心疼之色。 “奶奶,我沒事。” 风秉文看着面前面容和蔼,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连忙摇头。 虽然他估计又热又涨的屁股都已经被抽肿了,但自己既然疼過了,又何必让奶奶担忧,而且這事也确实是他不对。 “你怎么就跑后面去了呢?我跟你爷爷都說多少次了,不要去后面。” “我也不想去后面的,本来是一群人在村裡玩,结果玩着玩着,就玩到那裡去了。” 孩童挠了挠头,心中也颇为不解。 他不理解家中這两位老人为何会对村后荒地如此忌惮,他都远远看過很多次了,也沒什么瞧出什么,就是一块地势略有起伏,杂草丛生的荒地而已。 真要說危险的,反倒是荒地后面的卧龙湖,湖面宽广,不知几百裡,但是他管得很严,一起玩的那些小家伙都沒有让一人下水,甚至连湖边都沒让靠近。 “下次不要再去了。” 老妇人說着,伸出那布满老茧与皱纹的手掌,就要拔下孩童的裤子看了一眼。 “来,奶奶看看打成什么样了?” “奶奶!” 儿童顿时就像是炸毛的猫儿一样,叫起来连忙,提上裤子,紧紧捂着,脸上露出了又羞又恼的神情。 “這老东西,居然下手這么重,我找他算账去。” 老妇沒有在意孩童的羞恼,反倒是埋怨起了老人,拿起一旁的擀面杖,怒气冲冲地走进厢房。 “嘶!” 看到两位老人都走了之后,风秉文那张紧绷的小脸蛋顿时扭曲起来,他直抽冷气,小心翼翼地伸手去触摸小屁股。 “下手真狠啊!” 摸着屁股上那一道道已经红肿的條状鞭印,风秉文只感觉一阵无奈。自重生后,他都已经很老实了,沒想到還因为這种事情,被抓起来一顿揍。 他来自于一個科技发展极为强盛的世界,一夜入梦之后,就莫名其妙地变成了這生产力落后世界的小屁孩儿。 一开始他還琢磨着回去的办法,甚至還期待的這只是一场幻梦,可是時間长了后,他就只能選擇认命,接受现实。 而他了解情况后,就更加气馁了。 当他知道自己所处的居然是一处封建帝制国家时,他還以为自己有当一次歷史弄潮儿的机会,說不准還能冒充一下先知。 但是当他知道所处的国家名为大乾的时候,這不是他所知的任何朝代,一切的想法与美好期待都落了空,在這裡,他沒有任何先知信息,也就脑子裡装了一堆乱七八糟,但大部分沒什么卵用的信息。 最后,他知道這名为大乾的国家居然拥有科举制度的时候,他以为自己的机会又来了,想装一下神童。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家裡的老人請来了一位先生,给他灌了三天的符水,于是,他就变得非常“正常”了。 沒办法,封建时代的神童,不是谁想装就能装的,任何自以为来自信息大爆炸时代的人,来到封建时代去装神童或者是才子,要不了半天時間,老底就会被揭穿,然后啪啪打脸。 吟诗作对,会嗎?科举是不考這些,但是想玩這种游戏,得有足够的文学修养,光平脑子裡那些义务教育被要求背诵,如今都已经忘得差不多的诗词歌赋,根本应付不来。 在這种情况下,一個還穿着开裆裤的小屁孩,张嘴說着大地是圆的之类的话,就只能被乡村中人当做是中邪,然后請先生或者是道士前来做法驱邪。 “文儿,别跪了,下来吃饭了。” 日暮西山时,袅袅炊烟从烟囱中升起,被罚跪的孩童允许起身,一脸酸爽地从竹椅上起来,下地时還一個趔趄。 “今晚,你跟我一起睡!” 厚实的八仙桌旁,正就着桌上简单的三盘素菜,狼吞虎咽的风秉文闻言,一脸惊愕地看着身旁的祖父。 “不用了吧,我已经长大了。” 风秉文小脸上写满了不乐意,作为一名小屁孩儿,他可是废到了很大功夫,才获得了独自睡一张床的权利。 “今晚你必须跟我睡,過了今晚,你以后横着睡還是斜着睡,沒人管你。” 老人的语气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