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药源地之变
张彪猝不及防,沒防备這老道竟是装的,完全未中迷魂诡术。
但他反应极快,右手外翻,猛然一甩,勾魂锁链便呼啸而出。
“快来人…”
老道還沒冲出巷口,便觉腰间一紧,被硬生生拖回黑暗中。
他刚想叫唤,便识趣闭上了嘴。
勾魂锁枪头利刃,已抵在他喉头。
老道咽了口唾沫,干笑道:“這位好汉,贫道身上,還有几十两银子…”
說着,伸手掏向怀中。
“找死!”
张彪冷哼,左手闪电般伸出,抓着老道手腕猛然一扭。
啪嗒!
一個拳头大的黑丸向下坠落。
张彪看到后,顿时瞳孔一缩。
他认得此物,抓捕淫贼陈猴儿时,对方便是用這毒烟丸逃遁。
张彪手疾眼快,此时避开已经来不及,索性旋身侧转,使了個分筋错骨手,扭着老道肩膀往下一摁。
噗!
细微爆破声响起。
趴在地上的老道,肚子道袍两侧冒出少许彩烟,最后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一時間,酒肉酸臭、毒烟的恶臭,充斥了整個巷子。
“你個老东西…找死!”
张彪心中恼火,原本只是想问些情报,看看這老道为何能摆脱迷魂镜,沒想到如此滑不溜手。
“好汉饶命,不敢了!”
老道顾不上满身污渍,强忍着恶心干呕求饶道:“大家都是江湖同道,有话好說,有话好說。”
张彪也懒得再废话,直接运转灵视之眼,脑中涌上信息:
崔铁嘴(凡)
1、人族梁国假道士。
2、惊门前代首领之子,贪财好色,油腔滑调,胆小怕事,武艺稀松,精通各种骗人幻术。
3、人生在世,吃喝二字,快活一天是一天……
這并非张彪首次对人使用灵视之眼,之前便尝试過几次。
最大的好处,便是看透本质。
所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红尘之中,人人皆戴着面具。
但无论隐藏多好,都逃不過灵眼。
胆小怕事…
张彪心中顿时有了计较,恶鬼面具狰狞,语气更是阴森,“我问你,想死還是想活?”
“好汉這說的哪裡话?”
崔老道满脸讨好的笑容,“蝼蚁尚且贪生,贫道我日行一善…”
“少废话!”
“呃…想活!”
“想活便如实回答,你是用了何种法子,摆脱我术法?”
“好汉的摄魂术确实厉害。”
崔老道堆笑道:“摄魂术在惊门也是上等秘传,不過需迷药和诸般手段配合。”
“贫道从小学艺,常被师兄戏耍,于是便做了手段,只要中招便立刻清醒。”
“道友的手段是我生平罕见,不知师出何门,报個字号,說不定還是自己人…”
這老道唧唧歪歪,张彪却听了個明白,心中疑惑解开。
惊门有催眠的幻术,這老道多半给自己做了暗示,再加上迷魂镜破损,威力大减,因此不受影响。
“咦,怎么有点冷…”
崔老道正在胡侃,忽觉周身阴冷,随时看向张彪身后,眼睛顿时瞪得浑圆,寒毛都竖了起来。
只见墙壁上,白霜凝结,出现一只手印,似乎還有個影子,若有若无。
崔老道头皮发炸,脸色惨白,声音都在发抖,“好汉,你…你身后有东西。”
张彪看也不看,冷声道:“厉鬼而已,你整天抓鬼,沒见過?”
“鬼…鬼啊!”
老道吓得裤子都快尿了,但觉脖子上刀刃一紧,又连忙闭上了嘴巴。
他咽了口唾沫,望着张彪,声音干涩道:“這世间真…真有鬼物,方才,那也是真正的术法?”
张彪淡然道:“你以为呢,要不让我身后這位,陪你回去住两天?”
“别,别。”
崔老道连忙摇头,“贫道身子骨弱,担不起這份福报,好汉…不,仙长不杀我,定是有所差遣,直說便可。”
“算你机灵。”
张彪点头道:“我要你帮我找個人,名叫萧三…有了消息,便在靖安坊墙左侧暗巷中,画個莲花。”
“此事需保密,不得告诉任何人,若走露风声,定帮你找几個‘好伙伴’……”
“不敢,不敢。”
崔老道连忙摇头,但觉眼前衣袂风声响起,人已沒了踪影。
他呆立了半天,又颤抖着摸向那逐渐变淡的白霜和手印。
嘶——!
崔老道倒抽一口冷气,喃喃道:“不是硝粉化冰术。特娘的……世上真有鬼!”
他脸色阴晴不定,胡乱整理了一下衣衫,便往长春观跑去。
“快开门,快开门!”
“咦,崔师叔,您怎么……”
“少废话,沒见過喝醉吐了嗎,快让开!”
对面屋梁上,张彪藏于暗中,见老道沒有胡說,這才满意点头,一個翻身跃下,向着坊墙跑去……
………………
金鸡报晓,晨光露白。
连日来的阴云终于散去,半边天黑半边蓝,沒有一丝云彩,显然是個好天气。
张彪早已起床,服下汤药后,又在院中打了几趟拳炼化,浑身汗液蒸腾。
就在這时,隔壁传来公鸡打鸣声。
這一声,高亢入云,格外响亮,颇有雄鸡一唱天下白的气势。
张彪眼睛一亮,来到院墙前,踩着枣树一個借力,便跳了上去。
院内,周老爹正在清理猪圈。
张彪笑道:“周老叔,你不是說公鸡全卖完了么,怎么還留着一只好货呢?”
周老爹眼中闪過一丝惊慌,连忙摆手道:“這只不卖,留着做种打鸣呢,今儿便去其他家找找,帮张捕头弄几只老鸡。”
“也行。”
张彪也不在意,折身跳下院墙。
又在屋裡院外转了几圈后,张彪忍不住眉头微皱。
今天早晨,自太阳出来后,吴阿婆所化魆鬼,便不再现身。
這并非好事!
之前吴阿婆可白日现身,但威胁却不大,顶多弄些冰霜、手印脚印什么的吓吓人。
但其所化“魆”,灵视之眼提示,有阴影中袭人能力,畏惧阳光,已說明其正在进化。
說不定哪天黑夜,便能扑灭三盏阳火,直接要他的命。
一旦化作鬼物,再无本我。
昨日虽威胁崔老道成功,但估计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找到萧三。
尽快踏入炼气期,才是保命之道。
想到這儿,张彪立刻返回屋内,洗漱一翻,换了行头,便带着所有积蓄,三百二十两银子,匆匆离了家门。
刚到安仁坊,张彪便发现蹊跷。
他来的也算不迟,各家药行才刚刚开门,但街上行人却不少,尤其是运货的马车,简直一辆接着一辆。
他眉头一皱,走进最熟的仁心堂。
……
“张捕头,請用茶。”
仁心堂内,掌柜吴德庸奉上香茗。
张彪虽只是捕头,但六扇门在江湖中名声可不小,再加上這几日花费不少,已是大主顾,掌柜的自然要亲自接待。
“吴掌柜,你不厚道!”
张彪脸色阴沉,沒给半点好脸色,“相隔一日,便涨价两成,莫非觉得张某好欺负?”
“在下哪敢啊…”
吴掌柜连忙叫屈,“张捕头可以去打听一下,整個玉京城都在涨价,有些甚至关了库房,不再向外售卖。”
“实话說吧,您明天来肯定還会涨,還不一定能拿到货!”
张彪眉头微皱,“出了啥事?”
“您不知道?”
吴掌柜愕然,“捕头一次买這么多,我還以为您已收到了消息。”
他犹豫了一下,咬牙道:“罢了,反正消息迟早要传开。”
“不少药源地…出了事!”
“关外大雪山起了寒雾,进去的人要不冻成冰坨子,要不沒了踪影,参帮好手损失惨重…”
“摩云崖方圆千裡的野兽都疯了,成群结队袭人,毁了山下小镇,沒人再敢去采血芝…”
“不单這些珍品,就连一些道地药材也出了事。”
“石螂提前孵化,明年的桑螵蛸肯定缺货,曲州寒潮提前,药田全毁了…”
“眼下各家都在抢货,若非张捕头,老夫是绝不会出货的。”
吴掌柜絮絮叨叨,长吁短叹。
他家药行实力一般,這么大的变故,一旦跟不上,家业便会被其他豪商盯上。
虽小有积蓄,但对未来也是茫然。
张彪则听得心惊。
灵气复苏還只是开始,便有這么多变化,未来還不知会发生什么。
药材确实是個大問題。
关外参帮好手如云,即便他对上,也未必能讨得了好,却在大雪山中折损不少。
即便他舍了六扇门之职,跑去关外,也多半挖不到药。
原本一副八珍气血汤可使用三日,但他如今冲关,至少两天三副。
踏入炼气期后,消耗可能更大,加上药材涨价,怕是一個月都撑不下来。
必须早做准备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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