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黑色星期五
“学姐,咱们這是在鬼屋裡,不是在逛苏州园林,您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嘛?”空荡的宅院,阴气森森,魂幡飘荡,纸钱飞舞,鹤山眼中的鬼屋和高汝雪那裡完全不同,他小心谨慎,生怕角落阴影裡会突然钻出什么东西:“還是赶紧去找出口吧,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既然来了,那就好好参观,我們是在玩鬼屋,你可别被鬼屋玩了。”
“你记不记鬼屋老板进来之前說過,让我們在十五分钟之内找到出口,我总觉得那人蔫儿坏,如果我們不能在十五分钟内逃出去,肯定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鹤山试图劝說高汝雪,可惜对方并不在意。
“鬼屋吓人的方法翻来覆去就那么几种,顶多就是让工作人员来扮鬼,追着我們到处跑,我們连死人都不怕,還会害怕活人?”高汝雪漫无目的在游廊中穿行,随手推开了左侧耳房的门。
**的场地是标准四合院结构,正房为长辈和家主居住,厢房为长子、后辈居住,耳房位于正房两侧,是下人丫鬟居住的地方。
推门而入,屋内桌椅倾倒,床铺上被褥被撕破,棉絮散落,房梁正中间的位置還悬挂着一條白绫。
“学姐,我在外面接应,你注意安全……”鹤山话沒說完就被高汝雪拽进了屋子裡,他苦着一张脸,看着无风自动,缓缓飘摆的白绫,身体有些僵硬。
“有点意思,白绫距离地面一点五米,這個高度根本吊不死人,桌椅倾倒,地上還残留有挣扎的痕迹,鬼屋是在刻意营造出一种被迫自杀的假象。耳房住着丫鬟,厉鬼连和本家沒有血缘关系的下人都不放過,看来是准备将這大宅裡的所有人全部折磨死。”高汝雪神色平静,眼角隐藏着一丝兴奋:“鬼屋设计很精细,說不定還隐藏有其他彩蛋。”
她翻箱倒柜,一把将床上的被褥掀开,破旧的被子下面躺着一個纸糊的女娃娃。
“纸人躺在活人床上?”高汝雪随手把纸人丢到一边,掀开了床板,下面空空荡荡什么都沒有。
“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是我高估這鬼屋了。走吧,出口不在這個屋子裡。”她摆了摆手,大步朝外面走去。
独自留在屋裡的鹤山看着地上的纸娃娃,感觉牙关打颤,可能是因为角度問題,他竟然感觉那纸人娃娃在对着他笑。
“铜鸡流血,纸人睁眼……等等我!学姐!”
耳房的门重新关严,屋内的白绫也停止飘荡。
“你能不能小点声,叫什么叫?一個大男人怂的跟個姑娘似的。”高汝雪白了鹤山一眼,停在游廊边缘。
“不是我怂!這地方真的让我很不舒服,呆的越久那种不安的感觉就越强烈,好像心底最害怕的东西被勾了出来一样!”
被鹤山這么一說,高汝雪愣了片刻,她也察觉出不对。
法医最重要的是心稳、手稳,可她在刚才說鹤山的时候,语气明显变得急躁了许多,這是在其他地方从来沒有出现過的。
“难道我在害怕?鬼屋裡的东西明知道全都是假的,我为什么要害怕?”高汝雪的心理防线出现了一道裂痕,两人都沒有找到害怕的原因,在自我怀疑和心理暗示下,恐惧的种子正在生根发芽。
“你說這地方不会真的藏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他這鬼屋建在乱葬岗上,還是用医院大楼改建的……”
“闭嘴!我們学校的地下停尸库不比這地方吓人?你說出去也是個学医的,怎么這么怂?”高汝雪嘴上不在意,语速却越来越快,她坐在游廊的栏杆旁边朝四周看去,古宅、灵堂、枯树、满地纸钱,這些东西并不是非常吓人:“我到底在害怕什么?”
两人都被阴森的环境吸引,并沒有留意一直在循环播放的背景曲目。
這首名为《黑色星期五》的禁忌之曲在潜移默化中,已经缠绕在了两人的心房之上,宛如一條暗河冲刷着他们的灵魂,一步步将他们拖入无底的深渊。
“小山,我們进来多久了?”
“不知道啊,但我感觉十五分钟之内咱们肯定是跑不出去了!”
“别慌,我仔细想了一下。”高汝雪顾不上拍打灰尘,直接朝游廊另一边走去:“這個鬼屋并沒有什么可害怕的,主要是老板一直在给我們负面的心理暗示,从进入鬼屋开始,他就一直在强调:乱葬岗、活葬、女鬼等词汇,他想让我們自己去吓唬自己,這個人更狡猾的地方在于,他规定了一個時間限制,但是又沒有說具体会遇到什么,這就导致我們会给自己压力,发散自己的思维去脑补最恐怖的东西。”
“那你說我們现在该怎么办?這鬼屋总觉得和其他鬼屋不太一样。”鹤山是個很老实的小伙子,学姐說什么,他就信什么。
“你的感觉沒有错,正常的鬼屋裡会有专业的演员来扮鬼,用一大堆器材来制造出血腥恐怖的场景,然后让我們按部就班去体验。但是這個鬼屋沒有那么做,他制作好了场景,让我們去自由探索,沒有指引和约束,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未知才是最可怕的。”鹤山一副顿悟的样子
“事到如今,也只能這么解释。”高汝雪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好了,我們准备去下一個房间。”
耳房紧邻着正房,這裡是一家之主居住的地方,推开木门,屋内扔着麻衣孝袍,厅堂正中间放着一架漆木馆。
红色的棺椁,中间用白纸贴了一個大大的喜字,两边整整齐齐各跪着一排纸人。
它们后背上写着名字,脸上画着彩妆,双眼似是有神,表情各异,就好像在偷偷盯着门口的两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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