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大夫
出門雖然遇上了瘋狗,但好在有驚無險。
成功從後窗爬出去以後,他們特意繞了好大一個圈來到商場,爲的就是不要路過這個街區。
梁銜月一開始還聽到幾聲狗吠,後來走的遠了,聽的也就不清楚了。
中途雖然出了些插曲,之後倒是順利的來到了商場大門外。巨大的廣告牌上寫着【新天地商場】,廣告牌沾了很多沙土,雨水一澆上面更是斑駁,透着一種破敗的感覺。
走到門口,踏過已經沒有玻璃的門框,梁銜月看到進門處廣告上貼着的指示,這個商場地下一層是連鎖超市,地上一層是手機大賣場和各種店鋪,二到四層是服裝賣場,五樓是電影院,再往上就是高層住宅了。
“先去地下一層?”梁銜月問道。
這個提議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來時的路上沒能進入那家大超市,已經讓他們十分可惜,這次可不能再錯過了。
誰知道去了地下一層,發現這裏所有的貨架上都空空如也,除了這些冰冷的鋼鐵架子以外,竟然什麼也沒留下。
幾個人都愣住了。黃一峯往裏踏了兩步,環視一週:“拿的這麼幹淨,肯定不是一般人能幹的。”
他這話提醒了梁銜月,如果是幾個人來這裏搜索物資,先不說能不能把所有東西都帶走,光是挑揀能用的東西,就一定會把超市的地面弄得亂七八糟。梁銜月去外面的小店裏找物資的時候,地上就丟着不少上一批人搜索後扔在地上的東西,乍一看都沒處下腳。
“又下酸雨了。”梁銜月皺着眉說道。
一個叫道:“快找瓶水給我,我胳膊被淋到了,開始癢了!”
“誰知道雨什麼時候停?與其等在那浪費時間,不如趁這個機會搜一搜這個商場。”
梁銜月對他們之間的爭吵不感興趣,縮回了探出去的頭。
才走上半截樓梯就聽見淅淅瀝瀝的雨聲,上到一樓一看門外果然在下雨。
黃一峯仰頭看他:“從這往前數十幾個貨架都是零食,不用看了,什麼也沒有。”
梁銜月點了點頭:“我們快點找,一會兒他們該上來了。”
而這個大超市乾淨的像是從未營業。
幾個人身上都帶着物資,雖然沒什麼貴重東西,但樓下就有一羣人,人數還不少,最後他們還是決定兩兩一起行動。梁銜月和甄敏一起,季明岑和黃一峯一起。
從架子上發黃的標籤,她認出這裏是清潔用品區,貨架上竟然連一根牙刷都沒給她留。梁銜月失望地扭過了頭。
“找他們放衣服的小倉庫看看。”甄敏一個個把旁邊的小門推開,有的是試衣間,有的裏面本該放着庫存,現在卻是空的。
偌大個超市只找出這麼點物資,但有總比沒有好。他們走上一樓,討論着一會兒要先去幾樓看看。
“可能別人也是這麼想的。所以都拿走了。”梁銜月笑了笑,“還是上二樓看看吧,看能不能找到些合適的衣服,等酸雨一過我們就回理髮店去。”
梁銜月悄悄探頭一看,八九個人急吼吼地從外面衝進來,放下手上用來遮雨的各種東西,擦着落在衣服上的雨滴。
他們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眼看着要吵起來。
雖然入目所見的架子上都空了,可是來就來了,萬一哪塊地方還藏着沒帶走的東西呢?抱着這點微弱的希望,大家分開在超市裏尋找起來。
“還不是老白非要來這個商場躲雨,我看就在附近的店裏待着挺好,一路急急忙忙的跑過來,可不就不小心被雨淋到了。”
把超市差不多逛了個遍,四個人又重新聚到一起。
他感嘆道:“基地派人來就算了,零食竟然也都拿走了?!”
“反正我們在屋裏不用怕,”黃一峯在一樓轉了轉,很多櫃檯也乾淨的過分,都被搬空了,他奇怪道:“手機賣場怎麼也是空的?手機現在也搶手?”
很快,梁銜月又發現了一箱肥皂和一箱衛生巾,她半跪在地上,一隻手伸到深深的貨架裏,直接就把東西收到空間裏了。這裏是視覺死角,就算超市的監控還開着,也是看不見裏面的東西消失的。
“可能是基地早早派人把東西挪走了。再大的團隊也做不到這種地步。”她判斷到。
在調料區,她看到一大桶醬油卡在兩個貨架中間,於是把它取了出來。一手拎着一袋洗衣粉,另一隻手提着醬油,梁銜月走了幾步又遇到了甄敏。甄敏在酒水區轉了幾圈,什麼都沒找到,現在手裏只拿着一包兩斤裝的黑米。
超市貨架的最高處和最低處,往往是囤積未開箱貨品的地方。高處就不用說了,特別顯眼,一看就沒什麼東西剩下。只有這貨架最下邊,邊邊角角有時就會有驚喜出現。
二樓的服裝賣場也被人翻過,衣架散落一地,還有很多衣服同樣被扔在地上,上面好幾個醒目的腳印。
季明岑找到一箱沒拆封的鹽,還有一個被遺落在角落裏的禮盒裝中老年人營養奶粉,黃一峯一手抱着一袋五連包的方便麪,另一隻手提着一桶油。
“黃叔,這邊你都看過了嗎?你要是看過我就到別處去了。”
另一個人邊翻揹包裏的東西邊抱怨道:“我們的水不多了,你也不小心點兒。”
商場關門的時候正是十月份,賣的衣服都是秋冬款。梁銜月把貨架上一些看起來不錯的衣服拿出來抱在懷裏,扒開衣架往下看,想找那些沒掛起來的庫存,結果下面乾乾淨淨。
超市雖然很大,但是架子一目瞭然,空的就是空的,梁銜月快速的經過,不一會兒就巡視了一大片區域。
“那你去找手機幹嘛?”甄敏問道。
“沒事,一會我們再去樓上看看,超市本來就被搬空了,找不到東西很正常。”梁銜月安慰她道。
她瞧着季明岑比了個大拇指,季明岑微微一笑,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去別處了。
他們剛上二樓,就聽見樓下有人說話的動靜。
“零食也是喫的,還是高熱量食物,好東西,當然不能丟下了。”梁銜月點點頭,徑直越過這附近的貨架。
“找個晚上當手電筒。”
“躲雨的?”季明岑輕聲問道。
遠處出現了季明岑的身影,他抱着一個箱子遠遠的站在貨架盡頭,對梁銜月喊到:“月月,記得看看貨架最底層的角落裏,裏面可能會有遺漏下來的東西。”
“這邊什麼都沒有。”她沮喪道。
梁銜月得了提醒立刻蹲下去,在周圍一圈的貨架裏掃視一遍,還真在一個架子角落裏看到了一袋洗衣粉。
離開了這片區域,梁銜月遇到了黃一峯,他也得了季明岑的提醒,正趴在地上到處看。
“過去這麼久了,東西被人拿走了也正常。”
他們一個個攤位跑過去,十個有九個快被拿空,只在一家找到幾包沒拆封的棉服,被一個矮櫃擋住了。
又看到一家鞋店,鞋盒散落一地,旁邊還丟着幾雙穿過的舊鞋。
“我們也找找看有沒有合適的鞋碼的鞋子。”
梁銜月把貨架最頂上摞起來的幾摞鞋盒用杆子推下來,裏面果然掉出不少運動鞋來。
在甄敏的遮擋下,梁銜月悄悄把鞋子收了起來。
季明岑他們那邊的進度也很快,因爲想着上面的樓層還沒找過。就沒有在二樓的攤位耽擱太久。而且他們也帶不走多少衣服,冬天的衣服也厚,兩三件就能抱個滿懷。
眼看着進商場躲雨的那些人從負一層的超市出來,嘴裏大聲抱怨着有人捷足先登,打算向上搜索。梁銜月他們也趕緊上了樓。直接從四樓向下找,又收了不少衣服以後,兩撥人終於在三樓碰了面。
那些人看到他們只有四個人,提起來的警惕放下了些。擦身而過的時候,有幾個人特別留意了梁銜月他們帶着的物資,發現都是些打包起來的衣服,也就沒放在心上。
季明岑和黃一峯想帶的衣服太多,拿不過來,於是甄敏教他們怎麼把衣服疊好捆起來體積最小,順便還把在超市找來的那些東西塞進了捆好的衣服包裏。現在幾個人看上去就像是拎着幾大捆衣服一樣,一點也不起眼。
這時候外面的酸雨也停了,明晃晃的太陽蒸發着地面的雨水,空氣裏開始有了不好聞的味道。
梁銜月他們決定返程了。
她的鼻子發酸,喉嚨也不舒服,一邊的黃一峯更是咳嗽了起來。梁銜月停下來,打開了身後揹着的包,從裏面掏出了四個防毒面具。
這次出門,梁銜月的包裏一直放着防毒面具和雨衣,就是怕遇到酸雨,沒想到真的用上了。
“戴上防毒面具我們再回去。”梁銜月把面具一個個交給甄敏幾人。
他們正往樓梯下走,剛纔那夥人其中一個趴在樓上的圍欄上叫住了他們:“哎,你們的防毒面具在哪找的?”
他們也被這酸雨煩死了!下雨的時候不僅要躲雨,還要防止雨滴濺到身上,這還是小事,小心點總能躲得過去。可是雨後總有那麼一段時間空氣裏滿是異味,呼吸着這樣的空氣,鼻子和喉嚨都難受,不停的咳嗽。就怕是時間久了,肺也要出毛病。
梁銜月面罩下的聲音甕聲甕氣:“就這麼幾個,已經沒了。”她回了這麼一句以後,就繼續下樓梯。
樓上的這人看她不願意說,悄悄招呼起同伴來:“下面那幾個人有防毒面具。”
“你想拿過來用?那東西只有一兩個小時管用。”他們這夥人正好有一個在化工車間待過,他以前也用過這種類似的防毒面具,像是車間裏的那種有毒氣體濃度,半個小時就得換一個濾芯。爲這點小東西冒險和四個人對上,不划算。
“萬一他們知道哪裏有大量的防毒面具呢?你看他們這麼隨便的拿出來用,一定藏了不少。”另一個人也心動道。“而且他們只有兩個男人。”
他這話一出,所有人都蠢蠢欲動。他們互相使了個眼色,分頭從兩邊的扶梯下去,準備包圍梁銜月幾人。
聽到樓梯上奔跑的紛亂腳步聲,梁銜月警惕的回頭,摸上了背在身後的弓箭。黃一峯他們見了也紛紛放下手裏的包裹,拿出武器來。
提議對梁銜月他們幾個人動手的男人乾笑了兩聲:“我們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知道你們的防毒面具是在哪找到的?分享一下不過分吧?”
梁銜月冷硬地回道:“我都說了,只有這幾個,我們已經用上了。”
她看到兩側扶梯上的人趁着他們對話的時候你就在悄悄往下溜,絲毫沒有收手的意思,心一橫,乾脆擡手利落的挽弓射出一箭。
這隻箭頭擦着其中一個人的身側而過,命中了扶梯側邊的玻璃,清脆的玻璃碎裂聲在衆人耳邊響起,甚至在這空曠的商場裏形成了迴音。這巨大的聲響讓連對面幾個偷偷下來想包圍他們的人都驚得停住了腳步。
看到這一幕的他們心裏只有一個想法:這女的可真是邪門,別人用刀用斧子,她用弓箭!還是那種只在電視劇裏看過的古代弓箭,竟然真的能拉開弓射.出箭頭來,準頭還很足!
“過兩招?”梁銜月晃了晃手裏的弓。
對面的幾個人都沒說話。就算梁銜月拿着個大砍刀,他們也敢仗着人數多試上一試,可遇上個用弓的,還沒近身就被放倒了,那可太不划算。
見對面心生怯意,梁銜月幾人才慢慢倒退着出了商場大門。
看那些人沒有追出來,黃一峯稍稍鬆了一口氣,換上了一副驚歎的口氣:“月月,你那弓真能用啊?你竟然還射得中?!”
梁銜月隨口胡扯:“我是古代兵器愛好者,尤其對古代弓箭研究很多,大學加入過相關的社團,我是練過的。”
黃一峯也沒上過大學,被唬的一愣一愣,感嘆道:“上大學就是好啊。”
離商場遠了些,梁銜月和大家商量着:“我們找的東西已經夠多了,再搜下去怕是三輪車也放不下,不如我們喫過了飯立刻去明岑哥說的那個老小區看一眼,然後今晚之前趕回家。”
甄敏也贊同:“這夥人就在附近,晚上在這邊過夜也不放心。”
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他們就加快了回理髮店的步伐。
喫過飯以後他們馬不停蹄的來到了南邊的老舊小區,仗着人多勢衆,直接拆掉了一樓的幾個防盜窗,砸碎了玻璃跳進去。這裏果然如季明岑所說的那樣,住的都是些愛攢東西的老人。
他們在那裏找到了成箱的鹽、醬油、衛生紙,大桶的米已經顏色發黃,又生了蟲,不能吃了,被梁銜月趁着其他人離開的時候悄悄收到空間裏給雞鴨加餐。
最後只拆了三戶防盜窗,收穫的物資就已經多得拿不下。
幾個人商議着下次還來,帶着物資回到了理髮店,稍微修整以後,準備踏上回家的路。各種物資用繩子結結實實的捆在三輪自行車上,摞得高高的。即使這樣還是裝不下,又大包小包的背在身後、提在手上。
路上偶爾出現窺探的眼神,黃一峯就走在三輪車前面,摘掉了包住刀的布套子,滿臉橫肉地怒視着四周。梁銜月都聽到幾個人悄悄跟上來了,可到最後也沒動手。
走回梁家村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東西太多,黑燈瞎火的不好辨認,索性就都推到梁銜月家院裏放着,等明天天亮了再分。
第二天分東西的時候,他們各自拿走自己找到的物資,自己用不完的,就給大家分一分。像是季明岑一共找到了兩箱多的鹽,就給梁銜月和黃一峯拿了好幾袋,梁銜月在他們躲避瘋狗的那個淨水器店鋪裏找到了淨水器濾芯,明面上搬了一箱回來,空間裏還收了幾箱。就把濾芯分給了大家一些。也不知道酸雨對地下水有沒有什麼影響,過濾了再喝準沒錯。
梁康時看到他們帶回來的物資十分眼熱,忙說下次去市裏的時候一定要帶上他。
“你們沒發現整個梁家村現在都靜悄悄的,天天都有人成羣結隊的往市裏跑。”梁康時可不想再留在家裏看門了。
梁銜月昨天下午回到村裏的時候也發現,這條去市裏的馬路好走了很多,一些坑坑窪窪的地方被人從路邊鏟了沙土填上,應該就是走這條路的人多了,大家爲了出行方便乾的。
“那村裏不就只剩下老人了?年輕點的應該都出門了吧。”梁銜月隨口說道。
聽到這話,梁康時臉上有了一些異樣,他轉身從屋裏拿出了一碗黃褐色的水來,讓梁銜月仔細看看。
“你們走的這幾天,村裏還有個怪事,來了一個大夫。”
“大夫?”甄敏疑惑道,“咱們村就有大夫,就是沒藥,生了病大夫也沒轍。”
“他有藥,”梁康時的表情更加困惑,“這纔是奇怪的地方,他說自己是遊方郎中,在咱們村暫住幾天,身邊還跟着幾個年輕人,說是他的徒弟。這個大夫一來就高價租了村北一戶人家的房子,要給村裏人看病。看病不收費,拿藥才收費,大家聽了這個消息,可不都過去看病了。”
天災開始這麼久,村民們哪有幾個身上沒有病痛的,光是沙塵暴和酸雨導致的呼吸道疾病,就幾乎人人都有,一開始只是酸雨帶來的有毒氣體飄散在空中時覺得難受,後來咳嗽都變成了家常便飯,嚴重的還時不時咯血。
“你也去看病了?”梁銜月端着這碗散發着藥味兒的湯水看向梁康時。不然這藥是哪兒來的?
“不是我,是你四爺爺,他去了一趟,想給他和四嬸拿點藥喫,花一斤米換回了兩碗藥湯。”
“這大夫的藥賣的倒不貴。”藥材現在格外珍貴,酸雨時不時的下一場,根本就沒辦法種植,用一點就少一點。一斤米換兩碗藥,聽起來倒也划算。
可這其中依舊疑點重重,梁銜月皺眉道:“他賣給全村人這種藥湯,那他得有多少藥材纔夠?”更何況這大夫還是剛搬來梁家村的,隨身帶着的行李恐怕全都得是藥材纔行吧。再說了這種來歷不明的大夫,拿出的藥也不敢隨便喫。
梁康時指了指梁銜月手裏的碗:“梁靜也覺得哪裏不太對,可村裏人去看了病以後,都對這大夫十分信任,梁靜就把四叔帶回來給四嬸的藥送了過來,想請你幫忙看有沒有什麼問題。”
“我也沒學過這些,未必能看出問題來。”梁銜月先說了一句,然後把藥碗湊到鼻尖聞了聞,確實是藥材熬煮過的味道。
“四爺爺他喝了?”梁銜月有點想嘗一口試試。
“喝了。”梁康時話音剛落,就看見梁銜月端起碗喝了一口。“哎?你怎麼怎麼也敢喝。”梁康時慌亂地伸手去奪碗。
“喝一口也沒事,又不是毒藥。”梁銜月仔細品着其中的味道,還真有些熟悉的感覺。這湯很苦,還是一種層次豐富的苦,因爲苦澀的味道還不是來自同一種藥材。
“好像有金銀花和連翹?”梁銜月砸吧了下嘴。“是清肺的藥材。”
曾經梁銜月也對各種藥材一竅不通,可自從梁康時弄來了很多中藥種子以後,她就專心研究起收集來的關於藥材的資料。畢竟從種子培育一直到成熟後炮製,哪個步驟失敗最後都得不到能用的藥材。
前段日子種在海島裏的一些藥材正好成熟,第一次種植的產量不高,那些曾經種在梁家村的院子裏,後來又因爲沙塵暴移栽到海島裏的那些藥材更是產量極低,炮製過程也磕磕絆絆,但總算有了些收穫,海島的儲藏室裏多了幾種藥材。金銀花就是其中一種,它主要有兩種炮製方法,一種是曬乾,一種是炒制。
梁銜月當然選擇了最穩妥的曬乾法,得到幾包金銀花以後還泡了水喝,現在她嚐了嚐,覺得手裏的這碗藥裏似乎就有金銀花的味道,至於其他的,梁銜月學藝不精,暫時還喝不出來。
“四爺爺和四奶奶肺不好?我記得囑咐過他們不要在酸雨前後出門,也送去了很多口罩和幾盒止咳清肺的藥,效果不好嗎?”梁銜月把碗放下問道。
梁康時的表情有些僵硬:“這……四叔是去看腰腿疼的。他們年紀大了,活動一會腰就不舒服。”
邊上的甄敏都看出古怪來了:“我看這大夫八成是個騙子,根本不會看病,知道村裏人肺上的毛病多,就熬了這麼一大鍋藥材煮的水,不管來的人是醫頭還是醫腳,都給他一樣的東西喝。”
“其實四叔喝了這藥,還真覺得腰不怎麼疼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梁康時心裏也覺得這是個坑蒙拐騙的人,決定一會兒到四叔家,提醒他一下,不要再給騙子送糧了。別的先不說,光是一看他就覺得這藥湯太稀,味道也不濃。賣藥的那個遊方郎中還不肯賣打包的藥材,非要在他那裏煮了藥湯喝,明擺着偷工減料,用少少的藥材就熬出來幾十個人喝的藥。
“那你只告訴四爺爺就好。”梁銜月叮囑道,“還有很多人是去看肺病的,這裏的藥材說不定也對症,你說那大夫是騙子,有人還要跟你急,別惹禍上身。”
“我也不是那多管閒事的人。”梁康時嘟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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