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为什么对我這么好
“我回来了。”
单身公寓的门被打开,传来漩涡鸣人每天例行的呼喊声。
因为每個月总有一两天,会有一個老爷爷在屋裡等待他,并亲切地予以回应。那也是他最高兴的时候。
不過,今天鸣人的声线中,带着和平常迥然不同的兴奋和热情,就好像是希望自己生活了好几年的這個“家”,也能以同样的心情来迎接难得光顾的客人。
“請进来吧。”
鸣人进门后,轻轻拽了拽义勇的袖子。
一堵满是岁月痕迹的发黄墙壁,映入后者的眼帘。
他环视四周,发现鸣人家裡的布置十分简单。
一张小床、一個衣柜,一個矮茶几,分布在房间的一端,紧挨着巨大的玻璃窗户。
而房间的另一头,就是简陋至极的“厨房”:橱柜、水槽、餐桌、烧水壶和冰箱,连一個能称之为灶台的东西都沒有,根本沒法做太复杂的食物。
最后扫了一眼餐桌上還插着筷子的杯面,义勇也大致弄清了鸣人营养不良的原因了。
“哎呀!我早上忘记收拾了!”
鸣人捕捉到了义勇的视线,连忙尴尬地爬上凳子想将吃過的杯面收起来。
但因为太過着急,身体居然连带着椅子一起朝旁边倒去,发出哇的一声怪叫。
在家平地摔什么的,他其实都已经习惯了,但只是不想在新认识的同龄人面前丢脸。
不過這次,义勇的身体及时出现在他身边,单手扶住了正要倾倒的椅子,但那面杯却掉在地上。
出乎义勇意料的,那面杯中早已空空如也,并沒有余下的汤汁洒出来。
鸣人居然连沒什么营养价值的汤汁都喝得一干二净了。
“诶?”
鸣人睁大了眼睛,似乎還沒从刚才的事情中回過神来,“你的速度好快啊。”
从门口到餐桌两三米的距离,义勇瞬息即达,這让鸣人很是好奇,“你是忍者学校的学生嗎?”
“我只是身体很好。”
义勇直接像抱玩具一样把鸣人扶了下来,稳稳当当地放在地上,随后认真地說道:“如果你好好吃饭,也可以做到的。”
“可我有好好吃饭啊。”
鸣人掰起指头,“除了杯面之外,我每天都要喝一盒牛奶呢。如果是星期天,就喝两盒。”
接着他又咧着嘴笑嘻嘻地强调道:“除了偶尔拉肚子,我从来沒有得過其他病。老爷爷說,我的身体天生就比大多数人要好呢。”
【身体好倒是沒什么問題,不過……】
“拉肚子?”
义勇双眼扫视漩涡鸣人的身体,视线集中在鸣人的腹部。
通透世界再次发现了凝滞在那裡的一团红色能量。
上一次义勇還不知道那是也是查克拉的一种,但這次仔细观察后他才发现,這团暗红色的查克拉似乎受到了限制,像是被锁在了鸣人的体内,但并非是后者拉肚子的真正原因。
它对鸣人身体的干擾有限,甚至還会帮鸣人恢复伤势……
【得再深入一点。】
义勇深吸一口气,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通透世界】的运转上,企图穿過那团碍事的查克拉,仔细观察鸣人的脏腑情况。
鸣人体内一双橙红色双眼猛然睁开,警惕地退后一步,随即才为自己的畏缩而感到恼火。
“沒有用任何查卡拉相关的手段,却差点看到我嗎?”
九尾皱着眉头嘀咕道:“不是听那小鬼說,他姓宇智波嗎,這又是在怎么回事……”
但也多亏了它突然的退缩,义勇视界中,那团暗红色的查卡拉在空间上的占位骤然缩小,让他终于成功看透了鸣人的消化系统。
他能看到,鸣人的有益肠道细菌正在被外来的有害物质攻击,但前者又能依靠鸣人的体质迅速繁殖并展开反击。
二者伱来我往,仿佛是把他的整個消化系统都当成了战场。
只不過,眼下還是小打小闹,等鸣人休息的时候,這片“战场”才会彻底热闹起来,腹泻也就理所当然的发生了。
“你平时肚子就很不舒服,常常发出响声,還有些胀吧?”
义勇问道。
“哎!”
鸣人被他那看透一切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毛,但又惊叹于对方的一语中的,“你怎么知道?”
义勇继续說道:“你還会经常因为在拉肚子半夜起床。”
鸣人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眼睛裡写满了“你好厉害”几個字,“沒错沒错!你难道也和我一样嗎?”
“不,是你吃的食物有問題,才会拉肚子的。”
义勇打开冰箱门,拿出牛奶扫了一眼上面的生产日期,然后放在一旁的橱柜上。
接着他一盒接着一盒挨個检查一遍,将冰箱裡的所有牛奶都取了出来。
“這些牛奶都已经過期两個多月了。”
他指着牛奶盒上面的数字,对鸣人科普道:“牛奶放太久的话,裡面会出现很多对身体有害的东西,比如细菌之类的。”
“但我喝的时候感觉味道沒什么不对啊?”
鸣人挠了挠头表示不解,“還有细菌是什么?是很不好的东西嗎?它为什么会让我拉肚子?”
义勇思索了一会儿。
這些新的名词他原本也是不懂得,但之前在查什么是“基因”的时候,对细菌之类的东西,也有過一些粗浅的了解。
但怎么解释给鸣人听,才能让他也听懂呢?
他不由想起了蝴蝶忍在给炭治郎等人治疗那段時間,解释伤势时所用的比喻。
毕竟那個带着猪头套的少年,稍微复杂一点的词汇他什么也听不懂,除非你用的比喻非常生动才行……
【如果是蝴蝶忍或者鼬,应该会怎么解释呢?】
义勇的目光越過窗户,看到了被皑皑白雪覆盖的木叶村,突然有了主意。
他指着鸣人的肚子缓缓开口道:
“如果把你的身体比作木叶村,那么過期牛奶裡面的细菌就像是敌国的忍者。”
看到鸣人的眼睛突然放出明亮的光来,义勇知道自己总算是摸到一些哄孩子的门道了。
“如果敌国的忍者太强,木叶的忍者太弱,那木叶就会被毁掉,你的身体就会像大多数人一样,直接病倒。
“可如果两者势均力敌,他们就会在村子裡争斗不休。木叶虽然沒有被毁,但建筑都被破坏,大家的生活也会被扰乱,村子原本的功能也都不具备了。就像你拉肚子的时候一样,其他的事什么都做不一样了。”
“哦——”
鸣人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义勇摇了摇手中的過期牛奶,“换句话說,正是因为你的体质很好,所以才沒有因为它裡面的细菌而直接病倒。可要是细菌在你体内不断争斗,你的身体迟早有一天会变得越来越弱的。
“所以,以后买牛奶的话,要先看后面的日期。至于這些,還是尽早全部扔掉吧。”
义勇喘了口气,他感觉自己把一個月的话都說完了。
【這個村子放任他独自生活,却连這一点都沒人教他嗎?】
可下一秒,鸣人的头发像是被重物压着一样耷拉下去。
“可是,我……我买不到沒有過期的牛奶。”
“为什么?”义勇困惑了。
“村子裡的人說我、說我是怪物,”
鸣人的声音到這裡突然哽咽起来。
他接過义勇手裡的牛奶盒在手裡翻来覆去,头也不抬地說道:“所以他们不愿意卖给我吃的。家裡的食物,要么是老爷爷送给我的,要么是我从外面捡回来的。我明明已经尽快喝掉它们了。”
鸣人看向牛奶盒的表情沒有嫌弃,反而有些珍惜,不知道该拿它们怎么办。
偶尔他觉得被被抛弃的食物配上被嫌弃的人,好像也沒什么不对,至少他吃了也不会像其他人那样直接得病不是嗎?
“怪物?”义勇重复道。
“嗯。”
鸣人转身過身,有模有样地在冰箱裡寻找着什么,“村子有人說我是妖狐什么,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但大家似乎都這样觉得。”
說着,他从冰箱深处取出一盒饼干来。
在转過身的一刻,鸣人原本下沉的五官突然飞扬起来,变得兴高采烈:“這是上次老爷爷来的时候送我的点心,我們来吃這個吧!他送的东西肯定都不会過期的。”
显然,为了转移话题,漩涡鸣人已经用出了自己最“得意”的生存技巧——强颜欢笑。
每次那個老爷爷问他的近况如何时,他都会這样做,而老爷爷也会被转移注意力,不再纠缠那些让他难受的话题。
不過,义勇是個非常较真的人。
他想起了“妖狐”這個词,上一次见面时,鸣人也說過同样的话。
义勇指着自己的两颊问道:“是因为胡须,所以才被這样說嗎?”
“也、也许吧。”
鸣人自顾自地撕开饼干包装放在桌上,又转身去烧开水,想要避开和义勇的目光对视,“我有试過剪掉它们,但第二天還会长出来。”
深处的九尾得意地翻了個身。
“就是不知道我和妖狐到底有什么关系,难道我們长得很像嗎?”
“我见過妖狐。”
义勇突然這样說道。
别說近在咫尺的漩涡鸣人了,窗户外边的旗木卡卡西都愣住了。
【九尾之乱的时候,他应该才不到三個月大吧?】
看到這儿,猿飞日斩也坐不住了,当场分出一個影分身,从下属送的礼物裡挑出两件就走了出去。
而房间裡的话還在继续。
鸣人猛地转過身,脸上满是惊讶:“是、是真的嗎?”
“嗯。”义勇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鸣人的脸,“你们长得一点都不像,那只妖狐個头很大,长得有点又像狗又像狼,凶巴巴的。但它的毛发是红色的,眼睛也是红色的,和你完全不一样。”
“可恶的小鬼!”
听到自己被說像狗又像狼,九尾气得暴跳如雷!
“等老夫自由了,第一件事就是把你踩成狗屎!”
可无论它如何暴怒,都无法挣脱面前的栅栏,终究只能无能狂吠。
“它,它做了什么嗎?”
鸣人露出一副听鬼故事时才有的表情,“为什么村子裡的人提起它,都很害怕、很恨它的样子?”
“五年前的一天夜裡,妖狐几乎毁掉了半個村子。”
义勇继续对鸣人說道:“它比木叶最大的建筑還要高,村裡人也该害怕他。”
正是因为亲眼见過那怪物的恐怖之处远超鬼舞辻无惨,义勇才开始重新修炼呼吸法,以免以后再出现类似的东西时无力保护佐助和鼬。
接着,义勇又补充道:“总之,无论如何,那只妖狐都和你沒什么关系才对。
“虽然還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愿意卖东西给你,但你想买沒有過期的东西,也不是沒有办法。”
“你有什么主意嗎?”
鸣人睁大眼睛,透出渴望的光。
“你可以戴上面具去。”
义勇指了指鸣人放在枕边的消灾狐狸面具,正是他上次送给鸣人的,“那东西不带在身上,根本毫无用处。”
顾名思义,消灾面具,本应有着护身符的效果。
“可是,那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啊。”
鸣人有些犹豫,“我不想把它弄脏或者弄坏。”
“我每年都会做新的。”
义勇說道,“如果這样還不行的话,我可以帮你通知几個雇佣下忍送菜的店铺,他们每天会定时将新鲜食送到你家门口。這样一来,你就不必与商家见面了。”
說着,他扫了一眼鸣人鼓鼓囊囊的裤子口袋:“就是要多收你一份送货的费用。”
【但至少都比吃過期食品要好。】
家裡的钱不是义勇挣得,他无权处置用到别人身上,這些钱只能由鸣人自己出。毕竟以后,他還是要一個人自己生活的。
“這样真的可以嗎?”
鸣人高兴地跳了起来,随后又低迷地說道,“可是,我又不会自己做饭,還是只买杯面和牛奶就够了吧。”
“我家裡還有一份食谱,上面的菜我已经全部做過一遍,內容都已经记下来了。”
义勇說得,自然是卡卡西之前送给他的那份《水门老师的秘密菜谱》,是由一個叫宇智波带土的族人抄录下来的。
据說“水门”二字,指的就是四代火影波风水门。
义勇在火影岩還有书上见過波风水门的脸。
老实讲,他和鸣人长得挺像的,這也是义勇能一下子想起那菜谱的原因。
“下次来,我会把那個菜谱给你带来的,顺便教你做几道简单的菜。”
义勇顿了顿,“這样你以后就不会拉肚子了。”
窗外的卡卡西忽然按住脸上的面具,以防自己发出可能会引起注意的声音来。
他沒有想到,水门老师(以及带土)的遗物,会以這样的方式回到他孩子的身边。
時間的缘分和命运,真是一件无比巧妙的事。
“那個,我可以问问……”
鸣人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义勇,眼中蓄满了激动和感激,但仍然還有一丝怀疑,“你为什么,要对我這么好呢?”
【明明,我們也不過是第二次见面吧。】
义勇却打算一劳永逸地解决他的吃饭問題。
卡卡西完全屏息,水晶球前的猿飞日斩也趴到水晶球边上,想要仔细听听义勇的回答。
义勇脸色如常,刚要开口——
鸣人家的门被人敲响,一個苍老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鸣人在家嗎?我来看看你,快点来帮爷爷开门呀。”
火影办公室中,猿飞日斩真身的额头青筋暴跳,差点直接把那颗水晶球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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