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偶然相見(1)
她在泗臨停留的那段時光裏,自始自終的都是一個人,嗯,對也不對,或者說,在楚軻不在陪她的情況下,她自始自終都是一個人,對柳漣來說,或許是因爲不認識什麼人,也就沒有什麼過多的留戀,故身在何處,與她來說也都是一樣的了。
到了香璃山,柳漣就在蓮池處碰見了藍衣和公孫輾二人,柳漣望着公孫輾之時,眼中一閃而過的特別,她說不上來是什麼感情,也不知道她自己到底是在想什麼,或者說是想公孫輾的許久不見是仇恨還是思念的多,還是說看到公孫輾就想起她差點被強,洛揚救她的多。
她不知道。
“師姐?”藍衣尚不知道那些事情,她看見了柳漣便直接跑過去給了柳漣一個大大的擁抱。
柳漣也回着擁抱道:“過的好麼?”
“可好了~誒對了,”藍衣鬆開柳漣,正色的問道,“師姐,怎麼沒見着姐夫跟着回來?”
柳漣正要說什麼,但是想來藍衣也不知道洛揚和她的事情,便簡單的略過說道:“無事,我只是找師兄……”柳漣熟悉着這個不熟悉的稱謂繼續道,“有些事情。”
公孫輾臉上表情閃過一絲詫異,又因爲藍衣再次只能說:“什麼事?”
柳漣望一眼藍衣,又瞧了一眼公孫輾道:“進屋說。”
二人走入屋中,柳漣望上一眼這熟悉的環境,不自覺的想起某一天晚上公孫輾的所作所爲,神色詭異的看了一眼公孫輾,公孫輾一怔,應該是知道了柳漣在想什麼,神色也變的詭異起來。
“你來找我做什麼。”公孫輾打破了沉默,開門見山打的道,那副架勢擺明了事情要速戰速決。
“上次你找我要的信箋,着實在我手上,那信箋分兩張,你要哪一張?”
公孫輾看向柳漣,直直的看着柳漣的眼眸,心道:她這次怎麼這麼爽快?公孫輾暗暗擔心柳漣話中有詐,便道:“想通了?”
柳漣點了點頭:“不過那兩張我不在手裏,內容我倒是可以背給你聽。”
公孫輾心中還是生了幾分疑慮:“你已經知道了內容,爲什麼不直接去找人,而是要來我這裏問?”
“找人?我能去找誰。”柳漣心中原本打算是將信箋內容全部告訴公孫輾,若是公孫輾聽了有所反應應該就會動身找信箋裏的線人,或者是那個寄信者,她恰好可以借這個機會跟上公孫輾,這幾個月柳漣她也並未是閒着的,武功大有所長進,爲的就是要跟着公孫輾的同時最少不能被公孫輾所傷。
“行啊,你就把當時搶到手的那封信箋的內容背給我聽。”公孫輾一挑劍眉道。
“嗯。”柳漣背道,“不近如大已只公兄早赴安朋老方候並親將權璽與孫此若定也兇若公兄法此不依人說做不公兄不些也怪弟情將轉人”
柳漣揹着的同時,也能眼見公孫輾以極快的速度到桌前,擡筆蘸墨,在雪白的宣紙上寫着她背的內容,那字體是很規矩的楷體,一筆一劃,點橫撇捺非常端正有力,柳漣話剛落音,公孫輾便恰好停筆,柳漣忘了一眼桌面上公孫輾寫的字跡,隨口問了一句:“寫完了?”
公孫輾嘴角上揚:“當然。”
“那應該就沒我什麼事了,我先……走了。”柳漣故意說的平靜,其實一切都在按她的計劃進行,以退爲進。
“慢着。”公孫輾皺眉道,“你什麼都不想知道?”
柳漣瞟了公孫輾一眼,張口卻到了一句非常像洛揚的一句:“怎麼,這不正如你所願,還是說,你要迫不及待的告訴我?”話剛說完,她覺得渾身一陣冷意,“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公孫輾沒有說什麼,望着柳漣離開。
香璃山不大,柳漣也不能去哪裏,她還要等着公孫輾的舉動,也不想擾藍衣,只能是去自己的那間屋子。
重新推開門,她淡然的道了一句“我回來了”,屋中什麼都沒有變,白色的輕紗遮着一切,柳漣擡手扯下紗,扔到一邊推開後院的門,她滿眼看得到的便是一棵接一棵的桃花樹,處處皆開滿了粉紅色的桃花。
這是一副很美的景色,只是可惜,只有她孤零零的一個人看。
她走到灰色的圓形石凳處坐下,淚水終於決堤。
她和洛揚那麼單薄,那麼寥寥無幾的最美好的回憶都是在這裏。
一朵接一朵的桃花……一杯接一杯的桃花酒……還有桃花膏……
擁抱還有親吻,她久久忘不去的承若。
只是如今,只剩她一人。
唔,不對,她還有桃花酒啊。
桃花酒。
可是當柳漣去看藏桃花酒的地方,那裏面空空的,什麼也沒有。
嗯,好像是上次洛揚全部都喝掉了。
柳漣嘆了口氣,又去找藍衣要了三壇桃花酒,重新回到院落裏喝個夠。
一罈桃花酒就能讓柳漣醉到自己都不認識自己是誰了,整整三罈子,她應該差不多可以沉沉睡上好幾天吧。誒,不對,那樣會不會耽誤事?
柳漣眼望着桃花樹下,灰色石桌上擱着的兩罈子桃花酒,自己抱着的一罈,遲疑了片刻,喝還是不喝呢。
一片粉紅色的桃花,她抱着桃花酒坐在桃花樹,桃花夢中望着她的桃花。
無人醒,只因獨人醉。
……
香幽鎮。
某人一身深藍色的衣裳,邪魅的模樣流露出一副寵溺的模樣,手牽着個跟這人長相神似的迷你版的他。
“爹爹,阿唸的生辰贄是什麼誒?”男童模樣卻已經可以看出長大了又是一副惹桃花的臉,和洛揚一樣修長的眉眼,那雙眼睛又和柳漣是一樣的桃花眼,高高的鼻樑,薄薄的嘴脣,臉上有些肉嘟嘟的,但是可以看出臉型長大了以後絕對是不差的。
“這鎮子名爲香幽。”洛揚拉着阿念,陷入回憶緩緩的說着,“你孃親來過。”
“唔?孃親來過?”阿念睜大眼睛,一臉單純的問洛揚道,“孃親不是一直都是在深宮裏的麼?阿念記得孃親連絮憶宮都很少出呢。”
洛揚道:“你孃親確實不怎麼喜歡外出,不過這個鎮子她確實來過,那個時候還沒有你。”
阿念似懂非懂的聽着點了點頭,眼前一晃而過一位小哥手上的一根長長的杆子,杆子一頭是草墩子,上面插着好多好多紅豔豔的糖葫蘆,於是抓住洛揚的衣袖搖了搖道:“爹爹,阿念要喫那個。”
洛揚點點頭,拉着阿念去買糖葫蘆。
鮮紅的糖葫蘆用竹籤串聯着抵到阿唸的手中,阿念雙眼都要放光了,他好久都沒有喫糖葫蘆了,雖然自從跟了這個叫做爹爹的人,喫過好多東西,都是他跟着他孃親沒有喫過的,不過,還是糖葫蘆好啊,那個時候,他還可以和銀兒姐姐搶糖葫蘆喫,孃親看着他們的模樣,好久都沒有一絲笑意的臉上,會浮現一絲難得的笑意。
“阿念,怎麼了?”洛揚望着癡癡想什麼的阿念道。
小跑的抓住洛揚的手道:“阿念好想孃親,也不知道孃親過的好不好。”
“阿唸的孃親有她的事情離開了,不過,如果阿念乖一些,爹爹就帶阿念去她原來到過的地方看看。”
“孃親到過的地方?”阿念欣喜的望着洛揚。
“嗯。”
“好耶!”阿念叫着,舔了舔嘴脣,一口要下半顆冰糖葫蘆,在嘴裏嚼着,香甜的糖衣下過着酸酸的味道,恰到好處,比他從前喫過的糖葫蘆好喫許多,阿念突然問道,“那,爹爹,阿念想不想孃親?”
“像。”
“那,阿念哪裏最像?”
“眼睛。”
“唔,那孃親想不想阿念一樣愛喫東西?”
“……”洛揚突然扯出一個笑,“你孃親沒有這麼愛喫,阿念想不想去爹爹原來和孃親去的酒樓喫飯?”
阿念雙眼放光道:“好!”
阿念一串糖葫蘆剛剛喫完沒有走幾步路,就到了洛揚所說的酒樓,那酒樓便是長相思。
洛揚也只來過這長相思僅此一次,無論是外觀還是酒樓裏面的模樣,都別無二致。
只是那次他來的時候是不明相思,而如今卻真真的在相思一個人。
“客官裏面……”請。
這是女聲,只是話未說完,突然停了下來。
再便聽得洛揚手邊的阿念鬆開他的手,一陣風似的往櫃檯後的人的那個方向跑去,嘴裏大叫着:“銀兒姐姐。”
銀兒輕輕將阿念抱在懷裏,許久,她眼圈紅紅的,哽咽的問了一句:“阿念,這些日子過的好嗎?”
“好。”阿念也帶着哭腔,“可是……可是銀兒姐姐不在,孃親也不再……阿念好想銀兒姐姐……好想孃親……”
銀兒擡眸望着洛揚,有些疑惑。
不是說洛揚那天和她主子碰個正着麼?
理應兩個人重歸於好,應該是在一起的啊,怎麼阿念卻說“好想孃親”?難道柳漣不在?
洛揚緩緩走上前,將阿念拉過去,對銀兒道:“酒樓裏還有位子麼?”
“有……有有,”銀兒抹去眼淚急忙說着,“王爺……上面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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