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谁是目标
骷髅分兵逃窜后大约十分钟,吕岩所在的队伍孤独的奔跑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中,身后暂时未发现追兵。
“停下!停下!”凯伦瓦尔拼命的喊停,包括吕岩在内的所有六十九名骷髅都停了下来,其中有五名战骨、十二名红骨,其他都是灰骨。
凯伦瓦尔从地上捧起一块黑泥:“快,出来五名红骨,全部涂上黑色。”
吕岩一愣,這個时候假冒战骨嗎,他心中虽然那有疑问,但沒有啰嗦,跟着凯伦瓦尔一起动手,五名红骨涂上了黑色泥巴,确实和战骨看起来有点相似。
“好,你们继续跑,其他的战骨都留下来,和我一起埋伏。”凯伦瓦尔命令红骨和灰骨们继续向着西面逃跑,然后他和其他四名战骨挖开地面,躲在了草皮之下,吕岩也被凯伦瓦尔留在了身边。
“大人,是为了对付追兵嗎?”吕岩小声的问道,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东面,還沒有人影出现。
凯伦瓦尔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当然是对付追兵,他们肯定会来的,但人数一定不会太多,聪明的人类会以为被陷马坑保护的那些队伍裡面有大人物,他们会把主力投到那裡,能分给我們的应该不超過十個人。”
果然,凯伦瓦尔的声音還在吕岩脑海中回荡,东面的天际就出现了孤零零的八名骑兵。
吕岩這才明白凯伦瓦尔当初不愿意走看似最安全的陷马坑路径撤退是多么的明智,看来有时候光靠陷阱和武力是不够的,還得揣摩人类的心思,吕岩默默的将這條规则记在心底,如果能活下去的话,也许将来用的上。
“很好,他们的路线会路過我們的面前,记着要尽量杀掉所有人,如果可能的话,最好不要伤到马匹。”
杀掉所有人,不要伤马,吕岩沒有提问,只是默默牢记凯伦瓦尔的两句命令,以6打8,不但要全歼,而且還要留马,這是一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凯伦瓦尔既然這样說,就必然有他的用意。
由于吕岩所在的队伍是损失最惨重的,而且由于它们選擇了像是送死一样的逃跑路线,所以被看做是一支废柴队伍,被派来的八名骑兵都不算太厉害,经验也不足,在看到远处涂抹了黑泥的五名红骨之后,立刻兴奋的加快了马速。
通過草叶的缝隙看到人类一步步逼近,吕岩的心裡紧张到了极点,那种奔马的速度,怎么可能在错身的一瞬间击杀上面的骑手?
“不要担心,我会给你们制造机会,出手的时候不要犹豫。”仿佛是知道吕岩会担心,凯伦瓦尔的声音传来拉過来。
吕岩点点头,白蜂从掌骨中慢慢长了出来,白色的蜂尖热流涌出。
1000米……500米……200米……100米……50米……20米!
在人类骑手靠近至20米左右的时候,凯伦瓦尔突然动了,他强壮的后腿骨猛然弹起,将他整個身体从烂泥坑裡面射了出去,像大鸟一样划過所有埋伏骷髅的头顶,冲飞奔而来的骑兵扑去,他在空中时爆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嘶叫,這种嘶叫连吕岩听了都极为不舒服。
八名草原马同时受惊,它们被突然在前方跳出的黑影和那种恐怖的嘶叫声刺激,几乎同时高高扬起了前蹄,有三名骑手立刻被甩了出去。
“杀!”吕岩狂吼一声,冲了出去,他的目标锁定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名骑手。
草原马的两只前蹄還在高空乱踢,這种600公斤重的草原马蹄子像铁块一样坚硬,一旦被它扫中连战骨都会被踢碎,但吕岩却丝毫沒有犹豫,他几乎是贴着马腹站了起来,将白蜂狠狠的捅向了骑手的腰间。
马背上的骑士长着一双年青而结实的脸,细密的络腮胡刚刚从下巴和两鬓爬出来,他惊讶的眼睛看到了吕岩,看到了那一身代表吕岩等级的红色骨头,于是惊讶变成了讥笑,他知道红骨的骨质是多么脆弱,那些貌似狰狞的骨质武器根本不可能破开他腰间的水牛皮甲,他的右手高高举起,准备在红骨的骨针卡在皮甲缝隙间的时候,给其狠狠一击。
“滋——”就像是冬日裡热刀切开牛油的声音,从白蜂和皮甲的接触点轻柔而坚定的响起,還未来得及调回重心的骑士听到了這令他毛骨悚然的声音,讥笑神情瞬间凝固了,怎么可能?
炙热的白蜂轻易的划开了充满韧性的水牛皮甲,這种连铁枪都不能轻易捅穿的皮甲,在白蜂的面前柔嫩的就像是一块豆腐。
白蜂释放出惊人的高温,在割开皮甲之后继续割破了骑士的腰部皮肤,然后是他的骼肌和升结肠,血液混着秽浊的黄色液体喷了出来,在白蜂的灼烧下发出滋滋的爆响。
但骑士的噩梦并沒有结束,在他和吕岩对冲的惯性下,白蜂继续深入并挑高,顺利挑断了他的大小腰肌,然后削掉了他右肾的一小半,他的神经系统启动了应激反应,延缓了這种大脑无法忍受的剧痛,骑士忽然觉得時間变得很慢,慢到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右侧腰部被一点点划开,那种在他眼中不屑一顾的红骨骨质,有着非同寻常的硬度。
白蜂最后挑破背肌的束缚和脊椎擦肩而過,离开了骑士的体内,一蓬带着红色蒸汽的血雾从骑士的腰间喷出,将草原马的半边身体全部染红了。
骑士的右手在空中顺在惯性落下,弯曲的马刀砸向吕岩后背,由于他腰部的剧痛使得动作变形,這本来可以杀死吕岩的一击失去了力气和准头,只是将吕岩砸的翻了個跟头,摔在地上。
但马背上的骑士也随之失去了力气从摔下来,他忍着剧痛扑向吕岩,手中還紧紧握着那柄锋利的弯刀。
“鬼东西,我砍死你!”草原上的男子爆发出他强大的生命力,虽然肠子已经从他腰部的伤口流了出来,但他還是狠狠扑在了吕岩身上,一刀砍在吕岩的颅骨上。
锋利的刀刃嵌进了颅骨之中,吕岩的脑袋差点被一刀砍成两瓣,侵入骨髓的疼痛差点让他失去意识,但他毕竟不是第一次经历生死搏斗了,很清楚放弃就意味着死亡,坚持也许還有希望活下去。
骑士开始往外拔弯刀,再来一下他就能劈开吕岩的颅骨。
吕岩的两只手猛然缩回抓住了骑士拔刀的右手,白蜂刺穿了骑士手臂上的肌肉,将他的這只手死死按住,吕岩說什么也不肯让他再来一刀了,凯伦瓦尔的治疗手段再厉害,也无法救活一個颅骨被劈开的骷髅。
骑士惨叫着把左手伸了過来,他绝对是一個坚强的男人,即使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也一定要拉着敌人同归于尽。
吕岩只好再去抓他的左手,一人一骨,在草地上扭打起来。
不知道過了多久,吕岩才感到怀中的骑士身体变得渐渐僵硬,骑士毕竟是血肉之躯,不可能整個肚皮被割开了還能活那么久,這让吕岩意识到了一個骷髅相对于人类的优点,受伤对于骷髅来說影响较小,而对于人类来說却很有可能是致命的。
忍着剧痛将颅骨上的弯刀撬下来时,吕岩发现战斗已经结束了,埋伏的五名战骨只死了一個,而人类战士死了七個,剩下的一個也沒跑掉,而是被凯伦瓦尔踩在地上审问。
“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点,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一路追踪我們而来,不要說是松耶部落,他们和你们這样的大部落不可能有這么深的交情。”凯伦瓦尔一米多长的脚爪踩在年轻战士的胸口,压的他几乎喘不過气来。
“呸!”被踩在地上的战士吐出一口血沫,用带着讥笑的眼神看着凯伦瓦尔,他用自己的行为证明,草原上的男子都是好样的,不怕死,也不怕折磨!
吕岩看着凯伦瓦尔,不知道他对待這种情况有沒有什么办法。
事实证明吕岩這位上司的手段果然是层出不穷,凯伦瓦尔做了一件事,他把前爪放到士兵的脸上,嘴裡开始念念有词。
刚才還大义凛然的士兵忽然有些紧张起来:“你……你要干什么”
“既然你不肯說的,我只好施展巫术把你变成我的手下,那时你自然会說。”凯伦瓦尔很不耐烦的說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黑烟从它嘴巴边上飘了出来。
恐惧顷刻间爬满了士兵的脸庞:“我……說,但你答应必须马上杀了我!不要把我变成骷髅!”
变成骷髅有這么可怕嗎,比死還可怕?吕岩沒想到把人变成骷髅也可以成为一個比死亡更成功的要挟。
“說吧,只要我满意了,立刻割开你的喉咙。”凯伦瓦尔露出胜利的微笑,他停止假装的吟唱,伸出一根尖锐的指头,轻轻的放在士兵的脖子边上。
士兵犹豫的看了凯伦瓦尔一眼,似乎在衡量一個骷髅的信用,但他并沒有让凯伦瓦尔等很久,也许是怕会失去這难得的死亡机会,他忽然把眼睛看向吕岩,焦点落在了白蜂的针尖:“我們是为了追……”
凯伦瓦尔手指一抖飞快的隔开了士兵的喉咙,他后面的话再也說不下去了。
吕岩吃惊的看着這一幕,他感觉到了人类士兵投来的眼神,难道那支扛着狼旗帜的骑兵队是为了自己而来嗎,這是为什么呢,一個小小的红骨能够重要到如此程度嗎,還有,凯伦瓦尔也明白了人类士兵的意思嗎,他肯定明白,否则他不会割断士兵的喉咙。
战骨们大多沒来得及注意那名士兵的眼神,他们看過来的时候,凯伦瓦尔已经切断了士兵的喉管,疑惑写满了這些战骨们的脸上,但沒有人敢逼问凯伦瓦尔为什么要這么做。
“拉住马匹,快!”凯伦瓦尔沒有打算解释,而是开始指挥吕岩和战骨们将马匹牵好,虽然這些暴烈的草原马绝对不允许骷髅骑在它们背上,但不要紧,骷髅们還有另外一种骑行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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