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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 此时离别,来时再会

作者:遗忘之志
新历795年火1月6日,埃尔尼菲亚公国都,塔尼亚。 “寇斯马郡的战事,暂时就這样处理,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了,帕米尔。” 圆形的议事大厅中,坐满了公国各個地区的代表。他们正在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前方与帝国的战事。 寇斯马郡位于埃尔尼菲亚公国西北方的边境地带,是一片与芙蕾帝国交壤的地区,冲突也正是从那個地方起,然后逐渐演变为战争的。短短几天之内,郡区内的几個城镇就相继失守,這在說明了帝国方面对這场战争的准备充足的同时,也暗示着自己国家的军队,在实力上仍然有所欠缺。 毕竟那边的常驻军面对的,是帝国派出的雪狼军前卫――那可是芙蕾帝国的两大精锐之一。 不過对于霍斯曼总统来說,這种事情他已经习以为常。近十几年来,帝国与他们之间的摩擦不断,大大小小的战事也有几场,打起来的理由更是千奇百怪。曾经最为奇特的理由,居然是帝国方面从进献给德雷尼尔国王的正妻,菲玛王后的祝寿贺礼中,查出了一些赝品,然后他们声称,這些赝品是从公国的另一個边境郡――科卡郡走私過来的。 净他娘的瞎扯淡但即使是那一次,最后也是以战败告终了。 霍斯曼总统坐在议事大厅圆桌的正中央,看着仍然在议论着這道已经决定的决议的议员们,揉起了自己花白的头。 他今天已经六十七岁了,人生已经进入了迟暮,但与他为敌的对手,帝国的现任国王德雷尼尔芙蕾卡德雷夫特,即使是過了今年的生日,也刚刚满四十八岁。也许他可以凭借着自己的老道经验,在两国的外交中占据一定上风,但這也仅仅是一点而已――到了這個时候,他也不得不承认,坐在雷德卡尔的皇宫中的那個如狮子一般的大帝,的确有他先祖的胸襟和气度。 他必须物色一個合适的接班人,不然等自己卸任以后,公国的未来将会如何他闭上眼睛,不再看眼前的那些议论不休的议会。 面前的這些议员们,来自组成公国的各個郡的势力代表,他们循着类似选举之类的某种循环来到這裡,组成這個国家的权力中心,决定着這個国家的各种走向。从某种意义上来說,自己坐在這個位置上将近十年,却仍然不得不在某些事情上,看着他们的脸色。 這就是公国的权力构成。 他慢慢将眼睛睁开一道缝隙,瞄向坐在下席中位的那個中年男子。那個男人梳着一個整齐的背头,一身正装整理得一丝不苟,胸前的黑色口袋中,還插着一枚白色手帕交叠而成的花朵。 公国议会,议长帕米尔雷斯特。 他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双手交叉立在圆形的大桌上,一言不,神情严肃,仿佛正在认真倾听下面那些人的谈论的样子。但是霍斯曼知道,這位议长的心中也厌烦了這样无谓的争论。 寇斯马的战火燃烧起来之后,公国這边一直处于下风状态,原因当然是多方面的,但现在讨论這些原因又有什么用呢?现在他们应该将重点放在如何应对接下来的战事,虽然他们现在的選擇不多罢了 那個狮子皇帝哼。 “总统大人。”中正而低沉的声音打断了总统的思考,老人完全睁开了眼睛,同时将眼神中的杂质驱散,脸上挂起了标准的祥和笑容:“還有什么事嗎,帕米尔阁下?” “公国的东南方似乎出了事情。”那個一丝不苟的男人,正将手下刚刚传来的密报折叠起来,然后放在左手边:“西凤郡的翡翠之森,似乎出现了异变。” “哦?”老人的微笑沒有变,示意议长继续。 “据驻守在风花镇边境的哨兵报告,在昨天下午的时分,翡翠之森方向有一道巨大的绿色光柱出现,据报告所言,士兵们能够清晰地看到那道光柱直冲天际,并且持续了很长的時間。” 霍斯曼沉默不语,似乎正在考虑這件事背后的意义。 “那所哨站位于小安契达尔山脉的脚下,距离绿石村大概12德裡。”帕米尔的声音還在继续,不過這些內容大概不在报告的范围之内了:“如果报告属实,那道光柱大概位于森林的中心区域,那么通過距离来看,当时的场面一定非常” “壮观。”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微微一笑。 “看来你也觉得這件事情很有意思,阁下。”两人的对话声音不高,在嘈杂的圆桌大厅中,并沒有传出很远。不過一些有心的议员,已经开始注意到了总统這边的异常,眼神开始不停的瞟向他们两人的身上。 “翡翠之森的中心区域非常神秘,公国最近這些年的报告中,几乎沒有關於裡面状况的說明。”帕米尔再次板起那张严肃的脸,两撇小胡子在紧绷的嘴唇上微微地翘着:“据我的了解,那個森林中的生物大多奇异而凶猛,深入其中的人的死因多半都是因为這個,還有几例据說是被不明人士所杀。” “生還的人对那個杀人凶手的描述并不相同,有疑似冒险者下黑手的迹象,但并不能够肯定。”帕米尔将這些事情一口气說完,然后看着总统那张矍铄的脸:“恕我冒昧,总统阁下那個地方,对我們来說仍然是未知数,现在這件事情,背后肯定” “不必担心,雷斯特。”老人轻轻地說,“你也许不知道,七人议会的那两個姐妹,前些日子曾经過来拜访我。” 帕米尔的眼瞳一缩。能够被称为七人议会的,這個大6上只有那一個。而其中的那对姐妹 “她们是来向我說明情况的――复辟者也听說了那個消息,然后潜入了翡翠之森,她们一方面追查這方面的事情,另一方面” 老人顿了顿:“也是去看看真假。” “也就是說,這件事的背后是她们”帕米尔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恕我直言,這太過分了,這是对公国主权的蔑视” “你知道的,亲爱的议长阁下。”老人苦笑着摇头:“即使是你我,也只能对她们這样的人提一些建议,若是干涉她们的决定那是不可能的。” 他摊摊手:“她们可不会听话。” 帕米尔的嘴抿成了一條线,霍斯曼抬起双手,作出下压的姿势:“不要這么生气,毕竟现在我們還沒有得知整件事情的真相,我看這些事并不是两位小姐所为,我相信她们的品性,嘿” “那场战斗中活下来的人,有几個是不让人放心的呢” 注意到厅中的议论声越来越小,霍斯曼抬起头,现那些议员的议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大部分人正在看着他们两個,眼中毫不掩饰地透露出莫名的好奇意味。 外面的风言风语中,最近這两位公国中的最高人物,好像关系不是很好的样子,不過看今天的态势,那些传言看来都是谣言罢了 “哦,诸位”老人笑了笑,然后左手伸出,示意坐在下的议长:“也许你们已经对刚才的议题厌倦了。正好,我們的议长给我們带来了一個新的消息” 逐渐地,整件事情被所有的议员所得知,然后如同翡翠之塔的风暴一般迅向外扩散,直至传遍了整個自由大6。 翡翠之森的巨大绿色光柱,当然不会只有小安契达尔山脚下的哨兵们自己看到。整個绿石村的人,甚至更远的地方,都看到了火1月5日下午时分的那道奇迹。 所以,有些消息比公国的情报系统更快地送到了都――玩家都是可以下线的,传递信息的度当然也比他们快得多。 位于绿石村的玩家们,第一時間就将這种天大的新闻放到了各大论坛上。虽然沒有录像功能,并不能有实质的证据证明他们所描述的奇迹的真实性,但是這么多人众口一词,這件事情多半就不会有错了。 芙蕾帝国,西南方,埃斯达拉行省。這裡是位于中原地带的富庶之地,也是芙蕾帝国与埃尔尼菲亚公国的接壤国土。埃斯达拉以盛产卡宾果与蓝水晶闻名,一望无垠的平原地形,也让這裡成为了各类农作物的天堂。随着近几年该行省的逐渐展,即使是整日面朝黄土的农夫们,也开始逐渐摆脱贫困,走向了富庶的康庄大道。 但如今,這裡是战火的前线。 位于埃斯达拉行省前方的迪维小镇,是這個地带的交通枢纽,所以自然也成为了军事重镇。如今,主要战场位于对方境内的现在,這裡自然成为了保障后勤和兵源输出的地方。 自由飞翔带领着自由之翼行会中的众多手下,现在就坐在這個小镇的酒馆中,时刻关注着前线的消息。 “如果攻打贝克城的情况顺利,帝国這边应该就能在這片区域稳定下来。”自由之翼手中拿着一张纸條,指着桌子上的一张地圖,对着其他的成员說道:“到时候,就该轮到我們上场了。” “即使是這样,估计上面给我們的任务,多数也是护送辎重,传递情报之类的小事,连护卫這种事情估计都不会交给我們”id名叫半盒烟卷的铁板男子說道,语气中尽显他的无聊与情绪的低落:“這不是我想要的沙场,我們都這样過了好几天了” “你急什么!”那個叫栀子的女玩家随之說道,仿佛他们两個天生就是死对头一样:“看看之前那些冒冒失失跑到战场上的玩家,最后的下场有多惨,不是被npc大军生生碾過,就是被后方的帝队当做扰乱者抓起来,我們行会也已经损失了上千人了” “我們又不是他们那些弱鸡” “不,正规的军队和乌合之众,差距還是很大的。”坐在另一边的白袍学者淡淡地說道,然后推了推他的单片眼镜:“别看公国那边正在节节败退,如果让我們对上他们的军队,估计還是打不過的。” “嘿,不要老是這么谨慎啊军师” “我說的是事实。”白袍学者的声音依然平淡,但是传到周围几個人的耳中,总会让人觉得說服力十足:“你知道的。這個游戏中的npc,实力普遍高于玩家,所以除了冒险遇到野外的野兽之外,我們并不想与自由大6上的任何npc势力为敌” “除非迫不得已。”顿了一顿,他又加了一句。 “好了,你也不用着急,铁板。”自由飞翔接道:“等任务分派下来之后,我們自然就知道了。而且” 他的声音压低:“即使是派给我們无关紧要的任务,我們也是可以想办法捞到好处的” “用用脑子嘛”他敲了敲头。 除了那個白袍学者,其余人都低声笑了起来。 “对了,论坛上的那個新闻你们都看了嗎,那個翡翠之森的。”栀子突然說道,平时她就喜歡翻看各种網络平台上的新鲜事,所以這次也是她先现的。 “哦,那個啊,自然是看到了”自由飞翔淡淡地說。 同样身为自由之翼的最高层,在场的几個人都知道,他们派去实力最强的一队前往绿石村的事情。后来除了雪灵幻冰,剩下的人都死了回来,那個良辰美玉虽然将事实交代的比较清楚了,但以自由飞翔对他的了解,這裡面肯定有添油加醋的成分。所以对于還沒有回来的雪灵幻冰,他其实是已经放弃了的,曾经有那么一段的時間,他還暗自怨愤对方的妄自尊大,为了什么奇怪的目标自顾自地行动,连公会的利益和自己的命令都不听了 不過在知道這個消息之后,一切都化作了难以名状的滋味。 “那個会长。”铁板多少知道一些自由飞翔的事情,所以也能猜到几分他现在的心情:“怎么說,這也是一件好事吧” “啊,应该是好事吧”自由飞翔回道:“等她回来,我們就知道了” 他挥了挥手,将酒馆中的酒气挥散,仿佛想要驱散着自己的心情一样。 火1月6日,上午,绿石村北方村口。 “喂,你真的不打算跟我們一起走嗎”梦竹和阿牛正站在一起聊天。刘青牛在之前的时候,拒绝了段青的邀請――他想要走出新手村了,但是也不想一個人走,所以想找几個志同道合之辈。 之前那個倒霉的桀城恶少,几個人并沒有在村中找到他,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小姑娘欣然答应了段青的邀請,阿牛则是作出了拒绝的决定。 “是啊,通過這次旅程,我觉得我和大家,還是有很多的差距的。這次路上,我几乎沒有帮到你们,還受到你们這么多的照顾,所以”他一只手按着另一边的胳膊:“道上的兄弟,最重要的就是讲义气!這次你们帮了我這么多,来日我变强之后,当会千百倍的报答你们的!” 他的语气诚恳而坚定,善良的小姑娘已经被感动的有泪水流出了:“阿牛,以后一定要来找我們啊” “当然,這次的工资你们還沒给我呢,我爸爸說過,农民工的工资不能拖欠哎哟” “你還是去死吧!”小姑娘在他的头上敲了一下,阿牛也沒有反抗,只是捂着头在一边呵呵直笑。 话說,這個时代好像沒听說過农民工這個东西,它到底是什么呢? 懵懂的阿牛到现在都沒弄明白。 “我說”小姑娘看着前方,声音变得微小:“他们两個,不会再打起来吧” “唔,我想不会。”阿牛也看着前方的村口:“大家都是兄弟,怎么可能打起来” “這可不好說,之前還生了那样的事情”提到昨日生的事情,小姑娘再次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脸上也再次红了起来。 昨天下午在翡翠之塔的塔顶,段青从黑色的天幕中突破出来之后,并沒有看到什么冲天的绿色光柱,而是碎石遍布,满地狼藉的场景。天花板被轰掉,将天空裸露出来的塔顶上,一個破烂的石座摆在正中间,上面坐着一個支着下颌,浑身苍白的骸骨。 你好,梅斯克拉达斯塔拉夫阁下――段青看着眼前的這副坐在王座上的骸骨,抚了抚胸口行了一礼,然后看向坐倒在四周的众人。 梦竹正拿着一個布袋,使劲地往裡装着碎石头;刘青牛手中提着一根木棍,正在往身上套着不知道从哪裡翻出来的旧衣服;雪灵幻冰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也不知道之前正在做些什么;至于断山岳,他早已经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阿牛還在茫然四顾,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小姑娘眨了眨眼,然后脸色突然变得通红,她呐呐的将手中的石头丢下,然后慢慢地将两只小手背到身后,低着头一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的模样。雪灵幻冰的反应则是大了很多――她抡起那把造型精美的长剑,照着一脸笑意的段青就是一剑砍去。 “我的书页!我的卷轴!你還给我!還给我!” “喂喂,清醒一点,那都是假的,你拿回去只会坑到自己人喂喂,不要打了,自己人哪” 一阵混乱之后,所有人才意识到他们站在整個翡翠之森的最高处,可以俯瞰這個森林的真正面貌――那海洋依然是绿色,但是现在组成它的基础已经彻底的生了改变。 段青等人站在那裡,看着由千年前的魔法师起名为翡翠的大小石柱组成的石林,久久的沒有言语。最后,還是段青摸着下巴,作出了总结性的言。 “嗯现在它真的是翡翠之森了。” 下方的空中,有着一蓝一红两個身影正在缓缓升起,逐渐飞到他们的身前,然后缓缓落下。 “各位冒险者,看起来你们非常辛苦。”克莉丝汀的声音永远都是优雅而动听:“感谢你们的奋勇拼搏。” “虽然你们看起来都很活泼。”她又跟上了一句,然后掩嘴偷笑:“哦呵呵呵呵” “呃,之前的敌人”段青阻止了又要作的黑色斗篷女子,赶紧问道。 “哦,康维纳啊,他已经走了。”克莉丝汀停止了女王式的笑声:“這座塔的秘密已经被揭开了,大概是觉得沒有什么可以谋取的吧說起来,你们算是救了我們两人一命呢。” “呵呵呵呵,您說笑了,呵呵呵呵”段青附和的笑着,然后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蓝袍女子,牵着她妹妹的手,向着段青等人再次做了一個礼节。 那是他们初次见面时,她曾经做過的礼节,不過此时這一红一蓝的美丽身影,如同镜子一般的相同动作,還是让在场的其他人震撼了一把。 雪灵幻冰窘迫地收起了长剑,有些不知道說什么的模样,另一边的梦竹已经手足无措了:“两,两位大姐姐,不,不要這样” “我們什么都沒有做的”她低下头,羞赧地小声說道。 “好了,几位,之后的事情,就交给我們法师议会来处理吧,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們希望早一些离开這裡。”克莉丝汀重新露出了微笑:“顺便研究研究那些石头。” “我就知道”段青捂着额头:“不過我也累透了,你们呃” “我沒什么意见。” “都听你的。” “我,我也是” “呵”段青笑了笑:“那就走吧。” 危机過去,两位大魔法师也不再吝惜自己的魔力,将他们所有人带着从高处飘了下来。在下降的過程中,段青等人才现,他们之前所爬過的无尽阶梯那一段,居然是一整块巨大的岩石。 “這块长柱形的石头现在只是徒有其表了,内部是中空的。”克莉丝汀笑着解释道:“大概是這座塔上的东西演化出来的吧。” “嗯,這样啊”段青說道。 “怎么,你在想什么,還有什么問題嗎?”看到段青的样子,克莉丝汀问道。 “沒什么,呵呵”段青回答,然后声音变低:“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根据我与芙蕾亚的初步感应,這片石林的范围扩散的非常大,已经接近绿石村了。”克莉丝汀指着来时的方向:“我倒是有問題要问你,你是什么时候现有問題的?” “什么时候”段青想起那個初进入游戏,那個野猪妖娆地摆着身子回到树林中的景象:“大概来到這裡的时候,就已经觉得不对了吧” “那可真的是很早了” “是啊咦?” 几個人已经落到了流向翡翠之塔的河道旁,河道旁边的石路两侧,现出原形的巨大绿色石柱林林立立,虽然沒有了“树冠”,却依然遮天蔽日,震撼人心。但所有人的的注意力,都被眼前站着的那個人所吸引了。 准确地說,那是一個幻象。 “我要走了。”农场打扮的大叔摘下了他的草帽,露出了他沧桑的面容:“感谢你们做出的一切。” 他扛着一個钉耙,转身朝河流的上游走去,颇像某古时代电视连续剧中的二师兄。但是在场的人沒有一個能够笑出声来――随着他离去的脚步,光影从他的脚上显现,然后化为如沙一般的尘埃,慢慢飘散在了空中。 正在远离众人的步伐裡,四散的光影逐渐地蔓延,很快,他的双腿也消失不见,看上去就像是人影在向前飘动一般。 “大叔”梦竹忍不住流下了晶莹的泪水:“你也救過我們的” “喂!”段青突然向前一步,朝前方呼喊。 漂浮向前的人影渐渐变得透明,但是依然沒有回头。 “你的武器!” 光芒所融化的沙尘已经蔓延到了他的胸口,反射出彩色的光,他又前行了几步的距离,然后若有所悟的停下了。 “那個啊”他回過头,但是七彩缤纷的光芒,遮住了他的面庞:“那個东西” “就送给你了。” 声音随风飘荡,人影也像燃烧的火把一样,终于消失殆尽了。 段青愣了半天,然后才笑了起来:“哼,呵呵這還真是,需要感谢的事情啊” 他掏出那把钢铁雄心送给自己,已经变了模样的短剑,心中叹息了起来。想必当初铁兄随意送给自己這把短剑的时候,绝对不会想到会有這样的展开吧。 菲尔的短剑(精良) 武器威力:较强 需要力量:15,敏捷:8 力量2,敏捷1 特效:你的刺击将可以蓄力。 “不知名年代的制式佩剑,历经千年腐蚀,其锋芒已经蒙尘许久,但還是保留着相当的威力。” “剑柄的护手侧,刻着一行小字:‘谨以此剑,奖励给帝国第二集团军老兵:菲尔。他在加拉达裡之战中立下无数功勋,他值得尊敬。’――帝国上将伍辛克” “果然都是有故事的人。”段青想起這把短剑旧时的描述,咧着嘴将它挂回腰间:“不過你终于也可以安息了” 他抚胸行礼,随着他的动作,后面的所有人也跟着敬了一礼,表示他们对這位已经成为消失亡魂的大叔的敬意。 “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把你们在塔裡的冒险经历讲给我們姐妹听嗎” “当然可以,我的荣幸,阁下。”段青回道:“不過确实沒有多少可以讲的” “先說好,不要提那件事情。”后方突然有声音嚷道。 “对对对,我的也不要說!” 說笑间,一行人沿着河岸,走向了来时的方向,翡翠之森的漫长旅程,就這样结束了。 暮色在他们走后,慢慢地降临了這個地方,给翡翠之塔和周边的巨大石林染上了一层黄昏的颜色。风从地上吹過,卷起层层黄沙,将這片地方变得更为荒凉,一個人影从石林的黑影中显露出来,然后走向了已经将古老彻底显现的高塔:“他们走了。” “我們进去吧。”另一個声音应和道,但是四周却只能看到之前那一個人的身影。那個人似乎对這样的情况习以为常,踱着缓慢而轻松的步子,走到了那條袖珍护城河的旁边,看着水面的下方:“应该是在這下面吧。” “是。” “走吧,希望东西還在。” 缓缓的,人影消失在了水面上。 埃尔尼菲亚公国都,塔尼亚城,“平民的尊严”酒馆。 一個魁梧的身影推开了酒馆的大门,望了望四周,然后朝着某個方向走去。在那边的圆桌旁,一個并不壮硕却身材匀称的人坐在那裡。 “死回来了?”那個人自斟自饮,并沒有看向走過来的魁梧男子,只是在对方坐下的时候,问出了這句话。 “死回来了。”坐在他对面的,赫然是断山岳。他拿起桌子上的一只酒杯,将烈酒注满了杯子,然后一饮而尽。 “哈”他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叹道:“最烈的麦酒,我已经有多少天沒有尝過了。” 那個人沒有說话。 “好吧,我知道你并不满意,大哥。”断山岳撇了撇嘴:“自由之翼的那帮人居然在帝国那边混得风生水起,而且听說這次战争,公国处于下方的样子,嘁” 他拿起中间的酒壶,再次给自己倒满:“便宜他们了” “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這些。”坐在断山岳对面的大哥终于抬起头,平稳的目光注视着他:“說一說吧” 他的头与断山岳一样,是简短的黑色,瘦削的脸庞上写满了刚毅的线條,一道伤疤却从他右眼的眼皮上方划到了下方,曾经见過他的人,也不知道是他本人长得這样,還是他故意在建立人物的时候将脸“捏”成了這样。 不過若是段青在這裡,他会非常肯定的告诉你:這是他的本来面貌。 断家三兄弟中的老大,江湖行会会长,断风雷。 “别急,我們有一晚的時間。”断山岳无视了他大哥的态度,因为他知道为兄的性格――沉稳有度,不急不躁,岁月已经将他雕刻得更为坚韧,又怎么可能会急于這一点点的時間。他再次灌了一口酒,吐出了一口满意的酒气,然后抹了抹嘴巴,這才慢條斯理地說道:“先呢,我是自杀的,嘿,沒有比這更快的回城方法了” “也就是說,這次的旅行沒有任何收获,是這個意思吧”断风雷很快就抓住了重点。 “从表面上来說,是的。”断山岳毫不在意的承认了:“不過实际上,這次的收获,很多。” 断风雷沒有說话,他的眼神在示意对方继续。 “啧啧啧,大哥就是大哥,各种面不改色”断风雷嘿嘿地笑起来:“不知道你听到我要說的话以后,還会不会保持现在這個表情” 他收敛了笑容,正色道:“我见到他了。” “他”和“她”,音上并沒有什么区别,甚至你看到字面上的“他”,也不会第一時間知道指的是谁,但是断风雷却是知道的。 他第一時間就知道了這個“他”指的是谁,所以他变了脸色。 “嘿嘿嘿嘿哈哈哈哈”断山岳指着对方,恶劣地大笑起来。 “他真的回来了”断风雷沒有理会兄弟的嘲笑,自言自语地說。 “我已经试探過了,应该是他。”断山岳又喝了一大口烈酒,然后把杯子摔在桌上,仿佛正在宣泄胸中闷气:“我会讲给你听,然后你再判断一下,是不是他” “他就這么让你走了?”断风雷突然问道。 “是啊”断山岳愣了一愣,然后眼中开始泛出回忆的目光:“他变了很多,大概和三年前生的事情,有一定的关系吧” 宁静在這张圆桌间持续了几秒,然后断山岳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最后要走的时候,曾经问過他,有沒有什么要說的话给你” 断风雷看着他。 “他說嘿”断山岳笑了起来:“让你洗干净脖子等着他。” “哼呵呵哈哈哈哈”断风雷沉默了一会,然后慢慢地大笑出声。那笑声无视着酒馆中人诧异的目光,扫過大厅所有的角落,然后传出酒馆,散到了都湿润的空中。 “有意思”最后,有话语随着笑声的消逝而出现,只不過這一次,变成了断风雷自己的低语。 “這种感受真是怀念啊” “喂,你之前让断山岳带的那句话,是真的嗎?” “肯定是吓唬他的啊,我又沒有什么野心嘿,你又想拿我当枪使?我已经给你当了一次了,休想再诓骗我一次”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都是你自愿的好不好還有,我有求過你嗎?” 绿石村的村口,名为雪灵幻冰的女子依然沒有摘下那個黑色的斗篷,好像自从她的队伍全灭之后,她就再也不想以真面貌示人一样。 “好吧好吧,唉,所以說女人啊”段青将双手摆到后脑,仰望着天空:“赶紧走吧,再见不,還是不要再见了。” “我是灾星嗎?”雪灵幻冰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尖,然后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仔细地回想起来,這好像是段青第一次听到她這样的笑声――大概是尘埃已落,所以心境有所不同了吧。 “你”雪灵幻冰欲言又止,双手有些局促地搓着。段青看了几眼,然后說道:“不约。” “谁问你這個啊!”女子不出意料地大声吼道,然后再次低下了头:“那個当时,在塔顶” “怎么了?” “你应该是有机会的吧我是說,当时我們都被困在自己的世界中,只有你跑了出来,所以” “所以我有机会拿到那块石头你问的是這個吧?”段青說道。 女子不再局促,她抬起头,注视着抬头看向南方的段青,想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一些什么。 “這個問題很简单――那块石头不稳定的因素太多了,无论是它本身,還是它所牵涉的东西。”那個男人看着不远的地方,那裡是绿石村的上空,炊烟袅袅,宁静安详,偶尔有一些小孩的欢笑声从某個角落中传出,然后随风飘到更远的地方。 “所以我不想把它带出来而且你应该也打過联盟赛的吧,也许并不长,但是你应该听說過那句话。”他缓缓地說道:“属于自己的力量,才是真正的力量。” “我一直觉得,那是一句装逼的话。” “但是很有道理。” “好吧好吧還有呢?” “就是這样了,而且” 我喜歡這個村子――這句话段青沒有說出口。 像是从某种回忆中醒来,他有些烦躁地挥了挥手:“走吧走吧,再不走,你们行会的人要着急了” “他们才不急呢。”同样看着這座村庄的雪灵幻冰,心情似乎变得很好,对于自己行会背后的某些龌蹉的事情,好像也并不在意了:“不過我說過的话還是会做到的,回去之后” “哦,那個啊,不必了。”段青摇了摇头:“梦竹刚才答应了我的邀請,以后她就是我罩着的人了。”他向后方指了指,然后现那個甩着马尾辫的女孩正在和名叫刘青牛的人追闹着,于是讪讪地将手指收了回来:“咳咳,总之你们以后想要找她的麻烦,最好仔细考虑一下后果” “這样啊”不知为何,雪灵幻冰原本变好的心情,又逐渐落回去了,不過一瞬之后,她再次笑了起来:“這样也好,我很放心” “你有照顾過她嗎” “当然,不信你把她拖過来问问。” “好吧。”段青收起了玩笑的表情,伸出了一只手:“此去一行,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所以好好作個道别吧。” 阳光的照耀下,段青的脸上仿佛镀上了一层光芒。雪灵幻冰的眼神有些恍惚,但手還是伸了出去:“呃好的。”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 “会再见的。”雪灵幻冰眨了眨眼,修长的睫毛刷了两下,然后恢复了常态,将手收了回来:“我在芙蕾帝国的都等着你,我相信你一定会去的。” “呵呵我一向都很自信。” 微风的吹动中,女子的斗篷被吹了起来,带动着她下面露出的黑色长,在空中微微的晃动。她转過了头,然后慢慢转過了身子,走到了某棵树下,那裡有一批马拴在那裡,静静地啃食着地上的绿草。 這已经是绿石村周围剩余不多的树木了――南方的翡翠之森,只要深入一德裡,就会看到如雨后春笋一般的绿色石林,像石海一样的向东南方向延伸,一眼望不到尽头。 “陌上青山。”女子走到树下,拉過了缰绳,牵着马儿走到了通往村外的道路上,然后突然回头向段青喊道。 段青一直看着对方,似乎一直沒有转移過视线。 “你为什么要帮我?”女子看着对方的眼睛犹豫了一阵,终于鼓足了勇气,问出了深藏已久的那個疑问。 “怎么說呢。”段青用手指挠了挠右腮:“我曾经见過這样的你,我觉得像你這样的人,不应该是這样的。” 這句话說得不明不白,但以雪灵幻冰的聪慧,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她低下头想了一阵,然后转身骑上马。 “此时的离别,是为了来时的再会。”她說道:“我忘了从哪裡听到的這句话,但是我觉得說得很对。” “說得挺好的。”段青应到:“不過你不用說我也知道,這不是你說的。” “哼”雪灵幻冰知道对方是在讽刺自己,但仔细想想,好像也无法反驳:“我走了。” 马蹄声响起,伴随着女人的娇叱声,渐渐远去了。 “不要再看啦,再看也不会回来”梦竹的歌声从后面响起,也不知道她从哪裡听到了這歌的旋律,随便填了两句词就唱了起来。 “你這個小女娃,真是”段青作势欲打,然后悻悻地收回了手,看着对方趾高气昂的脸色:“好吧,你說了算。” “哼哼,小心以后你的预算被缩减哦?”为了拉梦竹入伙,段青不得不出卖了自己的某些权利,现在他有些后悔,因为自己现在变得有些被动了。 “现在知道金币的魅力了吧”梦竹得意地說道:“不過现在已经晚了,你已经上了我的贼船” “哦。”段青闷声的回答,低着头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只是他低着头的表情,梦竹是看不到的――他也在偷偷地笑。 谁上了贼船,還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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