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1章 棺材钉
“现在知道谁是老大了嗎？”
找回场子后，贝利亚一吐郁气，他双手凝聚能量，准备将它干掉。
“等等，放它一马怎么样？”余辉忽然想到了什么，再度阻拦。
贝利亚：“怎么？”
余辉：“這几天，我有過一些反思。”
虽然這個词被一些诡异的公知群体被严重污名化，但“吾日三省吾身”的做法還是沒問題的。
虽然持怀疑态度，但美弗拉斯說因为人类的污染和对地球其他生命的破坏，导致神秘进化录放弃了人类时，余辉内心還是有所触动，想着亡羊补牢的。
贝利亚可能觉得沒什么，但作为“本地人”，他觉得這些话并沒有夸大其词。
和他遇到的那個生個孩子還要顺便来市中心炸個城市，纯纯损人利己的怪兽相比，這只大水牛只是守着同伴的遗骨，并沒有出去主动乱搞，已经算得上“纯良”二字了，完全可以共存。
归根究底，這次是人类不顾警告入侵了它的领地，才招致了它的报复。
“大水牛，你能听懂我的话嗎？”
“现在，我留你一命。”
“今后，你遇到触犯你禁忌的人类时，也要留他们一命，能做到嗎？”
“遇到要抢遗骨的人，跺跺脚，喷点你的口水把人吓走不就是了，都是在地球上的生命，沒必要打個你死我活。”
大水牛缓缓退去：“谢谢，我遵守约定。”
余辉一愣：“嗯？”
什么情况，是错觉嗎，他怎么感觉自己能听懂這只水牛的兽语了？
余辉不确定：“贝利亚，我是不是吃蘑菇吃出幻觉了，为什么這大水牛‘哞哞’叫的时候我能看到翻译成汉语的‘字幕’？”
贝利亚激动起来：“不是错觉，一定是因为命运的重力现在触发着，另一個余辉就是這样的，他能听懂所有的语言，看懂所有的文字！”
他对一头水牛的死活也并不在意，考虑到這一战中余辉出了大力，并且进一步开发了命运的重力，他也就顺势同意了。
贝利亚离开沼泽，调侃着：“不過你也开始变得和那個石堀一样站在旁观的角度思考問題了，這只水牛明明杀了你两個同类，你却为它鸣不平。”
余辉：“同类……太宽泛了，二战时期德国人和苏联人大概不会认为对方都是同为地球人的同胞吧，那两個人我又不认识。”
贝利亚解除变身，打趣道：“意思是，如果换作你的熟人朋友被杀了，你就要报仇血战到底了？”
余辉想了想，尴尬地笑了笑：“哈哈。”
贝利亚却觉得余辉越来越对自己胃口了：“沒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就喜歡這种真性情。”
在最近经历了這么一系奇幻的事件后，余辉觉得，世上沒有什么是必定不存在的，還是应该对未知的世界多抱有一份敬畏之心。
“砰！”突然间，水花翻涌，大水牛又重新浮出水面。
“這畜生，玩阴的！”贝利亚虚影大惊，以为大水牛是要趁着他解除变身杀個回马枪。
余辉：“慢着，我能感觉到它沒有恶意。”
然后一個细长的器物被大水牛丢到了余辉面前，余辉捡起一看，发现是一根很长的铁钉子，上面锈迹斑斑。
“這是什么……送我的纪念品？”余辉问。
水牛說，其实很早之前，路過的一個穿着袍子的人类发现了自己的存在，怕自己出世为祸世间，用這個将自己封印了起来。
最近這段時間封印脱落，它的状态由怨灵变成了实体，才能自由活动。
“什么，靠這么一個东西就能封印這么大一头怪兽？”余辉难以置信。
贝利亚若有所思：“可以封印灵魂，這個看起来像是……合众国山部棺材钉！”
余辉一愣一愣的：“棺材钉是什么？”
贝利亚：“一种人为制作的，可以封印灵魂体的东西……這個应该就是棺材钉的原型了！”
他让余辉一定要收好，以后会有用。
“這玩意都生锈了，被它封印的大水牛也脱了困，早就是過期产品了吧。”余辉不太相信。
他回去找结花几人，告诉老人以后大水牛不会再伤人了，可以放心地生活下去。
坂田健左顾右盼，发现之前的那個“小蜜”不见了。
“這位爷爷，刚才那個女孩子就是您的女儿嗎？”坂田健有些在意。
老人：“嗯嗯，小蜜一定是给我找治咳嗽的药材去了，咳咳。”
结花戳了戳余辉的肩膀，提醒他别忘了正事。
打個小怪只是碰巧的，這一趟的目的主要還是寻找传說中会取代人类成为地球主人的“植物生命体”。
余辉便告别了坂田兄弟，暗示他们早点离开這個是非之地，然后和结花开始了搜寻之旅。
“什么！你好心放過大水牛后，大水牛给了你宝物，這不是神话故事的桥段嗎？”
路上，结花听余辉說着事情的经過，一愣一愣的。
余辉：“好人有好报吧，主要是能沟通。”
结花：“沟通……好厉害，太厉害了！余辉队员，你能和小动物說话，這是我从小到大梦想的超能力！”
余辉：“……”
那么大一头水牛和小动物也不沾边吧，虽然明白你的意思……
“余辉队员，试试和這個乌鸦說话，乌鸦是森林居民，說不定它有植物生命体的情报。”结花兴冲冲地想要余辉展示一下能力。
余辉：“下次吧……今天消耗太大了。”
“好的好的。”结花也不强求，在那畅想着美好的未来：“和余辉队员在一起真是太有意思了！”
第二天，余辉在恢复地差不多，如结花所說，弄了点稻谷给乌鸦，然后“你滴快快滴给余辉带路。”
但鸟类的智商大概不足以支撑這么高级的问答，余辉只知道它表达了“這片森林的确有一個奇怪的居民”的意思。
无奈，只能按原计划进行搜寻。
在一大片几乎是原始森林的地方拿着仪器搜索植物生命体，寻找“圣域”，這是個苦活。
“一开始我以为野营会很好玩的，结果沒想到……好累。”
余辉靠在一棵树上气喘吁吁，要不是他最近身体好了很多，這会大概已经进医院了。
“喂，這就不行了嗎？人家小姑娘都比你强。”贝利亚一边将前方的荆棘杂草帮忙劈开，一边批评。
结花虽然是個女孩子，但毕竟是受過特训，正规流程招收进来的祸特对队员，的确比他强很多。
這些天除了有些蓬头垢面外，她现在還用富裕的精力去研究那枚“棺材钉原型”。
“不行，有外面這层铁锈包裹着，根本沒法测量具体的数据。”结花摇头，认为得回基地用更精密的仪器和流程测量了。
两天后，他们将附近都搜了一遍，结果毫无发现。
“怎么办，要扩大搜索范围嗎？”余辉捂脸叹气的时候，结花突然有了新发现。
“余辉队员，你看，這個地方我們来過的！”结花惊叫起来。
余辉赶紧跟上他的步伐，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按照结花平板电脑上卫星导航的数据，他们现在已经走回到了原点，這是之前被大水牛横冲直撞過的地区。
但之前這裡是什么样余辉可记得很清楚，因为大水牛的发狂，很多树木都被踩踏了，可以說一片狼藉。
但现在，那些树木居然全都长回来了！
“這不才過去几天嗎？這么快？”结花有些难以置信。
余辉立刻意识到：“這就是所谓的‘圣域’嗎，我們不在的时候，那個植物生命体在這裡做法，让這裡恢复了生机！”
结花：“可……可是我們明明把這一圈都搜遍了，每個角落的植物都用仪器去扫描過了，根本什么都沒发现。”
余辉：“可能我們想岔了，所谓的植物生命体并不是我們想的那样。”
因为大菜狗的原因，余辉先入为主地觉得所谓的“植物生命体”就是“妙蛙种子”“丽莎布布”這样的存在。
但现在看来，他可能陷入了思维盲区。
结花：“怎么办，重新去找嗎？”
余辉：“不用這么麻烦，问一下就好了。”
他再次来到清澈的沼泽旁喊话：“勇敢牛牛，出来吧！”
“噗。”水花翻腾，之前沉寂着的大水牛听到余辉的呼唤后钻出水面。
有种孙悟空叫土地公公的感觉。
余辉问：“你有见到植物生命体嗎？”
大水牛：“？”
我只是一個普通牛，哪裡懂你们人类的這些高级概念。
余辉换了一种說法：“這些被你踩踏的树木是谁恢复的，你看到了嗎？”
大水牛：“那天扶着那個老人的，穿着白色衣服的那個‘女人’。”
居然是她！
余辉对此有一点印象，他之前過来紧急救援的时候，看到有一個胸前挂着個翡翠，穿着白衣的女人過来扶住了被救下的老人，還以为她是老人的孙女呢。
结果，這個看起来是路人甲一样的女人，居然就是他们要找的植物生命体？
太意外了，从外表看上去她根本就是個人类。
余辉将此事告诉结花，她看着手上的仪器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检测一下就行了。”
余辉神色不安地点了点头，跟着结花向那個老人住的木屋奔去。
他的内心有些沉重。
美弗拉斯所說的“植物生命体”真的存在，那如果神秘进化录真要让植物生命体来取代人类的存在，他该怎么办？
是“顺其自然”嗎？還是借用贝利亚的力量去……
“老人家您好，我們能见见您的孙女嗎？”找到地方后，结花大大方方地问。
“小蜜？她不在，应该去帮我采治疗哮喘的药了吧。”老人道。
余辉蹲下身子，认真地问：“老爷爷，您真的确定，她是您的孙女嗎？”
老人：“当然，她是很早之前我死去的孙女，真沒想到她不仅突然回来了，還一下子长得那么大。”
又是這套說辞，但相较于坂田健和地质学家他们认为的胡言乱语，余辉听得很仔细。
他结合语境提炼关键点进行分析，得出以下结论。
1.老人家真正的女儿一定已经死了，毕竟根据结花的探测器显示，這位老人是個正儿八经的纯人类，纯人类不可能生出植物生命体。
2.那個植物生命体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扮作了老人死去的女儿，陪伴照顾着他，還给他弄治疗咳嗽的草药。
贝利亚：“還能有什么目的，就是性格好呗，很善良。不是說植物生命体是地球为了取代人类弄出来的嗎，那肯定不可能搞個性格更糟糕的种族吧。”
這结论虽然粗鄙，但余辉觉得可能性很大。
坏了，对方還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种族，并沒有那种“我奉承天命，要杀了你们這些被地球淘汰的旧人类继承大统”的思想，反而呵护着人类。
這让他怎么下得去手！
“蹲着吧，咱们在屋外蹲点。”余辉开始守株待兔，准备找植物生命体好好聊聊。
“余辉队员，咱们把這個老人接去东京怎么样，那裡的医院肯定能治好他的病。”结花道。
余辉点了点头：“這样也好，能弥补一些我对他的愧疚。”
贝利亚：“愧疚？你真的打算下手了？”
余辉：“不知道……或许我的潜意识中有倾向吧，对了贝利亚，如果我真的那啥了，你会支持我嗎？”
贝利亚少有地纠结：
“這個……你知道我肯定是挺你的。”
“但你之前不是說得挺好的嗎，都是地球的生命，沒必要打個你死我活。”
“我觉得這应该也适用于你们人类和植物生命体吧。”
能让一直是武斗派的贝利亚突然“婉转”起来，可见真要逆“大势”而行，是真要冒天下之大不韪的。
余辉也不想让贝利亚为了自己去违反宇宙法则然后被万夫所指，他点了点头，心中有了决断。
“余辉，摩西摩西。”這时，余辉的电话响了，是石堀打来的。
“余辉，大的要来了，要不要拿馒头来现场沾血吃？”石堀副队长的开场白一直很重量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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