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誰爲刀俎
但他眼裏的異色一閃而逝,馬上拿出五千塊,“未來幾天別再騷擾我了,等時間到了,我自然會把錢籌齊給你。”
“行,算你有誠意。”
許冠生拿了五千塊錢,轉身就走,心裏頭興奮個半死。
把消息賣給項金誠,本以爲是一錘子買賣,沒想到項金誠另有計劃,這樣一來,豈不是能拿兩頭的錢?
他當然想不到,自己無意中的一個舉動,已經露出了破綻。
許冠生跟項金誠密謀過了,知道中午陳長青會來這邊喫飯。
當陳長青說出鳳尾街的時候,許冠生腦子裏,下意識的把詳細地址擴充出來了,這都是出於本能,以至於從頭到尾,都沒察覺到什麼異常。
陳長青回頭看了眼那家高檔餐廳,臉色陰沉如水。
很明顯,他已經猜到真相了。
光憑許冠生這麼一個破綻,或許不足以推論出全部,但結合剛纔跟項金誠的交談,就能夠略知一二。
項金誠作爲本地有頭有臉的人物,面對一個外來富商,尊重和熱情是正常的,但怎麼可能輕易讓利?
完美無瑕的策劃案、總投入一千萬的資金,五五分成的情況下,他出了六百萬……
活脫脫一個誘餌啊。
陳長青已經很提防項金誠了,但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許冠生才威脅了自己,轉頭就跟項金誠搞在一塊兒。
陳長青大體能夠猜到,自己如果真的投了四百萬進去,最終肯定會血本無歸,否則對方沒有做這件事的必要。
然而,他們還是太小瞧陳長青了。
即便剛纔許冠生沒有露出破綻,真到了快拿錢合作的時候,陳長青又怎會沒有半點防護措施?
他能傻乎乎拿四百萬去被人騙的話,上輩子就算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有意思,跟我玩貓捉老鼠呢?我看你想怎麼玩。”
陳長青冷笑一聲。
眨眼五天後。
陳長青醉心於玩樂,每天到處逛,根本沒有去想合作的事情。
項金誠卻是坐不住了,詢問陳長青過後,他意識到,這小子好像懶得去籌錢了!
“嗎的,他看起來不像是個沒野心的人啊,怎麼這麼沒夢想?難道看出破綻了?”會所裏,項金誠皺眉道。
“不可能吧,他要是知道自己暴露了,早就麻溜跑回家了,還敢在這裏晃悠?”助理說道。
“嗯,也是。”
項金誠點點頭,“拖不了太久了,再過幾天,許冠生那邊就該露餡了,你馬上去安排,把肥肉送到陳長青嘴邊。”
“放出消息,讓那幫玩具廠老闆知道,陳長青馬上要跟您合作了,是吧?”
“你腦子裏在想什麼,這還能再刻意一點嗎?”
項金誠沒好氣道:“我給了許冠生二十萬,是爲了什麼?”
“!!”
助理雙眼放光,驚喜道:“對對對,讓許冠生去催陳長青給他那二十萬,順便拋磚引玉,由許冠生傳達集資的主意!”
“還不算太傻。”項金誠翹着二郎腿,淡淡的笑道:“許冠生在陳長青眼裏,跟我可沒有半點關係,讓他去傳達這個思路,是最合適的,畢竟姓許的想拿錢,有足夠的動機啊。”
助理連連點頭,感覺學到了。
……
入夜,華燈初上。
陳長青酒店房間裏,許冠生不請自來。
“一星期時間到了,還差我十九萬五千塊,今晚必須拿出來,別再跟我說七七八八的,今晚見不到錢,我保證讓你後悔!”
許冠生眼裏充滿陰狠。
陳長青本來就沒把許冠生當回事,更別說現在知道自己暴露了,所以這個威脅,半點殺傷力都沒有。
“我真拿不出來,要不再給我一星期?”陳長青掩藏着眼中的戲謔。
“你把我當猴耍嗎!”
許冠生怒而拍桌,“沒錢就去找老莊借,我不信他連二十萬都拿不出來。”
“我跟他只是合作伙伴,不是親兄弟,二十萬不是小數目,他不肯借我,你威脅我的第一天,我就跟他說過了。”陳長青嘆息道。
“那我不管,反正這錢我要定了,拿不出來你就等着倒黴吧,項金誠一發狠,你能不能活着回去都兩說,最好自己掂量掂量。”
許冠生怒氣衝衝,旋即眼珠子轉了轉,“對,你之前不是把那幫玩具廠老闆騙得團團轉嗎,再去騙他們一次,二十萬還不是輕輕鬆鬆!”
“怎麼騙?”陳長青問道。
“就說你要開展一個項目,但你的資金被家裏凍結了,所以再給他們個機會拿錢入股,以他們對你的崇拜和盲目信任,絕對肯掏錢!”
許冠生不着痕跡的,完成着項金誠交給他的任務,“到時候你會拿到一大筆錢,給了我二十萬,還剩很多,但我保證不會繼續獅子大開口。”
陳長青心跳陡然加速。
但明面上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我能相信你嗎,到時候你絕對不會只要二十萬吧。”
“你沒有選擇,如果不信我,很快就會東窗事發。”
許冠生冷哼道:“話我就說到這裏了,最後給你一點時間,到時候還拿不出錢的話,我不會再跟你磨嘰半個字。”
話落,許冠生轉身離開。
門被關上的一刻,陳長青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在推測出真相後,他就像是處在上帝視角,任何風吹草動,都能感受到哪裏不對勁。
“項金誠是真怕我拿不出錢去投資,變着法兒來給我指明方向啊。”
陳長青摸着下巴,嘀咕道:“如果我真的利慾薰心,去進行集資,那筆錢被黑了之後,他血賺,而我……要蹲大牢吧?”
殺人又誅心。
不愧是灰色背景出身的人。
夠狠,也夠無良。
陳長青的第一反應,是儘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畢竟已經暴露了,如果不像當那待宰的羔羊,跑掉是比較穩妥的做法。
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即便跑回去了,也不意味着安全了。
所以,他直接否掉了溜之大吉的念頭。
經過一晚上的思考,陳長青眼裏逐漸有了銳利的鋒芒,“以前有位前輩經常告訴我,危險,往往伴隨着難以估量的機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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