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游侠儿挎剑尾随
可在這湖水沸腾的江湖裡,這些许涟漪瞬间就被一道巨浪拍的荡然无存。
可见,江湖尽管波澜壮阔,但对小人物而言,并不友好。
“诶!问你话呢,临渊用的什么假名?换的又是什么相貌?”
那個腰间挎着木剑的年轻人,一個劲的追问說书人。
“现在江湖上都传闻,临渊化名黎阳,一直藏身在明州王义子温贺的身边,做了個随行护卫。”
“至于相貌嘛……”
說书先生顿了顿,手中纸扇啪的一声收拢,旋即一指茶馆某处,“与那位少侠,倒是颇为相似。”
茶馆众人齐齐看去,便见到先前刚进门的那位灰白色眸子的男子。
“江湖传闻,临渊生来便双目失明,所以行走江湖都是黑缎缠目以示人。”
說书人继续道:“而临渊在进入明州后,便就摘掉了标志性的黑缎缠目,還在下巴处粘上了胡子。”
茶馆众人纷纷起身,目光不断在那双眸灰白的男子身上打量。
“是了,是了,他這双眼睛骗不了人!”
有人兴奋大喊,“他就是临渊!”
尽管世人皆知临渊是個杀手,但在江湖上,不仅沒有他滥杀无辜的传闻,反而說他极重情义,为人更是一诺千金。
正因如此,世人对临渊非但沒有望而生畏,反而有些心神往之。
面对众人火热的目光,那双眸灰白的男子笑了一下。
“天下的瞎子何其多,难不成看到個瞎子,就是临渊不成?而且……”
灰白色眸子的男子指了指脸上,那是一道一寸长的疤,“你们說的临渊,這也有疤嗎?”
“這個……”
众人语塞,下意识看向說书人。
“哈哈哈,你们這是做什么?老朽只是說临渊与他颇为相似,可从未說他就是临渊。”
“而且临渊是在温贺身边做了护卫,老朽曾有幸见過一次温贺,可以明确告诉你们,這群人中绝对沒有温贺。”
說书人端起茶喝了一口,老神在在的道:“况且,临渊如此人物,岂是我們如此随意便能就见到的?”
此言一出,茶馆中人如梦方醒,一個個的重新落座,继续听着說书人讲述的临渊种种。
“据說临渊化名黎阳,先是在平江府一剑震慑明州王世子叶枫及五万大军。”
“而后临渊与温贺出平江府,一路东进,青云城将一座灿荣堂剿灭……”
說书人說了很多,从青云城再到翠柳城翠玉峰,再到不久前的百花谷一事。
說的活灵活现,引得茶馆众人不断打赏。
“呵呵。”
那灰白色眸子的男子笑了笑,自顾自饮茶。
此人自然便就是烟雨楼代号临渊的裴礼。
他左手边坐着秦水莲,右手边坐着靳晨勃,对面则是坐着金玉丁玲母女。
“姐夫,你的身份看来是真要藏不住了。”靳晨勃凑過身子,压低声音。
裴礼摇摇头,“藏不住便藏不住吧,反正见過七爷,再将水莲送到剑宗,我也该继续北上了。”
闻言,一旁的秦水莲轻泯红唇,面色黯淡的低垂下小脑袋。
“以前都藏的好好的,怎么温贺那小子一走,就有你临渊身份的消息在江湖上传开了?”
靳晨勃面色古怪,“温贺這小子该不会是当了叛徒吧?”
“莫要胡言。”
裴礼气笑了,尽管這說书先生說的有鼻子有眼。
但若是稍一琢磨,便不难发现,說书人說的都是一场场大战,至于为何会发生大战,却只字未提。
临渊此次行走江湖,目的并不难猜测,再加之行进路线,很容易知晓临渊入了明州。
如此可见,說书人只是将這一场场大战都认定是临渊做的。
……
距离那日百花谷浪人营大举来犯,已经過去了近半個月時間。
尽管裴礼几人都活了下来,但百花谷已经名存实亡,谷内人手几乎折损殆尽。
好在百花谷三位谷主都還活着,尤其是還有大宗师境的海棠仙子,想来很快便能重新拉起一支队伍。
且說那日森下英治郎被裴礼破妄魔瞳伤到了脑子,疯了一般跑出山谷。
裴礼使用全身气力,一箭将森下英治郎射杀,一箭過后,他便是陷入昏迷。
等他醒来,已经是三日后,是从秦水莲口中得知了之后的事情。
原来虞美人及时带领墉城驻军赶到,将那逃窜的浪人营残余倭寇打杀了七七八八。
另外,墉城援兵将温贺带走了,听說是叶璋已经下令,若遇温贺,无论处于明州何地,需立刻送往平江府。
临走前,温贺给昏迷的裴礼留了几句话,是让秦水莲代为转述。
“披星城不期而遇,丹桂楼约定即成,时至如今,历时四月,与君相识,幸莫大焉。”
“平江府叶枫举兵进犯、金玉楼丁猛一句主公直至青云城灿荣堂覆灭、翠柳城救马三娘义无反顾、百花谷死战浪人营……一桩桩,一件件,你真的很让我刮目相看。”
“你不该当杀手的。”
“未见你时,我很不幸,觉得无法活出自己的人生,但遇见你,我觉得上天待我温贺不薄。”
“只可惜,這次行走江湖,要无疾而终了,若有机会……”
温贺的话到此为止,听秦水莲說,温贺当时沉默了很久,不知在想什么。
临走前他還特意嘱咐秦水莲,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各自珍重。
从秦水莲得知事情经過后,裴礼在百花阁望着西方那望不见的平江府,醉酒一场。
那一夜,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得到具现。
所有人都觉得裴礼那次醉酒是因为温贺的离去。
其实,是,也不是。
百花谷一战,踏雪,死了。
……
茶馆。
裴礼听說书先生讲述了临渊在明州的种种,只一声轻笑。
“天要黑了,该走了。”
他缓缓起身,往茶馆外走去。
秦水莲急忙跟上,而后是丁玲与金玉两人,靳晨勃最后。
走在魏水城的街道,由于天色渐暗,街道两侧的商铺开始陆陆续续的关门歇业,路上行人归心似箭。
偌大的街道,徒留一地狼藉。
“诶!”
靳晨勃倏地转头一声冷喝,“你小子一直跟着我們做什么?”
几人驻足,回头望去,就见到一名腰间挎着木剑的年轻人,看着像是個游侠儿。
那破旧的穿着……
也罢,算是個落魄游侠儿。
。